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想到会碰到房晓忠。
也没想到他的身边还有个女孩子,身材高挑,打扮时髦。
“阿兰,想念。”房晓忠率先和我们打了招呼,语气再平常不过,就像是碰到一个普通朋友。
想念点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子,浅笑问道:“女朋友?”
女朋友?女孩子听到想念这么说,已经笑开了眼,伸手要跟想念握手:“你好,我叫顾筱雨。”
想念回应她:“我叫崇想念。”
看得出,她很高兴有人说她是房晓忠的女朋友,晓忠却不做什么表示,这算是默认?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定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主动和她握手:“我叫傅兰兰。”
她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是你呀,你好你好!”她扫了一眼想念,眼底的笑意更浓,大概是因为她确认我和想念之间关系不纯洁,所以放心了。
沉默的房晓忠继续沉默,顾筱雨很热情地说道:“你们就俩人是吧?我们也是俩人,不如一块吧!”
“好。”我笑着答应了。
扫一眼房晓忠,他也在看我,只是一眼,我们之间就已经传达了相互的意思,这点很需要默契。我的意思是——真够快的,说来广州就来广州了,是住你家里吗?你这算是承认和她的男女关系了?
房晓忠呢,他却没有回应我,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的心一沉,我又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我真够jian的!
不让我和她做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三个四!”顾筱雨说,冲我笑。
我想了想,说道:“开!”
一开,顾筱雨输了,但酒是房晓忠喝的。今天晚上,我们女人玩,酒是男人喝。我计算了一下,我输了三盘,顾筱雨输了八盘,输一盘喝一杯。但这不是纯啤酒,还混了洋酒的,度数可不低。
我有点恶意地看着房晓忠笑,我真希望喝死他,但目前看起来似乎不大可能,他的酒量太好了。不过酒量再好,这一杯一杯的继续下去,我看也能喝翻他。
我看看顾筱雨,她真的很喜欢晓忠,说来就来,今天下午到的广州。她是个直率的女孩子,之前认为我是她的情敌,所以口气不大好,可一旦认定我有了主,她就高兴起来,玩得很开心。
就是不知道房晓忠喜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
顾筱雨拉起房晓忠:“晓忠,我们去跳舞!”
房晓忠被她拉走了,这里舞池的人不算多,酒吧也不算大,我们坐的地方可以看得到他俩。顾筱雨真的很高兴,但晓忠就显得冷淡多了,不过也没有说冷到让人觉得失礼,也算是尽量配合顾筱雨了。
晓忠看了过来,他的视线越过顾筱雨的肩膀,朝我这里来。
【文】我也看着他,其实真不知道,我们这样互看是什么意思。
【人】“看什么看?”耳边传来想念不满的声音,他搂着我的腰用力一紧。
【书】我转过头去看想念,讨好他:“我看房晓忠的女朋友长得真好看。”
【屋】凑上去就要亲他,他不让,挡住我的嘴,脸颊气鼓鼓的好可爱。他说:“你是看房晓忠吧?”
“没有没有,我在看你,你看,我现在在看你呢!”我搂住他的脖子,撅了嘴在他的嘴上一亲。
崇想念白我一眼,那手又捏我的腰,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捏一下,再捏一下,又捏两下,像是有规律似的。我笑了,凑到他耳边调…情:“干嘛在这里捏?回去再捏个够。”
崇想念做出要吃掉我的样子,我哈哈笑。
他忽然一摸口袋:“有人打电话给我。”一掏手机,就站起来,往酒吧外头去了。
他一出去,我就无聊了,坐在那里自己喝了点酒,眼神盯着舞池里的房晓忠。怪了,他好像能感应到我的眼神似的,我看他,他立刻就看过来了,我们又开始了这样无声的对视。
没劲,我站了起来,去洗手间。
穿过人群,经过一个过道,前方就是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女孩子在哭,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另一个女孩子在抱着她安慰她,酒吧这个地方,总是充满了各式各样需要发泄的人群。
我出来了,经过过道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拐角处靠着墙站着。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衣服,这是我和他一起买的。我走了过去,想假装没看见,但是立刻就被他的手臂从身后圈住了,用力一扯,将我收在他的怀中。房晓忠的味道立刻进入了我的鼻子里,这样的暧昧让我想起了车子的热火,心跳立刻不正常了。
但一想到他的绝情他的冷心,我就让自己硬起心肠来。“房晓忠,你当心被你的女朋友看见了,说不清楚。”
房晓忠在我耳边轻笑一声:“阿兰,你明知道我对她没兴趣。”
我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朝他呵呵笑:“没兴趣?男人无所谓的,只要有那点xing趣就可以了。”
他抱着我猛然转了个位置,将我按在墙上,咄咄逼人:“我倒是觉得,我对你还有些xing趣。”
我瞪着他,咬牙切齿:“你玩够了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永远要占据上风,永远要用他的手段来勾了我,前一半是他在勾,后一半,完全就是我自己意志不坚定靠了上去——这也正是他的意图。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我们,但似乎也并不很奇怪,酒吧里太多不怎么正常的事情了,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我?在闹脾气的人是你,”房晓忠看着我,“阿兰,你明明是舍不得我的,离不开我的,为什么不顺从你的自己的心呢?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他揭穿了我,他总是这样揭穿我,肆无忌惮,却又句句中要害。我冷冷道:“那你和顾筱雨也是好朋友,你和她今晚会做吗?”
“你和你的小正太今晚会做吗?”房晓忠反问我,神态里有讽刺。
我忽然恼羞成怒,我这个样子,跟个怨妇有什么区别?我恨恨道:“房晓忠,你就是玩我,你总是玩我,看我给你弄得团团转,你就开心了!”
“哈!”他笑了,“我们是好朋友,玩一玩有什么?你也喜欢,又何必装冷淡?”
“我——”我几乎要说出那句话了。
“你什么?”房晓忠似乎看出了端倪,逼迫我,“你什么?你说!”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硬着头皮说道。
我们像是交战的两军在对峙,但很明显,房晓忠处在上风,而我则底气不足。过了好一会,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一摸,低声道:“阿兰,你别再闹脾气了,好吗?我答应你,我下次不会再那么对你了。”
我一惊,看着他,这样温柔的晓忠——他算是在道歉了吗?
我忽然醒悟了,晓忠他总是这样,逼你迫你让你无处可逃之后,再给你一颗糖,那么你就再不能反抗他。我明了了其中的道理,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依旧逃不过他的手段。我逃不过,是因为我在乎他。
我猛然一拉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他热烈地回应我。我逐渐将唇挪到了他的脖子那,用力一吸!
放开他,我看着那红色的印记,笑了。
房晓忠也笑了:“你以为今天晚上的一个吻痕就可以让她放弃我?”
我哼了一声:“那很难说,除非你主动勾她。”晓忠要是主动勾她,那就是一百个吻痕也没有用,女人永远都会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所欺骗所降服,而忽视了那赤…裸…裸的证据。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想念还没回来,顾筱雨则一个人坐在哪里,看到我和晓忠一起出现,她的脸色就变了变。不过我和晓忠看起来都很正常,她也就无迹可寻。
等想念一回来,我们就又重新开始了玩骰子,我玩得比之前的更凶,目的很纯粹,就是要顾筱雨输。为什么要她输呢?因为她一输,房晓忠就要喝酒,喝多了那就有意思了。
“晓忠,可别赖账!喝吧!”我给他倒满了酒,将杯子轻轻推到他的面前,谨防酒溢出来,那就浪费了。我要这些酒,一滴不漏地都进了房晓忠的肚子里,哈!
顾筱雨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了,她看着房晓忠,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不过猜也能猜得到,肯定是说让她来喝了。房晓忠没看她,默默地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呀,接着玩!”我很高兴,看看他的表情,已经有了醉意了。我知道这家伙很能压酒劲,不到不行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表现出半点醉意的,所以如今看来他一定快支持不住了。
房晓忠,喝死你!
顾筱雨硬着头皮跟我玩,越玩越不敢玩大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输得惨。房晓忠就一杯杯地喝,我看要不了几杯,他一定会倒下。
想念偷偷在我耳边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我随便扯了个谎,“他说他千杯不醉,我就是想试试看。”
都说酒可以助兴,但是大家知道不知道,酒一样可以败兴。喝得合适了,可以增加兴致,但喝多了,啧啧,我看你还怎么能ying起来。
终于,房晓忠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眼神都开始迷离了。他强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摇摇晃晃地去了,顾筱雨想跟了上去但又觉得不方便,还是坐下来了。我可不管,房晓忠,你就吐去吧,吐完了一样得喝,我可不打算放过你。都说最毒妇人心,没错,我就是这样的。
正暗自得意着,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朝想念说道:“我去接个电话,是爸爸的。”想念点点头,我又朝顾筱雨笑了笑,出酒吧了。
外头真冷,我接了电话:“干嘛?房晓忠。”没错,是晓忠的电话,我撒了谎。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挺正常:“过来,车子里。”
车子里?我奚落他:“你该不会是车子里吐了吧?”
他挂了电话,啧,脾气真大,该不会真是吐了?不是说去厕所的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干嘛?要和我求饶吗?我得意洋洋地想着,在一辆辆车子中找到他的车子,钻进了后座,房晓忠正靠着椅背闭眼休息呢。
我拍拍他的脸:“怎样?这回你该喝爽了吧?啊——”
我吓了一跳,他忽然扑过来,将我压…住。
“你——你没醉?”怎么能这么厉害?那么多酒!
他嘴角的浅笑真像个魔鬼,“早料到你会拿这招整我,我早就买了解酒药。阿兰,你不想让我和她做,其实方法很简单——”
什么?什么方法?我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呼吸加快了。
“那就是让我在你这里把火都泄了——”
我看过你们接吻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进行一场仓促的性…爱,反倒是让人觉得回味无穷的。比如昨晚,我和晓忠在他的车子里——我只能说他的技术太好了,完全可以去拍一场情…欲戏,那么A…V里头的女人一定会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像昨晚那么匆忙,不过十分钟的事情,我都能获得最美的感受,手指在他的车窗上留下汗渍。
“阿兰,你和我很合适。”晓忠说。我明白他的意思,男人和女人之间要找到合适的对象,让双方都能比较好的获得高…潮,这是可遇不可求。多半情况下,是两个人互相熟悉互相配合之后慢慢摸索,这才能达到双方和谐的程度。
我的画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对男女,面目不清,他们在接吻。其实长相是什么不重要,在我的心里,这上面的情人都沉浸在他们对吻的享受中,也许相爱,也许不过是情…欲关系,这都无所谓。总之,他们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享受。
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我没有回头——一定是想念,除了他没别人。
果然,小正太从身后将我抱住,嗅着我脖子的味道。“阿兰在画什么?这俩人是谁?”
“不知道是谁,只是一对情人。”
“他们相爱吗?”
“也许。”我也不知道,我画下来的东西凭的都是感觉。
“阿兰给我画的那幅画呢?画好了吗?”
“画好啦,你要看吗?”我转头看他,顺便亲了他的嘴。
“当然要。”他很高兴的样子。
我放下手里的笔,拿出一幅画来,放在他面前的画架上:“喏,就是这个。”
上头的男孩子正坐在地上,左手的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遮住了一小部分的脸,阳光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掠过,呈现出半明半暗的状态。这幅画的色调很简单,白色的墙壁,黄色的肌肤,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浅粉色的唇,墨蓝色的仔裤。但是我喜欢这样简单的色调,一幅画不需要太多的色彩,最好都是同一个色系的。
我失了神,为什么一看到这幅画,就觉得上面的男孩子在预谋着什么呢?
想念的手指在画上虚空地走了一遍,他喃喃道:“阿兰,我总觉得你的画能画出人的心。”
“本来就是依心而画的呀。”我顺口回答。确实如此,画一幅画的前提是你心里有感觉,有想要画这样一幅画的触动。而这个触动源自哪里呢?也许是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也许是你自己感受到的一种情绪,这些都会融入画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画画,并非是孤单独立的。
想念放下了手,问道:“你还有别的画吧?”
“有啊,很多,我画了差不多十年,一直在画。”以前在龙脊的时候也会画,但是那时候只是简单地画些素描,不过我很喜欢那种黑白色的简单感觉。
想念抱住了我:“给我看看好不好?”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带着期盼,让人没法拒绝。
我犹豫了会,他已经露出受伤的模样,低声道:“不可以吗?”
天呐,我还怎么能硬得起心肠?赶紧投降,“可以,在隔壁的房间,走吧。”想念一听,高高兴兴地跟着我走。有时候我真怀疑,我身边的这三个男人都是精,知道以他们的条件用哪一招对付我最有效,比如崇想念,他就是撒娇,一撒娇,我就完全失去抵抗力。
我打开了隔壁的房间,这间房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包括傅云翔。里头都是我装裱好的画,一幅幅的并不大,一一挂起来或者摆好,我自己倒是很少进来——没有回味自己的画的习惯。
如今一看,也有些吃惊——我居然画了这么多的画吗?
有素描的也有水彩画的,但即便是水彩画,色调也很简单。画中的人多半看不清脸,或者我根本就没画脸,只画出鼻子以下的部分,画中的人就像缺了一部分灵魂,等待某个人补上来。
到底是在等待谁呢?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