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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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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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杵冰尘,水妍花片,带得海山风露。”这是第二层,是对龙涎香外形的形象刻画。“蜡”、“冰”是指龙涎香的色泽和质地,是一种晶莹如冰的蜡状固体。“杵”、“尘”是指龙涎香的不同形状。“水妍”是说龙涎香非常柔弱,又极易液化,具有像水一样的柔美之性。“花片”是形色俱写,那些薄如花瓣的龙涎香更是招人喜爱。作者连用四个比喻,四种形态的物象,四种质地的喻体,把龙涎香的外形质地描摹得逼真如画,如在目前。

  第三层,“纤痕透晓,银缕小,初浮一缕。”这是描摹龙涎香的成品。极其细小的龙涎香,透着曙色般的亮色,像银线一样细长,烤化点燃之后,浮起一缕如线的青烟。

  第四层,写的是人的活动。重新剪亮纱窗上已不太亮的灯烛,把内纬的帘幕拉严垂下,不让香气有一丝溢流。

  上片的写法,同王碧山、冯应瑞等人的同调龙涎香大同小异。如冯应瑞的《天香·龙涎香》上片云:“枯石留痕,残沙拥沫,骊宫夜蛰惊起。海市收时,鲛人分处,误入众芳丛里。春霜未就,都化作,凄凉云气。惟有清寒一点,消磨小窗残醉。”都是先叙来历,再描绘它的质地特性,收束于人的活动。

  下片转写人对龙涎香的感受,转换一个主观的角度来描写客体。

  “余香恼人最苦”,是总写,“恼”、“苦”二字以反写正,极写龙涎香对人情绪的感染作用。这就同一般的写法不同,撇开人的感官特别是嗅觉感受,直奔人的心理和情绪这个最深层面,写得深刻透彻。“染罗衣,少年情绪”,则是对“恼人最苦”的具体阐释。龙涎香的浓香在罗衣上久久驻留不散,使人一闻到它,少年的情怀就勃然驿动,青春的意气就昂扬上涨,令人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足以使少年“香”为成年,成年“香”成大孩子,都焕发出青春的气息。“漫省珮珠曾解,蕙羞兰妬。好是芳钿翠妩。”“珮珠”是衣服上佩戴的珍贵的装饰品,染罗衣时需要解下,“芳钿翠妩”是珍贵的花形首饰,““蕙”、“兰”,都是香草的名称,古人常以之为佩,据说佩蕙可以免疫,屈原《离骚》中就有“纫秋兰以为佩”的话。这里是说龙涎香的浓香使人不由得放弃了原来的装饰品,而以龙涎香取而代之,在对比中写出龙涎香的浓香无敌,而样子又极精致,“好是芳钿翠妩。”如果用以熏被衾,龙涎香足以动员起人的全部潜意识,让人在梦中极尽神仙般的浪漫和飘逸。像这样神奇的香料,我哪能独吞私有呢,我会虔诚地寄送给友人,与他们共享天地间这种无与伦比的造化,“剪秋云”的想象则美丽潇洒,极吻合于龙涎香的浪漫情调。

  这首咏物词虽然没有写出被咏物体的品性,也没有由此写出人对某种品格的仰慕和歌颂,但却能从龙涎香的实用价值出发,全方位地从各个侧面对它进行细致入微的刻画,给读者以形象逼真的感受。还能把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结合起来,由此烘托龙涎香的浓郁芳香。另外,注重科学性和实用性,运用词的形式,直接为生活服务,这也是诗词创作中有悖于言情传统的值得注意的现象。(姚宇光)

  第三段。“清平三百载……犹客南州。”

  写国破家亡的巨大灾难。“清平三百载,典章文物,扫地俱休。”叙述野蛮的侵略战争所造成的破坏。宋朝三百多年的历史文化,典章制度,瞬间化为灰烬。“幸此身未北,犹客南州。”写自己的不幸遭遇,饱含着词人的满腹辛酸。作者曾被元军虏至杭州,受尽屈辱,于是,她还庆幸自己虽然身陷敌手,却未被北虏,还能客居杭州,不离开江南土地。从“幸”、“犹”二字可以想见,当时有更多的同胞遭遇比她更惨,他们被屠杀,或被虏掠到北国,比起他们来作者算是“幸运”的了。这“幸”、“犹”二字怎不令人心碎!

  第四段,“破鉴徐郎何在……夜夜岳阳楼。”

  抒写对丈夫的怀念,表明自尽决心。“破鉴徐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用陈驸马徐德言破镜重圆的典故,写自己与丈夫徐君宝相见无由,破镜难圆,只能空自悲伤惆怅。用典贴切,表情深婉。“从今后,梦魂千里,夜夜岳阳楼。”暗示自己决心投池自尽,愿死后能魂归故里,在岳阳楼上与丈夫相见。结尾回照开篇,表现作者对故乡、亲人的无限怀念。

  下片由国家民族的劫难写到自己的不幸遭遇,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展现出人民遭受的苦难。

  全词笔调凄婉,用典贴切,感情深沉悲凉,深刻、细腻地表现出一位承受国破家亡的女性内心的哀痛之情。(石丽君)

          水龙吟
        吕同老   

  冰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翻波,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奁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这是一首咏物词,吟咏的对象是白莲。

  词的上片可分为四层来理解。第一层,“冰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着眼于白莲的风韵,点明赏莲的具体环境和时间。“冰肌”首先点破“白”字,“天真”是生来具有的自然天性,这是指白莲的纯洁无瑕。“晓”是具体时间,“玉立”,亭亭的样子,形容极其标致轻盈苗条。“瑶池”,是古代传说中昆仑山的池名,西王母的居所,这里形容白莲花生长的池塘广大浩淼。全句的意思是冰雪一样的肌体表现着白莲纯真无瑕的天性,在清爽明丽的清晨,亭亭玉立在广淼的池塘里。

  第二层,“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这是对白莲的个体描写。“亭亭”是耸立的样子,曹丕《杂诗》:“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盈盈”,仪态佼美的样子,《古诗十九首》:“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是说白莲高耸挺立的绿色叶子,如同标致的伞盖,白净美丽的面庞,显露在洁净时髦的服饰中。由前一层的总体形象,推出了近景,对其单株进行静态描写。

  第三层,“太液翻波,霓裳舞罢,断魂流水。”“太”是极大的样子,太液指莲塘的水;“霓裳舞”是唐代的宫廷音乐。相传是唐玄宗李隆基吸取了杨敬述所献《婆罗门曲》所制,宋代著名词人姜白石在其残曲上注有工尺谱,此舞的音乐、舞蹈、服饰都极力描写仙境和仙女的形象。这里是以此比喻莲叶在风中的舞姿和气韵。“断魂”在这里作销魂解,情意极其深长的样子。韦庄《春怨》:“自有春愁正断魂,不堪芳草思王孙。”林逋《山园小梅》中更有“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欲知合断魂”的名句。这一层是写白莲的动态,莲塘之中微波荡漾,荷叶兴致勃勃地舞了一曲霓裳羽衣曲,脉脉的流水摇曳护卫着白莲花,一往情深。同前面的静态描写形成鲜明的互补关系。

  第四层,感情上来了一个突转,“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莲花同往年一样,依然香气馥郁,面色娇柔,焕发着青春的热烈,但观荷的人却远非当年,已经憔悴不堪了。显然有怨花之意。这个结句写得极妙,无理而有情。花开花谢,本不能从人心愿,但词人却想让它同人一样盛衰,纯属无理,但仔细推敲,希望青春长在,感叹人生易老的美好感情却打动着每一个人,词人可谓有情之人,极无理处也正是极有情处。

  词的下片主要写词人对白莲的依恋之情。“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这是紧承上片歇拍的意思,憔悴无法抵抗,何不驾舟远游?然而又恐回首之时,“冰奁半掩,明珰乱坠。”“奁”是古时妇女存放化妆品首饰的器具,有圆形、多边形等形状,这里借指白莲的花形。“珰”是古时妇女的耳饰,形状各异,这里比喻白莲的花瓣。也就是说,唯恐远游归来时白莲花谢瓣落,一片狼藉。写法上袭用了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技巧,进一步表现了对白莲的依恋之情。

  “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这里继续深化词人的依恋之情。不但舍不得长期远游离开白莲,而且白天陪伴不足,还害怕夜晚月冷露寒,白莲无人作伴,寂寞难耐,词人仍旧痴情地依偎在小栅栏边,陪伴腻友,显然已把白莲拟人化了。“小阑谁倚”,看起来有询问的意思,其实正是肯定的回答,还是那位面目憔悴的痴情人。对白莲的描写角度,也由上片的“晓”转到了“夜”,拓开了一个新的视角。意境的取向也由明丽而暗淡,由风姿绰约而凄迷冷落,笼上了一层冷色调。

  结句“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意在强调,陪伴白莲的除了词人再无他人。雪鹭就是白鹭,形体高大瘦削,颈足细长,善涉水觅食。这种形象同憔悴而高洁的词人形象是一种映衬关系。雪鹭虽双栖,却惊起飞走,因此留下来的唯独词人而已,而惊起的原因是夜寒,这同白天的情况反差极大而突然。从词的感情转换和孤寂意境来看,作者似有寄托,洁身自好,追求人格完善,不同流合污是可以想见的。

  写法上动静结合,明暗相错,多角度的细致刻画同首笔写意作到了较好的一致。特别是结句,意境深幽冷寂,以动写静,给读者以思索的广阔空间,可以体会到词人有言难明的内心苦衷。(姚宇光)

          贺新郎
       兵后寓吴   
         蒋捷   

  深阁帘垂绣,记家人、软语灯边,笑涡红透。万叠城头哀怨角,吹落霜花满袖。影厮伴,东奔西走。望断乡关知何处?羡寒鸦、到着黄昏后,一点点,归杨柳。相看只有山如旧。叹浮云、本是无心,也成苍狗。明日枯荷包冷饭,又过前头小阜。趁未发,且尝村酒。醉探枵囊毛椎在,问邻翁要写牛经否?翁不应,但摇手。

  幸福,其实也是一种理解。粗茶淡饭,对于一个整日饫甘餍肥挥金如土的人,可能是一种亵渎,对于一个刚从千里草地上走出在死神手中夺回生命的人,则绝对是上帝的恩赐了。人们常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困难、变故和战争之神,则往往会逼使人们喝下一杯带着火药味的清凉剂。这首《贺新郎·兵后寓吴》是作者亲自备尝“清凉剂”之后的清醒之作,对今天处在幸福和平中的读者,也是一付浓酽的清凉剂。

  关于“兵后寓吴”,有几种不同的理解。有的以为,是词人流寓在苏州,有的以为是住在吴江,还有的说是吴县,也有笼统地说是吴地的。因作者生平事迹难考,导致了对“寓吴”地点的异议。我们认为,在旁征材料尚不充分的情况下,作品本身是唯一信得过的对象。据此,“兵后寓吴”应是在战争洗劫之后,作者在吴地城乡流亡。

  上片起笔,作者就把情调迥异的两组生活镜头推到读者面前,让读者在联想与现实中作出判断,激起对战争的仇恨,对流亡的同情。往昔,在绣帘重重的深阁中,妻孥们围着温馨的灯光,轻声细语地拉着家常,欢乐的笑声在红阔灿烂的悄涡中满溢。而今,哀怨的号角在荒凉的城头没完没了地频吹,吹落了我两袖冷霜一身寒气,整天东奔西躲,四处流浪,相随的只有孤独的身影。家人与孤影、安适与流亡、软语与哀号、笑涡与怨角、绣帘与霜袖,在强烈的反差中,倾诉着战神的罪恶。语言的锤炼达到了极高的境地。无怪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说蒋捷“炼字精深,音调谐畅。”

  “望断乡关知何处?”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安身之所呢?日薄西山,点点寒鸦,尚且有杨柳可依,合家团聚,而“我”却孤苦零丁,类如转蓬,真是人不如鸦啊!触景生情,沉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换头四句,在语意上紧承上片,继续描写流亡生活中对景物的感受,同时,在思想内涵上由表层向纵深开掘,寻探生活蕴含的普遍哲理。不变的是山,安逸的生活、美满的家庭,如果能像山一样万年如故,那该多好啊!可叹的是世事如出岫之浮云,一会儿作白云状,一会儿如苍狗样,虽属无意,可它蕴含着多么深刻的哲理啊!江山易色,白云苍狗,确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明天,等待自己的仍然是枯荷包冷饭,翻过前面的小土岗,继续流浪,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这种流浪。反正自己无法改变这残酷的现实,还不如暂且痛饮村中的浊酒,借此麻醉自己的思维。

  “醉探枵囊毛椎在,问邻翁要写牛经否?翁不应,但摇手。”这一具有典型意义的生活细节,活画出流亡中落拓无依的知识分子的痛苦和辛酸。“枵囊”,是空口袋,流亡中的贫困可想而知。“毛椎”,是指毛笔,因笔头如圆锥,故称。“牛经”,《三国志·魏志·夏侯玄传》裴松之注所引《相印书》说汉朝有《牛经》。《唐书·艺文志》也录有宁戚的《相牛经》一卷。长期流浪,空囊如洗,诚笃而愚腐的知识分子还忘不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想为邻翁抄写有实用价值的《牛经》换取微薄的生活费用。然而,邻翁摇手不语,这就给读者留下了广阔丰富的想象天地。是邻翁以为这个穷愁潦倒的醉客在说呓语梦话呢?还是他也同样囊中羞涩不名一文呢?是战乱频仍居无定所无心关注《牛经》呢?还是耕地被圈耕牛被宰《牛经》已毫无价值?是邻翁同词人一样可以提笔为文用不着让人抄写呢?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当地的农民而是同词人一样在流亡呢?……景语作结,含而不露,给读者留下大片空白,让读者调动自己的思维和想象去推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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