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浴血,即便孤独,即便痛苦,
也要坚持背负下去,承担男人的责任。
可是我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丢了呢。
因为武者的身份活到了现在,
拼死也要守住最后的武士之魂。
我会把大人和吕云大人合葬,请您放心。
此生承蒙大人照顾,修云感激不尽。
河洛很好,大人不用担心,我绝不会让他堕入魔道。
我啊……被大人救下的那一刻……
在修云哽咽的碎语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渐渐飘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云儿,我们来比试吧。
你哪次赢过?
论武艺天下哪有武艺能比得过我?
……呵。
好吧除了吕云朝鲜第二剑的白东修。
知道了就好。
说什么狗屁话,那我础立难道是朝鲜第三剑吗?
切。
回不去的旧日时光和放大了的单纯笑容,
和你在太阳下生活,
才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我的武魂要守护的东西。
四周是弥漫无际的黑暗,
脚下是软绵绵又轻飘飘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有一群人在排队。
身体不自觉就排了进去,徐徐跟着往前走,
队伍的尽头淌着一条河,河上架着座矮桥。
桥边有一个穿黑色斗篷的身影,正在给路过的人递碗。
跪在墓前的修云起身,身后的河洛给他披上一件外套。
二人各骑一匹骏马,扬鞭奔向辽阔广袤的远方。
白雪消融,
露出深褐色的土地,
集结了无数的生命和故事,
无论路有多长,总会有人相伴而行。
太阳拨开云雾洒下万丈金光,
寂静的坟堆上开出一朵花来,
随风摇曳,
散着暗香。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不知不觉把修云写成中篇了呢。
再加上奈何的话。。。
当初只是为了纪念保罗沃克,被影片中朋友逝去的哀伤打动,
于是联系到失去吕云的白东修,
要痛苦更多吧。
武魂里的东修死了呢,
但是一切还没结束,
他和云儿的故事还没完结,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be哟~
而是讲述武士灵魂的热血故事呐。
综上,看到这里的亲故如果能留言会很开心哒,毕竟也是写文的一大动力哟
虽然有时候阻止不了自己的脑洞~
最后鞠躬撒花~
☆、奈何 上
我坐在桥边,手里拿着一个盛满河水的碗,身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身后站着两个强壮的身影,身旁的“人”慢慢排起长队。
排队的“人”表情各异,一个接着一个走到我身前来,有愤世嫉俗者,看到我递过来的碗,一把接过毫不犹豫地喝干;有慈眉善目者,礼貌地冲我做礼,恭敬地捧着碗缓缓喝净深褐色的液体;有愀然凄怆者,暗自伤神,对世间有无限眷恋,拿着碗水犹豫不定。
我稍稍向后侧头,宽大的黑色披风压出褶皱,身后的狗头鸡面立刻上前,一个按住微弱挣扎的身体,一个将碗里的水直接灌到那人口中,然后把他送到桥的那头,一群喝过水后目光呆滞的人正排着队等候渡船从深渊中划来。
我又接满一碗河水,伸出手指在上面弹两下,黑色的冥河水就成了褐色的忘情水,俗称孟婆汤。
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地跪在我面前哀求
“求您,不要给我喝,我不能忘记赵郎,忘不了啊。”
我把碗送到她口边,她惊恐地看着我隐藏在阴影下的脸,我温柔地劝道
“孩子,你最好还是喝了这孟婆汤,你不喝就不能转世投胎,在奈何桥上耗得越久,魂魄就越淡,小心最后魂飞魄散哦。”
那女子听了立刻就着我的手把整碗水都喝光。我满意地抽回手,蹲在河边涮涮碗,又重新盛满。只要一拿魂飞魄散来威胁,保准再坚定的灵魂也要服软。
下一个“人”走在我面前站定,我照例把碗递过去,他没有接,我抬起头看着他,猩红的唇暴露在他面前,我缓缓开口道
“是还有放不下的事吗?人活一遭世间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不如放下。”
来“人”年纪尚轻,一头直发服帖地披在身后,面色苍白,脸颊布着一道斜疤,但是眼睛勾着美丽的线条,眼神含着流动的光影,直直地盯着我。
‘长得真好看,可惜天妒英才。’我在心里略感惋惜,他听了我的话仍不为所动。
无奈,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指着远处晃荡的女子身影对他说
“看到她了吗?开始也死活不愿意喝呢,但是不喝,就要魂飞魄散,没有人能接受这个结果,转世也是个机会,对吗?”
他叹口气转头看向漫漫滚动的河水,黑色的暗流从不知名的深渊而来,去往无尽的黑暗深处。我给狗头鸡面做了个手势,他二人靠近那“人”,正要动手,却被那“人”一下闪开。
是个练家子!狗头鸡面心下一紧,二人同时发力,那“人”见招拆招,一时局面难控。
“住手。”
我慢慢开口,苍老沉重的声音仿佛地狱之音,身后排队的灵魂不安地颤抖。
狗头鸡面走到我身后,那“人”无奈地勾起一抹苦笑,对我说
“让我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我想再见他一面,之后我再喝汤可以吗?”
狗头沉沉地开口“你可知,魂魄不能在奈何桥停留太久,最后只得落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那人笑着点点头,竟浑然不在意。
鸡面则小声在我耳边问道“孟婆,要不要向阎王禀明实情?让他加派点儿人手。”
我看了看那“人”,缓缓开口道“且随他,告诉阎王那个老头子岂不是让他嘲笑我下属不力,等他痛苦地受不了时自会跪来求我。”
我坐在桥边,手里拿着一个盛满河水的碗,身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身后站着两个强壮的身影,身旁的“人”慢慢排起长队。还有不远处立着一个白影,像是凝固的雕像纹丝未动,眼神淡漠地看着一个个僵硬的灵魂从身旁走过。
他待在这里有段时间,我说不清具体有多长,因为我的存在和漫长无尽的冥河水一样久远,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他从来不和我们交流,大多时候会站在那里看我给人递碗,有时会坐在冥河边上,望一下长长的队伍,再回过头来看着流淌的河水发呆,似是回忆前尘往事。
我在心里冷笑,你能坚持多久呢?渐渐你就会发现回忆越来越难,往事越来越模糊,眼看着自己逐渐忘却最重要的记忆,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我能清楚地感知他的灵魂在衰减,狗头鸡面总是摩拳擦掌想要再跟他比试一番,但是看到我鄙视的神情只好默默放弃。
有一次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与往常不同,从来淡漠的双眼露出激动的神色,我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排在队伍后面有一位女子,面色平和地跟着前面的人缓缓走着。
是她吗?让他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再见一面的“人”。他快速走到那名女子身前,她则是难以置信地捂着嘴,眼里闪着激动,甚至忘记了行礼。
我听见他二人的谈话,“大人,您竟然在这里。”
“至善小姐,好久不见,不过我很遗憾在这里遇见您。”
女子浅浅地笑出声来“我倒是很高兴在这里遇见大人呢。”
“小姐不知因何故……”
“得了天花,唉,我陪伴东修大人四年,命里终要离他而去。”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怆然,我第一次见他有些犹豫无措。
“小姐你去了,世上只留东修一人,他该要多孤独。”
名为至善的女子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
嗯?怨气?!我不由得勾起嘴角,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
那二人后来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回忆往事一类陈芝麻烂谷子。终于排到至善,我把碗递给她,她接过问我
“喝了它就会忘记一切吗?”
我点头,至善指着那人
“为什么吕云大人会一直待在这里?”
原来他叫吕云,我沉沉开口
“他自己不愿意喝,冒着魂飞魄散也要见心上人一面,就是小姐你了。”
至善轻笑一声,端着碗看吕云,对方不自然地侧头。
难道不是她?!我在心里暗自嘀咕,面上却催促道
“小姐若放下一切就快些喝了吧,后面的魂儿还等着呢。”
至善眼里泻出一丝怨愤,终于压抑不住地发出破碎尖利的笑,她狠狠摔烂了碗,扑向吕云死扣住他的脖子,抛却良好的教养尖叫道
“都怨你,你为什么要死在他的手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四年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因为你他总是看着我的脸出神,他人在我身边心却跟你一起死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都是你,都是你!”
吕云只是握着至善的手腕不打算还手,我一把拉过至善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虽说鬼魂是虚无的灵体,但是在我面前犹如实物。
气不过,我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嘴里发出恐怖低沉的声音
“你竟敢摔碎我的碗!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摔掉我给的碗!只是没有被心爱的男人触碰就怨恨成这样吗?你是多饥渴?阿狗阿鸡!”
狗头鸡面立刻按住至善,我捏起她的下巴,却被吕云按住胳膊,他眼里闪过担忧却清楚明白他没资格开口。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要折磨她吗?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我是要给她灌汤。”
说着我从斗篷下面拿出一个新碗,稍稍晃动一下碗,冥河的水混着我的配方落在碗中,水体呈现褐色的光泽。我捏起至善的下巴,把一整碗汤直接灌到她口中,多出来的液体就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狼狈不堪。
狗头鸡面牵着神色呆滞的至善过了桥。吕云认真地盯着我,终于询问
“其实你完全有能力给我灌汤是不是?”
我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回答
“我其实有好几只碗,人年纪大了,自然什么世面都见过,总会碰到几个死活不愿意喝汤的,所以多备几只碗有备无患。我刚才打她不过是看她不顺眼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看你顺眼咯。”回来的狗头在一旁补充,我勒令鸡面好好照顾一下多嘴的孩子。
吕云冲我露出感激的笑,我不在意地摆手,我还等着他跪来求我。
那个插曲过后,我好像知道吕云等的是一个男人,旁人眼里可能惊世骇俗,但对于见过众生相的冥河三人组来说十分平常,毕竟世上好龙阳的不在少数。只是他淡漠的眼里渐渐流露出忧郁,至善的话给了他不小的冲击,他时常对着冥河喃喃自语
“东修啊,如今只剩你一人,很孤单吧。”
狗头问我“为什么他一定要见那男人一面?”
我应道“不知道,可能他还有话想对那男人讲吧。”
鸡面也来掺一脚“可是他一直在这边晃荡,万一被阎王发现了咋办?”
我应道“发现能怎么样?他又没威胁。”
“不是,你给了一个魂特权,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拿碗扣了一下鸡面的小脑袋“笨!他们都喝了忘情水,谁会记得特权不特权呀!”
鸡面捂着脑子找狗头求安慰,换来狗头鄙视的嘲笑。我对着两个笨蛋有些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剧情是这样哒~吕云和白东秀是《武士白东修》的双男主,白东秀是武士而吕云是杀手,他们同出一门后来分道扬镳,因为两个人立场的不同曾经反目成仇,但是最后吕云还是帮助白东秀保护王室,却因为他杀手头目的身份不能被世人和王室接受,所以他选择死在白东秀的手上来完结一切,结局是白东秀抱着吕云哭得撕心裂肺呀~在正剧里至善是白东秀喜欢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女主一直面瘫脸并且是打酱油的存在,一部双男主的剧就是在歌颂兄弟情哒~
☆、奈何下
我依旧给排长队的人递碗孟婆汤,重复着长久以来的动作,劝慰着不同哭闹的人,往往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一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立刻噤声,乖乖喝下汤。
其实不是我给吕云特权,能坚持到现在,不怕四个大字的人,这么久以来只他一位。他强大的精神力让自己与众不同,我自然不会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对他。
只是最近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有时看着我,突然显出一丝茫然,他问我
“你是谁?”
我回答“我是孟婆,在奈何桥边给路过的魂喝忘情水。”
他恍然地点了点头,又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神露出一丝悲哀,便转过身望着冥河一动不动,他应该在纠结自己逐渐失忆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问起他的过去,因为没有必要,他终究会被我灌汤,或者我眼见着他形神俱灭。
在他身影越来越透明,茫然的表情出现愈加频繁之际,我在他清醒时问他
“你现在要不要过桥?”
他摇了摇头,眼神还是我初见时的坚定,他说
“我要等他,见他一面我再过去。”
我说“你真奇怪,上次那个至善说你是死在他的手上吧,他竟然可以杀你,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他脸上茫然了一下,大概思考着至善是谁,过了一会儿他扶着头说
“哦,这个啊,我是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上的。”
我不再多问,回到我的椅子上,嘴里喊着“下一个!”
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即便我的永远是真正超越岁月没有尽头的悠久,也无法忘记。
年逾四十的男人带着一身成熟和沧桑排着队走到我面前,我把碗递给他,他没有接。
我说“是还有放不下的事吗?人活一遭世间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不如放下。”
男人的鼻子英挺笔直,冷峻的眉眼似乎能把地狱之炎冻结,幸好温润的下巴线条稍稍中和他浑身的霸气。他看着我,轻轻开口道
“我可以带着记忆投胎转世吗?”
低沉嘶哑的声音引起了在不远处发呆的吕云的注意,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动弹的力气,只能靠在桥柱浅浅地呼吸,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