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的手在抖,抬起来,指着殷沓沓。殷沓沓没看她,也没做什么。吴樱秾丧气地放下手,跪在了床上。
“你说得对。我是没什么羞耻感的。就算是性。欲泛滥,让你上我,哪怕你不想碰我,哪怕你觉得我很恶心,又怎么样呢……哪怕我很丑,但是我想要爱,又怎么样呢……”
她跪在床上的时候像是很安静的。窗外的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天已经黑了。这一天里唯一安静的时光,就是殷沓沓可以坐在床上,靠着床背看新闻的时光。带着油烟味的制服挂在厕所的门背后,明天,或者夜里,她要再穿上这衣服去工作,只是为了钱。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实地份上,奖励你一下好了。”
殷沓沓拍拍床单,示意吴樱秾,刚穿上的衣服脱掉它。吴樱秾犹豫了一下。她慢慢躺下,殷沓沓把手指放在了她的下。体上。
“我会的不只是虐待一种。”
殷沓沓难得说了一次实话。吴樱秾像是过电一样紧紧抓住了床单。这感觉太美妙了,没有痛楚,没有恐怖,她的手指很轻柔地在摩擦着自己的身体。那个位置很娇嫩,每一次摩擦都带来深深战栗的快。感,无法忍受的快乐。这一次真的不是虐待,柔软的,棉花一样的爱抚。殷沓沓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在她耳边轻语,“其实我很喜欢你,不过你卖骚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笑,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觉得你很可以。”
殷沓沓的爱抚技巧高明得超乎吴樱秾想象,她很快就在幻觉一般的快。感里□□地高。潮了。她大汗淋漓,浑身躁热。光是这么几秒就完了吗?没有。殷沓沓的手指很灵活,或者,如前所说,技巧。吴樱秾高。潮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她觉得已经登上了极乐的顶峰,看着云朵在飘去,自己跟着云,飘到了天空之上,奇异的感觉充满了身体,飞快地爆炸,快乐地变成碎片落了下来。在前一次的快。感还未消逝之时,新一波的微妙的体验又接踵而至,不停地,像是潮水一样拍打着她。被一次次消灭,又重组,身体仿佛已经不在了,只有灵魂,在那根手指的简直像是生命的律动的一部分的轻颤和揉捻下化作了快。感,永无止境,说了很多次的老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记得到底高。潮了多少次了。殷沓沓从来没这么温柔过。她的甜言蜜语,带着得意的征服,知晓万物的垂怜,如春雷和雨,落在吴樱秾心上。但只有这个,让她想要哭泣不安。
最后她离开了床边,把外套抛在床上。
“我去洗澡。”
厕所的门关上了。吴樱秾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回头甩衣服的样子,说话时没有表情,果断又随性的样子。她无法自制地想着殷沓沓的好,她的体贴,她的恐怖的细致入微,她的不类常人的一切秉性。她是人吗,她不是人吧,她应该只是幻想而已……吴樱秾在全身虚脱的情况下跌撞着站起来,爬到窗边,跪在了那株植物前。植物伸展着宽大的叶片,吴樱秾鼻子一酸,腰肌无力,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带着痛苦的虔诚。那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像是观音大士,杨枝洒甘露,微笑度世人。
“亲爱的植物……请告诉我,我是爱她,还是爱她的幻觉。我是有罪的……我并不爱她……请你宽恕我……”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一个很奇怪的词。以前我从来不说的。
无数次,当殷沓沓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停放的各种颜色的轿车,她想跳下去。但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在厕所里洗澡,楼下就是菜市场的一个出口,车水马龙,分外喧闹。热水蒸发成水气,现在她站在这儿。我根本不想死。殷沓沓对自己说,完全不想。
“我怎么会没有爱过她呢。我爱她的。我爱她……”
吴樱秾轻声祷告。她跪在植物前,用虔诚的眼泪,和合十的手势。殷沓沓擦着头发站在她身后,“别祷告了。告解是基督教的,你这手势是佛教的,如果真的有宗教,那么两方面的神都会把你劈死。”
吴樱秾转过头来。“谁爱我,你吗。”殷沓沓把毛巾扔在她头上。吴樱秾笑了,站起来。她打开手心让殷沓看她拿着的东西。殷沓皱眉,“你又把这个拿出来干嘛,不是叫你埋进去吗。”
“你叫我扔掉。但是我埋进了去了。因为我觉得它像是一片玉。”
“只是塑料片而已。”
殷沓沓用膝盖顶了吴樱秾的小腹一下,把她撞到床上。擦不干的头发,散发着水味的不干净的浴巾,她把吴樱秾压在床上,轻轻抚摩她的耳垂。吴樱秾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可惜她眼框睁到极限也就是这点儿。殷沓沓拿出了根红线,把她的头发扎起来。
“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你自己说,你爱不爱我。”
“我用爱……”
吴樱秾声音颤抖地说,“用爱这个词……就像是很强势一样……我觉得我不够强势……不能用这个词……”
“人生来就不平等。不过你可以装作大家都很平等。至少现在我住在有蟑螂的房间里,马桶经常放不出水,大便可能会一直漂浮在那儿,你就可以把我当成普通人了。”
你住在哪里都不普通。吴樱秾想着,叹了一口气。
而你,也知道这件事。
“爱是一个很奇怪的词。以前我从来不说的。”吴樱秾在她的挑逗下认真地说。“爱太庸俗了。”
“你就配说性,是吧。起来。我洗干净了,不想再碰你。你太脏了,自摸可以,那你就手。淫给我看吧,发挥你的想象力,怎么淫。荡怎么来。”
一台摄像机放在插头拔了的电视机旁边。殷沓沓坐在唯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上,腿搁在床上,若有所思。天花板上的污渍也让她想起精神测试,那些彤云密布的记忆。眼睛里跳动的神经,快要压迫到脊髓的骨质,一切一切,都是临近边缘的提示。或许我快要死了,她伤感地想。但是有人不伤感,吴樱秾兴奋地呻吟着,跪在床上,手摩擦着自己的私。处,也就是阴。唇,另一只手抓着胸部不断揉捏。
手机的提示音嘀嘀向着。她把手机递给吴樱秾,吴樱秾“嗯?”地看了她一眼。她伸脖子的样子很逗。殷沓沓点点头,吴樱秾就把她的手机塞进了自己身体里。被球棍,酒瓶,按摩器,钢笔,筷子,各种东西插过很多次,吴樱秾的阴。道已经变得很宽松了。虽然用宽松形容对她而言有点悲惨,不过看她很开心的样子。
“嗯……嗯……”
她矫揉造作地发出性快。感的声音,眼神勾引着殷沓沓。殷沓沓只是手指托着腮,想着心事。吴樱秾在那儿摸,掐,揉,按,插,喘,叫,喊,就像是一幕电影那样,对殷沓的现实产生不了影响。
用水笔写的字在腿上会很久褪色不掉。吴樱秾跪着向殷沓沓求援似的,眼神朦胧,春水荡漾,“插我啊……插我……”
“插你我还不如去插蜡烛。”
“插蜡烛什么意思?”
吴樱秾很天真地问她。殷沓沓说,“……就是自插。”
“那我来帮你好不好?”
她纯情地眨着眼,手不停地按压着B cup的乳。房。“你看,我的乳。房,大不大?”
“大,很大啊。你是个骚货。”
“你都知道了我是骚货了,还要来找我。那不要来找我呀。”吴樱秾咯咯笑着。她看起来着实很傻。殷沓沓看不下眼了,说,那年你被李言陷害,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同性恋,那她们就会脑补你这个样子,对着个女人求欢,淫。荡,不仅淫。荡,而且下贱,因为男女是正常的,女女就是不正常。
“我知道不正常。我就是喜欢不正常。正常的,我反而就不喜欢了。”
吴樱秾嘻嘻笑着,“她们觉得我是变态。我也觉得我是变态。”
“被众目睽睽看着,是不是很羞耻啊。”
“一点也没有。”吴樱秾摇摇头,还是笑得很傻,“一点也没有。我没有羞耻感。李言不知道,所以她觉得我很难过。不过她是傻子,她不知道呢,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可开心了。我觉得大家都看着我,可爽了。我真的想在学校里把衣服脱光了,让大家都看到我手。淫的样子。那有什么不好吗?”
殷沓沓看了她地半天。
“喂……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我洗好了还给你。”
吴樱秾把手机从私。处拿过来,闻了一下,然后拿手腕在表面上擦擦。殷沓沓一把抢过手机,吴樱秾“哎”地伸出手,想要阻止一下。
“你个傻逼啊,手机是不能洗的。”
“那我给你,拿纸巾擦一下。”
吴樱秾去拿她放在床头的包了。她跪在那儿,翻找着包里的湿巾。当她打开湿巾包装,转过去爬到床的另一边时,殷沓沓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她。
“性变态。”
“我帮你擦一下……”
吴樱秾用湿巾擦着手机的后壳。殷沓沓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擦什么擦啦!脏死了!这手机我不要了!”
“我不想弄脏你。我是个变态,但我是个不沾染别人的变态。”
那时候她看起来有一瞬间的难过。她拿着湿巾的样子有点迷茫和委屈。殷沓用手指钳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说你纯真呢,你全是装出来的。说你全是装出来的呢,又好像是高看了你的演技。
“S。M成瘾者。”
吴樱秾用还可以移动的角度上下动着脖子,点点头。殷沓沓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被虐待的感觉啊。
“我喜欢。”
殷沓沓拿过她手里的湿巾,塞进她嘴里。芳香剂的味道散布满她的嘴巴,吴樱秾瞬间快要喘不过来气了。那种浓浓的香味就像是厕所一样,只有厕所才会用这种香味来遮盖臭味。
不过很久后吴樱秾才知道,插蜡烛不是自插,插蜡烛的意思是自杀,跳水自杀,虽然它有一个很像是性暗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玫瑰花茶
作者有话要说:
☆、别等我
“不行啊。”
窦有莺退了一步,摇摇头。“拜拜。”
“停!”
花膏从另一株松树盆景后钻出来,说,好了好了,测试通过,这块区域没问题,监控已经下线了。所以明天,窦有莺,那三个人来上班的时候,你就带他们来这儿,可以找个理由,比如楼下厕所坏了,只能来这层上厕所,让他经过这儿,明白吗?
窦有莺拉了拉领带,说知道了。李言坐在窗口,转过头去,看着楼下堵起的车龙。花膏走过来。这是一个阴天。楼道里还弥漫着鸡蛋灌饼的味道。快要下雨了。太过静谧的环境里有种蜂鸣的幻听。
“明天就要杀人了,你可以安心了。”
花膏蹲下去看着她的眼睛。李言比她还高一点。她并不坚强,很脆弱。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面,毛细血管都看不见。李言白得很干净,带有一点点不健康。在雾霾天里,像个小笼包子,那种透亮是要在光线不那么强烈的情况下才能看得见的。那是一种对比,就像是自动调整的肤色。虽然这么想很不科学……但是花膏有时候认为李言的脸可能是自带PS功能,会及时修去瑕疵,补充新的参数,呈现出一种不同的面貌,而且每次都更漂亮。清纯,李言转向后面的时候,窦有莺在她的耳边说,李言很清纯,但是她就是用脸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这小荡货装什么纯情
“怎么说得和女明星一样。”
花膏略带伤感地把地下的一块小垃圾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窦有莺说,对,你就是富豪,娶个这样的女人,带出去有面子,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钱都去哪儿了。
“哈哈。”
花膏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言李言看起来一点也不强势。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事吗?”
她重重地拍着窦有莺的肩膀。有莺缩了缩肩膀,“我觉得你疯了。”
“你知道我没疯。一切都是幻觉,就像是通感网络一样。虽然它很真实,但是你知道它确实是假的。你也不会在通感网络里吃完一餐,就不再吃饭。假的总是假的。”
“但是在梦里死去,现实里也会死去。你听过这样的说法吧?”
“你还是没有明白。”
“是啊我是不明白。”窦有莺拿着一把小刀,“你准备杀人了,然后就为自己开脱,说一切都是假的,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我不希望减轻负罪感。不对,压根儿就没有负罪感。我多么希望那也是真的,好让我更加地感受到复仇的快。感。那些人,早就该死。为什么法律规定不许杀人,猎豹在丛林里奔跑时,从来没有一只羚头拥有免罪金牌。”
李言很怀念和吴樱秾住在一直的那些日子里,她一直揍吴樱秾,揍得她抱头鼠蹿。她也做一些边缘性行为,在半夜的时候把她的被子掀起来,然后开着灯过一夜,自己却出去喝酒。早上回来,会看到吴樱秾流着鼻涕在那儿吃感冒药,还不时地打哈欠,李言走过去很关心地说,看看,叫你多穿点衣服,感冒了吧。把暖宝宝贴在她的后背上,吴樱秾因为暖气片温度过高而大呼小叫地蹦起来……
吴樱秾去餐厅吃饭,没带够钱,李言让她在那里洗碗以抵销饭钱。吴樱秾哭丧着脸说,没必要吧,我就吃了一碗牛肉面,李言说,那你不洗碗,牛肉面人家也是损失了呀。这样吧,你就卖身给店老板,然后……我会来接你的。前提是你不能爱上店老板!
吴樱秾总是忧伤地坐在那儿望着月亮。李言把她拉下来,让她蹲在书桌下面,那儿的角落里有只蟑螂吴樱秾毛骨悚然,她吓得发抖,李言就哈哈笑着打死蟑螂然后扔到她的茶杯里。
倾盆大雨,躲在阴云之后。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阳光。这样的天气很好,很适宜到处走走。想不起来,丢失的东西,像在蛋糕店门口,不小心遗落了。暖洋洋的甜味包围着身体,穿着雨披的行人,雨伞,晃动的雨滴,掉进脖子里。在那个熙熙攘攘的小世界里,忙碌地,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她在那儿行走着等待着一定会到来的宿命。血花飘洒在星空下纯洁的阴影。寻找那个唯心主义者,像是把她丢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