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达向下看了一眼那依旧下坠的舰船上不断烧掉的电镀层,而且就在他着眼的瞬间,那艘战舰从停机坪甲板处一分为二;后面那一半翻滚着,爆炸成了数节,而前段无论是谁在操纵其继续飞行,那人一定是尼达闻所未闻的最好的驾驶员之一:前面一半的飞船,在单单依靠一组推进器和大气拖拽鳍的情况下,在不断的摇晃和回转中校正好了自己的方位。
“首先,一组消防飞船,”尼达说道,此刻他已经冷静了很多。“如果他们无法控制住火势,将没有足够的船体让他们达到表面。还需要一块强化停泊站台,要最大强度的;他们无法使之着陆。这不是一次着陆,而会是一次受控的坠落。重复:一次受控的坠落。”
“状况收到并已了解,”那名杰岱的全息图重复到。“交叉重载他们的异频信号。”当这项工作完成后,那名杰岱十分肯定地点头称赞道。“谢谢你,少校。今天你用自己的英勇为共和国做出了的贡献——同时杰岱教团也对你的所作所为表示感谢。尤达退出通讯。”
在正直号的舰桥,罗斯·尼达现在只能站在那里,并双手扣在背后,关注着最新的进展。军队的纪律使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苍白的印痕已从指关节处逐渐扩展到他的手腕。
他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痛得那么无助。因为他知道:那艘舰船的碎片就是一个死亡陷阱。没有人能够使那样的废船降落下去,即使是天行者也不行。在它最终彻底崩溃并燃为灰烬之前所经过的每一秒,都本已是一个奇迹,都是对此人传说般驾驶天赋的证明——但当每一秒都已是奇迹时,一共又有多少这样的奇迹可以排成一列呢?
罗斯·尼达不信奉宗教,他也不是哲学家或者形而上学者;对于原力,他也仅仅是只闻其名而已,尽管如此,他发现自己正在请求原力,在他心中,他在祈求那堆舰船的残骸中的人们所面对的炎热的结局,至少能够来的快一些。
他的双眼刺痛起来。讽刺的反话到了他的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主舰的作战英勇且辉煌,而且杰岱们也完成了他们超人的工作;不计成败地说,共和国已经赢取了今日的胜利。
但是,这场战争是为了营救最高议长帕尔帕庭而打响的。
他们是赢了战争,但是现在,当尼达无助地站在这里观望着,他无法抑制住己方即将输掉这场战争的感觉。
而这则是安纳金·天行者的杰作:
很多人说他是整个星系里最优秀的星际驾驶员,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源于全像网不断地提及他无可匹敌的星际战机驾驶技术。打败秃鹰机器人和三角翼战机只不过是他过人的反应和相信原力简单作用的结果;他在驾驶舱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操纵杰岱星际战机就像穿衣服一样简单。那就如同他自己的身体一般,推进器就是他的双腿,加农炮就是他的双拳。
而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用杰岱胜出一场操场混战的战法来胜出一场飞行罢了。
他坐在一把溅满鲜血,还被爆破炮火击中的椅子上,坐在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控制台之前,何况那张控制台的操控部分还是为外星人手指所设计的。他所在的这艘战舰不仅仅发狂一般地颠簸着穿过剧烈盘旋的紊乱气流,而且还像一颗撞入巨大气体的彗星一般,不但燃着熊熊的火焰,还濒临解体。他只有数秒的时间去学会操作一艘不光没有尾部控制单元,而且是根本没有尾部的外星飞船。
这,简言之,就是不可能。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因为他是安纳金·天行者,而且他根本不相信不可能这一说。
他把双手展开,在经历了很长的一刻后,他仅仅是敲击着控制器,感受他手指下控制器的形状,聆听他轻柔的触摸对正不断解体战舰剩余的表面控制所带来的颤动,让它们的共鸣汇聚在他的头脑中,直至它们和谐地融和在一起,就如同一位费若恩的乐竖琴名家为他乐器的调音一般。
与此同时,他汇聚起原力的力量。他将感知和运气聚集在一起,并完全将自己侵染于本能之中,用前意识的直觉去了解“未来十秒钟将会发生什么”一直是他天赋的核心。接着他开始了。
第一拍,展开飞船的大气阻力鳍;当他拧动阻力鳍的角度并循环地使它们放入放出,从而在不使其一齐烧毁的情况下减缓舰船的降落速度,它们连续的重低音的咆哮就如同一颗偶然改变频率跳动的心脏一般。而在舰对舰战斗中损坏的前行姿态推进器,现在则漫无方向地点火驱动着,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合适它们会倾向他自己,而他则会将他们依次排列起来,把它们的歌曲变成自己即兴协奏曲的主旋律。
而真正的灵感,闪耀着优美注释的天赋并为他的杰作赋予生命的,则是那女高音的旋律:一个按照切分顺序,不停地在外部船体不断来回划开闭合的外部舱口,精巧地改变着舰船的空气动力移动,使之精确地按照侧滑距离移动,或者升起,亦或偏离航线来使得那巨大的半截船体不断沿圆锥形轨迹靠近八分之一星球距离外那极微小的目标。
是原力让着一切成为可能,但却不仅仅单靠着原力。安纳金没有兴趣平静地接受原力所带来的一切。不在这里。也不是现在。更不会以帕尔帕庭和欧比…旺的生命冒险。而这是与之相对的:他利用原力并完全拒绝失败。
他会让这艘舰船降落。
他会拯救他的朋友。
在他的意志和原力的意志之间,没有任何异议。 电子书 分享网站
=8= 错误的路线
第二部分 诱惑
黑暗是慷慨的,而且是极具耐心的。
黑暗使残忍的种子成长为正义,将轻蔑散落成怜悯,并用怀疑的荆棘毒害爱。
黑暗能够极具耐心,是因为即使最小一滴的雨水也能让那些种子萌发。
雨季总会到来,种子就会萌发,因为黑暗就是它们生长的土壤,而且还是它们上方的乌云,而且它总是躲在给予它们光明的恒星身后。
黑暗的耐心是无限的。
而最终,即使恒星也会燃尽。
=8=
错误的路线
梅斯·温杜用一只手将身体挂在武装直升机敞开一侧褶皱的舱门把手上,斜着眼将目光投入将他长袍吹到身后的风中。他的另一只手正遮蔽着他的双眼,阻挡着来自集中首府星球日光的轨道镜所发出的光芒。镜子现在已经缓慢地旋转开来,并让出一丝黄昏的微光逐渐靠近武装直升机的目的地。
而那目的地,则是位于星球巨大工业区里的足足一公里厚的着陆平台,上面一座冒着烟雾和蒸气的陡峭斜塔分外明显,烟雾和蒸气从行星的表面足足延伸到大气中最深处,而那座塔直到现在才开始穿过来自同温层的风,从它微小的源点盘旋伸展到地平线构成的污点中。
武装直升机穿过杜拉钢制成的峡谷,以及克洛桑星球的风景构成的旋梯,对银河系行星上严格管制飞行机制的交通法规毫不在意,径直地飞向了工业区;只要战争法案依然由参议院所把持,那不断变暗的天空就只能任由共和国的军用飞行器,杰岱战机,以及紧急车辆飞行。
总共有三艘获得授权的武装直升机。
现在梅斯已经可以看到船体了——或者说是船的残体——静静地躺在被烧焦平台的远端:舰船的一块,曾经是贸易联盟旗舰的那艘战舰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碎片,依旧在数团火焰中燃烧——五艘不同的舰船不停地向它浇下大量灭火泡沫,应急支持克隆军队也正从平台上将它团团围住。
梅斯摇摇头。又是天行者。那个被选中者。
还有谁能带来这样的废船呢?又还有谁能这样结束这一切呢?
武装直升机摇摆着紧急降落,反向缓冲器吼叫着;梅斯在它停下之前跃身而出,并对驾驶员做出一个打开手掌的姿势来让他待机。而带着遮蔽全脸头盔的驾驶员则握紧一只拳头做出回应。
当然,驾驶员全然不是没有脸。在他覆盖着装甲的头盔之下,克隆驾驶员有着一张让梅斯·温杜太熟悉的面孔。
那张面孔总会使他想起他曾经有机会将杜库生擒,而正是那张面孔让他溜掉了。
穿过那座平台,一间逃生舱口反复几次后,终于打开了。紧急情况处理船员沿着一间逃生滑梯爬上,不久后最高议长,欧比…旺·克诺比以及安纳金·天行者都站在了烧毁舰船旁边的甲板上,而他们身后,不知道如何被打扁了的R2则乘着定制的机动火箭降了下来。
梅斯轻盈地大步上前迎接他们。
帕尔帕庭的长袍被烧焦了,边缘处早已破烂不堪,而且他看起来很虚弱;当他们从舰船上下来时,他还稍许向天行者的肩膀倾过去。而在天行者的另一侧,克诺比大师看起来也衣冠不整:身上布满尘土,而且头皮上的伤疤还在滴血。
相反,天行者则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全像网英雄该有的模样。他看起来在他们的同伴中鹤立鸡群,仿佛他在梅斯上次见到他的几个月后又不知何故地长高了一截。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脸色很好,而且他的步伐中依旧带着一名天生战士大地般的优雅,并且在他的身体上有了一些新的东西:也许是他移动头的方式,或者是将帕尔帕庭的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的重量,看起来那里能承受更多的东西了……或者是某些无法定义的东西。一些新的释然,新的自信。那是一股由内在力量所展现出的光环。
一种存在。
天行者已经不在是整整五个月前,杰岱议会送到外边缘行星的那个年轻人了。
”议长,“梅斯迎接他们时说道。”您还好吗?您是否需要医疗护理?“他朝着肩后待命的武装直升机做手势道。”我这里有一支完全装备的野战手术队——“,”不,没有必要,“帕尔帕庭有点模糊地说道,”谢谢您,温杜大师,但是我很好。非常好,多亏了这两人啊。“
梅斯点点头。”克诺比大师?安纳金?“
“不能再好了,”安纳金回答道,仿佛真的就像他说的一样,而克诺比也只是耸耸肩,当他触摸头上的伤口时,也只是轻微地退缩了一下而已。
“不过是头上的一块肿块罢了。还是别处更需要那支野战医疗队吧。”
“看来是这样。”梅斯看起来表情很严肃。“我们甚至还没有一个对平民伤亡的初步估计。”
他挥手令那搜武装直升机离开,它朝着远处将即将到来的黑夜染成一片通红的无数火焰驶去。
“一艘穿梭舱正在赶来。议长,我们将会在一小时内将您送到参议院的去。我们已经通知全像网您将要发表声明。”
“我会的。我的确要那样做。”帕尔帕庭触摸着温杜的手臂表示感谢。
“您总是为我提供很大的帮助,温杜大师。谢谢您。”
“杰岱们将荣幸地为参议院效劳,大人。”他的话语中似乎有一丝轻微地强调“参议院”这一词。当梅斯敏锐地将他的手臂从议长的手中移开时,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他看着欧比…旺。“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克诺比大师?格雷沃斯将军怎么样了?”
“杜库伯爵还在那儿,”天行者插话说道。他脸上带着一副梅斯无法明白的表情,一副骄傲却机警——甚至还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他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他的目光从安纳金跳到欧比…旺身上,然后又回到天行者身上。“这是真的吗?是你杀掉了杜库伯爵吗?”
“我这位年轻的朋友实在太谦虚了;是他杀掉了杜库伯爵。”克诺比微笑着抚摸着头上的肿块。“而我当时……小睡了一会儿。”
“但是……”梅斯眨了眨眼。杜库对于分离主义分子就如同帕尔帕庭对于共和国一样重要:就如同重心对于一团聚合在一起螺旋星云那样特别的重要性。在杜库离世后,从本质上讲,独立星系贸易联盟将再也不能称之为一个联盟。它会在数周内分崩离析。
甚至在区区数天之内。
梅斯又说道,“但是……”
最后到头来,他无法想出一个“但是”。
这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他几乎只能——却又不完全地,展颜出一丝微笑。
“这可是,”他说道,“我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摇摇头。“我都无法想起从何时算起了。安纳金——你是怎么做到的?”
毫无缘由地,年轻的天行者脸上清楚地显露出一丝不安;他那股崭新自信的存突然间如同一个过载的变流器一般崩溃倒塌,而且他的目光忽地盯向帕尔帕庭,而不是与梅斯的目光相会。不知为何,梅斯不认为这是谦虚的表现。他同样也将目光投向议长,天行者的得意沉没了下去,变成了带着淡淡怀疑的迷惑。
“那可是……完全非凡的卓越啊,”帕尔帕庭殷勤地说道,仿佛他已忘却了梅斯不断收缩的凝视。“当然,我对击剑几乎一无所知;从我业余的眼光来看,似乎杜库伯爵有些……过于自负了。特别是在他轻车熟路地战胜了克诺比大师以后。”
欧比…旺脸红了,虽然只有一丝的红晕——而相比较而言,安纳金的脸上却是一片发烧。
“也许年轻的安纳金不过是……动机更强而已,”帕尔帕庭说道,并且对安纳金露出一阵慈爱的微笑。“毕竟,杜库为了杀死一个敌人而战;而安纳金则是为了拯救一位朋友而战的——如果我有幸能假定是我的话。”
梅斯的愁眉变得更深了。真是巧妙的说辞啊。甚至也许这就是真话,但是他依然不喜欢这些说辞。
在杰岱参议会里没有人会对天行者和议长亲密的关系感到舒服——他们在天行者依然是欧比…旺学徒的时候就不只一次和欧比…旺讨论过这个话题——而梅斯则对帕尔帕庭代表一名看起来尚未准备好为自己说话的年轻杰岱讲话则绝无好感。于是他说道,“我相信参议会将对你的完整报告十分感兴趣,安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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