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空中- 第22部分

　　“嗯，但愿吧！”

　　由于跟石羽雨聊天花了不少时间，等倪锐吃完饭走出食堂后他只能立刻赶去力量房了。

　　队员里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进门的时候他发现其他新队员已经能跟老队员说说笑笑了，于是他也抬起手臂与门边的宋波打了一个招呼。

　　然而，一切还是跟上午完全一样，对方依然无视了他的行为。

　　倪锐当时就愣住了，原本因为石羽雨的劝解而变好的心情也一下子不翼而飞。

　　“我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倪锐完全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他按教练的布置完成了每一组动作，每一个要求，却一点也没在意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由于徐剑锋和李纪还有比赛，于是第一次的力量训练只能草草结束，连原来计划中的全队会议也没来得及进行。

　　倪锐正好趁机逃离了这个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他想再去找石羽雨，然而最终却没有找到。

　　校篮球队力量训练结束后，体育组办公室：

　　曹小雨很熟络的找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拿着纸杯坐到了陈浩元办公桌对面。

　　“你觉得他们几个小前哪个跟吴远的风格接近啊？”曹小雨甫一落座陈浩元就开口问他。

　　“谁？新来的那几个？好象没有吧？不过——”曹小雨故意拖了个长音，“我倒觉得新人里是有一个跟老吴挺像的，只是他不打小前。”

　　曹小雨没有说出名字，但陈浩元也早已心中有数：“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可惜他打篮下的时候太少，虽然技术是挺不错的。要不是现在咱们小前的位置上确实缺人，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个位置定下来。”

　　曹小雨心中一动，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老陈真的有这个想法，太好了，没人跟我抢位置了。”

　　陈浩元似乎看出了曹小雨的心思，开他玩笑道：“这下你安心了，不用担心有人抢你位置了。”

　　曹小雨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我要有他那身高，谁还混控位啊！”

　　陈浩元却不以为然：“小曹你的技术可没他好，不过你胜在经验丰富，外线交给你打理我也挺放心，要不是吴远毕业后腾出了位置，说不定我真让他跟你竞争上岗呢！呵呵！”

　　不知道陈浩元最后一句话是真是假，不过却让曹小雨暗自庆幸。

　　“小雨啊！什么事？”正在家里思考着自己“伟大”计划的凌枫突然接到了表妹打给他的电话。“嗯，嗯，我知道了。……是嘛！这主意不错。……什么啊？杨展波也要参加？他不回游泳队了么？……哦，是这样啊！”

　　听着听着，凌枫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语：

　　双雄

　　倪锐与杨展波分处两边，细细一品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嗯，你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凌枫心里清楚的很，石羽雨主动给他打电话可不会光是“汇报工作”那么简单的事。

　　果然。

　　“这样啊！这个比较难办，老爸他公司要赞助也只会赞助你们学校的校队，要他给你们爱好会提供装备困难了点。……你听我说呀！这——好好好！我来替你想办法搞定，行了吧！……好，好的，一言为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嘛！……好，嗯，再见！”挂上电话，凌枫又是一阵头痛，他一向知道石羽雨的能量很大，可这次玩的也太大了点吧，“打败校队？”他心里默念着刚才表妹对他说的话，“这个可不是光凭一个杨展波就行的啊！”

　　当看完下午比赛的观众走出篮球馆时，发现赛前还空无一物的公告栏里赫然多了一张海报：

　　你是否对篮球充满了热爱？

　　你是否对球场充满了向往？

　　你是否对比赛充满了渴望？

　　那么，快来参加吧！

　　飞翔高中篮球爱好会

　　无论你是毫无经验的新人

　　还是叱咤球场的高手

　　这里都有属于你的一片天地

　　在这里

　　你可以取得超乎想象的进步

　　我们的目标是：

　　打败校队！

　　接着下面是一行注明：凡参加外战的会员都将得到奥世体育——凌枫老爸的公司——提供的运动装备！我们期待着你的加盟。

　　最后是署名：会长石羽雨、副会长杨展波

　　这张海报出的好，不仅有物质诱惑——篮球装备——而且还有美色诱惑——看看会长是谁？所以当它出现在学校各个角落时，引起的轰动也是巨大的。

　　石羽雨便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因为当晚她收报名表都到手软。

　　不过这张海报里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屑甚至嘲笑，批准石羽雨组织爱好会的那个主管体育的校长听到她用这样的字眼来写海报时，轻蔑的笑道：“打败校队？如果那个爱好会真能做到这一点，我就让他爱好会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好了，哈哈哈哈哈……”在他看来，这个篮球爱好会也就是一群学生更有组织的一起玩罢了。

　　然而石羽雨可不打算放过他：“真的吗？那一言为定！”她当真了。

　　不过，石羽雨也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况，这句话实现的可能性不大，校队里可全部都是学校篮球界的精英，但是有句广告词说的好，“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要是真的能在日后的某一天打败校队，那将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虽然最初石羽雨帮杨展波组建爱好会是为了让他打败倪锐——其实是变相督促倪锐，让他不敢偷懒，但当这句口号提出来后，石羽雨突然发现，把这个口号当作一个奋斗目标也是一件未尝不可的事，毕竟要是把最早的那个目的说出来的话会惹怒太多的人。

　　于是石羽雨组建爱好会的第一个奋斗目标找到了！

　　“海娅！干嘛呢？”燕子一进教室门就看见金海娅正趴在她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金海娅头也没抬直接回了一句“填表。”

　　简短答案的内容引起了燕子的好奇，她走近一看，原来是下午刚刚开始招人的篮球爱好会的成员申请表。

　　“这个？也招女生么？”燕子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金海娅依然在奋笔疾书。

　　“可是，海娅你不画画了么？要去学打球了？”作为金海娅的好朋友，燕子可不希望她一时冲动荒废了自己绘画的才能。

　　金海娅听到燕子关切的话语，手中的笔一顿，随后她把额头枕在了手臂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好一会后才抬头用她那笑的媚眼如丝的眼睛看着燕子：“看来你真的没仔细看那海报，是！爱好会是招女生，但不是招想打球的女生，而是招经理人。”刚说完金海娅差点又笑了出来。

　　燕子的脸登时红了，她赶紧转移话题：“为了杨展波？”

　　“那当然！”金海娅回答的很骄傲，虽然自从那天赠画之后她和杨展波再次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但金海娅从杨展波那偶尔一瞥的眼神里读到了很多东西：她已经存在了，而且将一直存在着。然而很多事情光靠眼神交流显然是不够的，正好，这次机会来了，而且是绝佳机会，她有一个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接近杨展波，“哈哈。”

　　于是，又一朵鲜花即将进入爱好会——可惜，依然是名花有主。

　　让我们把视线再次放回到倪锐身上，倪锐遍寻石羽雨未果，却在校园内发现了爱好会的招人海报。

　　“原来是这样。”倪锐终于明白石羽雨要怎样帮杨展波了，“看来，跟杨展波逃不了还有一战。”

　　倪锐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墙上的海报，期间好几次有跃跃欲试的女生想上前对其进行“骚扰”，都被她们的女伴识趣的拉走了。

　　“好！要加油啊！”站了不知有多久的倪锐突然自我激励了一句，幸好当时没有闲人经过，不然他在众女生心中阳光的形象定然要打上一个疑似神经病的记号。

　　倪锐是打定主意，要努力的融入球队，尽快的打上主力，不辜负石羽雨的期望，杨展波的——“期望”。

　　也许是因为倪锐的心态好了，在晚上的训练中他甚至感受不到原本曹小雨对他的敌意，他冲曹小雨微笑了下，曹小雨在愣了一愣后，居然也还给他一个微笑。

　　看来，一切都在变好啊！倪锐相信，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接受他，那么慢慢的，大家都会接受他，是的，他坚信。

　　当晚训练结束后，陈浩元当众宣布，明天中午训练时将公布周三对阵苏州市第二中学的主力名单。

　　对此几名老队员倒没什么想法，反正彼此熟的很，谁打主力谁替补，心里是一清二楚。

　　可新进校队的人就没那么心平气和了，因为他们记得，今天上午，陈浩元曾说过：“个把位置上缺人！”缺人？那就意味着需要替补。替补从哪来？当然是新加入校队的成员里，那可是苏州市四强的主力位置啊！有几个人会不心动。所以，当陈浩元宣布了这个消息后，新人间本来就不热的关系变的更冷了。

　　不过倪锐却没有加入其中，倒不是他清高，他也想打主力，然而他的目标很明确，是校队的主力控位，对于其他位置的主力，他不感兴趣，“谁知道缺什么位置呢！”他心里想。

　　晚自习结束后，高三（2）班某宿舍：

　　“小雨，你什么意思啊？前几天么让我们不要给那个倪锐什么好脸色，可今天晚上你自己却朝他笑，怎么回事啊！”王冠在曹小雨宿舍转了半天后终于替众人开口。

　　曹小雨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们都看过他的比赛，觉得水平怎么样？”他现在正玩臂力器，上身的肌肉紧绷，一块块结实的鼓着。

　　又是王冠，满脸青春痘的他在思考的时候有一股说不出的傻劲，片刻之后，他总结出了答案：“个人技术不错，就是投篮次了点。”

　　曹小雨听王冠说倪锐技术只算不错，心里轻轻哼了一声：“不错？怎么可能就不错？他比我好太多了吧！”

　　弄不清曹小雨什么意思，一帮人一个劲的：“哪里哪里。”

　　“都是自己兄弟，有必要这么假么？”

　　众人都不说话了。

　　曹小雨继续道：“如果老陈要他打主力控位我肯定不乐意，哪怕他水平再高，新来的就是新来的。要想打主力，等我走了以后再说！”

　　“那是！”曹小雨上半年带着这帮老队员拼了一个第四名回来，所以他在篮球队里威望颇高，众人都服他——这一点上，跟二十六中的张严峰很像。当然，曹小雨完全不能跟张严峰相比，因为此带领非彼带领也，发起“飙”来的张严峰一个人能顶上大半支球队，曹小雨肯定做不到这一点，他只是因为总握着球权，是球队老大而已。

　　“而现在老陈确实是想让他打主力，只不过不是控球后卫，而是小前锋。”

　　众人愕然。

　　“一帮笨蛋！”曹小雨心里骂道，不过骂归骂，解释还是必要的：“你们不觉得他靠近内线的时候风格跟老吴很像吗？”

　　现场静了几秒钟，然后有一个人“噢”了出来，紧接着众人纷纷恍然。

　　曹小雨的替补林想愤然道：“便宜他了！一来就是主力！”

　　坐在他旁边整个人都靠在墙上的马天豪一挺腰坐了起来，他一把搂住了林想的肩头，开他玩笑：“有些人呢，注定了是要打主力的，就比如他，而有些人呢，注定了是要打替补的，就比如你。”

　　林想一挣双肩，扭头对马天豪说：“靠！老马，我跟你熟归熟，说错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啊！”

　　“哈哈哈哈哈……”众人肆无忌惮的笑着。

　　过了一会曹小雨又说：“现在有这么一个位置留给他是他运气好，他要是人不错呢，咱们能跟他相处就好好跟他相处，也不要故意去为难他，毕竟要一块打比赛，反正他现在也跟咱们没什么利害关系了。都明确没？OK，散会！”

　　倪锐不想抢其他任何人的位置，这点他可以发誓。

　　然而当陈浩元念出“小前锋倪锐”时，另外的五个新人却都朝倪锐投去了不友善的目光，因为在他们看来，倪锐这样做很不地道，明明是个后卫，却为了上场机会，而改当小前锋，你水平是高，但也不能这样，所以新人们很生气。

　　而倪锐呢？他更生气，他要打后卫，他一定要打后卫，而不是去做这个什么狗屁小前锋！哪怕现在他只能先做曹小雨的替补，他也不会有多气愤，可当陈浩元让他改当小前锋时，他却有点恼怒了。幸好还尚有一点理智硕果仅存在他的脑子里，从而没有使他当众翻脸，他决定训练结束后找教练谈谈。

　　而当他真的在训练结束后直奔陈浩元的办公室时，他的这一行为却更让人产生了误解。

　　“啧，你看人家脑子多好，一来就知道跟教练拉关系。我看，这个小前锋的位置八成也是他去找教练要的！”

　　“就是！这种人最恶劣了，为了上场不择一切手段，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打主力的希望落空让昨天还冷脸相对的几个新人迅速的“团结”到了一起。

　　新人们说的这些话全被站在不远处的曹小雨听到了，然而对这些无端猜测，他却没说什么，只是耸耸肩了事。

　　他怎么不给倪锐解释解释？

　　他凭什么给一个新人去解释！从一开始起，飞翔高中的篮球队就没有接纳新人的传统，曹小雨他们当年也是被学长一路冷眼看过来的，现在轮到他们凭什么就要去主动接纳新人？他们虽然没有想加倍报复，但延续传统总可以吧，想让他们帮着说话，先在球队待上半年再说。

　　“教练！我是打后卫的，我想你是不是登记错了，我不是小前锋！”倪锐心中有火，所以他开门见山。

　　陈浩元是一个合格的教练员——肯定比老丁那种半吊子水准要高多了，但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教育者。在他掌管飞翔高中篮球队六年多的时间里，他奉行的是一种强权政策，即教练如果说是1米，那么即便你只多移动了米也不行，是不被允许的。

　　这一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