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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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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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下去呢?不知道啊,就像是跑步了,一旦开始跑,就算觉得要倒下去了,看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看台上的人,还是会继续跑吧。”
  窦有莺把两个饭盒扔到垃圾箱里,临走还对垃圾箱嗤之以鼻。
  “我也是。我被一个女孩子甩了。不过,好像不能用甩。那只是一场梦。”
  “不是梦。那是真的。我想像中华田园犬一样奔跑在公园里。”
  窦有莺作了个鬼脸。
  “我不想要女朋友,我不想要男朋友,我只想要一个狗朋友,陪我在草坪上奔跑,打闹,互骑,咬脖子。你知道吗,狗会互相咬脖子,看起来很凶,但其实都只是在咬毛而已。”
  “哈哈哈哈哈。”
  索西尼捂住嘴巴被她逗笑了。
  窦有莺趁热打铁又讲了几个笑话。她很有搞笑天赋。不停地推着黑框眼镜的她看起来很能勾几个小姑娘的样子。
  “前辈,不要说了。”
  索西尼捂着肚子倒在草坪上。“啊,好困。”
  窦有莺看着躺在身边的女孩,耸耸鼻子。
  “啊,好像狗。”
  索西尼指着她说。
  “像吗,像吗。”
  她靠近索西尼,那大大的脸成了一个特写。
  “……前辈,你要吻我吗?”
  窦有莺移开了脸。她捂住脸。
  “其实我是想勾引你的,小索。我很空虚。我很想找个女人上床。我已经不行了。我天天跟殷沓沓在一起,要不是她有些时候真的太T我都想把她上了。公司里知道我性取向的女人们老是调戏我,但是我不能和她们上床。我觉得我真是太空虚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小索。你很单纯。”
  “其实我也不单纯。”
  索西尼坐起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前辈,我们上床,会怎么样呢?也不会怎么样吧。虽然我们有各自的精神寄托,但是身体的事情,确实是有无法消除的……”
  “啊,原来你真的不单纯啊。”
  窦有莺说。小索作了个鬼脸说,当然啦!
  “不行,对不起。”
  窦有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花膏在哪里,我要找她算帐,我为什么又要把她的小姑娘带过来,让我把持不住,她一定是故意的,可恶……”
  吴樱秾拉起上衣,露出胸部。
  “看。”
  简洁的伤痕布满了□□,凌乱的效果。她一直就拉着衣服,直到花膏跟她说,“好啦,好啦,放下来吧……”
  “我不是要给你看我的身体。”
  吴樱秾很累似地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殷沓沓做了什么。”
  “你告诉我她做了什么,然后呢,为了什么。”
  “是啊,为了什么。”
  吴樱秾呈现出一瞬间的呆板。
  “反正了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不在乎浪费更多。只要肯回头,随时都可以回头。”
  花膏躺在了水边的岩石上。吴樱秾坐在她身边,摸着她黑发的头。她的头发很多,这个胖胖的女人。她挪过去了一点儿,花膏将头搁在她的大腿上。她望着水潭对岸。
  “你说你是个T。”
  “对啊,就像你一样,是个T。”
  “你知道一个T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啊。”
  “答案是,什么也不需要做。”
  花膏从她的腿上,那样躺着看着她,“并不是说觉得要做什么才去做的,只要展示本来的模样就可以了。”
  “我,是T。”
  “何出此言?”
  “我一直以为殷沓沓T。我以为我很弱小。但是,我比她更强大。我比她更坚强。我想那个想象中的她……是我为自己缔造出来的幻象。而当她崩塌时我感到不悦而开始憎恨她。这是不对的。”
  眼泪默默地在心里流。
  “对不起。”
  就像小时候星期天的早晨醒来,被一首听起来很老的歌给吵醒了。那样的春睡醒,日迟迟。已经很晚了,是上午10点钟吧?快些起来,去做些什么啊。记忆里留存着那样的印象。很晚了,快些去做点什么……
  “一旦当我意识到,太迟了,就会开始焦躁。这是不对的。因为真的要开始的话,什么时候都不晚。”
  “你又在给自己打气,灌心灵鸡汤了。”
  “花膏……不要这么诚实。”
  “嗯,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贫穷的富家女

  凭证。
  要什么作为凭证。我无法相信,要给我出示证据。对于这一切,无法相信。
  吴樱秾从垃圾箱里捡到一块蛋糕,她停了下来。花膏继续向前走,她把手伸进了垃圾筒里,将蛋糕捡出来,偷偷咬了一口。是甜的。还有沙子。花膏回过头。
  “你又从垃圾筒里拿吃的了。”
  “因为我是个流浪汉。流浪到哪里算哪里,又会有什么不能吃的。而且蛋糕一个人躺在垃圾筒里,很寂寞。被扔掉了,而不是被好好吃掉,蛋糕也会想哭的。”
  “会拉肚子的。”
  花膏把还剩半块的蛋糕扔回了垃圾筒里。吴樱秾抱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所谓坚强,就是装作能适应一切的样子。那个女孩,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之家,但是,她感到很寂寞,很空虚。虽然有好看的裙子穿,有玩具,但是她没有朋友。这就是她寂寞的源泉,因为她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意味着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而这对于人类来说是很致使的,意味着恐怖——就算世界再大,走到天尽头,也找不到可以知道我心声的人,找不到,可以听我说话的人,那不是很恐怖吗?……那意味着彻底的孤立。如果人类没有道德这一类众所周知的法则,人类就会疯掉。因为没有普世价值,就意味着人类个体与个体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那样人就会因为失去安全感而疯掉。那个女孩,就一直在疯掉的边缘徘徊。”
  花膏说,“你不知道吧,殷沓沓小时候来找过我。她其实真的是个寂寞的人啊,真的……”
  “她来找你做什么?”
  “说说话,拉拉家常。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很辛苦。”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面对着无知的我,她是多么地辛酸。
  她无法说出一切。
  花膏感叹,“她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而我也当仁不让地全吃了。我们去街上吃东西也全是她买单,并且她还会很细心地问我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虽然我的答案是什么都可以。我真是什么都吃的。她在听到我说什么都可以的时候表情是出乎我意料地不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时我也不明白……”
  看着花膏迷惘受伤的脸吴樱秾很着急。
  “为什么?……”
  “因为什么都好就意味着她没有办法讨好我。”
  “嗯?……”
  “没有办法用这种东西给我施恩了。嗯,就是这样。她一直在试着讨好别人,她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朋友。”
  真的是,没有朋友啊……
  眼泪潸然落下。
  “她给我买衣服。很奇怪吧?小小的女孩子居然给人买衣服。这真的太奇怪了。不过仔细一想,不奇怪,因为她妈妈就老是给她买衣服。她在模仿她妈妈的样子,希望能获得爱。因为,她知道,在妈妈给她漂亮衣服的时候,她心里是愉悦的,是爱妈妈的。”
  “什么?……”
  吴樱秾受到了冲击。
  “她……”
  “对,她在遵循着一种模式,作试验。那种模式就是,我必须给你东西,你才会爱我。就是说,爱,是对于这个,给东西,的行为的回报,或者说等价交换。她能理解的爱的关系,就是,给予,才能获得。”
  花膏挠挠头,“一般来说,好像也没错。人总是要付出才能得到。但问题是……她其实并不爱她妈妈。在接受妈妈馈赠时……心里的那种高兴是一种罪恶。因为她清楚自己并不爱那个妈妈,那只是一种对衣服的喜欢而已。”
  “是啊……”
  吴樱秾无意识地说。花膏瞪圆了眼睛,忍不住笑了,“你说什么是啊?”
  “是啊,因为那个妈妈,不是她亲妈啊。那个是星色的妈妈,是她的养母。她的亲生母亲消失了,所以她的心里才会一直有着爱的空洞。”
  吴樱秾捧着脸哭了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以为她很富足,但是她很贫穷。”
  因为她没有爱,所以她走在路上,像是一个空壳。不停地向一个没有爱的人索取爱,那无异于空中舀水。
  “她没有爱,我还要向她拼命讨要爱,像个讨债鬼一样。我真可耻。”
  吴樱秾想着呜呜哭了,趴在花膏的头上,弯着身子。
  “哎……”
  眼泪全部顺着脖子流到花膏胸前去了。
  回想起来,那个女孩确实几次流露过力不从心的表情。
  我不会爱哪,你要我怎么做?
  H吗?我会□□。是这样的吗?这样就可以了?
  她不停地,不停地学习怎么样去爱一个人。怎么样对人好。因为对人不好,别人就会不爱自己。她很焦虑。她随时会失去这份爱,所以她猛烈地学习。不安全,会失去的。这种意识贯穿了她仅有的人生。
  这就是吴樱秾说的,“我才是T”的真相——因为吴樱秾觉得,自己是拥有爱人的能力的,而不仅仅是被爱。T是拥有主动权的人,并不是控制权,而仅仅是,主动权而已。
  虽然控制和主动总是会被混为一谈……但是它们是不一样的。
  “是这样啊。”
  “是啊,是啊。她总是很弱小。但是在我眼里,她却很强大——这大概就是我们不幸的原因,也就是她要从楼上跳下来的原因吧。”
  吴樱秾泪如泉涌。
  “她恨我。她讨厌我了……我……”
  “安静点儿。她不是自己跳下来的,是不小心摔下来的。”
  吴樱秾固执地认为殷沓沓是自杀。花膏跟她说,“怎么可能啦……她就是颈椎病很严重而已。”
  “我不应该那样的。”
  “哎,好。”
  “嗯嗯嗯。”
  花膏叼了个牙签——绿色的牙签儿,一根植物杆子。吴樱秾沉痛地哭着将她嘴里的草打下来,“别叼着了!”
  “她其实是很羞涩的孩子。有什么需要也不会跟人提。这一点李言就不一样。但是,唉,其实这也不一定好——结局你也看到了,李言现在把我当什么似的。”
  贫穷的富家女。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李言不是还是很好啦。人家都跟了你十年了没有出轨是不是啦。”
  “你啦啦啦个什么劲儿啊。”
  花膏把那个草吞下去了,“十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耍帅卖肉也是没有用的

  十年了,海枯石烂,陈医生一首歌,人生如白驹过隙往事已无踪影。在这十年里我们改变了很多,变得不像自己了。虽然说石中美玉之藏,质地不改,但是大家都难免变得表面肮脏,风尘仆仆的。
  “殷沓沓在她家里面没有得到过爱,在她人生最重要的青春期,她没有得到爱,那么她以后都学不会了。应该说这就像储藏一样——如果你在冰箱里放满了东西你就拥有了这些东西的储藏量,可以从那个里面取用,对不对?而当冰箱里没有东西的时候你就无法取出。爱也是一样的,人在性格的成型期得到的爱会成为人生中她对别人好的底气。因为她得到过爱,所以她懂得怎么回馈。本质上这也是一种模仿行为,模仿,曾经爱她的人,去爱另一个人。”
  吴樱秾边哭边擦鼻涕,拿着个纸巾叠了两叠捂在鼻孔上。
  “但是她的家,是个空壳。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爱的来源,来自亲生母亲的爱,所以她失落了最重要的一段人生。她没有爱,要她去爱人是奢侈的。养母虽然会给她买衣服,或许对她也不错,但是无法代替她真正的母亲。那是很辛苦,很辛苦的……感觉到了些微的善意然后要做出接受的样子。但是她内心里不能接受那个家庭,母亲也好姐姐也好,而父亲,因为抛弃了亲生母亲所以在她心里的形像也难免打折扣吧。”
  “没看出来你也是学心理出身的。”
  花膏感慨地说。
  “而我居然要龌龊到对这样一个贫穷的人下手剥夺她根本不多的爱,像从乞丐身上剥肉一样,多么可耻啊!!!”
  吴樱秾又哇哇大哭起来。哭吧,让眼泪都流出体外,成为情绪的排泄口。哭完了我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我。
  “还记得那个诅咒吗?”
  花膏问。这是标准的问句,用来唤醒某一部分的史诗。吴樱秾的眼睛转起了圈圈。
  “诅咒……”
  “你记得的。”
  她诱导着她。“你恨她,你讨厌她,小姑娘讨厌对自己下手的坏姐姐,决定用余生报复。”
  “坏姐姐……”
  蚊香蛙在旋转。
  “我的手机被摔碎了。”
  “对,你的心也被摔碎了。”
  “不,不是这样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像是血液要从口腔里呛出来一样,吴樱秾猛地喘了一口气,惊惧地望向花膏。“……不是这样的!我是爱她的,我到最后也没有恨她。我只是希望我可以变得拥有很多的爱这样我就可以去爱她,尽管是前世我也已经明白了,没有爱的人是不会去爱的,要拥有爱才可以去把爱变成礼物赠送出去!”
  花膏的烦恼:不要告诉我爱送出去了就可以。那为什么她不喜欢我了?我也明明是很用心地爱着她的。
  只是烦了吧。就是因为整天看着我,所以觉得烦了,然后又很有节操地不肯换,要博一个专情的名声。那个女人啊,就是这样地虚伪。
  花膏撇撇嘴漫步在草地上。
  “幽猫饼!你它妈的……”
  窦有莺像个疯子一样从前面跑了过来。看着她衣服敝开的样子花膏抖抖手插进了运动裤口袋里。“呦,怎么样了嘛,你也被弓虽。女干了啊。”
  “你他妈的就是故意的带那小姑娘来的是吧?”
  窦有莺很气愤,气愤到衣服扣子都不扣好就走到她面前来了。花膏出手替她扣上第二颗扣子,劝她,“这儿没有别人。你耍帅卖肉也是没有用的,没人看,是吧!……来,扣上一颗,上面那颗开着还是可以看到锁骨的。嗯,帅气,不错。”
  “帅气你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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