☆、064 幸好
“南宫墨!你不要太过分!”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惹到爆发,舒沐晚忍无可忍地骂出来,咬了咬牙,直接将捏在手里的冰袋重重地砸向他——
正中侧脸!
被坚硬的冰块砸到肯定很疼,因为舒沐晚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眉峰重重一蹙,而那个包着冰块的塑料袋子,一溜烟地滚下去,最后又落在了他的尴尬部位,稳稳停住……
南宫墨的脸色瞬间臭到了极点,舒沐晚几乎能想象到他的狂风暴雨。
舒沐晚隐隐有些后悔:虽然恼他气他,但是她还没有傻到想和他产生正面冲突,南宫墨的为人不是她能琢磨的!他能为了小事开枪,就难保他不会为了争执杀人……
放在膝上的两手紧了紧,舒沐晚别开脸沉默,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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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掉在他身上的冰袋被他拾起,轻轻一甩,扔在她面前:“按着。”
舒沐晚别着脸没理会他,心中却已讶然:他竟……不生气么?他不先发脾气么?
“我不喜欢看到你在我面前逞强。”在舒沐晚胡乱揣测之际,南宫墨的声音已淡淡地传了过来,嗓音依旧清冷,语气却平稳了许多,“我今天安排了狙击手,用不着你动手。”
脑海中残余的画面,让他依旧惶惑——看她摔落地面的那一刻,脑海中明明有很多情绪闪过,可是他却一样都捕捉不到!当时,他只是本能地冲过去先护住她……
事后,他便更捕捉不到那一闪而逝的情愫了!
所以,他惶惑,更莫名生气。
“我怎么知道你竟然能调配到狙击手……”舒沐晚小声嘟哝,态度放软地就事论事,心底隐隐有些心虚:如果她没有自作主张的话,那些狙击手射出麻醉枪,那个人是不是就不用……跳楼了?
当然,这个想法,显然是舒沐晚嘀咕了南宫墨的嗜血残忍能力。
“我说我有安排,你不听。”南宫墨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想到她和匪徒说的话,他就不禁来气,“弄得一瘸一拐让你别走,你也不听……你在惹我,所以我让人开了枪。”
“我惹你?”舒沐晚本能地反驳,刚开口却又不禁愣了愣——呃,他说这些,是……在解释?
他也会解释?!
这个突兀的认知让舒沐晚有些难以适应,说好听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略带尴尬地别开脸,声音几乎细如蚊蝇:“我当时怎么知道,你说的安排,是不是安排我和他同归于尽……”
“我会看着你死么?”
☆、065 我会让你有事吗?
这个突兀的认知让舒沐晚有些难以适应,说好听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略带尴尬地别开脸,声音几乎细如蚊蝇:“我当时怎么知道,你说的安排,是不是安排我和他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还需要我亲自过来?”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由紧了紧,因为愠怒,他手臂上的青筋隐隐爆起,“我做好了安排,难道还会让你有事吗?”
南宫墨气急地脱口而出,本意是骂她弱智白痴,可是话一出口,车厢内的两人却同时静了静——
‘我做好的安排,难道还会让你有事?’
听起来反倒像是一种承诺或保证,让舒沐晚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不自然地别开脸,心却跟着他一起乱了。明明无心,却又变成了有心,沉默的车厢内两人不置一词,却有一股难言的暧mei在彼此之中流淌……
“冰袋……自己按着。”清了清嗓子,最终还是南宫墨率先打破沉默,返回最开始的话题。
“恩。”舒沐晚淡淡地应声,拿起冰袋后却又停了停,想到它刚刚掉落的地方,虽然肯定不脏,但……
小脸涌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快速地抽了几张面纸,胡乱地在冰袋外围擦了擦,然后重新按在额际——冰凉的触觉化解了淤肿的隐痛,也让她面上莫名其妙的燥热平息了下来……
她回归平静,南宫墨才冷冷地收回眼角的余光。
只是,因为她那个小动作,他脸色依然有些臭——她嫌他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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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举着冰袋,小脸侧向一边,舒沐晚从车窗望出去,看着外面那些熟悉的景物——
因为还在校区内,他的车速很慢,她甚至能看清林荫道两侧树上的枯叶。冬季来临,又适逢寒假,路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无人打扫,车轮碾压上去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而旁边的篮球场也是空无一人,几个天蓝色的篮球架早已掉了漆,看起来斑驳陆离。
一切都和当年不同!
不像是当年盛夏,她坐在他的单车后座,小手紧搂着他的腰,经过热闹非凡的篮球场时,高年级的学长总会停下来朝他们吹口哨起哄,然后她便害羞地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背上……
原来沉淀许久的记忆,一经想起,画面还是如此清晰。
她能记得他宽厚的背、记得他穿的T恤、记得他修长的手臂、记得他手背上清晰的血管……舒沐晚的唇角微扬:她曾坐过他的单车,走过最美好的17岁。
如今,他依旧在她旁边,只是……
她慢慢地回头看向南宫墨:只是……他已不再是他了。
☆、066 你还要多久才能……出去?
舒沐晚慢慢地回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南宫墨,原本扬起的唇角,却添了几许难言的苦涩——四年之后,他还在她身旁,只是……他已不再是他了。
依旧是俊逸逼人的侧脸,依旧是皓然深邃的眉眼,依旧是感性的薄唇,甚至连手背上血管的走形也依旧……只是他不再对她温暖地笑,眼底也徒留冷漠和凉薄。
“看什么?”她的视线太过专注,引起了南宫墨的注意。
“……没。”舒沐晚慌忙别开眼,尽量忍住眼底的酸涩,一出声却发现嗓音早已沙哑,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她清了清嗓子,连忙扯开话题,“还要开多久才能出去?”
她不敢给他时间揣测,就像上一次她把他错认为是南宫辰,他会回馈给她多恐怖的盛怒……
这次,南宫墨确实也没有时间多想,他的视线还停留在中间的车载导航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电子地图,眉心因为烦躁而蹙紧:“不知道!我不认识校区里面的路。”
还是因为放寒假,学校的几条出口都用铁门上了锁,难怪南宫墨找不到。
“从这里往前,前面有棵广玉兰那边左拐,放假东校门通车……”舒沐晚不由失笑,主动给他指了路,然后重新靠上椅背,眼底却多了一种旁人难以解读的失落和空洞。
是啊,他是南宫墨,不认识这里。
他不是她的南宫辰,曾经用单车带着她,走过这个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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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平稳向前,到达东校门的时候,门卫穿着军大衣跑出来,手里还带着登记的小本子。
“南宫墨,你等一等,从这个门出去要签字。”舒沐晚回头向他解释,然后主动放下自己那一侧的车窗,朝着外面熟悉的面孔问好,“丘伯伯!”
正蹙眉翻着登记本的老人不禁一愣,盯着舒沐晚几秒钟,才欣喜地喊出来:“这不是舒沐晚吗?怎么,毕业这么多年,终于舍得回来看看啦!”
“是啊。”舒沐晚微笑,避重就轻地应他,伸手接了登记本签字。而丘伯也正好在她的窗口探来探去,当看到主驾驶位上的南宫墨时,他更激动了——
“这不是那谁……小辰嘛!你们还在一起啊?毕业谈恋爱终于能光明正大啦!”丘伯接过签字本,看着明亮的车身,乐呵呵地搓手,“你们该结婚了吧?唉!发达了!果然是有出息了!”
“丘伯伯……”舒沐晚听得有些慌,而旁边的南宫墨早已是一脸墨色,不给他们继续“闲聊”的时间,他便猛地踩下油门,强大的惯性让她重重地撞上椅背……
☆、067 南宫墨,你别过分!
强大的惯性让舒沐晚重重撞上椅背,她还没来得及呼痛,车子便已飞射出去——车轮扫起遍地的落叶,而丘伯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后视镜中……
虽然看不见丘伯的表情,但也足以想象,他此刻是何等的愕然!
舒沐晚愤怒地回头,想也没想便发泄出自己的不满:“南宫墨,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以前丘伯可是帮了我们……”
话说到一半,他未阻止,她却先噤了声。
丘伯的确帮过“我们”,只是,不包括他……那句“小辰”,已触犯了他的禁忌!
“亏你还记得,我是南宫墨。”自嘲一笑,他轻蔑地勾了勾唇角,稍稍侧身,目光冷然地从她身上扫过,然后凉凉地开口,“我想……你似乎关注错了重点。”
“什么重点?”舒沐晚蹙眉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他的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俊逸,又添了少有的邪魅……看起来温良无害,但舒沐晚却越发警惕。这样深不可测的他,倒比单纯生杀掠夺的他更可怕……
“四年前,那些认识南宫辰的人……”他慢悠悠地开口,似在慵懒地阐述某个故事,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是怎么处理的?”
舒沐晚的脸色顿时一白。
她不想回忆!
那些“处置”的记忆都太过阴暗,她只知道认识南宫辰的人接连失踪,甚至家破人亡……她是最后一个,被绑到那个昏暗的房间里,他夺了她所有的希望,然后远送国外……
那么现在呢?
他又想对丘伯伯怎么样?
“丘伯年纪大了,你别乱来!”领会到他的威胁,舒沐晚紧张出声,“他只是碰巧看到你,他不会乱说的!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恩。”他点头,眼底浮现几许满意,兴味十足地瞟了她一眼,故意断章取义,“你说的对,我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同样的话,从他嘴里复述出来,便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南宫墨!你别过分!”舒沐晚气急,冲动之下又把手里的冰袋砸了出去——这是她最顺手用来砸他的东西!
冰袋正中他的胳膊,又一路下滑到了中间的自动挡杆,肯定没砸痛,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冷了冷。
薄唇抿了抿,南宫墨真正开始不爽:他给她的东西,她就非要一次次扔掉么?
舒沐晚也识相,她领教过他四年前的果决,自然知道硬碰硬不是办法,于是,在他爆发之前,她只能默默地将小手探过去,试图把冰袋捡回来……
这是这次,他的动作更快!
她的手刚越过自动杆,便被他的大掌抓住。
☆、068 我不出卖自己
为了丘伯,舒沐晚只能另想办法。于是,在南宫墨发脾气之前,她只能默默地将小手探过去,试图把冰袋捡回来:“……不要对丘伯动手,好不好?算我拜托你!”
只是这次,她的手刚越过自动档杆,他的大掌便猛然扣下来,紧紧地覆住了她的手背。
舒沐晚一慌,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
他的力气很大,单手控制着方向盘,眼睛依旧直视着路面,却又这样旁若无物地扣住了她;他的手心很烫,炙热的温度几乎灼人,她的手心握着冰袋,后背贴着他,无异于是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她的眉头蹙紧,再度用力地挣了挣,没有挣脱,却听到他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打算用什么拜托我?”慵懒的嗓音中带着嗤讽的意味,他懒懒地斜她一眼,先前周身的暴戾因子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他的脾气……当真是难以捉摸。
“你打算要什么?”舒沐晚冷冷地回应,眉宇间不由多了分厌恶。
她很不喜欢这种市侩的打交道方式!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南宫墨是生意人,提出不公平条约是生意人的本能……只是不知道他又想提出什么损人利己的条件?
他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覆在她手背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你不懂?”
手心被迫贴得冰块更紧,磕着那棱角分明的冰,凉意一阵阵蔓延入四肢百骸……舒沐晚抬头,正撞上他湛然的深眸:他的目光纯粹且汹涌,充斥着猛烈的掠夺……
她懂!
纯男性的目光,她怎么会不懂?
只是她又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国内的媒体不是一向传他不近女色的么!能入他眼的不只有钱和权两样东西么!他怎么可能会要……而且还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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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忍住把冰袋再度砸上他脸的冲动,舒沐晚清清淡淡地开口,“我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呵……”他哑然失笑,覆在她手上的力道也悉数撤去。
原本她以为会更艰难的谈判交易,没想到他竟一笑置之……舒沐晚松了口气之余,又纳闷地抬头,不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没那么肤浅。”他抿唇兀自摇了摇头,停顿了一秒钟,突然又敛了脸色,转头过来看向她,带着南宫墨独有的倨傲和狂妄,一字一句地提出条件——
“我要的……是你对南宫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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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你属于我,懂了么?
“我要的……是你对南宫辰的一切。”
她对南宫辰的一切?
“我和他……”舒沐晚蹙眉想要解释,她和南宫辰之间,又没发生过什么!他说的“一切”,她又能给得了什么?却不想还是被他抢了先——
“我知道。”南宫墨打断她,脸上已写明了然一切。他倨傲地靠上椅背,坦然自若地补充了下一句,“你的第一次,是我的。”所以她和南宫辰之间没发生过什么!
所谓的“一切”,自然也不包括身体。
舒沐晚的五指却无声地紧了紧,听他轻描淡写地提起那个黑暗的夜,她只能咬紧下唇,才能忍住心底的痛和恨。她困难地深呼吸,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当真正反应过来他要的是什么时,又不禁觉得畅快!
因为,她给不了!
他像是四年前一样,掠夺尽所有属于南宫辰的东西:强取,然后毁灭。现在,又来要她对南宫辰的一切……呵!南宫墨,你终究也有永远得不到的!
“南宫墨,你要错了东西。”车子驶上市内告诉,她抬头看向他,强压住胸臆间那种报复的快意,缓缓地,一字一句粉碎他的自信和势在必得,“我会对南宫辰大呼小叫,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对他无理取闹……他是我学长,说要迁就着学妹,于是我就更加肆无忌惮。所以,南宫墨,你要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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