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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47）
格雷厄姆转动眼睛。“好的，说到这点上了，你的竞争对手。你知道我只能怎么评论你的对手吗？蹩脚猫！”
彼德大笑，“‘蹩脚猫！’让我试着说说看：蹩脚猫！”他摇头。“不，这不是工作。你看，首先，赫莉和亚瑟·毕澈之间看起来绝对像是一见钟情。我怎么能相信她真的是陷入……嗯……嗯？”
“陷入对你的爱恋。”
“没错，那个。当她和亚瑟两人看起来彼此疯狂着迷的时候，我怎么能相信呢？那不单单是由于亚瑟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他还有一些其他的品质——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实际上。第二，你真的认为我有能力阻拦亚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尤其是一个女人？是的，他是个好男人，但是奥赛罗①也一样。嫉妒再加上亚瑟所具备的势力，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住他想做的事情。那不光是丢掉我的工作，破产、饥饿、精神崩溃、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的。”他皱眉，“还有，你见过亚瑟吗？”
“没有。”
“好吧，”彼德说，“他看起来很健硕。”沉思了一会儿，他继续，“但是格雷厄姆，我会去告诉赫莉。我会，我真的会。我一直在计划着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结果怎样，我一定要这么做，我要去告诉她。”
格雷厄姆拍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大大的笑容。“你会？彼德，太棒了！那简直好极了！你会去告诉她！什么时候？”
彼德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时间，时间，你知道，时间的问
① 译者注：奥赛罗，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奥赛罗》的主人公。因受别人挑拨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真相大白后拔剑自刎。
题，很棘手，在过去的几周我几乎没机会和赫莉说话……并且，嗯，我一直在等，你知道……嗯……时机成熟的时候……”
格雷厄姆意味深长地将视线从彼德头部上方移开，缓缓地点头。“我知道了，”他说。他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敲打着大腿。“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彼德。我知道你有多忙，谢谢你能抽出时间给我。”他把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准备支撑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突然停止了起身动作，停顿了两秒钟，又坐了回去。他直接与彼德对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格雷厄姆戏剧性地转变，“你爱我女儿吗？”
“是的。”彼德回答。
格雷厄姆从椅子中一跃而起，挥着手，“既然这样的话，天知道！你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你就在这里坐视别人把她从你手中偷走吗？听着，彼德，我所关心的只是赫莉的幸福。至于你开心与否对我来讲一点都不重要，我不在意这个。如果你们两个本来应该在一起，并且你我有着同样的感觉，那么我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为此没有勇气去争取的话，那么赫莉最好还是选择和亚瑟·毕澈——或者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什么男人。”
“你在骂我是懦夫吗？”彼德激动地叫道。
“是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胆小鬼根本就不配得到赫莉吗？”
“没错！”
彼德瘫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对，也许你说的没错。”
格雷厄姆恼怒地甩手。他怒视着彼德，身子前倾，以一种强有力的口吻同彼德说话，带有震撼力的嗓音蕴含着一种非常有效的威力。“听着，彼德，”他说，“你得鼓足勇气。他是有那么点所谓的优势，但是你绕道而行，使出浑身解数，我确信你可以将他扫地出门。赫莉会选择一个年纪大，又冥顽不灵而且只知道花费全部生命不停地计算钱财的家伙？一个刚刚与她有点联系的家伙？他是有两个臭钱！但是，拜托。彼德！亚瑟·毕澈，他谁都不是，他什么都不是！”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48）
格雷厄姆再度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他将手伸进第二件衬衣没装眼镜的口袋，掏出一个软包烟盒。他往烟盒里看了看后摇了摇，取出一支手卷的牙签大小的烟。“有问题吗？就一小根，混合了一点印度大麻和烟草而已。”
“嗯，规定很严格，我的意思是在吸烟这个问题上……”
“上帝啊！我忘记了，深表歉意。这楼里所有地方都禁止吸烟吗？抱歉当我没问过吧。”
“管它呢，”彼德说，“您可以吧。”
格雷厄姆将手里的烟点着后递给彼德。印度大麻的味道吸起来像咖啡和巧克力的感觉。彼德和格雷厄姆彼此交替着将这支烟来回传递了几次，彼德感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他和格雷厄姆谁也没有说话，双方陷入恍惚状态。朱莉简直令人太不可思议了，彼德心想。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深爱着赫莉呢？但要点是：如果她在这件事的这方面是对的，或许另一方面的结论也是对的。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当彼德吸进最后一口并且思绪漫游于美妙的冥想之中时，门口一连串清脆的敲门声惊动了他和格雷厄姆。彼德抬头，透过眼镜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赶忙在桌子上将烟熄灭然后挥手试图驱散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
“请进！” 他叫。
门开了，亚瑟·毕澈的大脑袋探了进来。
彼德嘴里的烟还没有呼出，甚至当他说“请进”的时候也还没有，一时间控制不住咳嗽。“不好意思，”亚瑟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亚瑟，你好！”彼德从咳嗽中蹦出问候，“一点也没，一点也没！”他抬腿跑到门口继续把门缝打开，“请进！”亚瑟走进来。他整个人气色很好，穿着一身灰色西装和亮得发光的皮鞋。彼德的咳声愈演愈烈。 “上帝啊，彼德，” 亚瑟问道，“你还好吧？”“是的，”彼德气吁吁地说，“我很好，”他又咳嗽了一阵，但是终于勉强可以说出话了。“我们刚刚只是……”这时候，格雷厄姆也站了起来。“嗯……嗯……”彼德继续着，他吞咽了一口气，试图摆出一副谦恭的笑脸。“格雷厄姆，这位是亚瑟·毕澈，亚瑟，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格雷厄姆·爱德华兹。” “格雷厄姆·爱德华兹！”亚瑟说道，“啊！这简直是个足以令人兴奋的惊喜！”两个男人握手。“见到你也让我感到很惊喜，” 格雷厄姆说，“我原本计划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见到你呢。”“哦，是的！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今天见面！我很期待着我们的晚餐。”“我也一样。”“您女儿是个绝妙的女子。”亚瑟说。“是的，她的确是。”“但是，”亚瑟往后退了一步，从彼德看向格雷厄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哦！根本没有！”彼德说，“根本没有！”
亚瑟微微颔首然后迈步向前。他有些面红耳赤，看起来好像刚喝过酒一样。突然间他翘起的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闻。
“真奇怪，”他说，“这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你们能闻到吗？”他看着彼德和格雷厄姆，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亚瑟又问了一遍。
“真奇怪，”他说，“我觉得这闻起来像烟草混合着印度大麻发出的味道。”他面带不解。“好吧，”他突然说，“如果我们不能辨别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的话，我们最好还是报告大厦的消防员吧。” 。。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49）
“嗯……嗯……嗯……”彼德说。
“我们刚刚抽了点烟，”格雷厄姆说，“都怪我。彼德作为主人实在不好推却我提出的请求。”
“啊，是这样啊！”亚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呢？”
“当然！”格雷厄姆回答。
三个人坐了下来，格雷厄姆又点了一支烟，然后递给亚瑟。亚瑟吸了一口，呼出烟雾，露出一抹放松的微笑，似乎整个人都在慢慢融化。
“上帝啊，”亚瑟把这支烟递给彼德后说，“格雷厄姆·爱德华兹，您知道吗，真的非常荣幸见到您，不仅仅是赫莉的原因。我可一直是您忠实的影迷啊。《使徒狂奔》那部简直太棒了。那个中国餐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还有那部浪漫剧——《永远和一天》，我发誓，我哭了。我还很喜欢——那部是什么来着？哦，哎呀，就是那个征服者”
“《泰姆勃兰》”。彼德说。
“对《泰姆勃兰》，就是它！战争场面太精彩了。”亚瑟皱眉，“我对那部的印象没那么清晰了。”
“肯定记不住了。” 格雷厄姆说。
“哦，但是，请别在意，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当然不。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这部，还有其他的那些。”
“哦，是的。的确，的确。”亚瑟指向彼德，“那么，现在，我猜是您过来探望我这位赖以信任和值得珍惜的同事的。”
“我们是老朋友了，是不是，彼德？”格雷厄姆说。彼德点头。“嗯，我刚刚在隔壁，我觉得应该过来和彼德打个招呼。” 那支卷烟又被来回传递了两圈，格雷厄姆吸完最后一口，在靴子底部捻灭，然后投进垃圾桶。“事实上，亚瑟——我可以叫你亚瑟吗？”
“当然。”
“是这样的，亚瑟，虽然我很厌恶这种做法，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在背后议论着某人，但事实是，我来见彼德的原因就是从他这里询问一些关于你的信息。”
“真是这样？”
“是的，”格雷厄姆说，“父亲总是设法调查他女儿的约会对象。没有人比老相好彼德更了解或是说更关心赫莉了，并且他也认识你，理所当然，我很自然地选择他来咨询。”
“哦，啊，”亚瑟说，看起来有些尴尬。“我——当然，我明白。”然后他转向彼德冲他微笑，“我也用同样的企图利用彼德。并且，我真切地期望，彼德，你在这件事情上要公正公平。但是也希望你没那么刻薄。”
“你怎么描述他的，彼德？”格雷厄姆问，“‘他不光拥有无人企及的财富，他还是个非常棒的男人’没错，是这么说的吧？”
“爱德华兹先生！”彼德大叫，“亚瑟——”
“不用道歉！”亚瑟说，“不用抱歉！这么说很棒！事实上，非常棒！”他笑，“如果我是你的话，格雷厄姆，我也会想要保护她。她是个值得珍惜的宝贝。”
亚瑟对着这两个男人咧嘴大笑。“我刚结束和她一起共进的晚餐，正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然后我想我应该看看彼德在不在，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那么现在估计我要同时讲给你们二位听了。是这样的，看这个。”
他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个方形的丝绒质珠宝盒，放于桌上。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外形酷似一片枫叶镶有钻石的祖母绿项链，宝石折射出无限交错的光芒。“这是送她的礼物，”亚瑟做梦般地说，“祖母绿是为了衬托她那宝石般的眼睛。”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50）
“这是给她的礼物？”格雷厄姆说，“但是它却还在你手里。”
“没错，”亚瑟说，“是在我手里，这也就是我要给你们讲的。我想把这送给她，作为一份提前的圣诞礼物。所以，在享用甜品的时候，我把它拿出来，我已经好多年没做过这种事了。她惊讶地感叹，让我觉得她很喜欢它。‘噢，太漂亮了，’她说。我问她是否愿意戴上试试，然后她略带紧张地说道，‘噢，亚瑟，’给了我一个吻。‘噢，亚瑟，’她又继续说。‘这个项链真的很美。但是我不能接受它。真的，我不能，这太贵重了。我不想表现得过于守旧，但它会由此制造一种期待或是说一种责任感。但是，我能不能再看看它？’”亚瑟轻笑，“哈，我进一步施压给她。‘请接受它。’我说并告诉她我是如此渴望能送给她一件像她一样美丽的礼物。”他的脸红了。“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项链，并且我可以感觉她的内心在挣扎。她把盒子合上后摇头，似乎拿定了一个主意。”
“‘我会接受它，’她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这件礼物，我会把它捐赠给医院，然后让他们把它拍卖掉。’”
“低收入儿科肿瘤学。” 格雷厄姆说。
“没错。”亚瑟回答。
“我记得，”格雷厄姆说，“赫莉曾经谈及。的确，几乎在所有事情上你都可以争论说，有的时候你试图去帮助他们还不如不去干涉打扰他们，但是在帮助那些患有癌症的穷困孩子们的问题上却是个绝对的例外。”
“是的，”亚瑟说，“哈，我和她说如果她接受这条项链的话，我会捐赠与项链同等价值的捐款。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好的，那简直太棒了。但是我还是要把这支项链也给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拥有双倍资金了。’好吧，我说，那如果她接受了这条项链，我是否就要捐赠双倍的捐款？你猜她是怎么说的，当然——结果是她还是坚持把项链捐赠给他们。然后我说，‘这样吧，我会把项链送给你，然后捐赠给他们项链三倍的捐款；但是如果你不接受项链的话，他们也将会一无所获。’随后她面带沉重。‘哦，亚瑟，’她说，她用手扶住我的胳膊，‘你不会是想将我置于这种难以抉择甚至可能会欺骗你的境地吧？’对此除了回答‘不’我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