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璃幻音微扬起头,“大概是因为我连鬼都不是吧。”
“那你是什么,妖怪吗?可是他不也是妖怪,大家都可以看见它啊。”千骨觉得很奇怪,明明就很像鬼啊,为什么他说自己不是呢?
“不是啊,我现在只有三魂中的天魂在这里,其他的……”璃幻音眼神悠远,“大概在沉睡吧。”
“罢了,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花千骨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我……”
“知道你受伤吗?”不等花千骨说完,璃幻音就开口,“大概是魂体的原因,我对碧落剑这种凶器造成的伤口很敏感。”说罢,璃幻音伸出手,轻抚花千骨的头,“别乱动,我给你治伤。”
花千骨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在身体的经脉里流转,渐渐抚平了碧落剑造成的伤害,心中却很奇怪,这种内伤是需要慢慢调理的吧,为什么他竟能如此轻易的治疗?许是看出花千骨的疑惑,璃幻音轻笑,“我的精神力很强大,驱逐碧落的剑气很容易,至于其他的,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
“我自己?”花千骨很疑惑,自己的设你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也不清楚,虽然知道你奇特的命格,但其他的东西我看不出来,不要想太多,我们修行之人,最讲究顺其自然,随心所欲。”璃幻音突然顿了一下,笑,“如果你成了子画的徒弟,千万别让他知道这句话哦,子画绝对不会赞成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花千骨只看见眼前的男人笑得明媚而耀眼。
“你和尊上是什么关系?”花千骨看着这个哪怕只是提到尊上也会笑得如此开心的人,突然对他们的故事好奇。
“秘密哟,小骨头,将来你会知道的,现在时机未到。”璃幻音掩唇轻笑,“好了,我该走了,接下来你要加油,一定要赢,子画他,孤独了太久,现在的我,没办法和他相见。”说罢,璃幻音御风而起,花千骨看着那人缓缓飞到尊上身后,温柔的视线缠绕在那个清冷孤傲的人身上。
白子画抬头,刚才,为什么感觉到了阿音的灵力波动,是思念太深,魔障了么?强行收回思绪,白子画将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比赛上,却不想自己的失神惹得师兄摩严看了自己一眼,师弟,你还没忘记那个男人么,他会害死你的。
纵使璃幻音已经帮千骨治疗,但灵力损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即使千骨已经很努力了,依旧被霓漫天打败。本以为尊上不会收下自己了,尊上却直接将宫铃给了自己,于是,花千骨正式成为白子画的徒弟,此生唯一一个徒弟。即使后来的花千骨让他操了那么多心,白子画此生只一个徒弟——花千骨。正像他说的,不求花千骨有多大的成就,只求她堂堂正正,无愧于心。他这样说,也这样去做。
花千骨跟着尊上,不,应该叫师傅了,跟着师傅回到绝情殿,只见整个绝情殿只有自己和师傅,寂寞如同千年的冰,久久无法散去,师傅曾经一个人独自守在这里,没人陪伴,也没有谁与他交谈,他用那并不算宽厚的肩膀独自背负着长留,背负着天下苍生。这一刻,花千骨对璃幻音有着怨恨,为什么要留师傅独自一人?还有,他们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明明近在咫尺,彼此的距离却比天涯还远。
“小骨,你先好好休息,待身体恢复再说其他。”白子画将新出炉的徒弟待到一间屋子里,指着房间内仅有的玄玉床,“在这张床上休息,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利,之后的修行也会顺利许多。你可还有其他疑问?”
“尊上,不,师傅,明明我输了,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
“我只说你做到让我满意即可,在比试中你的表现很好,这便足够了。”白子画看着眼前的小骨,闭上眼睛又瞬间睁开,“若无其他事,你且休息,我先离开。我独自在此呆了八十三年,已不习惯与人言语交流,若有疑问,你当直说,为师自会为你解惑。”
“好的师傅。”千骨看着师傅转身离开,身后是那人缥缈的身影,突然间花千骨了悟,那人即使只余残魂,却依旧守在师傅身边,又怎会抛下他一人。可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相守却无法相见的局面,璃幻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理不清头绪,花千骨索性摇摇头,依照师傅所言躺倒床上,千骨狠狠打了个寒颤,真冷!
璃幻音跟着白子画离开,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的人,笑得开怀,真是一点没变啊,总是这样不善言辞,却对身边的人很好,好到令人心疼。子画,你不会知道,正是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下,我能感觉到我们终会相见,可是你会……若是如此,我宁可再无相见之日,你的安好,我愿拿所有交换。白子画脚步一顿,阿音,你是不是回来了,为什么总是感觉你在身边,你可还安好?再等等,这次的天地大劫过去,若我还活着,定去寻你。长留也好,天下也罢,白子画所求,不过你在身畔。
夜里趁着子画休息,璃幻音走到露风石上,站在他经常在的地方,放空思绪,璃幻音开始精神力的修炼,毕竟精神不济的话,自己这残魂可就支撑不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花千骨在玄玉床上躺着,却被冻得睡不着,只好跑出来,却看见璃幻音站在那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玉雕。
睁开眼睛,璃幻音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怎么还不睡?”
“床太冷了,睡不着。”花千骨鼓着小脸,眼中满是委屈。
“呵~”璃幻音笑,“凡事皆是如此,习惯就好。”
“你和师傅也是吗,习惯?”花千骨歪歪脑袋,眼中带着期冀与疑问。
“是啊,快要一百年了,我只能看着他,他却不见我,无法交流,无法相见,但正像我所说,习惯就好。他和我一样,放不下执念,执意等待,即使再无相见之日。当年掌门说,我的存在会是他的污点,可即使我不在,子画又能如何,孤寂地守着绝情殿,时间将他的感情吞噬,剩下的不过驱壳。”
“为什么?”花千骨不懂,她的年龄还太小,这些刻骨铭心还不是她的烦恼。
“当年啊……”叹一声,璃幻音想起那是的他们,“小骨头,要不要听听我和他的故事?”
【前世的璃幻音,在遇到白子画之前,奈何只一眼,便是万年,那是璃幻音逃不过的劫,使他们几百年纠缠的开端。
“不知阁下可是幻音公子?”那时的白子画还不是那么冷,即使寡言,却不会让人望而却步。
“哦?不知阁下有何事?”那时的璃幻音,只是隐在深山,不问世事的琴师。
“听闻阁下琴技出众,希望阁下指点一二。”
“是吗?”璃幻音笑得风轻云淡,“那便请吧。”
一曲广陵散,将璃幻音的琴艺尽数展现,曲调起伏,琴声悠远。白子画心知自己不虚此行,“更是下定决心请他出山教授琴艺,毕竟自己无法在此多做停留。
璃幻音随那人离开,踏入尘世,开始了自己的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开始回忆。。。。。
第4章 事端
【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璃幻音很用心地教授琴技,却不知为何,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在这方面显得尤其笨拙,每次都手忙脚乱。渐渐地,白子画可以熟练地弹奏,却不知为何,他的琴音没有感情。即使璃幻音感觉得到他的认真,却始终听不出他的琴音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
大概子画的琴就是这样吧,璃幻音想。罢了,这样也好,这就是子画啊。
这样的日子无疑很幸福,璃幻音在心里偷偷地希望着,可以再久一点,让自己霸占他再久一点。然而时间不会停止,终究,子画站在自己面前,“阿音,我要成亲了。”
那一瞬间,璃幻音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反应过来,是啊,那人已经不小了,其他同龄的人甚至孩子都有了,那人,该成亲了。
“是吗?那恭喜了。”掩去眸中的情绪,璃幻音听见自己那样对他说,却没看见那人的欲言又止。
白子画成亲那天,璃幻音把自己关在房间喝得大醉,后来白子画的夫人怀孕,璃幻音终是下定决心离开,不顾白子画的挽留,独自踏上回家的路,却不料女人的敏感和嫉妒太过可怕,白子画不爱他的夫人,即使给了那女人锦衣玉食,却给不了她爱。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与那个男人同进同出,对璃幻音的憎恨日益加深。终于,璃幻音要离开,为绝后患,她决定杀了他。
白子画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璃幻音服了毒药,“阿音!”可那人连自己的呼喊也听不到……
后来,在白子画的夫人生产后,白子画不顾家人的阻拦,执意休妻。将孩子抚养大,白子画随璃幻音而去,阿音,今生最大的遗憾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我的感情,若有来生你可否留在我身边?】
“小骨头,你在想什么?”璃幻音看着眼前发呆的小家伙,好奇的问。
“你说的是师傅和你的过去吗?为什么……”花千骨不知道该怎么说,师傅不是一直在长留吗,怎么?
“呵呵,那是上辈子的事啊。”
“咦?!”花千骨瞪大眼睛,“那么为什么你还记得呢?”
“因为,我没有喝忘川的水啊,怎么能忘呢,在我知道他的感情后。”璃幻音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后来转世,我和一起长大的好友成了长留的弟子。在这里,我重新遇到已经是掌门弟子的子画。可惜,虽然表明了心迹,却被掌门知晓。掌门不会容许他的爱徒背上断袖的骂名,我不想子画为难,自愿被放逐蛮荒。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花千骨看着眼前的人,糖宝说过,蛮荒之地是整个大地最荒凉最黑暗的地方,这个人为了师傅,自愿在那种地方呆着,无所谓孤单,无所谓危险,这就是爱情吗?
这样的话,即使两人皆为男子也无所谓的吧,“那你有办法回来吗?”璃幻音摇头,“现在不行。好了,天太晚了,你该去睡了。”
“好吧,那你呢?”
“我要修炼啊,不然我的魂魄会消散的。”看到花千骨离开,璃幻音也没了修炼的兴致,当初自己是怎样熬过地府的刑罚才得以留住记忆的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的感受便是痛,无边无际的痛。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自己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第二天,花千骨是被饿醒的,摸摸空空的肚子,花千骨顾不上还在呼呼大睡的糖宝,出门找吃的了。可是,她几乎把每个房间都翻遍了,却什么吃的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白子画是被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的,看见自己的小徒弟不知道在找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师傅早上好,我在找吃的,都快饿死了。”花千骨摸摸肚子,饿得不行。
白子画不由得愣住了,他早已修得仙身,不必吃饭,却忘了小徒弟还是个凡人,需要每天吃饭,“绝情殿没有食物。”
花千骨一愣,就听见师傅接着说,“你可以每天下去和十一他们一起吃饭。”
“那我可以把食材拿上来自己做饭吗?”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花千骨迫不急待的跑了出去,白子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自己这小徒弟,真是……
接下来的日子,无疑是轻快的,每天绝情殿里都能听到骨头呼喊师傅的声音,每天练习食谱中的美食方子,然后让师傅品尝,却不小心拔了师傅心爱的冰莲,然后被师傅惩罚没有晚饭……绝情殿不再死寂,璃幻音把一切看在眼里,既高兴子画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又难过带给他这一切的不是自己。
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花千骨不记得,而白子画早就不再在乎时间,魔界下战帖夺神器的噩耗打破了浮于表面的宁静,白子画将小徒弟派出去历练,于是千骨和落十一霓漫天等人一起下山赶赴太白……
行程很是顺利,花千骨遇见了一面之缘的轩辕琅,以及赶来帮忙的杀阡陌和东方彧卿。经此一役,长留上仙之徒,茅山掌门花千骨的名字传遍天下。
在太白山,花千骨遇到了紫熏浅夏,那个深爱着自己师父却求而不得的女人,她助师傅渡劫,却让自己堕仙,自此,花千骨明白了,自己初见师傅时的悸动是为何,却也庆幸自己没有陷进去太深,大概是因为自己做再多,也不过是璃幻音现在做到的吧。自己,还是适合做师傅身边无忧无虑的小徒弟。
事后,师傅带自己参加完群仙宴,就与自己去游历,不料,途中被蓝雨澜风偷袭,师傅为救自己身中神农鼎剧毒,命悬一线。
“师傅,你一定要撑住,小骨会想办法救你的!”花千骨抱着白子画大声哭喊。
“小骨,没时间了我早就知晓我的劫会应在你身上,可是我对收你为徒无悔。接下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师傅不能陪你了。”白子画眼前一片模糊,“小骨,你若将来遇见这个人,告诉他,师傅没办法在等他了,替师傅说声对不起。”白子画拿出自己时常观摩的那幅画,画中璃幻音笑得是那样灿烂。
“师傅,他就在你身边啊,一直都在!”花千骨哭喊着,却不知道要如何让师傅看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去死吧!”蓝雨澜风突然从水里杀出,璃幻音阻拦不及,眼看着花千骨被打伤,鲜血流出。白子画闻到血的味道,不受控制的抓住花千骨的胳膊吸吮,花千骨见状,“师傅,是不是我的血有用?你多吸点。”
那边,璃幻音顾不得被发现,拼命阻挡蓝雨澜风的进攻,奈何只余残魂的他根本不是蓝雨澜风的对手,无奈之下动用禁术带他们离开。
花千骨背着师傅,跟着璃幻音的脚步走进一个山洞,“小骨,我们先在这躲一下,待你恢复一下灵力,我们尽快赶回长留。”
花千骨将白子画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转身却见璃幻音身体更加透明,“前辈,你没事吧?”
“无碍,只是灵力透支罢了,调息一下就好。”说罢,璃幻音就地打坐,开始调息,他刚刚动用禁术,损伤可不是一会就能补全的,得尽快恢复。
天很快黑下来,白子画醒来就看到睡着的小徒弟和旁边的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