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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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游戏-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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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猴子一见曾苏回来,便忙着上来搀扶,一副深情地道:“娘子,你可算到了,想死我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想直接去成都府找你们了。”曾苏看了猴子一眼,道:“几天而已嘛,看你这样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啊?”猴子道:“说起来,那个叶公子可真是英勇啊,把那家酒楼的老板吓得连声说:‘今年这是怎么了,人都吃豹子胆了吗?前几天才来了个不怕死的,今天又来一个怕不死的。年纪轻轻,都活腻了吗?’”他学得惟妙惟肖,众人都觉有趣,唯独曾苏道:“我问你的事怎么样了,你说人家做什么。”
猴子悻悻地道:“我不是想哄哄你开心嘛,那江家堡我去过了,里面森严壁垒、错综复杂,也不知道都藏了些什么秘密。”曾苏道:“那你查到什么了吗?”猴子摇摇头道:“我在里面险些迷路,也不知从何查起,又怕陷在里面,只好出来了。”曾苏叹道:“早知道就我去了。”
林儿则道:“苏儿姐姐别怪猴子哥了,江家堡这样大的财势,他那堡中定然不是什么干净地方。猴子哥哥能全身而退已经是明智之举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问一下陈大人出兵的事。”易明诚道:“我陪主母去。”
两人刚要走到前衙,却见陈配正气轰轰地走过来,林儿忙问:“陈大人怎么了?”陈配见是林儿,忙转换笑脸道:“古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别提了,新来那个督军真要把人气死了。”“怎么回事?快说说。”“新来的军校名叫沈光辉。据县丞讲,以前数次剿匪这位爷都是主要军官。此人天性马马虎虎、慢慢吞吞。这不,他来了这几天,每次操练一定迟到,而且吊儿郎当,以致他带来的手下都是些酒肉之徒,这哪里能打胜仗啊。”“竟有这种事,陈大人带我去见识见识这位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会儿,他还不知在哪鬼混呢。”
林儿转头问易明诚道:“那我们怎么办?哥哥交待的事也做不了了呀。”她说着,没等易明诚回答,忽道:“等一下,哥哥留的纸条还有一张没看呢。”忙从怀中拿出最后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出兵遭遇困难时拆看”,便拆开来,上书:“大邑匪患多年难除,自因官兵难堪大用之故。故此仍须猴子夫妇带乡勇做主力,给官军找个不要紧的去处即是。”
林儿将纸条递给陈配、易明诚看过,问道:“姓易的,你有什么想法?”易明诚摇头道:“小的智计有限,于这出兵打仗更是一窍不通。我想还是请夏家妹子来出谋划策吧?”林儿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后堂中,红香正在和夏晶说道古羽和叶枫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兄弟。
林儿进屋将陈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将古羽第三张纸条交给夏晶。夏晶看过之后,又递给曾苏,说道:“打仗这事,得苏姐姐领军,看苏姐姐怎么想?”曾苏想一想,说道:“玉雷大哥传信我们,就是让我们过来领兵打仗的,看来北极星也知道他的意思。领兵这事我自当承担,只是这行军方略,我也不懂,怕白白害了手下的性命。”夏晶道:“这却如何是好?我们这几个小女人,平时就更没想过要运筹帷幄了。不如就想想还有哪里可以去搬救兵吧。”曾苏皱眉道:“如若大将军和陶书生有一个在,那就万无一失了。可惜他们都远在千里之外……”
她没说完,就见众人脸上都是忧色,忙住了口。原来房内之人,除了逞嘴上工夫的易明诚和难堪大事的猴子,尽是一众女流,哪有什么谋略。谁知林儿见众人犹疑,不服输的劲却上来了,毅然说道:“谁说我们小女人就不能运筹帷幄,我林儿今天就要逆天改命,学学当年的杨门女将,领着我们这些巾帼英雄保一方平安!”言语中竟有几分男子的豪气。
众人中红香先道:“妹妹的气魄和羽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是一母同胞。羽弟以前也教我读过一些兵书,妹妹如果需要,或许能帮得上忙。”林儿拉着她手,深情地道:“嫂子对林儿最好了,有你帮忙,我就有信心了。”曾苏也道:“既如此,曾苏全听主母的号令。”引得夏晶、易明诚纷纷附和。
林儿道:“那好吧。姓易的去请陈大人集合众乡勇,顺便通知那个沈光辉,就说明天卯时三刻在校场点兵。我自有见解。”易明诚答声“好”,转身去了。
林儿继续安排道:“我想不管乡勇有几人,都由苏儿姐姐带领,猴子哥充当斥候,嫂子和姐姐与我共同坐镇中军指挥。”
刚一说完,玉霜忙问:“林儿妹妹,我呢?”林儿道:“玉霜就在衙中静候我们的佳音吧?”玉霜听她此言,竟险些落下泪来:“林儿让我也跟着去好不好?”林儿安慰道:“可是玉霜姐姐,战场上生生死死,可不是好玩的……”
她说到一半,却见玉霜已经泪流满面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只好说道:“好吧,大家一起去,我林儿的女将,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十一章 整兵

次日一早,林儿便抖擞精神,头上的辫子也放了下来,登时显出许多英气。卯时刚过,林儿与曾苏夫妇来到校场之中。
从古羽传信陈配,让他募军备战到现在,也有许多时日。陈配当真是把这事放在心中,虽战乱萧条、兼有北辽商人雇去许多游民,竟也募到了上百人之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因战祸而闲下来的农民。这时时辰未到,就已来了不少人,唯独禁军却一个未至。
直到卯时三刻上,众乡勇已全部到齐。由于陈配已经按正规军的标准训练过这些乡勇一段时间,此时列队完毕,倒是颇有一番气象。只是他们手上拿的武器太不正式,不过都是些锄头、钉耙等物。至于禁军,则稀稀拉拉站在一边,不停地打着呵欠。
林儿也不去管禁军,只对乡勇们说道:“各位乡亲,本县的匪患已有许多年头了。府衙数度派兵围剿,未获寸功。究其原因,自是禁军远在成都府,感受不到我大邑父老所受之苦。而今,新任县令上任,首件大事,就是要肃清匪患,还我大邑长治久安。”她说得义正辞严,乡勇们似并不买账,心想这小丫头是谁啊,怎么今天来训话的不是县令大人。
林儿自然明白众勇的心思,续道:“小女姓古,是本县古师爷的胞妹。古师爷临时有事,不在县中,托我替他完成剿匪大任。这位苏女侠是我义姊,武艺高强,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与其夫并称璇玑双侠。此次就由她来统帅你们。下面让她说几句。”说罢,她小声对曾苏道:“众乡勇见我们女子,心中必定不服,苏儿姐姐要给他们一点下马威才行。”
曾苏点点头,走入场中,对众乡勇道:“各位大老爷们,我知你们必定心有不服,一定在想,这女子是谁啊,凭什么统帅我们。那好,现在你们大家就尽管向我身上招呼,若是能沾得我的身,我请他吃老酒!”她的口音是江南味道,可言语中却有一股子江湖的豪气。
众勇中就有胆大的,叫道:“美女,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别赖账。”说着举起手中的钉耙扑了上来。曾苏笑道:“赢了再说。”只见她身子一挪,就到了那人身后,左手在他背上一拍,那人应声前扑,登时倒了个狗吃屎的模样,引得众勇一番大笑。
曾苏道:“还不错,没有飞出去。还有谁来?”又有几人也顺势冲了上来,曾苏仍是脚步轻盈,四下闪躲,那几人被她转了几下,便撞在了一处,弄得头破血流。
林儿见状,出言阻道:“好啦,我想大家也见识了苏女侠的武艺,从今往后随她指挥,当无异议了吧?”众乡勇何曾见过这样厉害的江湖人物,自然是心服口服,齐声高叫起来:“苏女侠、苏女侠……”曾苏走过去扶了扶撞破头的几个乡勇,问道:“你们几个练过武吗?”一人回道:“小时候练着玩的,和苏女侠比自然不值一提。”曾苏伸手点了八个人,道:“你、你、你……你们几个人做古姑娘的贴身侍卫,保护几位姑娘的安全,不得有失!”那八人连声允诺。
林儿微笑着走过去,给那几个撞破头的乡勇敷上了止血药粉,那几人立时血止痛住,连连谢恩。林儿道:“各位乡亲,大家都是世世代代在这大邑居住,这一方的平安,也是大家的心愿。这次由苏姐姐领着大伙一起同心协力,定奏凯功。小女略会些岐黄之术,自当尽己之力,保诸位性命。”她说完,众勇又是齐声呼喊:“古姑娘、苏女侠、古姑娘、苏女侠……”
正喊着,一个军官模样的,领着几个官军走进校场。那军官在后面道:“嚷什么呢?”陈配见来人,到林儿身边小声道:“这就是那个沈光辉。”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林儿道:“知道了,我自有办法应对。”转身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对沈光辉道:“沈军校万福,小女古林有礼。”那沈光辉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斜眼瞄着林儿道:“你是谁?女孩子不在家里绣花,跑这校场来做甚?”
“我哥哥是本县的师爷。兄长不在,他的事只好由小女代劳了。”
“你们这县真有意思,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新招募来的乡勇,自然是要稍加训练才能投入实战的嘛。”
“我却听说你们聚在这里,是要准备出兵剿匪了?”
“没有的事。这剿匪的主力是禁军,拿主意出兵的自然是军校您了。我们这百十号人的,能有什么能耐,顶多在您的鞍前马后跑跑腿,给您做做侦察、运送的任务。”
沈光辉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也好,就由着你们自己去玩吧。出兵之事,须等太守大人之令,方可动身。”
林儿笑道:“那是那是,自当听太守之命。这几日小女就派几个人出去替军校打打前战,把地形侦察妥当,大军停拔位置也要善加勘察,以期大军到时,少却许多烦恼。”
沈光辉道:“你这小姑娘倒挺懂事,比那个陈大人好多了。哈哈。”说着,就带了禁军转身离开校场。
乡勇们似也听见了林儿刚才的话,纷纷询问道:“咱们到底是去做什么?”林儿神秘一笑:“名义上是去侦察匪情,但实际的,诸位只管听苏女侠指挥便是。”又对曾苏道:“苏儿姐姐,你要赶紧给他们讲讲军中要注意的事宜。我这就回去布置,明天是中秋节,等过完中秋我们就出兵。”曾苏抱拳道:“主母尽管放心。”林儿点点头,回县衙去了。
衙中此时已在热议地形之事。待林儿进来,红香便问道:“校场顺利吗?”林儿点点头,走到几人正在研究的一副地图旁,问道:“匪窝位置、出兵路线,都调查好了吗?”
红香指着地图道:“这是陈大人送来的地图。妹妹你看,我们大邑县西部多山,虽然陈大人这段时间多方调查,但现在仍然不清楚匪首的具体位置,只知他们常在这三座山之间活动。”
林儿看看她指的地名,分别是红岩、雾中、鹤鸣三山。
红香续道:“兵书上说,大军驻扎以居高临下为宜。这鹤鸣山之前有一座案山,咱们的人马可先到这案山中扎营。因为那三座山一路往东,都在这案山汇聚,可以说是咽喉之地,并且这案山还是有名的道教圣地,香火旺盛,在这里潜伏是再好不过了。”林儿道:“嫂子所言有理,我看此计可行。”
第二天中秋节,林儿又让红香和夏晶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犒劳即将出征的乡勇。
中秋之夜,县衙内并没有张灯结彩,取而代之的是聚散无常的凄凉和即将出征的悲壮。红香是一个已将感情倾注到做饭中的厨师,众人吃起来也就格外地多了一分忧伤。
林儿特意过去拉住红香的手道:“嫂子,就要打仗了,相信哥哥也很快就能回来的。”红香微作一笑,说道:“妹妹,十年来这是我第一个没有羽弟的中秋节,可也是我第一次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帮助羽弟了。”

第二十二章 埋伏

中秋一过,曾苏首先领着百十人的队伍,悄然开到那案山中驻扎。林儿也率众人及曾苏为其挑选的八个侍卫扮作香客,来到案山之上。走之前,玉霜的丫头海棠不住说道:“小姐,这贼人就在鹤鸣山中。陈管家对我说,那儿与你要去的案山就一水之隔,这实在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玉霜道:“林儿妹妹和红香姐姐她们都是睿智之人,怎么会有事呢?海棠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
其实玉霜也不无担心,私下里问红香道:“红香姐姐,你怕吗?”一说起打仗,红香脑中便自然浮现出儿时双亲被害的一幕,好在已过去十年,回忆也渐渐淡去,只是说道:“有一点,你呢?”玉霜道:“我也有一点。可是看林儿妹妹信心满怀的样子,就好多了。”
那案山在鹤鸣山主山之前,因形如案几而得名。其山由平地耸起,悬崖绝壁,本就是仙家必去之所。据载,五斗米道就发端于此,其山中自是道观林立、仙踪密布。在这案山上,还有有一座明成祖为在此修行的张三丰而建的迎仙阁。
林儿一行人来到迎仙阁中,见了执事的道人,说道:“我们是从成都府来的。我们小姐听闻这迎仙阁中颇有些仙气,所以特来叨扰,希望能在此住些时日,不知是否方便。香油钱一定会多加承奉的。”她口中的小姐,自然是一身雍容气息的夏晶了。执事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我要去禀告师兄才行。”林儿道:“那就有劳了。”那执事便跑进阁内。
不多时,出来一个中年道士,笑迎道:“诸位俗客,小道张大平。听说你们要在阁中借宿,那是没问题的。不过阁中客房不多,诸位只好挤一挤了。”林儿道:“好说好说。只须给我们男女各一间大房,也就够了。”张大平道:“那就好。诸位请随我来。”便领了众人来到客房,开了两个大房间给众人用。
林儿拉住张大平,问道:“张道长,听说这鹤鸣山中有土匪,我们住在这里不会有事吧?”张大平道:“这位姑娘但请宽心,俗言兔子不食窝边草。虽然这土匪山寨就在对面山上,但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咱这阁中哪里还会有香客光临。”林儿道:“道长说这土匪就在对面山中?那岂不是隔山就能看得见吗?”张大平道:“那山寨隐蔽极好,倒并不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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