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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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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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天佑说:“是的,因为在我们中国,把男人说成是女的就是一种羞辱,老祖宗就是这么传下来的,所以任何不自中国的男孩都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女孩。”

  诺索布夫人说:“这样说来,你也不喜欢别人叫你做女孩喏。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象欧阳那么生气?”

  詹天佑说:“我不是不生气,我只是认为街上的那些人并不知道我们的看法。”

  诺索布夫人说:“我刚才的话有不妥吗?”

  詹天佑摇了摇头。诺索布夫人不解地问:“为什么?”

  詹天佑说:“因为你没有去过中国,并不知道我们中国人会有这样的认识。”

  诺索布夫人说:“天佑,我向你们道谦!”

  詹天佑说:“谢谢!其实你不用道谦,我们中国还有一句话叫做不知者不怪。”

  诺索布夫人说:“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于是与詹天佑一起来到欧阳赓身边,她很慈爱地对欧阳赓说:“对不起,欧阳,我向你道谦。而且以后再也不许街上那些孩子叫你们中国女孩了。可是我要告诉你,在我们这里,把男孩叫做女孩其实是一种赞扬,是说明这个男孩长得漂亮或者帅气,希望你不要责怪那些人和我。”

  听到诺索布夫人的道歉,欧阳赓也觉得有点后悔地说:“夫人,对不起,我也要向您道歉。”詹天佑冲着欧阳赓笑了笑,表示肯定和支持。

  不知什么时候,苏菲和威利也来了,听到欧阳赓道歉,姐弟俩走过来说:“欧阳,你真是好样的!”

  一场语言危机总算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诺索布先生没有去海滨男生学校,他一大早告诉詹天佑和欧阳赓说:“欧阳、天佑,今天带你们到学校去。”

中国女孩(四)
其实,不管是在诺索布家里,还是在西海汶镇的街头,诺索布夫人带着詹天佑和欧阳赓一边看,一边讲说和交谈,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他们二人的听说能力,好这在两个孩子都有很强的领悟力,也很用心地跟着学,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时,他们还为一句话的讲法或一个单词的发音互相切嗟,他们在这里可以心无旁骛地学着当地的语言,没有任何因素干扰他们。加上诺索布夫人的耐心和仁慈,*少年的英语听说能力果然有很大长进。可是,不在学校读书,两个孩子心里总是不太踏实,不管出洋肄业或者驻洋肄业也好,这么多天不见学校,他们心中总是有些疑惑,虽然诺索布先生之前告诉过他们,是由夫人辅导他们培养对英语的听说能力,这几天也自感有不少的进步,但不进学校总是感到有点别扭,因而一听说要去学校,两人都很高兴,他们以为是去诺索布先生工作的那个海滨男生学校呢。

  詹天佑与欧阳赓非常认真地对待这次去学校的安排,穿戴得整整齐齐,欢欢喜喜跟着诺索布一家人出门。

  一行人步行着走过西海汶镇的街头,两位拖着辫子的中国少年照样吸引了不少目光,詹天佑和欧阳赓这个时候已经习贯了,不再感到不自在了,而且由于上次欧阳赓为了有人喊他“中国女孩”而闹别扭的事,诺索布一家不得不通过街坊和当地报纸,说明他们不是女孩,而是来自古老中国的男孩,现在街头已没有人喊他们“中国女孩”了。

  很快来到一座建筑面前,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学校,而是一座教堂,前几天诺索布夫人还带他们来过,虽然没有进去,但在教堂外向他们介绍了教堂的情况,还说明每到星期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做礼拜,对于这些,詹天佑和欧阳赓都听得似懂非懂,没想到今天竟然跟着诺索布一家又到这里来了。欧阳赓对着诺索布先生说:“诺索布先生,夫人前几天带我们来过这里,她告诉我们这里是教堂,你怎么说是学校呢?”

  诺索布说:“没错,这就是一个学校,是一所大人和小孩都会来的星期天学校。”

  因为相处了几天,特别是诺索布夫人经常励他们与大人讨论,这对二位中国少年来说,潜移默化地有了一些影响,所以他们有时也敢于与大人争论了。欧阳赓说:“你们美国人的大人与小学同在一所学校吗?”

  诺索布夫人接过话头说:“没有错,这样的学校在我们美国有很多,一到星期天,大人和小孩都会一齐来到这里上课。”

  欧阳赓说:“上什么课呀?学英语吗?”

  诺索布夫人说:“不,不是来学英语。是来上心灵之课。”

  这样一说,*少年便是一头雾水了,没等欧阳赓继续问,詹天佑便说:“心灵之课讲什么呀?”

  诺索布夫人说:“我们进去了你们就清楚了。”

  诺索布先生说:“好了,孩子们,我们快进去吧,要不就会迟到了。”他们进到教堂,里面果然有不少大人和小孩在那里,人虽多,但不嘈杂,有白人,有黑人,不过以白人为多,黄皮肤的就只有詹天佑和欧阳赓两人了,而且他们的特点太明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好在这里的人不象街上的那些人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们,而是都会礼貌地向们他点头示好。有的在静静地寻找座位,有的则安静地坐在位子上轻声地交谈。诺索布把他们带到一排木椅处让大家坐下。陆续还有一些人进来,很快教堂坐满了。

  铛!铛!铛!教堂上空响起了清脆的钟声,这时,教堂右前方一排穿着长袍的人起立喝了起来,然后整个教堂里的人都站起来了,跟着唱。歌声很柔美。詹天佑和欧阳赓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诺索布一家也站起来了,他们两人也只好站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唱什么,但知道是英文歌曲,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英文歌曲,而且是由这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不约而同地唱,虽然有些惊慌,但也感到有些震撼。

  唱完歌之后,教堂的前台有一个穿长袍的人领着大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一齐念道:“阿门!”这个动作,有时候他们曾看到诺索布家的老奶奶做过,原来这是教堂里的动作。教堂里的人都静静坐下了。这时台上的那个人,打开手里的那本书念着什么,能听到“耶和华”、“上帝”、“耶稣”等词,因为平时诺索布夫人给苏菲姐弟二人讲故事时也讲过。詹天佑和欧阳赓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这个镇上的基督徒在做礼拜。可此时他们已身不由己,与诺索布一家坐在并排。牧师隆长的布道说教似乎有些让两个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中国少年感到乏味,这时,欧阳庚的脑海里浮现了陈兰彬的形象,想到当初在上海肄业局时,教习们一再说过不能在国外信教,而且陈兰彬大人之前已经讲明要把是否信教作为一项重要的考课,有谁敢信教就把谁遣送回国。考课实际上成了悬在幼童们头上的达摩利克之剑,一想到肄业局的考课,幼童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欧阳赓在想,他与詹天佑这是在信教吗?是不是诺索布带他们来让他们跟着信教?要是被肄业局的教习们知道了怎么办?要是被陈兰彬大人知道了怎么办?欧阳赓越想越害怕,他实在控制不住了,偷偷地拉了拉坐在旁边的詹天佑的衣角,詹天佑似乎没有反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中国女孩(五)
欧阳赓只得轻声地说:“天佑,我们回去吧?”

  詹天佑还是没有反应,一双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台上,尽管听得不是太明白,但他还是表现得很认真的样子。欧阳赓弯腰站起身,走过诺索布和他的家人面前,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离开了座位,诺索布以为他是上冼手间,也就没有在意。

  等了好久,还没见欧阳赓回来,诺索布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他轻声地问:“天佑,欧阳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詹天佑说:“没事。他先回去了!”

  诺索布疑惑而惊讶地说:“你是说他先回去了?”

  詹天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嗯!”

  诺索布示意家人提前离开,于是一家人静静地离开座位,走出教堂,与詹天佑一起往家里赶回去。诺索布问詹天佑:“天佑,你能保证欧阳是回去了吗?”

  “不会错的,他肯定在家门口等我们。”

  “你知道欧阳为什么要回去吗?”

  “知道。欧阳担心被驻洋肄业局的教习和陈兰彬大人知道我们来教堂会处罚我们。”

  “有这么严重吗?他们会给你们什么处罚?”

  “轻则罚跪,重则遣送回国。”

  “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詹天佑再一次点了点头。

  诺索布说:“你不怕吗?”

  詹天佑说:“我也怕,只是觉得提前离开不礼貌,才没有与欧阳一起离开。”

  诺索布说:“噢,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以后就少让你们少来教堂。”

  詹天佑说:“多谢诺索布先生。”

  很快到家了,果然欧阳赓站在庭院门口等他们。诺索布知道他提前回来的原因,因而没有责怪他,对他说:“欧阳,真是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们陈大人定的规矩,以后星期天我们就不带你们去那里了。唉,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屋呢?你忘了带钥匙吗?”

  欧阳赓说:“不,我只是希望你们能远远地看到我,我才站在这里等你们。”

  诺索布夫人用钥匙把院门打开,大家一齐回到了家里。

  来到自己的房里,欧阳赓问詹天佑:“天佑,你怎么还能安心在那里呆下去啊?今天这事要是被肄业局和陈兰彬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詹天佑说:“我们又没有信教,诺索布只是好心带我们跟他们一起去体验一下。我不感到有什么错,肄业局只是反对我们信教,而不是反对我们去教堂。如果教堂都不能去,那与教徒呆在一起不是更有问题,你要知道诺索布一家都是虔诚的教徒,容大人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不是更有问题?”

  欧阳赓说:“反正我认为你不离开就是不对。”

  詹天佑说:“有什么不对呀?既然去了,我了解一下不行吗?了解不等于要信呀,大佬!古语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信教要了解了才知道为什么不能信啊!你说是不是?大佬!”

  欧阳赓说:“行行,靓仔,我不与你争了。”

  这时,苏菲和威利来了,邀他们一同到院子里去玩耍。相处间长了,大家都熟了,詹天佑与欧阳赓已经开始融入到他们在美国的这个家,他们已经有所放开,老奶奶远远地看着四个孩子在庭院里追逐嘻戏,非常开心地笑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海滨岁月(一)
大西洋的海风吹拂着西海汶镇,深秋的天气开始转凉,但海更蓝了,天更清了,满野的桦树、白杨、山毛榉和枫树的树叶似乎开始变色。早上,詹天佑和欧阳赓站在诺索布家二楼自己房间的窗口,望着太阳从海面升起,那红得泛光的海面看上去壮阔得有点发烫,他们有时会想,太阳升起的地方还有别的国家吗?傍晚,他们会与苏菲、威利站在庭院里,透过白杨的树稍,望着山头西沉的暮日,詹天佑和欧阳赓会告诉他们,自己的祖国就在那遥远的山那边。西海汶在秋阳里,景色更美了。詹天佑和欧阳赓正与诺索布一家其乐融融。

  正如花季的少年有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接受新事物特别有悟性,詹天佑与欧阳赓的英语听说能力在诺索布一家的帮助下,飞速地进步着,有时,诺索布夫人还开始教他们写单词、句子,让他们写一张张卡片,把学过的词汇写在纸上,以便随时温习。后来,又教他们写短文,从介绍自己开始,到介绍一种物品,到介绍自己的国家,这样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又给他们讲英文故事,教他们唱英文歌曲。这种全浸泡式的英语生活环境真的让他们似乎感到完全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这与在家乡私塾和上海肄业局的生活完全是两种境界。这样的日子大概过去半个多月,诺索布收来自斯普林菲尔德市“大清国驻洋肄业局”的一封信,要求第二天把詹天佑和欧阳赓送回肄业局接受训导,其实这是肄业局先前与当地教育局及各个接收幼童的家庭就沟通好了的,本来是每隔七天幼童们应回肄业局接受汉文培训,为了这些孩子尽快融入当地社会,因而开始就推迟了几天。

  西海汶镇到斯普林菲尔德市有一段距离,这一天,诺索布先生雇了一辆马车,亲自送两位中国少年回肄业局,动身时,苏菲和威利围着马车,似乎有些不舍,威利问道:“你们这就要离开我们了吗?”

  诺索布笑着代替他们回答:“不。天佑和欧阳还是要回来的,他们只是去见一见他们的祖国亲人。”

  詹天佑和欧阳赓与老奶奶、诺索布夫人、苏菲、威利一一说“再见”,在诺索布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奔肄业局而去。

  马车很快到了“大清国驻洋幼童肄业局”门口,又看见了久违了的三角形黄龙旗,孩子们个个都是感到非常的亲切,陈兰彬和容闳正穿着整齐的官服在那儿迎接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幼童,大部分幼童都是由美国家庭的家长用马车送来,也有少数住得比较近的,则是由家长陪同着步行过来。肄业局门前确实有些热闹。

  诺索布让马车在离肄业局稍前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他叮嘱车夫稍等他一下,因为根据安排,詹天佑要在这儿呆上一天,明天才能来接他们回去,诺索布还要坐马车先回去。

  看到詹天佑他们,容闳和陈兰彬一先一后地迎了过来,容闳过来与诺索布握了握手,陈兰彬则拱手抱拳向他行了一个礼,诺索布也仿照他的动作回了一个礼。容闳对诺索布说:“辛苦您了,诺索布先生。”

  诺索布说:“不。与这两个翩翩少年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快乐的事。”

  陈兰彬看着詹天佑和欧阳赓的脸,发现他们似乎长胖了一些,脸上红润润的,满意地对着他们笑了笑。

  陈兰彬对诺索布说:“诺索布先生,让您操心了,请让我代表大清国向您表示感谢!”同时深施一礼。

  诺索布听不懂陈兰彬所说的中国官话,由容闳帮忙翻译,他才听懂了,他回应道:“陈大人不必客气,上帝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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