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梓琳循声望去,看到一扇门正被关上。
没错了,赵裕均一定是在里面。
岳梓琳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门把手向外拉。
门已经被锁住了。
她松开把手,才发现手上的血渍已经染满了整个把手。
“咚咚咚……”岳梓琳开始敲门。
“谁?”赵裕均在房间里大声地问。
岳梓琳不回答他,继续敲着门。
“你到底是谁?前台吗?”赵裕均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岳梓琳刚想继续敲,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岳梓琳赶紧跑开,从另一个楼梯口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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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
岳梓琳失魂落魄地回到病院。@樂@文@小@说|
夜色中,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
岳梓琳放慢了脚步。
“你回来了啊?”男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
“我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岳梓琳环抱双臂警惕地问。
刘君升低下头,沉吟了片刻,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静安疗养院的院长叫刘俊生,但不是我,我是刘君升。”
岳梓琳感觉浑身在颤抖。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刘君升是一个最关键的引线。
“无论怎么说,在疗养院的地下室里,感谢你叫醒我。”岳梓琳想方设法要把这句话说得友好一些,可是还是显得格外的生硬。
在静安疗养院的地下室,当岳梓琳沉睡在睡梦中时,梦境突然散去,她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的就是刘君升。
刘君升告诉她不要再睡着,然后给她注射了一只强心药。
何富海走到岳梓琳面前时,她忽然睁开眼,用唇语告诉何富海“带我走”。
就是这样,岳梓琳才瞒天过海地活了下来。
“我把一切都和小晴坦白了。”刘君升说。
“然后呢?”岳梓琳问。
“我们分手了。”刘君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看到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等一下!”岳梓琳叫住他:“我不明白,赵裕均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君升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问:“如果你是赵裕均,你的女人对她的前任念念不忘,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他,你会做何感想?”
说完这句话,刘君升缓缓离开了。
远处的天边慢慢泛起晨曦的光芒。
岳梓琳站在原地,感觉脸颊凉凉的。
第二天,薛晴来了,她来接岳梓琳出院。
“小晴,我见到刘君升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岳梓琳忽然说。
薛晴手上的东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忙着收拾:“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们分手了。”岳梓琳说:“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薛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坐到她的身边。
几年前,刘君升被分配到了静安疗养院。
刚进入静安疗养院的时候,他就碰到了年龄相仿但已为院长的刘俊生。
刘君升对这个院长的印象很深,刘俊生对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新同事印象也很深。
原因很简单,名字实在太像了。
“我真怀疑我的母亲是不是忘记有过一个儿子。”刘俊生打趣着说。
从那以后,两个人成为了同事。
不过,名字相像不代表能力相等。
渐渐的,刘君升发现自己在拖院长的后腿。别看刘俊生和他年纪相仿,可她却拥有着与年龄极不匹配的能力。静安疗养院的业绩蒸蒸日上,可却没有刘君升什么功劳。
渐渐的,刘君升有些自暴自弃了。
终于,这种负面的情绪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一天,一个患有抑郁症的病人在经过刘君升漫不经心的治疗后,趁着医护人员不备,跳楼了。
本来,治疗失败,病人死亡,这是医院常有的事,不过这次刘君升碰到了大麻烦。
跳楼的病人是本地某个政府机构官员的父亲,而且,当病人跳楼的时候,正是刘君升当班,他却跑到城里参加了朋友的酒宴。
事情既出,刘君升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心理准备,包括承担法律责任。
但是,很奇怪的是,刘君升没有承担太过严重的后果,法院判决仅仅是要他赔偿部分病人家属的精神损失费。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刘俊生就站在门口。
“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坐牢么?”刘俊生似笑非笑地说。
刘君升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病人死亡当天发生的一切,只有你我清楚,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刘俊生说完,示意他上车和她离开。
后来,刘君升才知道,院长为了给他洗脱罪名,动用了一系列的人脉关系,把病人的死亡推给了疗养院里另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患者身上。
就这样,一件本来十分严重的渎职事件被化解了。
刘君升带着万分的歉意请院长吃饭。
“院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饭桌上刘君升这样说。
刘俊生轻轻抿了一口酒,说:“你不用着急回报,我只希望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会拒绝。”
刘君升坚定地点点头。
就这样,这次谋害岳梓琳事件,刘君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刘俊生没想到,刘君升会对薛晴一见钟情,并因此对岳梓琳动了恻隐之心。
岳梓琳离开了病院,在家中疗养。
表面上,岳梓琳十分平静,但是,她的内心却是风起云涌。
她一直在回想刘君升说的那番话。
“如果你是赵裕均,你的女人对她的前任念念不忘,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他,你会做何感想?”
是啊,长久以来,岳梓琳一直在纠结着周晨熙的去向,一开始还在小心翼翼,可得到赵裕均的几次宽容后,她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岳梓琳蜷起膝盖,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中。
她忽然萌生个想法。
一定要去找赵裕均,把一切都说清楚。
岳梓琳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家门,坐车回到x市。
当自己的双脚踏在那条通往家门的小巷时,岳梓琳开始浑身发抖。
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走回那个熟悉的小区,那个熟悉的楼道,以及,那个熟悉的门口。
岳梓琳翻出了家门钥匙。
这把钥匙是刚迁新居时,岳梓琳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寄存在薛晴那里的。
她把钥匙插进锁孔,然后转动了一下。
“俊生?”门里那个熟悉的男人大声询问。
岳梓琳愣住了,眼泪簌簌落下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没必要再去见这个男人了。
不过,内心还是有些不甘。
纠结之下,岳梓琳抱着试探的心理朝着门镜里望了望。
这时,楼道里响起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岳梓琳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她赶紧跑到楼道的另一端躲进去。
一个年轻冷艳的女人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岳梓琳远远看着走进自己的家的刘俊生,感觉胸口闷得发疼。
“晚了,一切都晚了。”岳梓琳喃喃地说。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小区,漫无目的地浪荡在大街上。
两个孩子嬉闹着从自己身边跑过去。
一对儿情侣有说有笑地与岳梓琳擦身而过。
岳梓琳停下脚步,不知该去哪里。
她就只能不停地走,因为,她怕一旦停下,就会失去下一秒前进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抬起头,岳梓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只有安静的晚风,和随风摇曳的垂柳。
岳梓琳走到路边,呆呆地坐了下去。
这个地方很安静,没有人声喧闹,也听不到车来车往。
岳梓琳就这样一个人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又慢慢亮起来。
她忽然站起身,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赵裕均说清楚。
就这样,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曾经的家。
不过很遗憾的是,赵裕均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目光呆滞了好久,最后居然晕倒过去了。
岳梓琳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他抬回到床上。
“裕均,你快醒过来吧!”岳梓琳流着泪坐在他的身边。
她打开房门,看了看自己曾经的家。
冷冷清清,甚至还有些凌乱。
岳梓琳忽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理了理鬓角凌乱的头发,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
然后是书房。
岳梓琳细致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她想找回做女主人的感觉。
擦拭完了桌子,摆件,岳梓琳开始擦书橱。
忽然,岳梓琳停住了正在擦拭的手。
她丢下抹布,然后轻轻拉开面前的橱门。
在一堆满是霉味的书后,岳梓琳找到了那本画册,然后轻轻翻开。
那张自己的肖像还静静地躺在熟悉的页码中。
岳梓琳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正当这时,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响动。
岳梓琳一惊,立刻清醒过来,她赶紧把肖像夹回画册,然后塞回原位。
接着,房门突然传来响声,接着“嘭”地又被关上。
岳梓琳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赶紧到客厅查看,却看不到有人进来。
她想都没想就冲进卧室。
床上只留下卷成一团的被子,已经不见赵裕均的身影。
岳梓琳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门外追去。
她一口气跑到门外。
小区里只有三两个正在散步的老人,已经看不到赵裕均。
岳梓琳握紧拳头,浑身在微微颤抖。
赵裕均气喘吁吁地跑出好远,却在路的转角遇到了另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俊生……你怎么在这里?”赵裕均咽了口唾沫,强挤出这句话。
刘俊生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然后对他说:“跟我走,回疗养院,这里不安全了。”
赵裕均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拉上车,然后两个人踏上了通往静安疗养院的路。
只是,赵裕均不知道,前面所要遇到的,比身后那个曾经与岳梓琳一起居住的家还要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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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赵裕均和刘俊生跑到了静安疗养院。
“俊生,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跑到哪里去了?”赵裕均问。
刘俊生一屁股坐在转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出门转转。”
赵裕均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说:“梓琳居然没死,她回家了。”
刘俊生冷笑了一下,说:“是的,我们被人耍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刘俊生怅然地望了望窗外,苦笑着说:“静观其变。”
赵裕均不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呆呆地看着地板。
岳梓琳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她觉得自己现在彻底失去方向了。本来可以一帆风顺的爱情,现在却被自己的无心给毁了。
坐了好长时间,岳梓琳最后决定出去转转。她回到卧室,打开衣橱,翻出几件得体的衣服,然后套在身上,接着便出门了。
走出楼道,走出小区,走过那条窄窄的巷子。
站在大街上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自己似乎好久没回到这里了一样,看哪儿都觉得陌生。
那家超市,换了新的牌匾。
街道对面,新开了一家牛肉面馆。
路灯上的小广告也已经被清洁工细心地撕了下去。
还有公交车,也都换了崭新的车体广告。
新的车体广告……
等一下!
岳梓琳突然惊醒过来,她仔仔细细地盯着那辆开过去的公交车。
车体上是一幅深色的大幅广告,大致内容是灯光四射的舞台上,几个年轻的女模特身着款式各异的婚纱朝前方款款走来,上面有一行醒目的大字:“浪漫晨熙夜大型婚纱秀。”
岳梓琳瞪大了眼睛,见公交车正缓缓驶向不远处的公交站,不由得跟随着它奔跑起来。
终于,在公交车进站的同时,岳梓琳气喘吁吁地追上了。
她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广告。
“著名时尚设计师周晨熙先生首届婚纱作品秀,带您领略天马行空的浪漫风情。首秀场:工人大剧院……”
广告上,还有一个男人的黑色轮廓,岳梓琳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个轮廓看。
“小姐,你上不上车啊?”司机朝着岳梓琳大喊。
岳梓琳一惊,赶紧摇摇头。
公交车缓缓开走了。
不过岳梓琳已经记住了上面的联系方式。
岳梓琳呆了一会儿,忽然在身上的衣兜摸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在住院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去向。
她四处观望,看到一个公用电话。
岳梓琳一路小跑过去,用颤抖的手抓起落满灰尘的听筒,然后拨通那个从广告上复制进自己脑海里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工人大剧院,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
岳梓琳嗫嚅着说:“周晨熙在不在?”
电话那边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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