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虎的最后100年: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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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虎的最后100年:失乐园-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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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船工、达官贵人,一百多号人物神态各异,错落有致,与其说是佛龛,还不如说是一幅唐代风情画,传神地再现了唐人的建筑、水运、民俗乃至他们的心灵史,而这一切竟然由工匠在石头上一凿一凿完成,不能不令人惊叹唐人的鬼斧神工。
  据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学者胡文和考证,造像分为南北两段,北段年代稍早于南段,古时开龛大多先在较好的位置开凿大型佛龛,石笋山最早开凿的应当是北段第14龛弥勒佛。弥勒佛手掌早年残损,后世虽有修复,手掌与身体不成比例,早已失去了昔日神韵。
  邛崃文管所原所长胡立嘉数十年来一直往来于县城与石笋山之间,进行了细致考察,他提出,与四川其他地区的石刻比起来,石笋山石窟有两个特点:其一,石窟出现了大量楼台、桥池、船舫,虽是直接表现虚幻的佛国,却如同一幅风情画展现了盛唐风采;其二,石笋山石窟往往三壁皆有造像,殿宇塔刹、亭台轩榭,使得整个佛龛连为一体,更具动感,这种风格同样出现在邛崃磐陀寺、花置寺以及岷江流域的乐山、大邑某些石窟中,成为中国唐代石窟一个独特流派。
  ■ 成都平原最为重要的石窟中心
  2002年6月,日本早稻田大学与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四川大学艺术学院、北京大学考古系合作,对邛崃境内的石笋山、花置寺、盘陀寺等石窟群进行系统调查、编目,并首次运用三维成像技术对石窟进行测绘。调查从2002年一直持续到2004年,石笋山的诸多细节,也在这次调查中水落石出。
  在南段第29龛旁岩壁上,研究人员找到一通题刻:石笋山菩提、释迦两像龛并铭……大历二年二月十五日。大历是唐代宗李豫年号,大历二年即公元767年。就在十一年前,安史之乱战火波及长安,唐玄宗避难成都,中原大批官吏、商贾、工匠、画师流亡入蜀。广元是佛入四川的第一站,迈过了道路的瓶颈,盛唐之后,中原再无力开凿大型石窟,而石窟艺术自金牛道传入四川以后,却如雨后春笋一般,星星点点地出现在四川岷江、嘉陵江、涪江、沱江、青衣江流域的岩壁上,而尤以邛崃龙兴寺、石笋山、花置寺最为精妙。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邛崃石窟:绝壁上的唐代风情(3)
与四川其他石窟比起来,邛崃石窟往往竭尽奢华、繁复之能事,堪称四川石窟艺术一个独特流派。为何在邛崃出现石笋山石窟与规格极高的龙兴寺,引起学者诸多关注。古时的石窟中心往往也是交通孔道,历史上的邛崃地当南方丝绸之路要冲,路与石窟的关联,在这里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历史上,石窟的流传往往与交通不无关联,比如须弥山石窟、敦煌石窟、天梯山石窟、榆林石窟之于北方丝绸之路,广元千佛崖之于金牛道,巴中南龛之于米仓道,而邛崃地当南方丝绸之路要冲,南方丝绸之路从成都出发,经邛崃、雅安、荥经、西昌、德昌、会理进入云南,最晚在汉代就已成为四川联系云南的重要通道;邛崃自古盛产盐、铁、酒、茶叶、天然气,各路商贾接踵而至,百姓富裕,有财力进行造像活动。因而这里成为成都平原最为重要的一处石窟中心。
  ■ 花置寺  正在隐去的唐人面庞
  花置寺的石窟造像一般认为与唐朝高僧马采不无关联。马采早年在长安章敬寺讲习佛法,一时间“声驰上国,名重神都”。唐贞元十四年(798年),马采入邛崃。也就是在这一年,花置寺花石山岩壁上,凿石声再次响起,马采在邛崃开坛讲法几年中,花置寺开凿的石窟据说有“千亿万佛”之巨。
  一千多年后,当我在一个黄昏来到花置寺时,当年规模宏大的花石山,如今已是一个水库环绕的孤岛,而唐时的“千亿万佛”,如今仅剩下9龛石窟。第4、5龛合称千佛崖,宽约米,高6米,雕有巴掌大的唐代佛像20排,1745尊。遗憾的是,*时期,当地村民几乎一夜之间就凿去了一千多个佛头,现在的佛头是几年前才用水泥补上去的。
  马采在邛崃一直往来于花置寺、磐陀寺之间,磐陀寺石窟大抵也凿于此时。磐陀寺现存石窟三龛, 其中一龛为千佛龛,三面龛壁上雕有一千余尊唐代佛像,佛头同样荡然无存。在安岳毗卢洞,我曾看到过一龛宋代的千佛龛,当年捐资造像的僧、尼、供养人都坐进了神龛,享受着人间烟火,造像也是千姿百态;相比之下,磐陀寺千佛龛佛像几乎千篇一律,身着“U”型领通肩长衣,衣褶之间的过渡颇为生硬,这都是唐代佛像常见特点。
  在磐陀寺岩壁上,研究人员找到几龛奇怪的石窟,佛像并未雕琢成形,都是些粗坯子,似乎出了什么变故,工匠未能继续雕琢下去。上世纪80年代,大足宝顶山也发现了几龛未完工的石窟,有学者猜测,南宋末年,蒙军入侵四川,双方鏖战长达五十二年之久,这些未完成的龛窟当与此不无关联。
  邛崃地处南方丝绸之路要冲,和平时期是商旅往来的通道,战争时期却往往首当其冲。唐文宗太和三年(829年)十一月,南诏摄政王嵯颠率军攻陷■州(治今西昌)、戎州(治今宜宾)后,旋即与西川节度使杜元颖大军战于邛州,“遂陷邛州”,又从邛州引兵攻下成都外城。退兵时,“大掠子民、百工数万人及珍货而去,……自是南诏工巧埒于蜀中”。
  胡文和认为,磐陀寺这几龛未完成的石窟,应当与南诏大军入侵有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邛州沦陷后,惊魂未定的工匠随着百姓四散逃亡,从此再未回到磐陀寺。同样毁于战火的,还有龙兴寺。2006年的考古发现了大面积的红烧土与瓦砾堆积,夹杂着大量残损的佛像、经版,令考古学家猜测,龙兴寺或许毁于一场大火,可能与南诏入侵有关联。事实上,它们也成了邛崃唐代石窟艺术的终点,此后,邛崃石窟趋于衰落,再无值得一提的佳作。 ■
  四川唐代石窟
  夹江千佛崖
  地处夹江青衣江北岸峭壁上,“*”前有270龛,“*”中开山取石,现存162龛,造像始于盛唐,形成于中晚唐时期。
  丹棱郑山…刘嘴
  地处中隆乡地界,郑山在黄金村13组,刘嘴在涂山村2组,相距不足里许。郑山…刘嘴现存160窟,大小造像3100余尊。
  仁寿牛角寨
  位于高家乡鹰头村,现存101窟,佛、道造像1519尊,其中著名的仁寿大佛高16米,宽11米,深米,与乐山大佛极为相似,被誉为“孪生兄弟”。
  巴中全县
  现存造像44处,以北龛、西龛、南龛最为著名,北龛位于玉堂乡北龛村,现存24龛,300余尊;西龛现存59龛,1900余尊;南龛规模最大,现存133龛,3000余尊。
  荣县大佛岩
  以山崖筑成,大佛头与山顶齐,高36米,应该是弥勒佛造像。周围还有一些小型石窟,不过已风化殆尽;荣县二佛岩、千佛岩也有石窟造像,50年代统计尚有47窟,由于石质疏松,易于风化,石窟如今大多已模糊不清。
  蒲江飞仙阁
  地处蒲江县霖雨乡,又名二郎滩,现存石窟104龛,造像705尊,基本上为初唐、盛唐作品。龙拖湾,地处东北乡长秋山北麓,现存造像10龛,80尊。
  >> 花置寺石刻。图/刘乾坤
  >> 盘陀寺千佛龛。图/袁蓉荪
  >> 花置寺石刻。图/刘乾坤
  >> 石笋山石刻。图/刘乾坤(左)
  >> 盘陀寺的唐朝经幢。图/袁蓉荪(中)
  >> 邛崃石笋山送子观音。图/袁蓉荪(右上)
  >> 邛崃石笋山象奴,容貌具有明显的异域特征。图/袁蓉荪(右下)
  >> 花置寺全景。图/袁蓉荪(上)
  >> 邛崃龙兴寺出土菩萨造像。图/袁蓉荪(下)
  >> 磐陀寺石刻。图/刘乾坤
  

法西斯时代的制服诱惑:被规训与被利用的美(1)
文┃刘昕
  从1922年至1945年,将战争强加给人民的同时,法西斯政权也开启了一段近代时尚历史中前所未有的时期——他们利用国家机器的力量,强令社会风尚转向。其影响之深远,大大超出二战的界限,一直弥漫至今。
  提起法西斯,人人都能联想到他们对权力、战争、集中营的兴趣。其实,时尚同样是法西斯政权掌中的玩物。墨索里尼公开宣称:“我们相信这(二十世纪)将是一个权力的世纪、右翼的世纪、一个法西斯的世纪。如果十九世纪是个人的世纪,那我们相信这将是一个集体的世纪,也因此必然是国家的世纪。”
  在这种论调的支持下,时尚再也不仅仅是体现品味的小情调,而是事关国家形象和荣誉,将个人固定于集体之中的大工程,从墨索里尼到希特勒,*者们个个费尽心机,开始了对审美和时尚进行改造的庞大计划。
  ■ 制服诱惑
  标志着法西斯主义时尚改造的最佳例证,就是他们对制服的迷恋。在穷兵黩武的极权政体之下,制服成了象征地位与力量的标识。更可怕的是,由于种族主义理论的影响,军装制服被纳粹当作彰显日耳曼人人种优秀的道具。如今成为“恶魔”代名词的第三帝国军服,是那个时代法西斯政权中最醒目的流行。
  纳粹对制服的要求可谓一丝不苟。纳粹时代的德国军队,秉承着普鲁士的军事传统,无论军事理论、武器训练,乃至军容装备,都恪守着严谨的作风,军服也不例外。此时的军服,延续了德国传统军服的基本特征,再加以改进创造,设计制作毫不马虎。夏季军服采用混纺棉质材料,冬季则采用羊毛布料与人造纤维材料合织,军服表面挺括整齐。
  虽然随着二战的推进,为了适应战时生产原料紧张的特点,后期适当降低了面料中棉、羊毛布料的比例,造成军服外观不如早期硬挺。但总体说来,德国军装的质量依然堪称二战翘楚。
  从第三帝国建立伊始,纳粹就开动宣传机器宣传军国主义理念。德军制服的设计也成为宣传战中的棋子,希特勒甚至亲自过问军服的设计生产。制服中加入了众多装饰物,显得更醒目美观,日常服、礼服采用收腰修身的设计,凸显出军人的体态美。根据当时德国的报道,很多青年入伍参加,为的就是能得到一套漂亮的制服。法西斯的“军服宣传”攻势,在年轻人中收到了奇效。
  因为二战战事吃紧的原因,后期德国军服在款式设计、剪裁要求与缝制工序上进行简化,降低了生产时间和对生产设备、人员素质的要求。不过,这些仅限于普通的士兵阶层,军官制服基本没有受到布料标准降低、剪裁缝制从简的影响,而且一些上层军官的制服,都是找高级裁缝定做的。德国军方每年都会出版关于军装定制的书籍,其中将各种制服的基本样式、板型尺寸、制作工艺、配件图片等等详细列出,以方便将官们按图索骥,找自己心仪的裁缝制作出令人满意的军服。德国上层对军装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的战史研究者提起二战时期的德军军服,依然难掩称赞之色。它就像一株妖艳的罂粟,魅力非凡却含有剧毒,总给染指它的人带来厄运。英国王储查尔斯的小儿子哈里王子;曾经在化装晚会上穿着纳粹军服,惹得全世界媒体指责声连连。张曼玉也因为自己主理的时装品牌派对上,出现大量纳粹军装元素而遭炮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法西斯时代的制服诱惑:被规训与被利用的美(2)
因纳粹制服而顶上骂名的人,着实不少。而靠它受益的,也大有人在。当今著名男装品牌HUGO BOSS 的创始人胡戈·费迪南德·波士(Hugo Ferdinand Boss),就是其中之一。1923年,胡戈在德国斯图加特附近的麦琴根(Metzingen)开设了一家服装店,为客人提供西装定制的服务。不过几年之后,因为德国经济萧条,胡戈的生意濒临破产。1931年,他加入纳粹,并获得了为党卫队、冲锋队以及希特勒青年团制作制服的工作,从此他的制衣厂开始快速发展。
  随着二战爆发,为了完成军方订单,胡戈开始大量使用集中营里的波兰、法国囚犯做劳力。战争结束后,胡戈·费迪南德·波士被认定为“第三帝国的投机取巧者”,并被取消了投票权,罚款8万马克。1948年,他去世了。但作为战后德国邮递员、警察制服的生产者,HUGO BOSS品牌顽强地生存了下来。此后,胡戈推出男装成衣,并逐渐打开知名度。虽然这段生产纳粹制服的历史不甚光彩,如今的HUGO BOSS品牌也希望极力淡化,但长期制服生产积累下的宝贵经验,却让它在战后获得了世界男装界的认可。
  ■ 雅利安母亲
  相比德国军队制服的“耀眼”,法西斯主义对女性时尚的改造也许更为隐秘,但是影响却非常深远。早在1800年,柏林就是一个以生产和出口服装而闻名的城市。希特勒上台伊始,向他的国民保证:“德国女人要成为欧洲最时尚、最有品味的女人”。
  可当时德国一流的时装店大都由犹太人经营,在纳粹“排犹”浪潮中,这些人不得不放弃时装生意,导致柏林作为纺织品和服装加工城市的地位迅速下降,甚至连纳粹骨干戈培尔的夫人马加达·戈培尔,都要向她的朋友写信抱怨柏林时装业的凋敝。
  没有了服装产业的支持,*者究竟依靠什么方法让德国女性认为自己是最时髦的人呢?纳粹选择的是引诱或者强迫女性服从他们的审美观念。第三帝国一建立,纳粹便开动强大的宣传机器,时刻向着公众灌输符合“法西斯精神”的完美女性形象。
  1938年,一本名为《国家社会主义女性了望》的杂志这样写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一些所谓‘外国优秀文化’渐渐进入德国。……对于一个有思想的人来说,那是一个让人迷惑的时代。例如:所有的年轻职业女性都纷纷挤出时间来化妆,以一种精心的态度修饰她们的手、指甲,她们毫不后悔地将大量时间和金钱投入其中,买了许多胭脂香粉、口红等化妆品,她们认为将自己装饰一番才能呈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工作日。除此之外,对苗条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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