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的围城悲情也许在钱钟书的小说中被演绎了些许,但是,从历史上看,我们徘徊在盛唐贞观之治的吞吐百家和强秦*的焚书坑儒的收放之间,徜徉在《西游记》里保皇与革命的政治浪漫和《三国》谋略中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现实政治的王道文化中,左右逢源。只有老舍的《茶馆》和谢晋作品《芙蓉镇》里的普通百姓和知识分子的冷眼旁观,才能真正揭示我们民族血液里的那种围城的怪圈,井田分封与占山为王,通过东北赵家军的二人转和张艺谋工作室在高粱地里的野合,马车里95 分钟的*,私生了《三枪》的怪胎,弱智低能。
说白了,还是一个民族宗亲的大家族里的近亲繁殖,不是优生的嫁接,所以文化的染色体和图谱一定会变异,这就是达·芬奇密码的初解。
您不同意可以骂,因为骂多了,你也可能变成这个大家庭里的弱智青年,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怪圈和悲情。
在这种文化的围城里,都会变得弱智,或者殉道,谁也别玩高雅,不信你试着突围,效果都不好。张大师是一个悲情楷模。韩三平的路数最令人玩味儿。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回到了本文开始时对以韩三平为代表的一批电影人的礼赞。共和国成立60 年的特殊年份,如果没有现代意义的宪政和共和精神的引领,本文提到的献礼大片《建国大业》和贺岁大片《十月围城》似乎就成了断了脊梁的新旧*主义革命题材的平庸之作。在中国,票房不能完全说明艺术的真谛和魅力,因为市场化的运作是对民意的诱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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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志文和周迅主演的“杀人游戏”(1)
在死亡和酷刑的暧昧里体会同志的大爱和无私
都说这些年影视作品里的坏人好演,正面人物不好演。此话有一定道理。因为“80 后”的年轻人不像我和我们父辈那么正统,他们受敌我形象脸谱化的毒并不深。再加上现在离经叛道好像很时髦,娱乐精神又如烽火燎原,过去非黑即白的冷战意识正在变得五色杂陈,没有了历史上你死我活的对立和严肃。不过,最近热映的故事片《风声》在这方面却似乎有所回归。
声明一下,谍战片《风声》的名字让我揣摩了许久而不得其解,而且影片上来就是败笔。剧情的展开更多依赖几名大腕的出色表演,逻辑疏忽被后来剧情的发展文饰得几乎无人问罪。再加上以前对周迅稚嫩的形象和口吃一向抱有成见,所以进影院时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周末无聊,看看无妨。
《风声》叙事的开头是十足的败笔。非常时期搞暗杀需要精心策划,这是常识,特别是在抗战最艰苦的日子里,锄奸不是儿戏。但是,该片一上来就是一场鲁莽的孤胆英雄的刺杀戏。在餐厅里,一位美女招待突然从粉蒸肉的竹制餐盒里掏出手枪,不顾周围密布的伪军特工的严密保护,在没有任何自己同事的掩护下,当场击毙汉奸,拔腿就跑,然后受伤被俘,狱中不堪酷刑,变节叛变。按剧情交代,她所执行的任务居然是由多年经残酷地下斗争考验的老枪(张涵予饰)和老鬼(周迅饰)组织和策划的。这跟随后导演和演员表现出来的大智大勇的智力游戏完全脱节,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地下组织领导人的“杰作”。然而,似乎愚蠢与失误就像是孪生姐妹,在本剧中,故事的悲剧由此展开。负责锄奸的老鬼中了日本特高科的反间计,发出了致命的错误情报,自己也身陷囹圄,并误了卿卿性命。
作品的引子无法让人回味儿,逻辑混乱,跟好莱坞编故事时的某些艺术夸张一样,荒诞不经,把观众当傻子,是在“娱乐万岁”的口号下对观众的调戏,是票房的巧取豪夺,再现了陈凯歌式的血馒头的荒唐。
也许有网友会挺身而出说,你也别太认真了,逗你玩儿呢。上个周末就是这么亦庄亦谐地度过的,可能平时也是。现代艺术家,往深处说就是曹雪芹笔下的跛足道长和癞头和尚。所谓剧本无非是几个哥们喝茶闲聊时侃出来的,什么刺激,什么构成悬念就编写什么。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反正今天的观众、编剧和导演都是相互戏弄。
30 年前,我这样的逍遥和玩世不恭可以保护自己。政治家们提出的求真务实不完全是电影人今天的使命。在铺张的场面下,放肆地调侃和戏说成为时髦的艺术手法。张艺谋在充满杀机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片中上来就展示了不堪入目的黄色段子。满屋子的后宫宾妃那么丰胸硕乳,接着是奶牛场里的特写镜头。张氏幽默。某些男女艺人今天就是靠胸脯吃饭。我们还假正经,在谈论什么逻辑和思想性。《风声》不过是一场餐桌旁的杀人游戏。至于风声雨声的,名字其实并不重要。
走出影院时,我由衷赞叹本文开篇时没有提到的另外一位出色的男演员王志文。他在片中饰演汪精卫伪军的特务队长,阴险毒辣,对日本人忠心耿耿,是个职业的反谍报打手。过去,在中国演反派角色一向不是特别讨好。共产党多年培养的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令20 世纪80 年代以前的大多数百姓戴着有色眼镜和强烈的政治立场去影院接受教育,而不是娱它一乐。今天,除了主旋律电影外,人们去影院just h*e fun in a movie of escapi* for two hours in the cinema ,中文大意是:不就是花两个小时在影院里放松一下吗?我们(60 年代出生的)的父辈依然记得延安解放区时期的一部老戏《白毛女》,那是典型的宣传片,只强调黑白分明的阶级立场,没有任何今天的娱乐因素可言。但是,由于饰演反面角色黄世仁的演员演得非常专业,竟然在舞台上招致了杀身之祸。以《建国大业》为代表的主旋律电影以前的票房很难保证,都是靠单位组织职工或学生去看。而延安时期,部队组织战士去看剧时是组织政治学习。来自农村、出身贫苦的小战士扛着上了子弹的枪来到剧场,观看《白毛女》,看到杨白劳一家被恶霸地主欺辱得惨不忍睹,竟然有战士站起来高呼打倒恶霸地主的口号,场内群众把剧场变成了批判会,山呼海啸地声讨。一位满脸是泪的小战士突然举起枪,弹无虚发,“黄世仁”应声倒下。无辜的演员竟然被朴素复仇的子弹当场击毙。“*”时,饰演《渡江侦察记》里情报处长的陈述经常成为我们小时候的嘲笑对象,特别是《闪闪的红星》里饰演胡汉三的演员就是丑陋和邪恶的化身,只能被无产阶级和贫下中农刀劈斧砍,处以极刑,方可解心头之恨。可想,生活中这些演员一定非常低调,要表现出额外的善良。否则,一旦发了脾气原形毕露,让人联想起戏内的丑陋,保不齐又会被什么小战士抓去游斗,最后一枪结果其性命。今天,似乎只有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才能如此荒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看王志文和周迅主演的“杀人游戏”(2)
扯远了。杀人如麻的特务队长演员王志文今天并没有这个后顾之忧,片中演伪军头目的英达也没有,所以他们在银幕上把邪恶表演得酣畅淋漓。此外,今天,人们对人性有了更加立体和全面的了解,对舞台上人性恶的艺术的宣泄也就释然和宽容了。这方面,今天的电影市场供求双方的价值观和心态都有了历史的进步,都轻松了,是可喜的回归。片中的特务队长给捕获的抗日志士上大刑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电刑、唆使藏獒扑咬女囚的*、阉割男士的下身,不忍卒看。他的狰狞、狡诈、处心积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残忍,让人似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魔。艺术只有不被政治化和说教所利用,当创作自由得到切实保证时,艺术作品才能具有大众感染力。
以前,除了黑白片《烈火中永生》,也就是《江姐》片中描述的解放前夕我川东地下党遭到军统特务的严重破坏,敌人严刑拷打,叛徒出卖,许云峰、江姐、成岗大义凛然之外,很少看到像《风声》这部戏一般花如此多的笔墨细节描写酷刑的滥用,于是对演员,特别是被施以酷刑的英雄如何痛苦地接受折磨的肢体表现就有了考验和评判。对地下党正面人物周迅饰演的老鬼和张涵予饰演的她的同事和上级老枪,我们就有可能进行纯戏剧上的对比。我们这一代总是拿斯大林说过的一句话来衡量何谓坚强。他说,共产党人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因此,前苏联时期小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另一部力作《牛虻》里的主人公钢铁般意志也就无形中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精神楷模,梦幻着有一天,自己被敌人逮捕,大义凛然,打死也不说,什么老虎凳、灌辣椒水、鞭刑、凌迟处死,身首异处,刑场上高唱国际歌,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我就做过很多的噩梦,试图梦里成就自己的伟大和不怕死,在敌人面前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尽管内心无比恐惧。这种英雄情结在“*”时期很普遍。后来长大了,中国开放了,我知道,人性的某些情结是一样的,比如好莱坞大片里的双枪牛仔,疾恶如仇,子弹怎么都打不死,跟我梦里想象得一样,自己也是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电影杜撰的这种英雄气概(fictional image of hero )至今不时唤起我内心的躁动。
直到十几年前,我亲自前往重庆的白公馆渣滓洞臭名昭著的中美合作所旧址,去看了敌人的刑具和烈士的遗书之类的爱国主义教育实物展,才暗中惭愧,自叹弗如:很难想象如果真的面对青面獠牙的刽子手和刑讯室里的打手,自己会怎样。无数同龄人曾经探讨过类似的假设:如果我在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抓到,我该怎么办?几乎所有人都面无人色地说,最好的结局是自己了断自己,开枪、服毒、撞墙、悬梁自尽,或跳楼自杀。日本武士道则是自己开膛剖腹,而且面带微笑,英勇就义,各为其主。但是,后来我们知道,今天从事特工职业的隐蔽战线的各国谍报人员恐怕从自己选择了这个特殊行业之日起,就做好了殉道的准备。上面讲的当然都是选择,而最文明的做法其实是牙齿里或领头备上一副氰化钾剧毒的胶囊。没有痛苦,瞬间结束。
今天的中国言论自由其实不像西方担心得那么离谱。私下里,许多中国人调侃,酷刑不可怕,就是担心美女计。只是《风声》里没有表现。不然,梦中幻想自己被捕的年轻人会更多,我们的都市年轻人一夜间会充满地下党不幸落入魔掌的英雄情怀。同时,007 系列的美男计,让不少女士夜里轻声呼唤布鲁斯南,估计什么情报都愿意出卖。其实,这种超限战,这种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的斗争相当残酷。这些年大陆一些领导干部,包括军队的高级军官被台湾特务拉下水,都难逃色和钱两个魔掌,结果家破人亡,身败名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看王志文和周迅主演的“杀人游戏”(3)
影片《风声》的主题是严肃的,没有任何调侃,除了那个不男不女的白队长,估计是导演存心妖魔化汪精卫伪军里的鸡鸣狗盗之徒,似乎跟冯小刚贺岁片中由冯远征演绎的中性人有一拼。我倒糊涂了,为什么近几年我们的导演总是拿性取向不是特别正统的娘娘腔开涮。人家得罪谁了?性取向紊乱不是道德问题,受害者把握不了自己的生理特征。人家并非故意这样取悦世人,艺术也应当厚道一些。小沈阳是例外。喜剧的取材有时是残酷的,它以牺牲少数的特殊人群的特别利益来追求票房的回报。《风声》中地下交通员是瘸子,伪军张司令也是瘸子,“冤死”的反派角色白队长是娘娘腔的男人。
片中饰老鬼的周迅显然是实力派演员,但表演的痕迹很重,刻意的风尘堕落实在是好莱坞式演技的炫耀,人们似乎完全忘记她是在极为险恶的白色恐怖的敌后从事着极为危险的谍报游戏,而是在欣赏她舞台戏中的表演小品:妩媚、*、放纵;欣赏她的收放自如的笑与哭、哀与乐。
《风声》传递的是顶天立地的主题:英雄老鬼和老枪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他们代表了救国救亡的民族意志和信仰。只不过,从《潜伏》到《建国大业》,国共之间面对共同的民族大敌日本人的时候,已经不是刻意厚此薄彼,违背历史,简单化地突出非正面战场的我敌后武工队小打小闹式的英雄形象,如《地道战》、《地雷战》和《小兵张嘎》。这是我们历史观的成熟和艺术指导思想的成熟,是历史的进步。它表明,我们更职业化了。倒不是市场经济淡化了意识形态这一原因,而是中国崛起后的自信和海峡两岸关系改善后的历史必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喜欢张涵予的硬汉形象,有了《集结号》的铺垫,老枪的固执和坚韧也就不足为奇了。哼上一段河北梆子,借《空城计》地方曲目的暗号,平时单线联系的一对战友在生死存亡的关键场合表现出舍生取义的崇高境界,令人景仰。美女李冰冰的冷艳的柔性表演也为影片增色不少。她的纯情,和即便在自己美丽的生命受到直接威胁的情况下不改对男友的一往情深,根本不是民族大义的那一种英雄情结,让人感觉真实可信。连宁可错杀也不肯错放的特务头子也相信,她仅仅是个真实的女人,不是这场杀人游戏的主角。很人性,形象扁平,但是血肉丰满。这两个男女角色,一刚一柔,但都很冷峻,突出了电影的主题,尽管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叫《风声》。
坐在中间的是我的前任陈晓薇女士,主持当时的《周日话题》,后来变成Dialogue。她是中国科技大学毕业的小神童。心算超强。十几年前,我们一起去吉林四平附近的四大家村儿采访村委会选举。中午我们一起去小摊买瓜子。摊位上品种很多,她选中了三种,价格不一。她各要了三两、二两、六两不等。那个农妇摊主刚拿出计算器,小薇用了五秒,已经告诉她一共多少钱,有零有整。我跟农妇一样很脑瘫,农妇嘲笑小薇,说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结果。当她算了三遍反复核实后,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为什么小薇精确到了小数点后的几毛几分,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