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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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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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听见心脏怦怦地敲击着胸部,她知道不该接,不能接,可她还是伸出手,颤抖地接过去。保温杯很冷,跟这天气一样冷,这瓶薄雪草汤药如同捧了千斤重石。肺部血液暗涌,她又激烈地咳起来。

林深哪里还顾及他们身份,扶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心疼地说:“赶紧回屋去,小心又凉着。”

安然想说没事,咳嗽让她说不出话,只能摇头。林深的手轻拍她的背,又是不慎,咳的更凶。脸憋的微红,额上因咳嗽已布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我真没事了。”她微喘,努力想对他笑。这么久,她想了很多,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回忆,他给予的那些愉快,她不能否认,他们曾经拥有的幸福,总会在午夜时,惊恐醒来。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说那不是他的错,他们不过是在错的时间遇到而已,仅此而已。

“快回去,天气凉。”他催她。

他看她的眼神,恍如一年前,他抚摸她的脸时,眼里又说不尽的哀凉,还有至今不能忘的溺爱

她再也说不出话,转身往里走,林深又喊了一句,“然然。”

安然停下,扭头问:“怎么了?”

“记得多穿衣服。”林深笑,如第一次见她时。安然急急的往别墅走去,绵绵雨湿了他的头发,外套给了她,她走了,才发觉天气是真凉了。

离开,他又不知道要做什么,盲目地开着车,路过市政大楼前,车子放缓。市政广场前的梧桐树,枝桠树冠稀稀疏疏的枝叶,跟他此刻的心情,播放的音乐透着空旷,慰藉这早早到来的深秋。

末了,去时代附近的图书馆,记得最后一次,是陪她来选书。还记得那天她买了吴越《当时已惘然》,今天还记得,只是因为当时,她指着书名对他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原来一语成谶是这样子,当时一句戏言,却给他们未来埋下了伏笔。

“先生,您找什么书?”店员见他在书架间徘徊,过来问他。

他并不想买书,只是这个位置,她曾经也站过吧,这个书架,有她看中的书吗?那时的她,头发很长,可不是今天齐肩短发。

“有吴越的《当时已惘然》吗?”

店员微微一愣,笑了笑,指着对面书架说:“有,那边的书架。”

“换了啊。”他略失望,原来换了,都换了。

店员解释一番,他没去听,去到店员说的书架前,从一堆不知名的书里取出那本淡雅的书。付款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见他手里拿着这本书,很不可思议抬头看他,当看到林深的脸时,错愕地瞪大眼。

他并不以为意,离开时,听到那女孩跟身边的女孩窃窃私语。

从书店出来,又不知道去哪,跟她那段时间,她很忙,他也忙,两人见面就是吃饭,然后看电影,再多一些就是她不忙的时候,陪她去海边看日出或是日落。

这个晚上,他把书完完整整看了一遍,怅然不已,嘘嘘感叹。又想起了她,她看这本书是什么心情?又是用什么心态去回忆他的荒唐?恨吗?恨他吗?恨吧,能恨就好。

又是一夜无眠,早上只能用咖啡提神。秘书送合同进来时,对他说盛世盛先生已回国。

林深嗯了一声,认真看合同,可看了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都是她咳嗽憋得通红的小脸,还有她回头时那微笑。

可他是谁啊,运筹帷幄的将领,披荆商场的风云人物,就连家遇到那样的事情,他都没这样食不知味过。

中午时,这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盛世年轻继承人盛冬先生。他们有一年时间没见面,再次见到两人都没多大变化,不管是脾气还是秉性一如当初。

“听小二说,你不肯跟她订婚,为什么?”盛冬开门见山,两人隔着一张案几,品着茶。

“我不爱她。”林深并没隐瞒。是的,不过是不爱而已。

盛冬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讽刺地笑着说:“我没听错吧,林深,一年不见,你什么时候也玩那玩意了?”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林深不想多说,关于这个婚,他不想解释,不过是决定了而已。如果众人一定想知道答案,那他可以给答案,不过是不爱而已。

“兄弟,我妹妹那么不济吗,至于嘛。”

“她很好,只是我不爱。”

盛冬终于不笑了,认真看着他,用从没有过的认真看他,林深不避让,也看着他。两个男人这样对看,没人肯认输,最后盛冬问:“原因只是不爱?”

林深讽刺地笑,转而说:“我想我的诚意已够明白了。”

“是很明白,值得吗?就算不爱,也没必要把大家逼上这条路,你就不在考虑考虑?”

林深笑了笑,摇头。盛冬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再追问,可他很好奇,好奇这个男人做出决定原因何在。

“听说她回国了,是真的?”

“盛冬,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林深警告。盛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回来,盛世不会坐视不管,那又如何?

“那好,我不问,那哥们我回国了,总得有个表示是不是?今晚把陆涛一起叫来,哥们喝个痛快。”盛冬不在那事纠结。

林深并不买账,拒绝了。盛冬也走了,林深冷笑,这几天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们不把他逼上绝路是不罢休了。他又是谁?是那个蠢蛋。他揉着头,自嘲。

***

日子很无聊,忙碌的人一旦闲下来,就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从早上睁眼,吃早餐喝药,中午又是重复同样的事情,晚上依然这样。她快崩溃了,在这样下去,她真要疯掉。

让司机备车,跟周阿姨说了一句就进城了。司机把她送到C大,下车时天空还是飘着雨,司机要去给她买伞,她拒绝了。

今天是周末,校园人不多,淋着雨匆匆往校内走。早上起床时,看了晨报,说是信和C大博文图书馆今天剪彩。看到这则消息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好意思,没伤着吧?”有人撞了她。

“没事。”她很冷淡。

撞她的人,惊讶地问:“小姐,原来是你。”

安然抬眼,只看一眼,确定不认识他。撞她的人心情很好,并不在意她的冷漠,笑着解释说:“李钟实,那晚,酒吧你拒绝我。”

安然眼神淡淡扫过,认出了他,依然是很冷淡,见他拦在自己跟前,礼貌地问:“先生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在这工作?”李钟实让出一条道,又问。

“先生,这个问题我想没必要回答你吧。”断然拒绝这种搭讪,心里有些不屑。

“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交个朋友。”

“我并不想交朋友,抱歉。”安然冷淡地加快步子,李钟实笑了,这女人有趣。他不在追上去,因为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

安然不知道,原来人跟人的距离就是这样微妙,你越是不屑,越不想见,有的人却由不得你,就如这次。

21

21、归还(已修) 。。。

老人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经过了几千年海浪淘沙,沉淀在当今物质横流的时代,在恰当不过了。跟随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挤进学校礼堂时,偌大的礼堂坐满了人,她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有这个想法不过是心里作祟罢了,这么多人,灯光又这么暗,哪会有人留意到她?这样想,又不禁自嘲。

刚找到一个位置,陆涛的电话进来了,陆涛心情挺不错,听到她这边很吵,以为是在看电视,就问她看什么节目?

安然看了台上一眼,现在还没开始,她不确定林深会不会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可来都来了,又安慰自己说,不过是看看母校。

陆涛没听到她回答,又问她在哪?

安然支支吾吾,不确定要不要坦白。陆涛太了解她,也不等她解释笑着问:“然然,还想骗我呢?老实说,去C大想干什么?”

本来就不想瞒他,既然问了她就老实招供,坦白说:“C大很热闹,过来凑凑热闹罢了。你要来吗?来的话我给你占个位置?”

“好啊,我正好路过。”他顺水推舟,她黑线,暗暗祈祷,神啊、主啊、阿门,救我,又悄无声息在胸前比了个十字。

又听他说:“坐着别动,我马上过去。”

她哪里还能动,周围都坐满了人,台上有人走来走去,身边坐着几个女孩子,低低谈论今晚的男主。没一会,周围爆发如潮水的掌声,她知道今晚的男主角登场了。她去听过很多大腕明星演唱会,热情不过如此,今晚真让她开眼界了。

坐离太远,只看到台上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但有一个,她就算是想去忽视也不可能,他的声音温润如稀,他说:“以此献给我曾爱过,如今依然爱着的女孩,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原谅我犯下的错……”

台下的人嘘嘘不已,都想一识这位风云人物所指的幸运女孩庐山面目,主持人也忍不住发问:“林总,你这么真诚,想必那位幸运的女孩会原谅你,只是不知道这位女孩,今晚有没有到现场?”

林深笑了笑。安然低着头,心微凉,何必呢?她早就原谅你了。林深,今天你做这一切,是想撇清一切吗?是这样吗?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是吗?为什么要等到今天?等到她已经忘记了,才来挑起那些伤痛?

又记起对他说的那句话,她玩笑地说,林深,别把坏事都做绝了,小心你孩子没屁…眼。林深只笑,抱着她戏谑地说,要是那样,你也的认了。

“那么感动?”陆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边上,手搭到她肩上,若有所思地看她。安然一惊不小,默哀三秒钟,上帝肯定在休假,不然怎么听不到她的祷告?然后扭头愣愣地看他。这男人比上帝狠,是二郎神么,怎么比她多长了一只眼睛?礼堂那么多人,他怎么找到自己?

“是不是很感动?快说,要是感动,明天我也整这样一场捐助。”陆涛饶有兴趣地问。

安然直翻白眼,懒得跟他扯。陆涛看了台上一眼,微微皱眉,不悦地说:“这感觉不错吧。”

知道他故意找茬,她顺着他意思答道:“是很不错,有钱人真好,想做什么都可以。”

陆涛不屑地冷笑,扳正她的脸跟他直视,又恨恨地说:“你没钱吗?上次给你的卡,你没去查账?”

他提醒后,才想起去年时他丢给她一张卡,一直没用上,原因很简单,医院的医药费他都掏了,也就没去动那张卡。本对钱就没什么概念,所以卡里有多少钱,她是真的不清楚,开始时想还给他,却一再犹豫,直到现在也没还成。也许是心在作怪吧,更多是担心他发火,她是怕极了他发火。

“密码忘了?”他生气,这女人总这样轻视他,凡他的事,她从未放在心上,从未有的挫败感让他沮丧。

“嗯。”很懒的托词,他想让她满足他的虚荣心,那她就顺了他的意。

“我生日。”

她从来没有那那几位数跟某人生日挂钩,这次她是真心虚了,陆涛要是发飙,她首个遭殃。转念又想,为什么要心虚?他们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在没他允许前提下,她的眼里不能有其他男人的影子。

安然不想跟他纠缠,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出礼堂外,里面依然很热闹,陆涛来了后,她压根不知道台上的情节。她抬头看了看天,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校园里偶尔几个人骑着单车飞奔而过。

陆涛拉起她说:“走,小爷我带你转转。”

他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一把雨伞,又摸出一副毛茸茸的小手套给她套上,拥着她走进雨里。安然任随他,又忍不住想笑,这男人今天不会被她刺激疯了吧,那她罪过可大了。

“你今天没事吧,确定没事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

陆涛很受伤地说:“你诅咒我也不用这个时候吧,你说小爷我今天抽时间陪你散步,你不感动?说感动不?”

安然抿唇不语,他有力的胳膊很暖和,怕她冷,不撑伞的手紧握她冰冷的手,没一会就暖烘烘的。安然忍不住又想笑,路上稀稀疏疏的人,偶尔看他们几眼,神情有惊讶有羡慕。若是让人知道,不可一世的陆少做这种事情,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感动,就怕兴奋过了。”又是南柯一梦,可她没说,认为没必要。

陆涛哪听不出她画外音,淡笑不语,陪着她走了一圈,怕她受凉,看到前面有一辆人力车,拉着她坐上去,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拉。拉车师傅问他们去哪,陆涛说你随意踩,踩到哪算哪。师傅可能没遇到他这样的客人,嗳一声,车子就在雨中缓缓前行。

上学时,她很少逛校园,一是一个人没意思,二是她太忙,同学们三三两两谈恋爱时,她一心埋头苦学。有人还笑她,说她这样的大小姐那么用功做什么?

“在学校时,没这样过?”陆涛兴趣来了,圈着她,嘴巴也不怎么老实,当车夫的面,对她亲亲抱抱。她想逃,他不给,拉拉扯扯就成了一幕拉锯赛。

“神经病。”她白他一眼,这男人真让她承受不了。

陆涛不理,一手固定她的头,吻也激烈起来,吹着风都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安然不敢挣扎,担心一挣,这小小的三轮车就会散掉。陆涛很满意她的反应,越发放肆。

“宝贝,你让我无法自拔,怎么办?”当别人的面说情话,他一点也不难为情,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他的动作有些大,车夫却不当回事,认真踩车。

没得到她回答,陆涛又问:“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这才是目的,他陪她散步的目的,难道她的行为让他面子难看了?这男人度量真够小。她也不含糊,低低地说:“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可我喜欢听你对我坦白,坦白从宽知道吗?”

安然笑,坦白从宽?恐怕要把牢底坐穿吧,这个道理又不是不懂。某人的行为他很不满,心里有一把火,嫉妒的火焚烧了他一天。本只想试探,试探她,现在他后悔了,特后悔。当初就应该把她退路给逼死,而不是现在这样子,她捏着他咽喉随意玩撒。

她问:“我可以从严吗?”

陆涛摇头,于是她又吸吸气,把视线移开,幽幽地说:“你不傻我也不傻,何必把问题挑在明处讲?彼此心知肚明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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