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周恩来病倒南征路 张太雷捐躯广州城(4)
毛泽东、朱德、陈毅也在探索着这条道路。
且说毛泽东在八七会议结束后准备返回湖南,改组湖南省委,领导秋收暴动。临行前,总书记瞿秋白让人买来武汉城里老通城豆皮馆的豆皮、水酒和糯米肉丁豆皮馅饼,在一间秘密的阁楼里为他饯行。席间,瞿秋白又提起毛泽东不愿当政治局委员的事来:“润之兄,你要留在中央,主管党的宣传工作,那该多好啊!”毛泽东摇摇头说:“我不去上海,鄙人要投笔从戎,抓枪杆子,当共产党的山大王。”瞿秋白无奈地笑笑说:“润之兄,我是说服不了你。好,祝你们暴动成功,夺取长沙。告诉你个好消息,南昌暴动的部队正向广东进军,我已向恩来写了信,要他们从南昌暴动部队中拨两个团参加秋收暴动。”毛泽东兴奋地举起酒杯说:“秋白兄,我是不会喝酒的,但为了这个好消息,我要和你干一杯。干!”瞿秋白往上抬抬滑下来的眼镜,信任地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下长沙,干!”
喝完瞿秋白为他准备的饯行酒,毛泽东立即同夫人杨开慧携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返回湖南长沙,在长沙召开省委扩大会议,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改组了湖南省委。他拒绝当省委书记,提议通过彭公达当省委书记。接着,毛泽东向省委传达了中央关于举行秋收暴动的指示:“现在看来,要革命就得没收地主的全部土地分给农民。因此,起义发动时我们的动员口号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把农民发动起来,建立工农革命军。”大家听了,都觉得很好,决定由毛泽东去安源领导秋收暴动,因为计划参加暴动的工农武装都集中在安源一带的安福、萍乡、衡山、醴陵一带。
但是,中央拨给秋收暴动的南昌起义军两个团却杳无音信。毛泽东焦急地说:“没有正规军的参加,怕是要影响暴动。”正当毛泽东焦急的时候,省委交通员跑来报告:“有两个团,因为没有赶上南昌暴动,现在修水、铜鼓驻屯。”毛泽东听了,大喜过望:“一定要把这两个团拉来。我是中央特派员,有权调动他们。我马上得赶到安源去。”说完,拿起雨伞就走了。
毛泽东离开会场,回到长沙北门外八角门楼的家,杨开慧已做好饭等着他。这一段时期以来,由于形势剧变,开慧格外忙,她既要照顾三个孩子和年老的妈妈,又要协助毛泽东工作。“马日事变”后,她又多了个任务,随时注意毛泽东的安全,因此瘦多了。吃饭时,岸英他们又哭又闹,开慧又得忙着照顾他们。毛泽东不禁皱皱眉,像这样怎么能让开慧再跟着自己出去奔跑,何况这次出去是组织秋收暴动,出生入死,开慧还是留在家里好。
吃过饭后,孩子们都睡了。毛泽东对杨开慧说:“霞,我们又得分开一段时期了。我这两天就得出去组织暴动了。”杨开慧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毛泽东摇摇手说:“使不得。我这次出去和以往不一样,这是组织军队暴动,是很危险的事。再说你走了,妈妈和岸英他们怎么办?你还是回板仓,住一段日子,外面稳定了,我立刻把你接来。”看杨开慧不做声,毛泽东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家也还可以组织一些活动,同样可以为党工作嘛。”杨开慧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毛泽东送杨开慧回板仓。板仓是杨开慧娘家所在地,离长沙有60多公里。他们到板仓时已夜深人静,毛泽东为了不惊动村里人,先在外面松林里等着。杨开慧进屋后,收拾好住处,才到松林里把毛泽东叫进来。她用布蒙住窗子,点上了灯。毛泽东看了看熟睡的孩子,轻声叮嘱杨开慧:“霞,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万一我牺牲了,你切莫悲伤,把孩子们教育成人,让他们继承我的遗志。”杨开慧听了,一下扑到毛泽东怀里,轻声啜泣起来。毛泽东抚摸着她的头发,夫妻恩爱之情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毛泽东和杨开慧是1920年在北京结婚的。杨开慧的父亲原是湖南第一师范的教师杨昌济先生。杨先生曾留学外国,主攻伦理学,治学严谨、善于识人,当时就特别推重毛泽东和蔡和森这两个学生,认为他俩定会成为改造中国的栋梁之材,经常请他俩到家里小聚,纵论天下大事。杨开慧也经常参加他们的谈话,得以熟识毛蔡二人。毛蔡二人中,毛泽东身材高大,面目俊秀,说话风趣,性格倔犟,杨开慧格外喜欢。毛泽东也喜欢杨开慧面容秀丽,为人谦和。二人逐渐产生感情。五四运动前夕,杨昌济应北大校长蔡元培之邀,到北京大学担任伦理学教授,举家北迁。毛泽东与杨开慧书信往来,感情愈笃。杨昌济极力支持这件好事,1920年病逝前,让毛泽东和杨开慧行了结婚大礼,了却了一桩心愿。
自结婚以来,毛泽东和杨开慧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其间也有过短时的分离,但很快又聚到一起。但这次却不同了,毛泽东深知兵凶战危的道理,再说依目前的敌我力量对比看,以后的斗争必然是异常曲折、复杂、激烈。此一走,还能否和杨开慧再见上面,实在是一件很难预料的事,毛泽东一想至此,心里非常难过,只有强忍悲痛安慰杨开慧:“霞,你肩上的担子也很重,要保重身体。”
二人面临生离死别,有说不尽的情话。眼看鸡叫三遍了,毛泽东拿起雨伞说:“霞,我得走了。”杨开慧开门先看看外面,见无异常动静,才招呼毛泽东出了屋。杨开慧把毛泽东送到杨家下屋的后山,毛泽东止住她:“霞,你回去吧。”杨开慧止住步,眼看着毛泽东进了松林,看不见了,才回到屋里来。二人万没想到,此一别却成永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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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何长工秋收做军旗 毛泽东连队建支部(1)
话说毛泽东在板仓告别了杨开慧,便直趋江西安源。安源是江西著名的煤都,安源矿工组成的暴动部队和其他暴动武装都集结在这一带。毛泽东穿着蓝色大褂,手提红油纸雨伞,一个人匆匆忙忙往安源走去。路上虽然不时有警察和军队开过,但谁也没有注意他。
毛泽东赶到安源后,立即召集各暴动部队负责人开会,宣布了中央举行秋收暴动的决定。会议作出决议,成立前敌委员会,由毛泽东任书记,作为指挥秋收暴动的领导指挥机构。
在安源,毛泽东对准备参加暴动的部队,特别是那两个未赶上南昌暴动的正规军团队的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这两个团的番号分别是国民革命军张发奎之第2方面军总指挥部的警卫团和贺龙之二十军独立团。警卫团是以叶挺独立团的一个营为基础组建的,编有三个营和一个连,团长是*党员、黄埔军校二期生卢德铭。卢德铭当时奉调去参加南昌暴动,但他不想离开这个团,去武汉向中央请示方略,让他在军校时的同期同学,原叶挺独立团调拨过来的那一营人马的营长余洒度代理团长职务。独立团是由浏阳农民义勇军和平江农民义勇军合编而成的,由黄埔二期生苏先骏担任团长。这两个团因为没有赶上南昌暴动,这时警卫团驻屯修水,独立团驻屯铜鼓。
特别令毛泽东鼓舞的是,警卫团排以上干部中,三分之一是*党员;独立团的指战员中,有不少人是他在广州创办的农*动讲习所的学生。
卢德铭这时从武汉归来,带来了*中央的命令。中央命令警卫团、独立团两个团参加秋收暴动,由毛泽东为书记的前敌委员会领导。毛泽东听了大喜,召开前敌委员会会议,把参加秋收暴动的部队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警卫团编为第一团,安源矿工武装和醴陵农民武装合编为第二团,独立团编为第三团。毛泽东任命卢德铭为总指挥,余洒度为师长,一团团长钟文璋、二团团长王兴亚、三团团长苏先骏。前委会议决定暴动日期为1927年9月9日,行动计划是以第二团在安源举行暴动,夺取矿警武装;第一团由修水向平江进攻,夺取平江;第三团由铜鼓向浏阳进攻,夺取浏阳。三个团得手后,向长沙逼近,夺取长沙。
行动计划订好了,但工农革命军还得有一面军旗,卢德铭总指挥便命令一团(即原警卫团)参谋何长工设计。何长工是留学生,会讲法语、俄语。警卫团由于是正规部队中的精兵,官佐文化水平较高,有许多是军校生和大学生,如罗荣桓是中山大学学生,何挺颖是上海大学学生,伍中豪和宛希先是黄埔军校学生,张子清是湖南讲武学堂学生。更可喜的是这些人都是*党员。何长工接受命令后,把这些共产党员大学生找来,大家商议了一下,便由何长工设计,在一面长方形的红巾上缝上黄色的五角星和镰刀斧头交叉的图样,在红布的前端有一溜白布,用墨笔写上“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的番号,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的第一面军旗诞生了。毛泽东看着军旗,想象着暴动开始后的革命大发动的红火局面,想象着打下长沙后的胜利景象,随后拿起雨伞,向驻铜鼓的第三团走去。他决定在第三团指挥整个秋收暴动。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回何长工秋收做军旗 毛泽东连队建支部(2)
毛泽东从安源出发,取道浏阳前往三团驻屯的铜鼓。走了一上午,到浏阳张家坊时,他肚子饿了,便踱进张家坊的一家饭铺里吃饭。突然几个挨户团(国民党民团武装)的团丁走了进来。近来共产党要暴动的消息传遍了浏阳、萍乡一带,挨户团奉令严查过路行人。团丁们用枪指着毛泽东问:“干么子的?”毛泽东掏出路条说:“老总,我是安源煤矿账房的。”那几个团丁一看路条说:“原来是煤矿采办张先生,快吃完了走路,*最近要在这一带暴动。”说着就要离开,不巧一个横斜眼、腰别盒子枪的家伙进来问道:“么子事?”那几个团丁说:“他是安源煤矿采办张先生,我们查过了没错,让他快走。”那家伙一听是安源的,顿生疑心,把手一摆说:“不行,把他带到团防局问问。”那几个团丁连声答应说:“是!队长。”用枪逼着毛泽东跟他们走。
小队长带着几个团丁在前面走,两个团丁押着毛泽东在后面跟着,毛泽东心里直发紧,他知道押到团防局是凶多吉少。急中生智,他看这几个团丁好对付,枪毙了自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倒是那个小队长不好对付,便装作脚痛,一跛一跛地故意落在后面。等到离队长远些了,毛泽东掏出几十块钱给两个团丁说:“两位老总拿去买碗酒喝吧,煤矿上正等着我这笔货,你们就把我放了吧。”两位团丁见钱,喜笑颜开,向毛泽东使个眼色。毛泽东正要跑开,谁料走在前面的队长转过头大声呵斥:“快跟上来,搞么子名堂!”两个团丁见状也大声喝道:“快走!快跟上。”毛泽东无奈,只好跟着他们走,离团防局还有几步了,路边有一道水沟,水沟旁边是一大片茅草灌木。这时一个团丁跑到后面去小解,另一个团丁草鞋带子松了,蹲下身系鞋带。现在不跑还待何时,毛泽东一下跳过水沟,在茅草里躲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听到团丁喊道:“人跑了!”队长远远地喊道:“快搜!”两个团丁走下水沟,在茅草里搜起来,有好几次他们的脚就要碰到毛泽东了。毛泽东动也不动。那两个团丁搜了两下便喊起来:“队长,我们搜遍了,没有,已经跑了。”队长骂了一声,叫他们跟上来。
等到天黑尽了,毛泽东才从茅草里钻出来,连夜赶往铜鼓,从这里到铜鼓都是山路。毛泽东原来就患有足疾,开始逃出时,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忘记了脚疼,脱险后精神一松弛,顿感脚疼起来。他的雨伞、鞋都丢了。赤脚行路,寸步难行,毛泽东无奈到旁边的一户农户家里求宿,拿出七块钱,买了他家的一双鞋和一把雨伞。第二天,农民又给他领路,送他出了山。当毛泽东赶到第三团团部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七角钱了。
1927年9月9日,秋收暴动开始,毛泽东在铜鼓指挥三个团向敌人发动了进攻。
第三回何长工秋收做军旗 毛泽东连队建支部(3)
王兴亚所率的第二团最先暴动。9月9日晚,王兴亚指挥全团一千多人收缴了安源煤矿反动武装的枪支,占领了安源。接着二团攻击萍乡,敌军守军一营人闭城固守,连攻两天未克。二团又转攻醴陵,城里守军数十人,闻二团到来,县长先逃,守军亦跟着逃走,二团攻占醴陵城。城郊农民也纷纷暴动,成立农民军。长沙敌酋张国威闻讯,即派两营军队反攻过来,二团及时撤出,转攻浏阳城。城中守敌仅一个排,闻讯逃窜,王兴亚率二团开进浏阳城,召集商人筹款。两天后,张国威的两营人马追到浏阳,二团仓促应战,不敌撤出浏阳,乱军中王兴亚失踪,全团溃散。
驻修水的一团败得更惨。一团和邱团攻打平江县城。军到金坪,新收编的邱团突然叛变,从背后攻击一团,部队损失惨重,团长钟文璋失踪。余洒度和卢德铭率一团向铜鼓的三团靠拢。
三团的暴动也受到挫折,暴动开始后,三团一攻白沙,二攻东门,连战皆捷。由于三团官兵水土不服,病者甚多,再攻受挫,不得不退下来。恰好卢德铭和余洒度退到这里,毛泽东乃率两个团和第二团残部退往浏阳文家市。战斗失败,农民恋土,部队减员很大。只有一团因是正规军的警卫团,训练有素,还保持着团的规模。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三个残破之团攻击有九千敌军防守的长沙无异于以卵击石。毛泽东力排众议,放弃中央原定的攻占长沙的目标,向敌军防守薄弱的萍乡前进。不料到达江西卢溪时,突遭朱培德省防军一个半团的伏击。后卫三团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敌军向一团和师部包围过来,总指挥卢德铭指挥部队奋勇反击,战死沙场,时年仅22岁。
毛泽东率残部且战且走,终于脱离追击。
部队是脱险了,但下一步往哪里去?毛泽东果断地下令:“去永新,上井冈山。”毛泽东话音刚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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