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五)
弟弟毕业回来了,欣儿也来了。 他带着欣儿出去疯了几天,然后坐下来策划他的求职信,接着就抱着这证那证出入于人才市场。 欣儿不知是早就找好了工作,还是真的不急,她没有半点想出去找工作的意思,整天缠着我教她玩盟军敢死队、三角洲部队这些无聊透顶的游戏。 我玩游戏是为了发泄,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时,我感觉爽极了。在打死最后一个敌人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上帝。 不知欣儿喜欢游戏是为了什么。 弟弟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不是怒气冲天就是暴跳如雷,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就不信我这个本科生找不到工作。 本科生?奔了几科?就在这里叽叽喳喳了,别人硕士博士还不一样四处奔波?学历贬值了,你不知道? 嘻嘻,像我多好,没学历没能力。当一个无产自由职业者。 也许是我的话发挥了作用,弟弟头上的火终于浇熄了,可嘴巴和脑子都烧焦了。 只有在弟弟熄了火之后,欣儿才敢靠近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地靠近。 内蒙古的一个杂志给我开了半年专栏后,终于来电话让我去参加他们举行的一个草原夏令营,还说这是众多读者的意见,说他们想见见我这位专栏作者。 见就见,丑媳妇终究有见公婆的那一天,更何况读者不是我的公婆公爹,我也不是丑媳妇。 我收拾行李时,欣儿窜进来要我带她去,她说她想看大草原。 看草原?有什么好看的,跟弟弟到乡下看草去,大片大片的到处都是,既经济又实惠,去吧去吧! 她又说她想看的是内蒙古的大草原,想找找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 我带你?两个人恐怕不太方便吧,以后找个机会和弟弟一起去。 那就这次把他也一起带上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以为我是去打架?我看多一个人多一份负担。那边杂志社可只报销我一个人的差旅费,你们要去就自费吧! 第二天早晨我去火车站之前,拼命地敲弟弟和欣儿的房门:你们走不走呀!要走就一块启程啦! 敲了十几秒钟也没听到回音,我只好背上背包出门了,在我走下了一层楼后,才听到身后传来迷迷糊糊的女高音:祝你一路顺风。 这丫头!'返回目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媚惑(六)
在夏令营的签到花名册上,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海玲。 她既是和我一样的作者,也是我的一个忠实读者。 我们曾多次在同一家刊物的同一期上发表过文章,并且志同道合。 之前我们也多次通过书信、电话、伊妹儿交谈、联系。 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相见。 也许是缘。 我忙找会务组打听海玲住的房间号,直奔她的房间。 门一打开,她就大叫道,你是清江水?哈哈哈,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许她是个活跃分子吧! 我仔细打量了海玲。 可以说是一个可人的女孩。身材、长相都无可挑剔,最引人注目的是撒落在小脸蛋上的几颗青春痘。 她见了我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多半是她发问,我回答。 谁叫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呢! 我们两个就这样问问答答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晚上十二点半。 我说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活动呢! 可海玲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说能不能再聊一会儿? 我说真的不行,这么晚了多不方便,我们两个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呢! 海玲的两片小嘴皮动个不停,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出来。 随后的几天,组委会带我们到草原上骑马、射箭、吃烤全羊。 当许多朋友知道我就是那个专栏作者后,都围着我问长问短。 问得最多的,不外乎是我的小说中的人物。 有人问我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在现实中有模特存在吗?他们现在怎样? 我说模特当然存在了,只是把许多人的性格和特点有机融合到一个人身上了。 所以小说里的好人好得不能再好,小说中的坏人坏得我们都想把他们大卸八块。 这时海玲问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 她问我小说中多半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那么文中的主人公是否有我本人的影子。 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说有,那么他们会感觉我这个人很复杂,很善变,可以同时充当多个不同面的角色,是一个阴险的人。 如果说没有,那么会令他们感到十分的失望。 最后我只好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真有假 ,有假有真。 在告别晚会上,我刚支走了几个要签名的文学青年,就被海玲给拦下了。 她问我,你说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真搞不懂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说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就要看我们的缘分了。 海玲若有所思地说,对,看缘分了。 我和她天各一方,一个南一个北。如果没有特殊的缘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当天晚上有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第二天坐火车走。 我和海玲都没走。 我们又接着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宿。 谈我们各自的童年,各自的成长故事,总感觉我们都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和烦恼。 次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们踏上了两列不同的列车,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返回目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媚惑(七)
我从内蒙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在半个月后,在我转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是不是进错门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许多草原风光的壁画,电脑桌上多了一瓶散发着清香味的康乃馨。沙发上多了几个坐垫,餐桌上铺着一块崭新的草绿色桌布。 怎么像外面宾馆的客房? 我打开电脑,看到不知是谁用我的照片做的桌面后,才确信这是我租的那间房,没错,就是那间。 人呢?弟弟呢?欣儿呢?怎么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死哪儿去了? 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就藏着了? 出来,统统给我滚出来! 整个房间除了我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没人理我。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太疲倦了。我冲了一个澡,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一个微波粼粼、两岸垂柳、地上长满青草的山间小溪边,我见到了咪咪,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漂亮咪咪。 咪咪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来,我们都不说话,要说的以前在网上都已说完了,如果现在一开口就会重复。 只有两双不安分的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游荡,想寻找以前想像了无数次的那种感觉。 接着我们拥抱、接吻,再疯狂地拥抱,疯狂地接吻。我拼命地吻着咪咪,嘴里还抽空不停地喊着咪咪。 咪咪一声声地应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多么熟悉的声音,我曾听了千千万万次,这次比任何一次都真切。 就在我鼓起好几次勇气,准备彻底进入咪咪的身体时,脑袋上遭了重重一击。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费力地眯着眼,刺眼的灯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还躺在沙发上,房里飘着很香很浓的油烟味,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咪咪,而是欣儿。 她把头发剪短了,腰里围着厨巾,手里拿着锅铲,蹲在我面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不认识我啦!怎么扮成这个傻样子,你再看,你再看我就要生气了。 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她仍旧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醒过来没有。 她终于开口了,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嘴里还不停地唤猫咪。 什么?我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天啦,她该没看出我的什么破绽来吧!这可是我惟一的个人隐私。 我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了半天,直到我们两个都嗅到烧焦味时才回过神来。 开饭了,她边撤退边喊。 没想到我离开才半个月,欣儿就找到了工作,她到当地寻呼台当了一名寻呼小姐。弟弟在万般气愤和无奈之下,抱着出去开开眼界、碰碰运气的心理,带着他的这证书那证书南下了。 以前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人说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看都不对了,应该是三天河东三天河西。'返回目录' 。 想看书来
媚惑(八)
欣儿每天下了班就匆匆奔回来,有时还顺路到超市里给我带上几袋零食。 她急急地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做饭,怕我挨饿,还给我洗衣服,录入稿件。 她成了我的钟点工,不过是免费的。 我不用再去批发市场搬整箱整箱的方便面了,也不必担心没有了干净的衣服穿就干脆什么也不穿,在四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裸奔。 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有规律了,因为体重增加了三斤。 白天欣儿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傻呆在房子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喜欢发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发呆其实就是因为空虚,无所适从。 我说过,也许女人能改变我。我现在变了,也正是因为女人。 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女人,这是我现在才感觉到的。 我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是欣儿,不可能,她是弟弟的。那是咪咪,也不可能,这太不现实了。 欣儿第一次领了薪水,她一进门就大呼要请客。我说行,好久没有出去吃火锅了。 她愣了一下说不是在外面,是买回家自己做,就做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狗肉火锅吧!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欣儿的狗肉火锅也煮好了。当我坐定后,欣儿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接着烛亮,灯灭。 我们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儿红通着脸不停地给我夹肉倒酒。 不知是气氛的熏陶,还是我的酒量不够,还没吃完,我就开始两眼发昏,头重脚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口渴,我睡着不想动,就一个劲儿地喊水、水、水。 真没想到果真有一杯水伸到了我面前,我抓过来就一饮而尽,喝完了又把杯子递过去。 杯子没人接,我费力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微弱的烛光,再才发现欣儿傻傻地看着我,就像上次我从内蒙古回来时那样看。 我不解,就用眼睛找放杯子的地方,怎么?我回到了久别的床上,这床可是我让给弟弟和欣儿睡的,我一直睡的是沙发。 我坐了起来,欣儿也坐到了床沿上,我们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越来越感觉就像那天梦到咪咪时的情景。 在蜡烛流完最后一滴泪,烛心倒进泪里熄灭的一瞬间,我和欣儿的头不约而同地碰到了一起。 欣儿炽热的唇令我难以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在瞬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迎接欣儿。 在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欣儿手把手地教我完成了平生以来认为最伟大的一项工作。 我终于是男人了。 欣儿也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用手替我捋着蓬乱的长发,说女人也一样,这也是一种需要,就像口渴了想喝水一样。 我以前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合适的比喻呢?'返回目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媚惑(九)
欣儿走进了我的生活,使我对咪咪的依赖慢慢减弱,直到完全不再去找她。 三个月后,弟弟突然从南方回来了。他的出现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弟弟回来后,我就注意避开欣儿,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欣儿之间的事。 可欣儿说迟早会向弟弟摊牌的,她要和弟弟分手,光明正大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不希望这样,可我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当弟弟亲耳听见欣儿提出分手时,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相恋了三年的女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失去。 弟弟转过身望着我,我无所适从地回避着,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这房子除了窗户和门,就再也没有其它的洞了。 弟弟在确信欣儿的话后出乎我们意料地说,我能理解。 也许弟弟出去的这段时间真的见识了不少,我原以为他会翻脸不认我这个哥哥。 失去欣儿对弟弟的打击很大,他虽不表露出来,但内心异常地悲痛,毕竟他是我的弟弟,我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也没有办法,正如欣儿所说的这是一种需要,就如口渴了想喝水一样。不可不求,也不可强求。 我在一个小餐馆里找到了弟弟,他正一个人喝着闷酒。我还没坐稳,他就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枝江大曲。 我们就这样互相指责、互相安慰又互相谦让地干掉了一斤酒。 没想到弟弟最后说,你是哥哥,从小到大你谦让我的太多,我虽十分爱欣儿,但她选择了你,我毫无怨言。 我一边庆幸付出终究有了回报,一边又和弟弟连干了四瓶啤酒,最后我们两个都瘫在了餐馆里。 欣儿后来说,她来时,我和弟弟正打着呼噜,声音高高低低的,就像乡下水田里的蛙声。 她叫了餐馆里的一个伙计,才把我和弟弟弄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我和弟弟才醒过来,我们一起到清江河里去游泳。从水里爬起来时,我发现弟弟精神好多了。 在弟弟极端痛苦和失落的这段日子里,欣儿也闷闷不乐,我知道她仍然关心着弟弟,毕竟相恋了三年。 欣儿说喜欢上我是源于一种感觉,我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鼓起勇气向弟弟提出分手。 女人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 当弟弟彻底从失恋的痛苦中爬出来时,欣儿也似乎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她开始笑了。'返回目录' 。 想看书来
媚惑(十)
弟弟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加拿大一所大学的信函,信上说他们在互联网上看到了弟弟的毕业论文,他们现在也正在进行这方面课题的研究,认为弟弟很有潜力,希望他能前往加拿大读研。 有失必有得,对于目前处于徘徊中的弟弟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亲戚朋友都很支持弟弟,他也决定前往加拿大读研,一来可以用新的环境彻底摆脱失恋的痛苦,二来可以钻研自己喜欢的专业,也算得上是两全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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