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上与下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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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上与下的战争-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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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样狼狈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花青瓷斜瞄着百里,唇角一勾轻笑道:“你可是我最小心的仇家。”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正因为是最在意的对手,所以才会仔细的调查底细琢磨局势,百里有时也会做这样的事,但终究不是仔细的性格,大致了解也就不会再深究下去。可花青瓷不一样,一旦有了兴趣就会执着的将整个局势了解掌控,过去百里只觉得花青瓷这种性子作为对手太过危险,而现在,只觉得这种每走一步都要算无遗策掌控全局的习惯……未免活的太累。
  有牵挂的时候,江湖的诡谲就不会再那般引人入胜,战争的快意也就不会再那般热血沸腾。
  曾经也想过要睥睨天下,淌入江湖之后才明白世事水深,再怎么经天纬地,也只不过是局势的玩物。就算成为传说,也只不过是书册石壁上的一点血迹罢了。
  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被一些不相识的人所记得。
  既然是不相识,记不记得,都入了黄土,又有什么用呢?
  百里纵然不说,也明白,面前这个人,应该与自己是一样的。
  只是他也察觉到了,花青瓷这次,仿佛不像平时那么聪明……匆匆做了个明目张胆的陷阱,却是画地为牢自损八百,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精心布置的风格。
  一直被花青瓷的背压住的那个人突然像是醒了似的挣动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想要抬起头来,却被后颈上的针刺得又趴了下去。他转了下脑袋,揉揉迷茫的眼睛,顺着抬起的视线,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站在几步之遥的百里。
  “……哥?”百邑又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一瞬间满脸喜色,只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就算没有颈上那根针,花青瓷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后腰,想起身也是不易。
  “放开他。”
  百里一身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手中的笛子一响,手腕急转便向着花青瓷攻来。
  可对方偏偏不闪不避,只是空着的那只手又多了几根银针,不慌不忙的扎在他枕着的那个人身上。就算百里再怎么生气,可是看到自家弟弟趴在地上被人两只手一前一后制住要害,也只能咬着牙止住攻势。
  “花青瓷,你别太过分!”
  “先把我人还来!”花青瓷那双一直无波无澜的冷眉冷眼,突然间凌厉的像是要燃烧起来,那一层劳累而致的疲累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弱势,反而让人变成一只负伤的凶兽,仿佛比平时还要更危险了几分。
  “我能杀你一个弟弟就能杀第二个!”花青瓷眼角那一抹红,平时懒懒的透着风情,狠戾的时候却狰狞的让人心寒,他按着百邑后颈的手突然抬起,针尖直垂,一抬手便要直插下去!
  百里大惊,也没用上什么招数,条件反射的冲上去就用手去挡,银针刺入手掌的感觉并不很疼,扎的也不深,百里一只手握住那针,另一手握着笛子点住花青瓷的手腕,只觉得对方气力虚浮,顿时明白了花青瓷和冰原的风雪杠了一夜,早该是强弩之末。
  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门外那花了许多心思涂下的雄黄与酒,空气中带毒的硫磺气味,阻下了他带来的大部分蛇虫,虽然自己并未受伤,可真实的情况,并没有比花青瓷好到哪里去。
  本来嘛,一个是修习花间游以指法内劲退敌的万花弟子,一个是以蛊毒与驭虫术纵横的苗人,可如今在这间小小的陷阱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半被迫的放下了自家武学,一招一式纯粹是拳脚上的浅薄功夫,偏偏一个不要命一个也红了眼,在方寸之地内争执不下,只苦了被抢来抢去的百邑,不时被人一抓一拽再一按……还不如单纯的趴着舒服。
  所以,当花无心搀着还昏迷着的叶观澜走进屋子的时候,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入眼的画面只有两个老大不小的人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而自家师兄还抽空分出一只手,擒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青年的脖颈。
  “你们这是干嘛呢,大荒笛法大战判官笔?”花无心努力控制着想笑的冲动,故意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花青瓷看见叶观澜,眼睛忽的一亮,霎时间便放开了手上一直钳制着的百邑,往花无心的方向急冲几步,甚至没有在意自己毫无防备的背对着百里。而百里也没料到时态急转,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毫无阻碍,两条两指粗的银环蛇自手腕跃出直射在花青瓷后肩上,将他推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还你还你。”花无心有些慌张的放下叶观澜,顺势把他推进花青瓷怀里。
  也许太过疲劳造成的脱力,花青瓷在接住叶观澜的那一瞬间,脚下一软,竟然跪坐在了地上。他有些慌乱的检查了一下叶观澜身上的伤势,再把了脉确认他只是种了迷药昏睡之后,这才像是放下心来一般,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劳累的呼吸声一下子就粗重起来。
  而那两条蛇紧紧的咬着他的肩,蛇身卷曲缠绕上他的手臂与脖颈,他似乎是没力气再去理会似的,任由它们为所欲为。
  花无心脸色一沉连忙捉着那两条蛇的尾巴一抖,蛇身霎时便瘫软下来,接着被捏住头颈取了下来扔到一边。他想要去把花青瓷扶起来,犹豫了一阵,却还是垂下了双手。
  另一侧,百里搀扶起被折腾了好半天的百邑,揉揉自家弟弟的脑袋,百邑则直了直腰笑的一脸灿烂。
  花无心站在原地,突然有种被两边排除在外的尴尬,他轻咬了咬嘴唇,两只手握在一起玩了会手指,突然觉得花青瓷的呼吸声平静了下来,他自然而然的看向花青瓷,却发现对方那双眼睛正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着他。
  花无心一时间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刚想着要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花青瓷的视线就已经移到了百里身上。接着,在他与百里之间游弋了几个来回后,眉心微蹙,扶着墙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将叶观澜打横抱了起来。
  “小匕,若真决定了,别忘了去洛阳和师祖说一声。”
  花青瓷丢下这一句,便带着人出了门。
  花无心愣了愣,便跟着走出门去,倚在门边,看着那两个人自觉自动的“借”用了他和百里带来的马车,毫不留恋的绝尘而去,走的不快,不慌不忙,沿着青翠色碧草的小路缓缓驶入冰原道,渐渐的消失在视线的最远处。
  自始至终,也就只是这么看着而已,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又呆立了好一会,花无心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垂下眼,重新推开门回去屋里。
  安静的小屋里,百里坐在床上,而百邑站在床边给百里上药。虽然已经是最浅系数的打斗,毕竟两人是动真格的,多多少少还是带了点伤,光是胸口的几块淤青就已经很是刺眼。
  “你真没事?”百里没管自己的伤势,只是按了按百邑的肩,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一瞬间让花无心觉得有些嫉妒。
  “哥,我真没事……”百邑笑了笑,“那人没打我,就抽干了我的内力……我只是在地上趴太久了,身上酸痛正常的。”
  百里依旧不放心的按住弟弟捏了捏,眼角却撇到了走进屋中的花无心,看见了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头一次这般呆呆的没有精神,一时间愣了愣。
  百邑这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他看了看花无心,又看了看百里,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
  “额,我还真的不太舒服,哥我去对面屋给自己揉揉,你好好休息……”说罢逃荒似的溜出门去,还不忘给剩下的两个人关上门。
  百里看着落荒而逃的弟弟,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而花无心,再自然不过的在床沿坐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后,便拿出了自己的针袋。
  百里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花无心给他施针。
  这不是花无心第一次给他治伤,只不过这般安静认真却是第一次。若换了以前,他必然是吊儿郎当的一边调侃一边折腾自己,不是故意扎偏几寸就是拿自己做小实验,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
  百里很少能看见面前这个人安静乖巧的脸,忍不住就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花无心的脸颊,对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手下一用力,百里便觉得胸中一阵翻腾,连忙侧过身去,一口黑血吐在了床边的水桶里。
  他深呼吸了一阵平静了体内的不适,只觉得压在胸中的钝痛舒缓了不少,他直起身来,一杯热茶已经递到了嘴边。
  “好啦没事啦。”花无心端着茶杯送到百里面前,见他愣着,便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硬是把一杯茶灌进他嘴里,待他漱干净嘴里的污血后,还不忘捏起袖口给他擦擦嘴角。
  “怎么了?”见百里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花无心挑了下眉。
  百里突然笑了笑,漆黑色的眼睛似乎是淡了几分,多少有了那么一点温柔的气氛,“你难得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
  花无心眯起了眼睛,沉默了一会,突然猛地把百里往床上一推,接着翻上床跨坐在他腰上,两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样你就习惯了?”花无心扬起了嘴角,一只手仍按着百里的肩膀,另只手却剥开了他的上衣,手指顺着他腹部的线条一路向上游移,最后在他胸口那块淤青上坏心眼的按了下去。
  百里像是完全没有痛感似的,依旧是那一脸微笑,两只手轻轻的扶住花无心的腰,任他在自己伤处使坏。
  花无心从针袋中取了一根细短的,放到唇边舔了一下,便轻笑着用那针抵上百里的胸口,在那一片青色之上划了一笔,力道很轻,只是刚刚好让人流血,初时没有感觉,不消一会细微的疼痛就会带着更多的刺痒,在胸口泛滥成灾。
  更何况,花无心一划接着一划,兴致勃勃的在百里胸前有序的画着什么,伤口虽小,一大片发起热来也是很难忍的。虽然对于百里来说,更难以忍耐的是花无心现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虽然只是顺着他针刺的姿势细微的扭动,却已经快让他的自制力崩断了。
  “你在画什么?”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前胸,但是那一笔一画的感觉都很清晰,百里只能凭着那些热感,觉得胸前的图案像是花一类的东西。
  花无心不回答,只是继续一边画一边笑,“给你盖个章,这样呢,别人看到你的时候就能知道,你是我的所有物……”
  也许是有几笔划的比较深,血珠浅浅的渗了出来,花无心有些不满意的眉峰微动,接着埋下身贴到百里胸口,将那几道血痕尽数舔了去。
  舔完他轻抿起了唇,一脸认真的又拿起针,刚要画下一笔,却冷不防的被翻了个身压住,两只手被按住向上提起。
  “啊,我最后一笔画坏了。”花无心有些不满的埋怨道,就着被按住的姿势努力的抬起头伸出舌头,在那最后一道因为意外而划的有些深的笔画上舔了舔。
  “再说一遍。”百里亲了亲花无心的脸颊,在他耳边蛊惑似的低语。
  “我说,我最后一笔画歪了。”花无心认认真真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深褐色的眼睛里印着百里的笑脸。
  “不,上一句。”百里看着花无心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温度似的,连带着那一双漆黑色的眼珠也多了几分生气。
  花无心没有回答,只是咬着下唇,从百里的钳制中抽出一只手来,摸上对方的脸。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轮廓一点点的勾画五官,最后停在眼角浅浅的弧度上。
  “你不觉得亏吗?摊上我这样的人?”花无心问道,没等百里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以前最害怕的就是你这双眼睛了,”花无心的眼睛半睁着,眼神有些迷离,开口的声音也有些绵软,“黑得太过了,我从来就没有在里面看见过任何东西……”他顿了下,声音小了一些,才道:“就和师兄的眼睛一样,他的眼睛总是蒙着一层雾,反着光,我从来也没有在他眼睛里看见过任何人……”
  花无心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浅,很勉强。
  “可是后来,我终于发现,师兄的眼睛里不是没有任何人,而是独独没有我……他有花杀,有师父师姐,有陆眠,有苏袖,甚至有你,可是我呢,永远只不过是个给他添麻烦的小鬼罢了。”
  花无心笑着摸了摸百里的脸,眼睛却有些湿润了,“他会在我每次折磨完他之后,这样摸摸我的头,让我别再闹了,会在每次击败我以后,这样拍拍我的肩膀,劝我多花点心思,会在不小心打伤我的时候把我小心护着丢给师父……可是他永远记不得他还有个叫花小匕的师弟,就算和别人介绍师门的时候,也总是把我漏掉……”
  花无心闭上了眼睛,仔细了回味了一下之前在门口看着那马车远去时候的感觉。
  有时候,有些事就像这马车一样,走了就是走了,搭不上,追不到。
  最好的举动,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它慢慢远离慢慢消失。
  也许曾经追上几天,追上几月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停下脚步的时候,那马车还是不紧不慢的远去了……不是你的,终究也不会为你停留。
  再怎么肆意妄为,再怎么强取豪夺,终究也不过和道旁的劫匪似的,时过境迁,该走的还是会走,留不住,挽不回。
  可还是任性啊,可还是执着啊,就算放弃了,放下了,总还是忘不掉吧。
  “那我呢?”
  百里的声音把闭着眼沉思的花无心唤醒。
  “什么?”花无心一时间有些愣神,因为那双漆黑色的眼睛正盈满了笑意看着他,连光都透不进的纯黑色,像是要把他牢牢的包裹起来似的。
  因为只有漆黑一片,才什么都不用多想,正因为只有漆黑一片,才无处可逃用不着左右迷茫。
  “我问你,你现在,在我眼睛里能看到什么?”
  覆在身上的那个人,长直的黑发从银环中漏出来,自耳边垂下落在花无心脸侧,胸口的淤伤被几道针尖划出的血痕连接起来,画着一枝盛放的夹竹桃,简洁明晰的轮廓,在百里的胸口刻着一朵毒花。
  花无心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眼泪却也同时夺眶而出。
  “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笑道,而后双臂环上百里的脖子将他拉近……
  “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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