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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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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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水袋喝水。
  想想,矢的说话也有几分道理,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也不一定。得出如此结论,羽林释怀不少,结案陈辞了一句,“矢,我觉得那聋婆十分有可能是我娘亲。”
  矢端着水袋咕噜咕噜地喝着水,一听见羽林的话,冷不防水跑到气管去了,感到咽喉一凉,呛得他“噗”一声把水都喷到了羽林身上。
  羽林跳了起来,“哇,啊。你干什么啊。喷得我一身都是了。”
  矢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哩,脸色发紫地指着羽林,气急败坏道,“你你你,当真是脑袋浸水了。搅糊了我半天原来就是以为别人是你娘。你当你爹是死的也就算了,居然也想把我害死!像这种问题,你直接去问你爹不就好了。你都长到这个块头了,还怕你爹打你不成。你这人真是笨得没救了!”
  “哎呀,也是啊。我还从来没有问过我爹我娘的事了。”羽林手抓头。
  居然还从来没有问过,矢两眼一睁,差点就要两脚一伸了。也不对,他的双脚动不了,总之就是气得差点咽了气,两眼向上一翻。
  “不要这样子嘛。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羽林感觉嗅嗅地站了起来,“对了,我今天其实有份礼物要送你的,你在这等等我就好了。”羽林说着终于脸带浅笑地出去了。
  见羽林出了去,矢就开始思索了。人生在世多有患难,出来如花香消玉陨,逝去如影不能存留。这可不仅是表达轻生的句子啊。
  

第三十七章: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
更新时间2008…4…21 13:06:49  字数:4234

 矢思索着葵香叶那句偈语,不一会,听见门外传来很奇特的声响,是一种很顺畅的机械运作声。直至见羽林推着那轮椅出现在门跟前,矢喜出望外地睁了眼。
  “哎呀,”被门口的门槛卡了卡,羽林叫了一下,但轮椅还是推进房间了,“矢,让我明天把这门槛锯了,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逛了。”
  矢有点激动地看着眼前的轮椅,道,“这是你向你爹讨来的?”
  “什么讨来的,可是要花钱买的,还要二十斤老烧刀哩。”羽林又好气又好笑道。
  矢笑了,哈哈地大笑,“你爹还真不含糊啊。不过这该是你爹毕生的心血来的,肯给你就不错了,收你几个钱算什么。”
  “你说的我不是不懂,只是你要我去哪弄钱去。”羽林白了矢一眼,“要不这钱你付好了。”
  矢莞尔,“你去问你东家(明王)要好了。反正你问我要,我也是向他要的。”
  “那你向他要好了,我暂时不要见他。”羽林赌气把头一别,不过很快抛一边,冲矢道,“先别理这个了,你还是先坐上来试试,看看有什么要调整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矢双手调整自己的体势。几天下来,他也熟练了,两三下就把身子挪到了床边。
  “好啊,你能做到这份上,以后也用不着我帮忙了。”羽林微笑着,一边把轮椅推向床边,一边把使用方法演示给矢看。他把椅子左边的一只扳手拉了拉,椅子的坐板就降下来了,再转动椅子后面的轮子,坐板也就和床等高了。羽林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解说,“把椅子接上床后,拉这扳手,轮子就不会动了。等你坐上椅子再把扳手望另一个方向转动那就可以了。”
  矢按照羽林的指示操作着椅子,练习几次也就应用自如了。不一会,矢已经可以坐着那椅子围着房间的圆桌转圈圈了。可以了,矢越转越感到自己可以活下来了。起码他有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的自信了。只是……
  “矢啊,”见矢已经运用得差不多了,羽林突然道,“这张椅子不只是让你代步这么简单的。”
  “是武器吧。”见羽林的神色,矢猜到几分。
  羽林点了点头,把那张使用说明递给矢。
  矢接过说明,一瞧见信上那三大行“哈哈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爹真有趣。”
  羽林不看矢,脸部扭成一团。那种想回去海扁他老子的冲动又来了。
  “嗯。”矢突然发现了什么,把那信纸拿远一看,愣了愣,那三行“哈”字中行间居然忍藏着几个字,如果不是在光下看那白色的部分还真没发觉,那隐约的几个字是,助吾儿!一读出那三个字,矢深吸了一口气,懵了,心中不然赞叹:这位老前辈,实在厉害。这些年都关爱羽林到这份上了,居然也没有让羽林察觉半分,更厉害的是,连羽林身边的人也没有发觉这位老前辈的存在。
  “怎么了?”羽林觉得奇怪地回望矢。矢浅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羡慕你,有个这么了不起的爹。”
  “呸!”羽林才不以为然。没有比他爹更让他火大的人了。
  “羽林啊。不是有张造价清单的吗?让我看看。”知道了读那些信的秘诀,矢想到要看那张铁定要给醇看的造价清单。
  羽林也不知其中玄机,很轻易就把信递给矢了。矢一看,深深叹了口气,“羽林啊。你老说你爹不理你,他已经把毕生的心血都给你了。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给人看了?”
  “吓?”羽林一怔。这才恍然大悟,那纸上所写零件、工序每一步清单都列得详详细细的,可都是千金难求得秘方啊。怎么他当时就没有发觉呢?他爹……羽林鼻子冷不防酸了。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的抗争,他当然希望自己的爹是疼爱自己的,但这多年的冷漠也在他心中烙下了否定的烙印,让他还是不能相信。
  二十斤老烧刀。二十近老少到。矢心中默念这话几遍,居然读出了这样一个意思。是啊,别人二十岁就该成家立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了,何况羽林今年也二十二了。这呆头还傻里傻气的,矢看不过去了,“你爹让你早点成家立业,早日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吓?他哪有这么写了。”羽林抢过那说明书。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再仔细看了一遍。失望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原来从来不是你爹不痛惜你,只是你根本没办法理解你爹。”矢心中为羽林的爹觉得惋惜。空有一身本领,后继无人。即使这样,这做爹的从来没有让儿子知道半分,只是默默地守护着,为其成长护航。矢终于明白羽林他爹的良苦用心了,宁可让羽林跟在他身边学那些他永远不会懂的东西,还不如让他跟尺老将军学习他有天赋的武学。表现出冷漠不过是为了断了羽林的后路让他专心一路向前。难道这就是明王一直隐瞒羽林的事情?矢陷入沉思,如果换了是别人,猜想到这种程度也就可以了,但对方是明王的话,那就得多深思几层才行。
  “你这又在想什么!”见矢又不知在想什么,羽林有点恼了,“我真是恨透你们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就非得转十个弯抹九个角来折腾人,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的。”羽林气气地坐了下来,赌气地伸手拿桌子上的茶杯自斟自酌起来。恼了,这次是真的恼了。
  “那我问你了,你这话跟你爹说过没有?”矢把椅子推近羽林。
  被矢这话一堵,羽林语塞了。
  “无话可说了吧,这种事情你不对你爹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羽林孩子般地抿了抿嘴唇,“他怎么不知道,他从来什么都知道。由我懂事开始,有什么事情不是顺着他的意思去的。他独来独往,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嘛就干嘛,有谁挡得了他的道。”
  “那就对了,他从来没有遇过麻烦,又怎么知道遇到麻烦解决不了会是怎样的心情。”矢劝解着羽林,眼睛对比着两张信纸。这两张信纸的风格明显是不一样的,那张说明书充满温情,而那张造价清单却是杀气腾腾的,可不是一张工序秘方这么简单。
  尽管矢这样说,羽林还是不能解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都已经长到这个岁数了,他就从来都没有……”说到揪心处,羽林手抓成拳状,手中衣服被抓成一团。“他从来都没有称赞过我。”
  矢还真被吓到了,“一句都没有?”矢这下子对那尺老先生的敬佩之情真如滔滔江水挡也挡不住了。
  “一句都没有!就是那次三叔哄我说会让他赞我,他到最后也没有说,连骗骗我都不乐意。”羽林说得都想哭了。“我也不怕你笑,他就是骗骗我也好啊。三叔还想过要陪三弟去放风筝,他想过为我干什么。”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矢深吸了气,“我爹就从来不懂得这样子来爱护我。”说着,矢把椅子推向门口,望着门外怔怔出神,好像在看什么景色。“由我懂事开始,我就是村子中最优秀的孩子。我父母从来都觉得很欣慰,村民们也把各种光环冠到我的头上。在每个人口中,我都是最好的,我得到所有人的称赞。我成为武探花那天,全村人都为我张灯结彩,家门口的门槛都被媒婆踏平了。家里人、村里人每一个都对我寄予厚望,村里孩子甚至都以我为榜样。我的人生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容忍不了半点差错,我也经受不起任何挫折。你知道那是怎样地狱一般的生活吗?”
  羽林注视矢的背影,还第一次见矢表现出软弱。
  矢回身了,面对羽林,“你真是个傻瓜,傻得让我很羡慕你、嫉妒你。我每天想的都是要怎么向上爬,要光宗耀祖,不能让村里人失望。而你呢?放开胸怀,交朋结友,大声说话,大口喝酒,在明王府这只大船上经历大风大浪开眼界,在军营尺老将军的庇护下学领兵练打仗。你也不想想,这些都是谁给你的。你这人,真让人火大。”矢说完也不愿意再看羽林了。“好了,你不是总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总是仇视你的吗?知道了吧。你要是还抱怨你爹,我这就用你爹的机关把你干掉!”矢还真的越说越火大了。
  说得羽林身子往后退避杀气,双手护胸前,“啊,矢。吃饭时间到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过来。”羽林避过身子就溜了,整整一个肇事逃逸。
  出了东厢,羽林跳起来了,就差没有欢呼。跳了两回,都在那又哭又笑了,蹲到了一角,偷偷流起泪来。忍不住了,喜极而泣啊。在那丢脸了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感到空气更清新,呼吸更顺畅了,伸了大大一个懒腰,提起精神,心情愉快地道,“爹,你等着,等我把这里的事结了。我一定回去海扁你一顿!打得你称赞我为止。”
  解开了心中的千年死结,羽林自然心情舒畅,可怜那些路过的婢女什么的人心惶惶,还以为他中邪了。
  两个婢女在东厢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你刚才见着没有?那尺将军躲在一角又哭又笑的,很可怕啊。”
  “今天聋婆才上吊来着。惨了,是不是王府的风水出问题了。”
  “哎呀,你别吓我,我这晚上都不敢出来了。”
  “是啊,昨天隔壁的丫头碧珠说在西厢房碰见脏东西了,看来不是凶穴来风啊……啊,明王。”
  两个丫头一见到醇,都马上不说话,低下头行礼。
  醇明明把话都听到耳朵里了,装作没听见,挥手示意两个丫头离开。两个丫头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怕是不敢再乱说话。不过明王是甚少在东厢房出现的。
  “怎么?没有问个清楚明白的必要吗?”矢推椅子探出了身子,说了这话分明就是让醇听的。
  “你觉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醇道,话语中颇带威胁。
  “那不知明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矢不卑不亢地直视醇。
  醇走近矢冷冷一笑,“还想着你会从此一蹶不振,没想到,少了两条腿却多了一份睿智和一份狂气了。”
  “那是托羽林的福。”矢低头闭目,再次抬头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可不认为我当年和羽林打的那一架能让你印象如此深刻。”
  “那个信号出卖了你。这样精细的事情,羽林是不可能这么快想到的。我只要打听那是谁的主意就可以了。”
  矢大悟,当天风神来后的那个火信子。“厉害,佩服。也让我明白到你要的从来不是人才,你要的是棋子。所以你从来也不看我一眼。”
  “不然你认为我凭什么一个人坐镇明王府。”醇一点也不客气,“而且,要是真聪明无妨,若是自作聪明,那是自讨没趣。”
  如果换了以前听了一定会不服气吧。不过现在的矢已心如止水,对醇的能耐也心悦诚服,“太后当年放过你绝对是她这一生的败笔。怎么?你是为了不要败笔才过来的?”被醇请进王府,性命被醇捏在手上的那一刻,矢就已经不打算挣扎。他和羽林不一样,他从来只见到醇狠心的一面,自然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来了吧。又自作聪明了。”醇嘴角轻浮浅笑,“我是来邀请你做我的棋子的。”
  

第三十八章:少年慕艾 豆蔻思春
更新时间2008…4…22 19:16:17  字数:3530

 聋婆事件不知不觉过去三天。如羽林所想,这件事只要醇一染指,他就基本上一无所获。自聋婆上吊那天晚上探望过聋婆,聋婆就什么时候被送走了,他也不知道。就算他去问下人,下人们给他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唯一可靠的答案就是,忠叔告诉他,聋婆回她丈夫那去了。
  既然人已经被送走,又是回她归宿的地方,羽林再怎么问也不见得就会有那什么“结果”,怏怏地找了醇,很认命地说这些天聋婆对他很关照让醇在物质上好好关照聋婆也就算了。羽林还记得醇当时脸上那胜利的笑容。
  “喂,别人是好色而慕少艾。你慕老藕干什么?走了就走了,还想,真是的。”学会了用轮椅,羽林又言出必行地把那碍事的门槛干掉,矢便定时出来散步。据他所说,那叫“散(san第四声)椅”。羽林当时就说,“散(san第四声)椅”没关系,别“散(san第三声)椅”就可以了,不然他家尺老子就会来把他们俩“散(san第三声)矣”。那天晚上他们俩有说有笑的,醇在一旁应该看得眼睛发红,突然出现,那种阴沉的气息,让矢、羽林俩一晚上没睡好。这次矢进凉亭前左顾右盼,确定明王不存在,才敢与羽林说话,还不敢笑,严肃着脸怕把明王招来。不过走近见羽林神不守舍的样子,免不了又要揶揄一番。
  羽林托着腮,也不看矢,眼睛直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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