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默然。
陈伯感伤:“当年,黎小姐梦想成为歌星,那次侥幸遇到当红的影星宁韵。宁韵肯提携她,给她机会。黎小姐正要走红的时候,却遇到了麦云威这个坏蛋。唉——”
安静听他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心头一动。
据她所知,当年麦云威本来是纠缠着宁韵的,后来转而喜欢上了黎筱,所以放过了宁韵。
会不会,黎筱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才遇到麦云威,走上了一条悲惨的道路的呢?
再回想十岁那年,她依稀记得,当时爸爸和妈妈是想到另一个更加偏僻的小镇去定居的。
但是后来,妈妈临时改变了主意,住到了麦奇家的隔壁。
这一切,难道会是巧合?
可是,当时妈妈虽然跟黎筱有来往,但是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她们象是老相识。
或许,黎筱始终对妈妈存着怨言吧。
一年后,他们全家搬离了那个小镇。
走的时候很匆忙,跟过去的每一次搬家一样的匆忙。
搬到下一个地点后不多久,爸爸就遭遇了意外。
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安静出了会神,看着陈伯和陈婆,说:“不瞒你们两位,其实,我就是宁韵的女儿。”
陈伯陈婆却并不显得吃惊,只是睁着浑浊的眼,细细地打量安静。
看了好一会,陈婆揉揉眼睛说:“是啊,是很象宁小姐。”
安静问:“黎筱她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才遇到麦云威的?她恨我妈妈吗?”
陈婆欲言又止,陈伯抢先说:“哪有的事,黎小姐人那么好,不可能恨你妈妈。当初,她的确是在你妈妈那儿遇到麦云威的。不过呢,黎小姐也说了,就算那时没遇到,她若成了名,还是一样的会遇到。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不能怨谁。”
安静又问:“麦奇出生前,我妈妈就退隐了。我妈妈为什么退隐,有没有逼迫她,这些事你们清楚吗?”
她想,黎筱跟麦云威关系不一般,可能知道更多的内情。
陈婆嘴快,气愤地说:“当然是被迫的。麦云威本来是在追宁韵的,因为黎小姐,放弃了她。但是还有些坏蛋逼迫她。听说,后来你妈妈退隐后,那些人还想着要找她麻烦呢。”
说到这儿,陈伯突然打断了陈婆的话。
“对了,老婆子,你看咱们怎么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黎小姐不是有封信要给安静吗?”
陈婆象是才记起来的样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说道:“真的呢,我怎么也忘了,真是糊涂了。是这样的,安小姐,黎小姐留下了一封信,临终时说,如果宁韵的后人,也就是你,安静,来打探她妈妈的情况,就把那封信给她。如果她没有来,就算了,等我们老去的时候,就把信烧掉。”
☆、得知真相6
陈伯补充道:“安小姐,其实你上次跟吴先生一块来,我们就猜到你是宁韵的女儿了。不过,那时你没有提自己的身份,更没有向我们打听你妈妈的消息。所以,我们只能装糊涂。”
安静这才明白,难怪刚才她说自己是宁韵的女儿的时候,这两个人一点不吃惊。
说这话的工夫,陈婆已经跑上楼,把信给拿下来了。
信是封好的,信封上写着:“安静亲启。”
安静接过信,没有马上打开来看。
信不是很厚,但是拿在手中却沉甸甸的。
她猜想得到,里面是什么内容。
前些日子,她和沐夜歌找了很多人,打探了很多消息。
但是事隔多年,涉及到许多隐秘,要么别人不知道,要么不敢说,所以他们只能探听到一些碎片。
就连沐夜歌说的,那个可能知道真相的家伙,也挖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安静在那个人面前磨了很久,想尽了法子,就是撬不开他的口。
如今,真相极有可能就在这封信里面,她竟胆怯了,不敢轻易地看它。
安静把信装进包里,向陈伯陈婆告辞。
陈伯陈婆送安静出去。
走在院中,陈婆感叹着说:“都说恶人有恶报,怎么麦云威那个混蛋没有糟到报应啊。反而是好人没福,黎小姐和麦奇,真是太可怜了。”
顿了一下,又用肯定的语气说:“苍天一定是有眼的,麦云威迟早有一天要得到报应。就算不报应到他自己身上,也要报应到他后代的身上。”
陈伯打断陈婆的话。
“老婆子,胡说什么呢?麦大少是个不错的人,对黎小姐和麦奇都很好。黎小姐当时那般刁难他,给他脸色看,骂他,他还不是没有计较。后来,连黎小姐都被他感动了,说他跟他爸不一样。”
陈婆懊悔失言。
自责道:“就是,麦大少人很好。瞧我这张嘴,都在说些什么呢?该打。老天啊,你让报应快点来吧,就报在麦云威的身上,别报在麦尊的身上。”
安静听他们提到麦尊,心头苦涩。
对身后的两位老人说:“你们放心,麦云威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快了。”
陈伯和陈婆苦笑。
“安小姐,谢谢你的安慰,但愿如你所言,恶人得到惩罚。”
安静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只有她知道,她不是在空言安慰,她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做。
安静驱车离开了别墅,开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
就坐在车上,小心地把信取出来,心情沉重地拆开了看。
信里面装着两张纸,纸上用黑色水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迹绢秀,的确是黎筱的字。
她曾经见过黎筱出门办事时留给麦奇的纸条,依稀记得她的字迹。
安静看了信,坐在车上坐了好久。
直到天快黑了,她才打起精神,驱车回到她在这个城市的住处。
收拾了更多的行李,拎到车上,连夜开车离去。
她要去找麦尊,迫切地想马上找到他,却又怕找到他。
☆、得知真相7
很矛盾的心情,矛盾得她只想在路上一路奔驰,放纵自己。
旅途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尤其是独自旅行。
明明身边有着很多的车,车上有着很多的人,可是他们都跟自己无关。
她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她可以在人群中独自行走,独自思考,不用担心被打断,她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孤独地坐在人群当中。
那个人是麦尊。
早上对安静疯狂地发泄了一通之后,麦尊摔门离开,开了车,茫然无助地走在街上。
身体的发泄无法减轻心灵的空虚与痛苦。
他可以接受安静不爱他的事实,可是他无法忍受她一边说着喜欢他,转过身却跟别的男人柔情蜜意。
他该怎么办?
忽略她的不诚实与轻浮,继续爱着她,还是再次割舍这份爱?
这一次的割舍,却远不如上次来得轻松。
一旦想到要跟她分开,心头就象被剜去了一块似的。
跟她接触越多,纠缠越深,他觉得自己快要陷进感情的泥淖,无法自拔了。
安静这个小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和叶行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却均为了她甘愿放弃。
他放弃的是自己的婚姻和前途,这前途大概还包括他父亲的。叶行放弃的是浪荡自由的生活。
他对叶行有所了解,叶行肯结婚,只怕知道他的人都不肯相信。
还记得前两天听到有传言,说叶行迷上了一个女孩,当着他朋友的面,宣称要娶她,还为了她差点跟一个人动起手来。
当时他只当花边新闻听了,也没去理会这事的真假,一笑而过。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安静。
安静她到底想怎样?想试试看他和叶行哪一个更能带给她她想要的飞黄腾达吗?
可是,当初的她为什么又要果断地拒绝他的爱?
是因为秦朗虽然象个大款,但还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吗?
她没有想到,原来他有这样雄厚的背景?
一连串的问号,让麦尊几乎崩溃。
昏昏噩噩过了一整天,晚上来到一家热闹非凡的酒吧,独自坐在里面喝闷酒。
酒吧内很吵,重金属乐器的吵闹,同男女疯狂的尖叫夹杂在一起。
可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想疯一回,却又力乏得根本不想挪动脚步。
就让这些人去疯吧,看他们的疯狂,就宛如他自己在疯狂一般。
灯光很昏暗,影影绰绰的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舞池内,闪烁的灯光下,红男绿女拼命地扭动。
麦尊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滑稽,好扭曲。
什么都是扭曲的,就连安静都是扭曲的,这世界还有什么指望?
唯一纯净的,恐怕只有象麦奇这样,没有经历世俗污染的孩子吧。
一个女孩子坐到他旁边,娇滴滴地问:“先生,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麦尊抬头,看见她那张浓妆艳抹却自以为妩媚妖娆的脸,就禁不住想笑。
他真的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若不是酒吧内太吵,恐怕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得知真相8
以前,他瞧不起这种爱打扮自己勾引男人的女孩。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就是她们,也比安静强太多。
至少她们的用意是摆在明面上的,坦坦荡荡的,比起清纯的伪装要强得多了。
女孩被他笑懵了,然后怒了。
愤怒地问:“靠,你笑什么?丫的想消遣老娘?”
这个女孩再怎么浓妆艳抹,打扮得相当成熟,可看得出来,她的真实年龄恐怕连二十都不到。
一口一个老娘,让麦尊更加忍不住笑。
女孩真的怒了,站起身,气呼呼地骂:“你想找死?”
几个男孩围拢到麦尊面前,伸膊捋袖想要教训他。
显然,他们跟那女孩是一伙的。
麦尊不想理会他们之间混乱的关系,不愿去想,为什么这个女孩来勾引他,这些男孩却愿意为她出手。
他现在只觉得,感情的事都太复杂,太可笑,根本不值得为它费脑筋。
眼看着男孩们越逼越近,其中一个男孩甚至提起了啤酒瓶,看样子是想招呼到他头上来。
麦尊懒得跟他们争执,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当然传不出去,但是他的手势却被人看见了。
事实上,在他打手势之前,已经有酒吧的人往这边走来。
麦尊的身份不一般。
虽然这家酒吧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但酒吧内的人都是察颜观色惯了的,又对各种厉害人物比较了解。
从他的车,他的衣着,他的派头就看得出来,他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只怕麦尊刚走进酒吧,就已经被酒吧内的人注意到了,所以,刚才他们对他的服务也是相当的周到。
这会儿,见有人要刁难他,岂有放任不管的。
恰在这时,麦尊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下,是古晨打来的。
本想不接电话,但喝酒喝多了,醉眼迷糊,竟然把接听键错按成了拒听键。
他没有发现这点,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拿着啤酒瓶的男孩子举起瓶子就往麦尊头上砸。
口中骂骂咧咧:“□□丫的,敢到星火来撒野,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星火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麦尊理也不理,拿了瓶酒往嘴里灌。
男孩子的手刚举起在半空,还没等啤酒瓶砸下来,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身后的那人将就他的话骂道:“□□丫的,敢到星火来撒野,给老子滚出去。”
那个人正是星火的保安。
这群男孩子见星火的保安出动,均来意不善,竟不敢争执,撒腿跑了。
保安满脸陪笑问麦尊:“先生,您没事吧?还需要我们为您做什么?”
麦尊醉眼朦胧说:“再给我来一打酒。”
“是,先生您稍等。”
过不多时,服务生又送来了一大堆酒,摆了满满一桌子。
麦尊喝着酒,盯着酒吧内旋转的灯,旋转的人。
突然,手中的酒瓶被人给抢走了,一个人站到了他的旁边。
麦尊不耐地想骂人,虽然他很少口出恶言,但他现在就是想骂人。
但头转过去之后,满嘴的话却说不出来。
☆、酒后迷乱1
眼前这个人骂不得,也没有理由骂她。
麦尊虽然醉得厉害,但勉强认得出来,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是古晨。
尽管他不愿娶古晨,可是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恶感。尤其因为她也是这场婚姻的牺牲品,对她还充满了同情。
所以,他除了对古晨冷淡外,几乎不会恶言相向,更不会使用暴力。
唯有两次对古晨发怒,都是因为安静。
一次是在为安静举办的晚会上,一次是安静到万象集团求职的那天。
麦尊看了会古晨,没有说话,脸上的不耐渐渐消了,夺回酒瓶继续喝酒。
古晨在他旁边坐下来,嘟着嘴盯着他。
半晌才问:“你喝闷酒,是为了她?她和叶行接吻的视频我看到了。你真的动心了?为了这种朝秦暮楚的女人?”
她不是朝秦暮楚,麦尊在心里说,她做得更过份,她是一个晚上接连同两个男人接吻,真她妈的象个。。
后面两个字,他连想也不愿想下去。
古晨见麦尊不说话,知道自己说中了,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过去,虽然麦尊经常跟别的女人胡闹,有时候甚至是当着她的面,极不给她面子。
可是她看得出来,他跟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所以,生气归生气,并没有当真和他翻脸。
麦尊应麦奇的请求,去找安静的事,她是知道的。
因为有一次,麦尊带麦奇出去玩,被她撞见了。后来,她去探望过麦奇几次。
麦奇请求麦尊,扮一回安静的白马王子之时,她恰好在门口听见了。
背过麦奇,麦尊告诫她,他只是替麦奇去演一回戏的,叫她别跟过去捣乱。
她应允了。
虽然私心里觉得,麦奇这个愿望太小孩子气。他自己象个长不大的小孩,把麦尊和安静也当成了小孩。
可是吧,又感叹于麦奇的身世,因此没有阻止麦尊。
后来,麦尊便消失了。
消失了半个月,还不见踪影,她耐不住了。找人侦查麦尊的去向,追踪过去。
见到麦尊跟安静相处的情形,她有一种强烈的恐慌。
她感觉得到,麦尊对安静非同一般,绝对和过去的那些女人不一般。
她能够容忍麦尊同别的女人胡闹,却不能容忍他当真对某个女人动心。
后来,麦尊放弃了安静,回到了她的身边,让她又有一种错觉。
安静同别的麦尊身边的女人一样,并没有真的得到他的心。
麦尊对于安静,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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