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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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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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后悔什么?”
  “不后悔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花膏眨巴着眼。“就算愿望最后还是实现不了。但是她就在你身边。我愿意你身边始终存在着奇迹的开关,只要你按下就可以开启它。”
  “真的吗?”
  “真的。奇迹离你很近了,一直被守护着。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看到它。奇迹它像彩虹一样漂亮,是可以伸手触摸到的天空。”
  花膏笑的样子让李言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淡定?你这么丑,不觉得自卑吗?”
  “有啊。在你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卑。”
  花膏开始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扣子掉了两个。她珍视地用布料把自己的身体掩盖起来,李言在她身后说。
  “你说的奇迹是什么?”
  “奇迹就是你。”
  她转过身来,“奇迹就是美丽的灵魂与美丽的外表合二为一,打破内外不谐调的魔咒,释放自由,是为终极梦想。长得好看的人总是酒囊饭袋,素质低下,就算偶尔有几个内外兼修的,也逃脱不了肤浅这个宿命。而丑陋的人都拥有饥渴,火热的欲望,从这得不到满足的欲望中生出力量,却永远无法摆脱外貌带来的自卑,从而沦于偏激,失常,变态。”
  李言指着自己,花膏点点头,“你就是奇迹,具有丑陋之人的自卑与变态,也具有美丽之人的肤浅与轻浮。”
  “我操!”李言忍不住叫起来,“这它妈叫什么奇迹啊?这不是把两者差的东西都集合在一起了吗明明就是个垃圾筒,废物箱啊!”
  花膏捡起自己的扣子,转头看向她,“是啊,垃圾筒,你好。”
  奇迹就是我们一起在夕阳下许愿的日子,谁也没有说,但是粉红色的流星划过天边。奇迹就是我们一起吹着风,谈论着一些普通的小事,平静内心下的悸动像是风一样流着。奇迹就是我的你,你的我。奇迹就是爱情,我们的爱情。谈论爱情,让我害羞。
  “难道我就是一个垃圾筒?”李言很难相信,而且她觉得很好笑,讽刺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奇迹?”
  “奇迹有很多种形态,你这个是奇迹的阴影。你已经很靠近奇迹了。”
  听她这么说李言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靠近的意思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虽然近但是永远也到不了的感觉?”
  “呵呵。”
  花膏笑了。
  “对你来说真的可能是永远到不了的。”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达到了奇迹。理论上。那么它没有出现就是不会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物是人非多痛苦,自私事事休

  “什么是奇迹?奇迹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举个例子,我很喜欢某支舞,看着明星在台上跳,觉得哇如果我学会了这个舞跳起来该是多么地带劲。而当我一旦学会了这个舞呢,就会觉得好像也没有想象得那么令人激动。理论上,我已经达到了当初想的目的,应该可以体会那种满足感了吧?那种感觉就是奇迹。但是,实际上我没有遇到奇迹,我只是创造了奇迹可以发生的条件而已,奇迹是否发生,仍然不是确定的的。而经验告诉我,所有臆想中的美好的,欣喜的,美妙万分的东西,全部都会落入一个‘达到了奇迹发生所要具备的条件但是奇迹就是不出现’的怪圈。想吃6000元一份的牛排,就着红酒和蜡烛,还有美人陪伴,浪漫夜晚?可以,我现在,真的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当时觉得哇哦要是能做到就是奇迹了——不过真的做到了,却是在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一种情况下,而料想中的奇迹之感,也没能感受到。”
  吴樱秾对殷沓沓说。殷沓沓说,“你还会跳舞?”
  “我之前的工作就是在酒吧里跳舞呀!”
  不能离开她,就像不能离开水,不能离开厕所,给人以充分的安全感。殷沓沓微笑着。吴樱秾来了一段wave,所谓WAVE就是依靠胸,腰,腹部配合,用身体划出曲线,展示性感的动作,为爵士舞常用动作。殷沓沓伸手抓了她头上的树枝,低下头笑了。
  “很好笑吗?再讲一个啊。比如狗的思维很奇怪,比如它生皮肤病了你要给她戴上伊丽莎白脖圈,它肯定不乐意嘛,你就趁她在窝里坐着的时候一把给她套上,然后她就疯了,很躁狂地用爪子要把圈儿拿掉。她会认为,怎么说呢,是因为坐在窝里,所以被套上了这个怪东西,就算你之后把脖圈拿掉,她也不会再坐回窝里去了,她怕被套上那个东西,觉得套脖圈,和坐在窝里,有必然联系。窝在她眼里也会变成是罪恶的,不好去触碰了。是不是很蠢蠢的?”
  吴樱秾仰天大笑。笑完了她看着殷沓沓说,“不过其实人也是这样的。人也搞不清楚发生的事情和以前发生的事情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就把两件事归为简单的因果关系。但是就像刚才那个事例里说的一样,给狗戴脖圈并不是因为她坐在窝里,是因为得皮肤病,跟窝,和坐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在窝里撒尿,或者坐在河里,都不会影响脖圈的戴上与否。嗯……对于人来说呢,人也是无法看清比自己更高级的东西的进程的。”
  殷沓沓在看她。吴樱秾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殷沓沓说,“抱歉啊,不是。”
  “不是干什么还要道歉?!”
  “有礼貌。”
  殷沓沓说。“
  “那你看我干什么?”
  殷沓沓想了会儿才说。
  “在想你跳的舞步。”
  “好看吗?”
  “不好看。但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吴樱秾看着她。殷沓沓摸摸下巴。“对,就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你说的奇迹的感觉。奇迹就是这样的感觉。其实奇迹就是在你产生愿望的一瞬间的感觉吧?”
  花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李言追出去,在电梯旁拦住了她。花膏按下了下的按钮,李言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电梯升了上来,门打开了,花膏站在电梯口,看着空荡荡的轿厢。李言用力用胳膊搂着她的背,动了两下。
  “让我下去。”
  她无奈地说。
  “别走花膏,留下来陪陪我。我们玩玩吧。”
  “玩什么?”
  “玩什么都好。你明白的。”
  “我现在没有性欲。”
  “那我们就吃点东西,看电视吧。我知道你要出去干嘛,你要去找吴樱秾。别去找她,求你了。”
  “谁说我要去找吴樱秾?”
  “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她。”
  “为什么?”
  李言抱着她。“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喜欢她,就是这样的。就算我肯给你身体和一切,你从内心深处也是鄙视我的。吴樱秾才是和你匹配的你欣赏的爱人,你说过你很疼惜她。就算你们不莋爱,一想到你会想她,我就很痛苦,我受不了。你会在晚上想她,会在刚起床的时候想她,会在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想她。我只有藏起卑微的心,掩饰好,才能装出很强大的样子。我很可怜。”
  “那你真是高估她了。她没那么好的。世界上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深度相处下来,人性的各个缺陷都是大致相同的。我没有喜欢她喜欢到那个程度,再说我怎么可能在和你睡觉的时候想她。”
  李言问,那你在什么时候想她?花膏抓着她的胳膊说,上厕所的时候。
  “放开我吧。”
  “你会和吴樱秾莋爱吗?”
  “你介意吗。”
  “不介意。只要你还喜欢我。反正我也拦不住你喜欢她。”
  “你要求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就算你去嫖我也不介意。只要你会喜欢我。”
  “如果我去嫖那就是不喜欢你了。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肆无忌惮地到处发生性关系呢,我又不是男人。”
  “我不是烂掉的奇迹吗。我已经浪费了很多的资源了。那么多的资源投在我身上,全部都白费了。已经应该产生奇迹,却没有产生,全部都浪费了,很可惜。”
  “那你也不要自我惩罚啊。放开我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花膏甩掉她进了屋子,门都没关,进去很方便。
  “我很可怜。”
  李言在屋外说。花膏倒了杯水,拿水杯的手停顿在空中。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头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里面要流出来,像是有树要长出来。她把水杯放在桌上双手撑住,耳朵里出现了幻听。杂音,全是嘈杂的声音。“我很痛苦。”她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但这不是地理概念上的远,是如同很久很久以前,跨越时空,在记忆里穿梭的遥远。奇迹碎裂了,杯子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白色的瓷器碎片掉得到处都是。膝盖被花缠上了,温柔的花,可怕的花,食人花。她看着花后面狰狞的面孔,看着扑到眼前的悲伤的眼神,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太灼烈,太伤人,无法接受。她站在窗前,被困在鸟笼里的鸟一样,目光跟着她,慢慢移出视野。她站在原野里,到处都是她的视线,铺天盖地天罗地网。这世界除了她就别无它物。“我很痛苦。”这是虚假的声音。“我很满足”这才是掠食者的本性。食人花已经吸食了人的精气,开放得很茂盛。又在寻求下一个猎物。花,花,花。绿色的丛林中,白色的鹦鹉在歌唱,白色的女孩坐在河边,裙子铺在身边,纱质流泄出她的纯洁。看到她,那个女孩抬起了头,朝她微笑。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走了过去。
  “我跟吴樱秾只是朋友而已。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对吴樱秾产生任何超越友情的想法,如果要有,那也是你蛊惑我的。你真的是破裂的奇迹,每一块碎片都能割人,而且所有的碎片都价值连城让我失去自我。你用来控制我的手段不外乎是装可怜,装纯情,你以为我真的会被骗。不错,我脑子不太好使,现在什么药都救不了我的逻辑了,一想到那些因果我的头就要爆掉了。我愿意被你控制是因为我爱你,李言。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实际上你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像以前那样就好。你知道你天翻地覆我也不会离去,所以你何必,何苦呢。你就放了自己,不好吗。”
  花膏觉得自己脑子真的不好使了。她看着李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吴樱秾穿着校服,看镜头。那一年的她真年轻。花膏真心地觉得,恶心。她一言不发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血啊,就这么流了出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是要自杀。血会凝住的。不过这样很自由。李言,我为你感到痛苦。小香,小香,看看我的血,我不痛,我只是受不了你。”
  她按住手腕的伤口,随着血流出体外,体内的压力似乎逐渐变小了。花膏眼前一片模糊,她觉得这不是缺氧造成的,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了。她看不清李言的脸,只能感觉到她在抱着自己,她在说话。那虚伪造作的声音让她分外想念一个人,分外痛苦,分外凄楚,只想呼唤。呼唤可以从死亡的幽冥中解救一个灵魂吗。她现在觉得那个人是真死了。但是被拥抱的感觉清清楚楚,也不坏,只是窒息,只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什么也想不到,想不通。
  “小香,小香……”
  花膏抓着手蹲了下去,哭着,眼泪流了一脸。“小香啊……小香你在哪里……你让我看看你吧……”
  那是我心底乖怯温柔的魔障,是妄念,是必须摆脱的阴影。并不是说,我应该忘掉那个形像,而是说,她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我是在解脱她的痛苦。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种执念,一个错误的思想。她的存在对她本身是痛苦,是折磨,而当她消失了,她就解脱了。花膏抱着胳膊无声地大哭起来,思念像是冰雹一样袭来,打得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小香……小香……”
  一只手胆怯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在这儿……”
  “小香,是你吗小香?香字,香字……”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寡断

  “那么奇迹就是一个想法,而不是一个现实喽?奇迹并不是不能实现的,而是在你产生那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诞生奇迹了?……这跟我们一般说的奇迹好像不太一样。”
  殷沓沓在江边走来走去。她站住了,江风吹动她的裙摆。吴樱秾站在她身后。“奇迹就是死人复活,就是长生不老。这种才有资格叫作奇迹。奇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嘛。”
  “有些事讲起来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比如有才有貌的大小姐爱上我,和我一起吃大排档,和我做。爱,还让我当P。”
  吴樱秾咯咯咯地笑起来。“想想就很像春。梦!”
  “这是可能发生的,这不是奇迹。”
  “对,对,概率上讲可能,但是现实里没人见过。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一对,只能当露水夫妇,不能当长久的爱侣。如果什么时候殷沓沓小姐有了夫婿,我就必须退出,卑微地当个偷偷摸摸的同性小妾,要么消失吧。想想殷小姐会躺在男人身下呻。吟,我真感到屈辱呢。”
  吴樱秾又笑了起来。“我不乐意!但是不乐意也只能接受。因为权贵人家的小姐从来没有安排自己命运的权利,金钱是他们的房屋,也是他们的锁链。他们可以锦衣玉食,但是也只能守着金山腐朽自己的灵魂。而我!像我这样的小野草反而是自由的,我妈不会干涉我私生活的,我一辈子不结婚,就到处找女人打炮她也没有意见的。”
  吴樱秾哼哼着说,“我要找帅T把我操。个够。然后我要变成帅T去操姑娘。就这样,挺好的。”
  殷沓沓实在是很想掐她的脖子,看着她从嗓子里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不过她还是放弃了。
  “我干嘛一定会躺在男人身下呻。吟?”
  “那女上位?”
  殷沓沓果断又一次忍住了伸手掐死她的冲动,忍住了将她先杀后奸的冲动。她转念又一想,宽容是种美德。
  “我原谅你的自卑。”殷沓沓说,“假设不成立。我可以是大小姐,也可以吃大排档,这一点也不矛盾。我可以奉子成婚,也可以抛下世俗一切去跟你浪迹天涯,就算你一辈子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也可以生活在一起,如你所愿,你的野草情人。我就非得按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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