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有些零售商经营规模的大小反映了他们所掌握的信息量的多少。他们所掌握的这种信息量规模大得惊人。沃尔玛连锁店承认,他们的计算机保存了460千兆字节的信息,也就是说保存了460之后还有12个零那么多的信息。这个信息量是整个网络上所有信息总和的两倍,是美国国会图书馆128亿本藏书所包含的信息量的23倍。
因此,与其说忠诚卡是一张友好地帮助你省钱的塑料卡片,不如说它更像一名侦探,监视你买了什么并从你买的东西中得出结论。问题倒不仅仅在于弄明白你是否是个素食者,或者你是否有只猫:公司使用社会人口统计的软件确定你生活的阶段、你家庭的大小、你的收入、你的兴趣是什么。然后,你会被分配到许多分类格架中的一格,从而被确定与英国社会某些部分相对应。你们是一对要建立自己小家的年轻夫妇,还是一个有着十几岁孩子的家庭,或者是一对可能要去海外度假的年长夫妇?你的购物篮会出卖你。据一家英国超市的一位顾客预测员说:“甚至可以从不怎么十分明显的东西中得出资料。你买了多少卫生纸、多少灯泡、多少肉排。从这些我们不仅能断定你房子的可能大小,还能断定你家里有多少口人。因此,如果你买布兰妮的CD,而且你的卡上没有其他人注册,你要么有小孩,要么是个同性恋。”
所以当我们最近搬家后,我丈夫打电话更改他忠诚卡的地址时,市场推广部门就趁机表现了。在我们搬到新房子后的几天里,收到了一个忠诚卡宣传者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一条欢迎我们的巧克力,一捆清洁产品的代用券,还有一个有用的电话号码,用它我们可以找到最近的商店。好的,我们已经告诉了他们我们要搬家,他们回应了。但据数据分析家说,你的购物篮可以泄露清楚的信息。当一对夫妇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们的购物篮总在变化;信息甚至能透露谁正在考虑“叛变”去竞争对手的商店购物,引发商家一连串诱人的提议来鼓励持卡人留下。
注意,你的购物篮会出卖你。
那么问题是什么呢?如果你购物的那家超市知道你的这些事情,谁又在意呢?毕竟,你也从中得到一些东西,不是吗?忠诚卡计划的推广者说他们只是设法给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但在美国,人们已经看到忠诚卡公司掌握的大量信息库的潜力——他们正在尽全力得到这些信息。
驻在美国的凯思宾组织从事反对忠诚卡计划的活动,他们说卡里的资料已被用在美国法庭上了。在一个案子中,一家超市想利用钱柜的收据来为一次人身伤害行为辩护:原告声称他踩在一些有裂口的酸乳酪上摔倒了,商店通过出示他买过葡萄酒和烈性酒的信息证明他是个酒鬼。还有其他可以利用资料对付你的更险恶的方法。9?11事件过后,一家美国的杂货连锁店将它的忠诚卡记录主动交给了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一名为这家连锁店工作的律师联系了商议组织枢密院的拉瑞?彭门。彭门说,这家连锁店把信息贡献出来是因为它在设法帮忙:“这不是一种极其侵扰群众的法律实施情形,也不是一个邪恶的机构放置窃听器或窃听的情形。一名市场推广人员说:‘可能这会帮你抓住一个坏蛋’。”从来没人告诉顾客他们的信息是与政府共享的。彭门声称联邦机构已创造一种算法,算出几乎每个美国公民涉嫌恐怖分子的可能性。据说联邦机构人员复查了9?11劫机分子的忠诚卡交易以创建一份他们购物偏好的概况。
谁也不能保证这不会发生在其他国家。私人权利的提倡者谈论“功能蔓延”的概念——为了用作某种用途被建立起来的信息系统终归还是会被用作其他用途的。其中一个最令人忧虑的是引进同一频率无线电接收装置(RFID)标签。
同一频率无线电接收装置是一个追踪系统,使用一种微小的传导微晶片和一种天线连结起来。这种微晶片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和扫描装置“对话”。因此,它状况最好的时候,会像标签一样工作,把信息送到出纳员的机器上。它会帮助追踪货物从工厂,到货仓,再到超级市场的付款处。如果货物被搁错地方了,或者被偷了,它会警告零售商。一旦我们的家庭用具使用这种技术,这些实惠可以作为科幻小说的题材:一只告诉烤箱怎么烹调自己的冻鸡,一台告诉你牛奶什么时候变酸的冰箱。
但还有其他叫人担忧的对这种技术的利用。商店可能“注意到”你穿着昂贵的衣服,就暗地里提高价格。有可能,同一频率无线电接收装置会允许某人的活动和习惯每时每刻受到追踪。美国食品制造商和零售商已经联合推动同一频率无线电接收装置成为一种反恐的策略:支持者接近本土安全部长汤姆?瑞志,示范同一频率接收装置如何能帮助政府记忆被恐怖主义袭击污染的食品供给,但不用怎么想就知道还能用它来做什么。
在英国,进行同一频率无线电接收装置试验的部分资金都是由内政部提供的。泰思科公司已经将标签试验到了剃刀的纸包上,而马可斯和斯宾塞公司则宣布,它会通过将标签嵌到包装材料里进行试验。欧洲中央银行据说正在考虑一个计划,到2005年要将标签嵌到所有的欧元纸币里。英国计划给所有的汽车安装上追踪装置。手机公司已经提供一项服务,即你可以注册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追踪使用此电话号码的用户。在伦敦,奥伊斯特灵通旅行卡用户的每一次旅行都受到监控。每一张灵通卡都有和持卡人的名字有关的独特数字,这条信息在每次刷卡通过验票门的时候都被记录下来。伦敦运输公司说,它打算保留这信息“许多年”。
商家向我们保证,这些搜集信息的方法并不真要监视个人。但仍然需要进行适当的控制以确保人们能决定不参加他们不喜欢的计划,并且对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英国人权组织“自由”注意到,对信息的控制不应该留给公司去做。如果我们的信息要受到适当的保护,需要对私人权利的立法进行一次紧急的彻底检查。
尽管那样,我们得问问自己,我们从忠实顾客奖励活动中,以及使用灵通卡过程中得到的小利是否值得我们冒被暗中监视的危险。可以和零售商联系,让他们知道你很关注私人权利的问题,要求知道更多有关他们正在做什么的信息。不要被洗洁精便宜10便士,或者买玉米片积更多的分这样的提议引诱,摆脱掉你的忠诚卡。可能这是妄想,可能不管我们做什么,许多这样的技术都会被应用,但那不意味着我们应该袖手旁观,放任商家打听我们的购物篮,打听我们的生活。
8。奶牛有补贴
欧洲的奶牛不可能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毕竟,奶牛不是因智力而闻名的。但付给它们农场主的慷慨补贴使它们成为最幸运的生物之一。欧盟的奶牛归入共同农业政策,或者说CAP,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更多。每头奶牛每天得到25美元的补贴。
换一种方式来说,天主教援助机构CAFOD推算,用欧盟保护农民所花的钱,欧盟的2;100万奶牛中的每一头都可以一年作一次环球旅行。奶牛可以去伦敦、上海、香港、新加坡、河内、暹粒、布里斯班、拉罗汤加岛、洛杉矶和旧金山——有400英镑帮助它们开销。
欧洲每头奶牛每天由政府补贴美元。
更不寻常的是,欧盟的奶牛并不是世界上得到补贴最多的。据世界银行统计,日本的奶牛得到的补贴最多,每天得到75美元。假如日本奶牛和它们的欧洲朋友一起环球旅行的时候,它们能坐商务舱。
共同农业政策(CAP)是现代欧盟的中心政策。当它的前身共同市场1958年启动的时候,农业是其主要成分,在战后的环境下,人们认为保证食品供给采用承受得起的价格至关重要——还有保证农民过上不错的生活。但从那以后欧洲的情况有了许多变化。欧盟说,20世纪60年代初,当时6个成员国有1/5的人口在土地上耕作。到了1998年,15个成员国的农业人口比例降到了不到1/20。
这个政策是复杂的,有时不够合理,竟然在政治上遭到控诉。《经济学家》形容它是“富裕的西方国家想出来的最愚蠢的单一经济管理不善体制”。杰出的经济学家杰弗里?萨池曾评论说:“我从来没有掌握住欧盟的农业政策,因为我认为,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会卷入一个超现实的世界,那样我将永远都爬不出这个‘衰落地带’。”
一半由于这种复杂性,共同农业政策成了一种以昂贵的方式来保证便宜食品和适当工资的政策。这一政策每年花费大约300亿英镑——大约占欧盟整个预算的一半。2007年,农业支出达560亿欧元(大约760亿美元),占全部预算的49%。2007年,当欧盟准备将其成员国扩大到27个国家时,如何执行共同农业政策成为一个关键问题。像波兰和斯洛伐克这样的国家很大程度上仍很依赖农业,把它们吸收进这个补贴体系会超过欧盟的预算。
政府的开支当然转嫁给了消费者。这个体制最初计划要保证物品的价格能令人承受,而现在反而使我们每周的购物账单上的数字更大了。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计算,欧盟内部的粮食价格比他们执行共同农业政策前要高出44%,牛奶要贵70%,牛肉贵221%,糖贵94%。然而,英国农业部门的年均收入正在减少,2002年,52;000名农民离开了土地——比2001年人数的两倍还要多。
人们期待已久的共同农业政策改革于2003年6月首次揭开面纱,成为现有成员国和那些马上要加入欧盟的国家在各自的利益上做出很大让步的象征。补贴和生产的联系被取消了,这样就不再有对过量生产的刺激——但这也不能排除特例。农业委员弗兰茨?费斯史勒称它为“新纪元的开始”。但评论家注意到,欧洲还会在补贴上花一样多的钱;所有完成的事情是要使这个体系更复杂。
令援助机构忧虑的是,欧洲慷慨的农业补贴正在严重损害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欧洲的农民生产出了比欧洲市场实际需要更多的粮食,因此他们把得到补贴的剩余粮食以远低于成本的价格卖给发展中国家。而发展中国家本地的产品价格不可能与这些价格相一致,这样会对不享受富裕国家奢侈补贴的农民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据牛津饥荒救济委员会说,欧盟的糖制度提供了“最强有力而又明确的倾销实例之一”。尽管欧盟是高成本糖的生产者之一,它的补贴则意味着它是世界第二大糖出口者。受到欧洲低价格出口影响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是莫桑比克。在那里,糖原来是一种赚钱的出口农作物,糖业部门是这个国家单一的最大雇主。然而,欧盟向非洲市场——那些本来从莫桑比克进口糖的国家——出口无数吨糖。世界银行估计,欧盟的糖制度已导致世界的糖价下降了17%。
与此同时,不断增加的关税则限制了发展中国家发展它们自己的制造业和出口贸易。世界银行引用了美国对智利西红柿征收关税的例子。新鲜西红柿的关税是22%,但如果把西红柿加工成酱,关税会跳到将近12%。这样,非洲咖啡树的种植者只能出口原产咖啡豆,西非的马里和布基纳法索只能出口原生棉。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尼古拉斯?斯特恩称这些措施为“发展税”。
当然,欧洲不是唯一得罪发展中国家的一方。美国2002年5月大量增加其对农民的补贴和其他援助,在未来的十年中,政府还会花费1;800亿美元。布什总统称它为“农民的安全网”。补贴现在按照一种“反周期”的方式进行,这意味着它会抵消市场发出的信号,鼓励农民在物资过剩时期继续生产,导致更多的过剩生产。
欧盟尖锐地批评了这项法案,声称美国已经“失去了在世界贸易组织农业谈判中成为一股农业政策改革可靠力量的任何权利”。欧盟和美国的关系已经在美国对进口钢材征收关税的决定中经过严峻考验,可能恶化成一场贸易战。
可是,到了2003年8月,欧洲和美国似乎已经解决了他们的争端,因为双方在为2003年9月世界贸易组织的坎昆会议做准备。农业将是个主要议题,许多强大而人口众多的国家(包括中国、巴西和印度)同意通力合作以推动改革。他们称自己为21国——一个迥然不同的有着共同目标的国家集团——欧盟和美国都知道自己会承受压力。在2001年多哈那一轮谈判中,欧盟和美国曾经允诺取消出口补贴,很显然两方都没有守信。到了第4天,谈判失败了,是因为主要的敏感问题——你能猜出来——农业补贴。坎昆最后的形象概括了发展中世界的绝望之情。韩国农民联盟的前主席李康海在抗议中将自己刺死。一句韩国农民的话证实了李先生是“在看到世界贸易组织是如何毁掉全世界的农民后”自杀的。
因为欧美不能就农业补贴问题达成协议,世贸组织在2006年7月决定终止多哈贸易谈判。欧洲指责美国缺少灵活性,而美国却指责欧洲和发展中国家没有充分开放他们的市场。印度工商部长卡马尔?纳斯表示多哈回合谈判已命悬一线。WTO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呼吁各方深刻反思谈判的必要性。
2007年初,欧美又展开了谈判,但是时间已经不多。因为美国国会批准的布什总统在2007年6月前享有的贸易谈判特权马上就要到期,如果谈判没有任何进展,要延长此特权是非常困难的。一旦贸易谈判特权失效,美国国会可以否决总统签订的所有协议,这使得许多国家不愿意与美国达成任何协议。
同时,发展中国家会更愿意签订双边贸易协议,这样更方便了大的贸易实体向弱小的国家施加压力,甚至会以封闭市场来做砝码。在贸易路线通过签订新双边协议变得更自由后,它往往会对其他国家产生负面影响。巴西外交部长塞尔索?阿莫里姆表示,WTO对发展中国家非常重要,其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要重启多哈回合谈判,美国和欧洲都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