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一啐,劈手跑了。
晴雯听着屋里有了响动了,这才进来配制沐浴,备好一切又退下了,水衍不喜欢丫头伺候沐浴,一般都是自己解决。
那水衍见晴雯带着小丫头退下,便宽衣沐浴,忽然吵吵起来:“啊哟,娘子,今儿怎的没有香胰子?我这浑身汗味儿奴呢?”
迎春暗地责骂晴雯,慌什么呢,这样小事体也出错,忙着寻了一块送进去,却见水衍正好好的给自己浑身泡沫擦拭呢,愕然之下,人已经被水衍捞着拽进浴桶。
迎春不曾提放,吓得手里乱抓,却是水衍浑身香胰子光溜溜抓不住,迎春往下一溜,手里握住一个毛乎乎的小棒子,倒是止住了跌势,没有一个倒栽葱栽进木桶里。却说迎春稳住身子之时,却听见水衍一声呻吟,甚是。
迎春不由愕然羞怒,这是叫得什么春呢?
却不料手里支撑就在这会子颤巍巍转动起来,迎春赶紧摸一把脸上水珠儿,细看右手里方才支撑之物件,不看还好呢,一看之下,顿时花容失色,丢之不及!
水衍原本爽煞了,嗯嗯唧唧享乐。不妨娇妻这般可爱,尤其那惊恐双眸,水濛濛,圆溜溜,犹如小猫咪惊见大老鼠,顿时大笑不止,一时不慎岔了气,咕咚一声跌落在浴桶里!
晴雯自从那日被水衍白日戏耍,从此得了乖巧,凡是是水衍在室,管是做什么,一色关紧门窗,远远守在廊下。即听不见暧昧水响,也不许人去打搅。
且说迎春那夜一声娇啼,从粉嫩处子变成喷香女人,跟水衍一下子就熟识起来,这些日子处下来,已经慢慢摸着水衍的脉搏,虽然不会任由水衍胡闹,却也会偶尔配合一下,羞羞答答,到更加能激起水衍的兴奋,越发觉得娇妻婉转妩媚。
夫妻玩笑一阵,迎春坚持不肯白日燕好,凤姐当初率性而为被府里下人当笑话讲,来拿当初迎春也听见风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水衍迷恋新奇,却也不好违拗妻子软语恳求,心里越发敬重妻子端方贤淑。只是心中猫爪捞心,恨不得那块黑布把天遮起来。
迎春候着水衍出浴,茶水喝着了,便把今日理帐事情说了,并说了开源生想法,否则一大家子开消起来必定会捉襟见肘。
水衍心里美滋滋的品味着方才乐事儿呢,哪里耐烦听迎春说这些闲事,且他一贯不理这些事情,随口言道:“既是母亲着你管家,就是信任的意思,你只管放开手脚做就是了。在自己家里做事情怕什么呢?这屋里还有谁敢说你个不字?”
迎春便笑:“既是这般,我就去做了,异日若有什么一差二错,夫君可要替妾身担待担待哟?”
水衍把迎春瞅一眼:“你这样娇滴滴的美娇娘能出什么错?”
迎春拿手一牵水衍袖袍:“答应不答应呢?”
水衍撇嘴一拍胸脯子:“答应,如何不答应,直除开两条不成,天塌下来为夫顶着。”
迎春讶然:“才说答应,这会子又讲价钱,倒是说说那两条?”
水衍笑道:“第一条,不许上房揭瓦。”迎春知道他说笑,一嗔:“我又没疯病,第二条?”水衍道:“不能叫为夫怀孩子,实在没地界!”
迎春一嗤:“不理你了,哪里学来疯话。”
水衍见迎春要走,忙着伸手一拉,把迎春拉回榻上偎着:“不开玩笑,说正经,你想做什么?”
迎春因为生意没落实,倒想起一事来,遂文水衍:“我看府里有个小庄子,三百亩,我没见着田契,不知水田旱田呢?”
水衍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早些年我没当差,跟着顾管事去收过租息,是水田,三百亩上田。”
迎春愕然:“上田?你没记错?”
水衍挑眉:“绝对不错!”
迎春便问:“你知道这个庄子每年多少出息?”
水衍摇头::这些事情都是奶娘奶公操心,我只管挣钱花钱,不问这些,怎么?“
迎春忙摇头:”没什么!“忽一笑:“你可曾听过烧锅子?”
水衍显然知道:“怎么?你想做这个?”随即皱眉:“据我所知,京中个王府公府参合不少,只怕我们插不上手呢,北边粮食也有限,朝廷又有禁酒令,似乎?”
迎春被他说得直悬心,又问:“古玩与典当呢?我说的正正经经的生意。”
水衍略忖:“这个朝廷允许,我如今跟着太子,似乎可以做得,只是,我们家没人懂这个,我只会骑马射箭,只怕不成呢!”
迎春笑道:“你既说成就是了,自管有会得人,事事又要主子操心,要奴才做什么?你就做个靠山就成了呗。”
水衍闻言把迎春一揽:“这个没问题,靠着吧!”
迎春凝眸睨言水衍,心里甜滋滋的份儿,二人正说这话,外面敲门声响。
迎春忙端正了:“莫要闹,准时有管事媳妇商议事情呢。”
水衍搂着迎春腰:“商议就商议呗,我摸我的,你说你的,又不耽搁事情!”
水衍说话声音忒大了,迎春住的房子进深不大,又是宣纸糊就窗棂儿,不带隔音。门口之人定然听个正着了,迎春臊的满脸通红,有心拼力跑了,又被他摸得浑身发热发软,再者也将不脱,忙着软语求饶:“你内里歇息去吧,得空我们再说话,你这样,叫我如何辖制下人呢!”
水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放手去了内室:“快些儿说完了。”
迎春收拾一番,端正了坐姿发方道:“是谁?”
晴雯道:“司棋回来了,哦,是小潘家里回来了。”
迎春抿抿鬓角,抚抚脸颊,觉得无碍方道:“进来吧!”
进门来却是绣橘晴雯司棋三大丫头,司棋没忘记行礼。迎春招手:“坐着说话,跑来跑去幸苦了。”
司棋却笑道:“坐车呢,车来车去,又不消走得路,有甚辛苦。”
迎春微笑道:“如何呢?”
司棋道:“六陈行马上就可以开起来,仓库碾坊可以租赁,以后慢慢添置,再者,奶奶在西山让可人打理那个百亩小庄子,现有个小粮仓,佃户也有碾坊,虽然不甚大,可以暂时存放,可人一家子十分可靠,想来没问题。典当行马上可以开张,古玩行要先做些准备。”
司棋说这话压低声音:“至于古玩店,我们当家说了,店里的有镇得住的东西才成,如今困在京里不成,最好能够亲自去一趟陕西或者河南一趟,或可淘得几间好东西,只是这需要一笔银钱呢。。。。。。”
迎春愕然:“现在?眼下已经冬月?”
司棋言道:“正是年关时节,差钱的日子,才好收这些东西,价钱也好些。”
迎春闻言心中欢喜,潘又安还真是个做事人,如今这样替主子着想的奴才实在有些少了。只是,下去收货必须要带银子,这就要好生琢磨琢磨了,别到时候钱没赚着,人出了事情。
司棋看着迎春沉吟,也不敢催促,她以为迎春不放心钱财出手,心里忽上忽下,想起表弟之话:“就看你的姑娘有没有胆量了!”
正在此刻,水衍走了出来。迎春见了忙起身,让了主座给水衍。司棋上前行礼,水衍不大认得司棋:“你是?”
司棋言道:“奴婢是姑娘陪房潘又安家里。”
水衍点头:“知道了,你是自小跟着你们姑娘,嗯,潘又安是吧?你叫他晚上来一趟,我跟他谈谈。”
司棋却道:“我们当家就怕姑娘有话要问,正在外面候着呢,奴婢这就去叫他去?”
水衍点头:“叫他在外书房等着。”
司棋行礼去了。
迎春嗔怪:“你怎么出来了?吓着人。”
水衍笑:“你不是说你们几个一起长大,贴身贴心之人,既是这般亲密,见面何妨呢?再者我不见见,怎知夫人所言非虚?”
迎春挑眉:“怎样?”
水衍点头:“嘴巴利索行动利索,知不知道她当家的如何。”
话说到这里,迎春不由动问:“你觉得他所说下去之话如何呢?我这心里七上八下,毕竟出门在外不是作耍子,他不可能空手去。”
水衍点头:“见过再说吧,毕竟不是小数目。”
迎春一嗤。
水衍挑眉:“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迎春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从来不怀疑他们两口子忠心。”
水衍脸上有了一份庄重:“夫人意思,是担心他下去安全?”
迎春点头:“正是。赚钱重要,人更重要,听说陕西蛮荒之地,路远迢迢,实在是。”
水衍盯着迎春脸上忧色,半晌一笑握住迎春手:“嗯,姨母表姐常夸夫人宅心仁厚,果然不差。凭夫人这一份心,此行必定顺利。”
迎春闻言笑一笑,还是不能展眉:“说话容易,只是为了我么家的事情,叫他背井离乡的,我这心里实在。。。。。。”
水衍道:“你忘记我做什么呢?小柳子手底下有的是好手,求他派一二名跟着小潘就是了。”
迎春闻言抚手:“这个主意好,哎哟,我之前提醒二哥哥,到了自己忘性大了。”迎春说这话笑盈盈吩咐:“晴雯,给你姑爷上杯好茶来,今儿可是立了功了呢。”
晴雯答应一声,少时亲手奉了茶水上来了。
迎春吃着茶,盯着晴雯,想起潘又安,忽然心里一动:“晴雯,米铺要挑掌柜的,等下人来了,你去看看问他几句话,哪个顺眼,就留下那个。”
晴雯闻言脸红了:“姑娘臊我呢,婢子除了斟茶倒水做针线,别的知道什么,敢当这个家?还是姑娘去看看问问才是正理呢。”
迎春鼻子一哼:“就你多话,叫你去你就去,牙行推荐来的都是有本领之人,叫你去就是挑个眼缘,人跟人,有个缘分,今儿就看谁跟我们晴雯有缘分了。”
晴雯一滞,眼眸清汪汪看着迎春,眉头皱起,活似个受了委屈狗宝宝。
迎春睨她一眼:“怎么?不是说不离开我么?既然如此,我总要替你挑一个顺眼之人啊,这府里小厮都是半桩子呢,难道晴雯喜欢小孩子?”
搁往日,晴雯又要爆几句,当着姑爷不好放肆,气鼓鼓去了对面房里做针线。
水衍瞅着迎春笑:“哎哟,却是个厉害河东狮哟,小丫头都不敢言语了。”
迎春笑看水衍,半晌一叹:“丫头大了就跟女儿大了一个理儿,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了。”
水衍伸手一抬迎春下巴笑道:“这确实发的什么感慨,谁跟谁结仇呢?”
迎春遂起了身,坐在梳妆台上去,照着菱花,抿抿鬓角。
水衍便闲闲喝茶,眼睛瞅着媳妇咪咪笑。
半晌,迎春言道:“今日晴雯得罪了表姑娘了。”
水衍皱眉:“表姑娘?那个表姑娘?”
迎春闻言心头暗喜,却是不动声色,嗔道:“那个?不是叫你表哥那位云英姑娘呢!”
水衍眼眸一黯:“母亲吩咐呢?”
迎春点头:“嗯,张嘴都说得云英妹子,阖府都叫的表小姐,不过太太没说清楚,这云英倒是那门亲眷家表姑娘?是姑表舅表还是别的?那日认亲似乎没这门亲戚,我倒是纳闷得很,只是初来乍到,也不敢多打听,只是存了疑问在心里。”
水衍哼哼几声:“什么亲眷啊,不过是看在月姨娘一辈子为我们母子,恩顾她些,府里一起子便拿个绣花针儿当棒槌,都是顾妈妈,不说约束,还跟着瞎起哄的。”
迎春忙道:“倒不是顾妈妈说得,阖府都是这般,太太又说是妹子,我倒信足了,只是行事又不像,若是婆婆家里表小姐,就该二两月例娇养起来;再没有使唤亲戚道理。”
“她又领了一两月例,管着厨房,这又似乎大丫头,只是婆婆面前她坐卧说笑又甚随意,不像丫头摸样。我就有些拿不准了,只得当成表姑娘待她,想着既是姑嫂,看在婆婆面上也该亲香些。她又称呼我是大奶奶,不唤表嫂,言语间透着疏离,我就糊涂了,也不好问得别人去,只好请教夫君了,今后如何态度对她。”
水衍皱眉:“她爱咋的咋的,她自愿做奴才你就当成奴才,反正也是十五六岁了,住不得一辈子,母亲自回处理她。”
迎春得了这话,知道轻重,转身盯着水衍笑:“春风夏露腊月出嫁,我想着赏她们二十两银子陪嫁,倒地伺候好些年了,情分不同。“
水衍点头:“你就看着办吧。”
“嗯!”迎春点头又道:“还有,我看着太太这月二十四生辰,往年府里如何办呢?我听顾妈妈说婆婆今年五十四岁,这可是合着暗九,是不是该请一台酒戏,把亲朋故旧请来热闹热闹?今儿已经月半,眨眼就到了,若是办酒就该早派请柬,让亲眷家里挪出日子来。”
水衍笑道:“往年都是姐姐姐夫带着外孙们回家来大家吃一顿,喝的云里雾里就散了,我选了差事,也提说过好好请一回戏酒,太太直说不要,说是等到六十大寿再说。老人都爱热闹,娘子若是大办,太太想必喜欢。”
迎春闻言甚是高兴一抚手;“如此,就决定大办一场,必定今年太太做了婆婆了,应该不同些。”随即把话往自己方向引导:“往年我们家老太太做寿,总要连带放几户人家出去,再有发嫁府里到岁数的女孩子,小厮们赏媳妇,没有合适者就打发几两银子,着她们出去自行婚嫁,再有去庙里添香油,为福府各人祈福点灯。府门口放一天粥饭,施舍一天药草,是个积福添寿的意思。我们老太太说这个比放几笼子鸟雀儿更实惠。”
水衍闻言微笑点头:“很是应该。”
迎春继续言道:“我晌午看名册,府里除了春风夏露还有几个丫头也都十五六岁了,这等丫头若非特别重要能干,主子倚重舍不得,就该打发配人了,赏几两银子,着她们把日子过起来。只是我看着府里似乎没有适龄小厮呢?府里之前的丫头都是外聘么?”
水衍就笑:“嗯,前个太太还说笑呢,说我们府里不光是主子单薄,奴才家里也是男丁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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