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
她看到了唐尧口中的观望台!
她看到了两辆车的车影,看到了黑暗中的唯一光线……
“很有勇气。”唐尧靠在车上等她,看到她的车停下,他立马站直了身体,绅士般地走过来为她开了车门,悠闲地赞叹,“知道对方是我,你还敢一个人过来?”
她在他手里,可是没少吃苦头。
“南宫墨呢?”舒沐晚懒得和他废话,放下一只脚就打算下车。
唐尧的脚却上前一步,用身体堵住车门,阻止了她下车的动作,同时不甘示弱地问出来:“我要的日记呢?”
“在这里。”她从副驾驶上捞过来一本书,是撞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的,她重重地把书往他怀里一塞,看着他倒退几步,她才趁机下了车……
唐尧此刻的面色无疑是欣喜的!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放弃了得到这本日记,得到这份“名单”的念头,他都已经决定了靠自己去解决和老家伙们的那些恩怨。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居然得到了……
而且全然不费功夫!
好意外!
他面色欣喜地去拆开那个塑料袋,只是还未看清里面的东西,那抹纤细的身影突然扑上来,再度抢了他手里的书……唐尧措手不及,眼看着书再度落入她的手上。
“南宫墨呢?”舒沐晚坚持。
唐尧耸了耸肩,随意地朝旁边的某方向努了努嘴:“这里。”
顿了顿,他扬起微笑,带着几分快意补充:“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他欣赏舒沐晚脸上那种瞬间退为毫无血色的表情,他欣赏着她错愕到失神的表情……
“你!”舒沐晚只觉得气愤难耐,她捏紧了手里的那个塑料袋,捏紧了那本“日记”,在唐尧反应过来之前——
她猛地扬手,连书带袋子丢入水库!
如此细小的一团没入黑暗,甚至连水花飞溅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舒沐晚……”唐尧的脸色在瞬间转为铁青,被她气得牙痒痒。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战他唐少的底线!她当着他的面扔了日记,这是在耍他么?
“扔下去好玩么?”她冷冷地开口,一步步地靠近他,在距离一步之遥时,猛地大吼出来,“唐尧,你就是个人渣!!!”
吼完,直接转身……
他却猛然抓住了她的衣袖,用力一拉将她拽了回来。
。。。。。。。。。。。。。。。。。。。。。。。。。。。。。。。。。。。。。。。。。。。。
“放开!”她急着下去找南宫墨,对着唐尧又踢又打。他尝试着用手臂环住她,她就用力地咬他,隔着一件衬衫,他也被她咬得手臂发麻……估计是被咬出血了!
“嘶……”
他痛得直吸气,就是不放。
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她玩命地挣扎、玩命地揍他,最终的结果还是他纹丝不动,而她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唐尧用力一拉,这次真的能将她圈制住。
“舒沐晚,没有人生来就是人渣……”面对着她滔天的恨,他突然就平静下来了,甚至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都是这样恨着,恨不得同归于尽,不是么?
“把日记扔了……也行。”他嗤笑出声,喃喃地在她耳边说话,姿态亲昵非常,“我也不是非要它不可!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是你们先来烦我的……”
像是解释,像是发言,更像是胜利者的演讲。
“我很忙,照看唐家的事情,让我一直很忙……”他闭眼,戏剧性地和“仇人”开始抱怨自己的生活,说出自己从未说的话,“所以,不要给我增加更多的事,你们要找venki,就自己去找,不要扯上我……”
他已经暂时放过她!
暂时避开她了!
“……知道了么?”他在她耳边又喃喃地说了什么,舒沐晚根本没有听清,她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那暗黑的水库中:南宫墨,你现在在哪里?
如果没事,应该上岸了啊!
“走了。”唐尧潇洒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索性将浑身瘫软的她放在地上,然后越过她离开,“他的葬礼……就不用通知我了。”
“唐尧!”她突然叫住他,在良久的失神之后,回头看向他,嗓音冰冷,眼底同样是冰冷的决绝,“如果他出事了,我会来找你……同归于尽。你记住了!”
“……随时恭候。”
。。。。。。。。。。。。。。。。。。。。。。。。。。。。。。。。。。。。。。。。
郊外的昼暖夜凉,白昼的温差极大!
夜色越来越浓重,水库旁的温度越来越冷,舒沐晚走在水库的边缘,脚已经踩湿,双脚的脚踝以下,都是一片冰冷麻木……南宫墨,你在哪儿?
翌雷带着的人已经过来,水库被灯光照得通明。
他一路上都在自责着竟没有跟着南宫墨一起来,才会中了唐尧的诡计……
这些,舒沐晚通通听不进去。
她此刻在乎的,只有南宫墨的安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兴奋地低呼——
“找到墨少了!”
她的世界像在瞬间得以复活,心中猛然一喜,下一秒飞快地朝声源的方向跑过去。
****
南宫墨找到了那个被丢下来的小孩。
他的手掌和手臂多处都被水库中的乱石划破,最后也是随着湍急的水流,撞到了旁边的石头,才停了下来,也彻底晕了过去……他浑身冰冷,嘴唇发白,额角还渗着鲜血。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虚弱的南宫墨。
“南宫墨……”舒沐晚嗓音沙哑地哭出声来,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心酸,让她很想冲到他怀里哭一场,让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但是她不敢!
她甚至不知道,他身上有多重的伤?他到底被石头成怎么样?
“……送他去医院。”她在瞬间的失控后快速恢复正常,小脸惨白却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紧紧地抓住他冰凉的大掌,“坚持住……我陪着你。”
。。
☆、151 傻瓜,我回来了 5000+
“送他去医院……”舒沐晚在片刻的失控后迅速恢复正常,她的小手颤抖着,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掌,哑声支配同样惊呆了的众人,“……马上。”
他这样,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下来。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尽管他听不见,她依旧喃喃地给他保证:“我会陪着你……”所以,南宫墨,请你一定要坚持住!
。。。。。。。。。。。。。。。。。。。。。。。。。。
彻夜未眠碛。
冷风灌入医院的走廊,舒沐晚一言不发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静得让翌雷都看不过去……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嘟哝着安慰:“墨少不会有事的。”
医生还在处理伤口,虽然被水库的碎石撞得比较厉害,但据说都是皮外伤,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舒沐晚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摆了摆手谢绝了翌雷好意的外套,起身朝病房的方向望去,却只能看到医生忙忙碌碌处理伤口的背影,“我只是很意外……侏”
“意外什么?”
“他对venki……”舒沐晚喃喃地开口,鼻翼间没来由地酸涩,“……原来那么好。”
她突然就觉得对不起南宫墨了:在今天他出事之前,在今天黄昏的时候,她甚至还怀疑他,质疑他对venki的父爱……可原来恰恰是相反的!南宫墨,你为什么不早说?
“可墨少救上来的不是venki啊!”翌雷不忿地感叹出声,想到这里又不免觉得惋惜,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抱怨,“那个唐尧有很深的心理学功底,墨少之前就说过他不好对付……救了个无关痛痒的小孩,不过总算是救了个人……”
翌雷的嘀咕,舒沐晚几乎都没听进去。
直到走廊上响起紊乱的脚步声,两人才被这阵嘈杂惊扰,纷纷看向声源——是一个头顶微秃、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就是他们么?”中年女人抓着旁边的护士激动地问,在得到点头肯定的答复时,哽咽着朝舒沐晚的方向冲过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儿子!”
她激动得泪流满面,差点要当场给舒沐晚跪下:“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三十五岁才有的他,要是他死了……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是频频点头,目光中充满谢意。
“……没什么,举手之劳。”舒沐晚扶着哭到瘫软的中年妇女坐好,微微一笑,“真正救了你们孩子的人……不是我。”是南宫墨,他还在里面……
“是是是,我知道还有个年轻人……”中年女人连连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作势要往南宫墨的病房走,被舒沐晚连忙拦下——南宫墨还没醒,她不能让他们见!
更何况,他们要是知道:南宫墨的本意并不是救他们的孩子,该有多么难堪?
而显然南宫墨是绝对说得出来的人。
“对了,你们的孩子怎么样了?”为了扯开话题,舒沐晚顺势问了一句。她看着面前这对夫妻,不禁觉得同情:虽然他们的外表不属于质朴型的,但也应该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唐尧为什么偏偏找上这样的人家?
他完全就是人渣!
“孩子没事,就是吓坏了,我已经先送他回了家。”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这才开了口,他感激地冲着舒沐晚点了点头,动作却又突然一停,想到什么似的,擦了擦眼睛……
是不是看错了?
她莫非是……
“……真的很感谢你们。”他不动声色地开口,试探着询问舒沐晚,“能不能……给我们留个名字?”
“啊?这个……不用了吧。”舒沐晚为难地摆了摆手。
也就是在这时,医生拿着病历走出来,对着人群询问:“哪位是舒沐晚小姐?这里还需要办个手续,签字……”
“来了!”
她怠慢不得,立马跑向了医生,却没有发现,刚刚的那个中年男子,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眼底在瞬间浮现太多的不可思议——他刚刚就觉得她长得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而且,她姓“舒”?那舒文……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开始不敢想象:舒文当年带着女儿离开唐家,后来又“背弃”唐家……那个女儿,是不是没像传言一样说死了?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舒文的女儿还活着,那他们老一辈的凝聚力,就又回来了!
****
当然,此时的舒沐晚,并没有对这对夫妻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她更不知道其中某些复杂的关联——
唐尧选中那个孩子,并非偶然,这是唐家“不安分派”的某个后代;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曾是舒爸爸的朋友;
“舒文的女儿”,成了“不安分派”的希望,是他们凝聚的原动力……
。。。。。。。。。。。。。。。。。。。。。。。。。。。。。。。。。。。。。。。。。。。。。。。。
“脑部受到过剧烈的撞击。”一番治疗过后,这是医生给的诊疗结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近期……有可能会出现脑部受创的并发症……”
脑部受创的并发症?
舒沐晚不明白。
“片段性失忆、个性突变……”医生说了一大通事例,让舒沐晚听得越来越心情沉重,在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时,医生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那些都是最坏的结果,放心……”应该不会那么巧!
“……我进去看看他。”舒沐晚点点头,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往坏的方面想,抬脚步入他的病房……
病房的环境比较昏暗,只有一盏壁灯亮着,柔白的灯光照亮了他洁白的被面。
南宫墨正安静地躺着,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头上盖着一块纱布,俊脸上也有点点的乌青……她的南宫墨,就这样伤痕累累地,躺在她的面前。
“还疼么?”她无声地在他床畔坐下,小手挤入他宽大的掌心内,“南宫墨……我很担心你。”
担心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担心他变化不定的情绪……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活得简单安逸一点?
他的双眸紧闭,还在沉睡之中,舒沐晚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他的眉眼,带着浓烈的贪恋,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脸型……不要失忆,不要个性突变,好不好?
那些狗血的剧情,放在她身上,真的承受不起。
一场个性的突变,他们分开了四年……他们还有几个四年可以蹉跎?谁又知道下一个四年会怎样?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东方透出淡淡的鱼肚白,渐渐晨曦微露。
舒沐晚在他床畔守了一夜,到了早晨的时候,才忍不住趴在他的床侧睡着了……她做了个梦。在梦中,她也是拼命追逐着他,而他却始终留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南宫墨,别这样。
她不甘地低喃,在梦里竭力追赶,终于牵上他的手,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就这样一厢情愿地握着他,跟着他的脚步……
你回应我一下也不行吗?
“你回应我一下也不行吗?”
梦境和现实重合,她在无意识的浅眠中,喃喃地说出这句渴求,然后便真的感觉到手上的力道陡然一紧……在梦中,以及在现实中,完全同步!
她猛地清醒过来。
。。。。。。。。。。。。。。
“你醒了?”对上一双清明的双眸,舒沐晚顿时睡意尽失,她欣喜地叫出来,连忙站起身,“我去帮你叫医生。”
他的五指却猛然一紧,扣住她的小手用力一拉,将她再度拽回。
舒沐晚原本就睡得两腿发麻,冷不防地被他往前一拖,整个人都不由踉跄了一下,正好跌入他的病床,压到了他的伤口——她惊呼一声,清楚地听到了他吃痛地抽气……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撑着被面起来,想要从他身上退离,却被他强行拉住,执拗地留在身前。
他并不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又复杂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望入他湛然若海的眼底,却看不透里面参杂的情愫,于是心中的忐忑更甚,几乎想到一个无比狗血的问题:他还认识她吗?他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别走……”他哑声开口,昏睡了一夜的嗓音低沉喑哑,“让我好好看看你。”
四目相对,舒沐晚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这样的注视让她没来由地觉得尴尬,静候了良久,也不见他有开口的打算,舒沐晚只能先行出声,“或者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扶我坐起来,好不好?”他摇了摇头,朝她微笑。
借着她的帮助,他撑着床沿艰难起身,调整了一下呼吸,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从一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