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倒抽。
“你……你!”锥生零狼狈地挣扎。
玖兰不置一词,夜间部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一切与他们无关。
王子们这一边这次难得没有横气,空歪头注视着手冢的神色,他面色僵硬,双手钻紧贴在裤子上,隐忍克制。
“不过,本人只是管家,一切还请空大人定夺。”这个恶魔!又把皮球踢回来了。
“那个……”菊丸昂着可爱的脑袋,垮着两道眉毛,可怜兮兮地看着空,“那太可怜了……”
“若因为自己无辜而自认为是弱者这个理由来欺压别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生活跟理想根本就是两回事,重要的是你给别人带来困扰和痛苦。”
一直沉默寡言的支葵突然说出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一时之间,所有人无言以对。
“断手断脚就不必了,我崇尚和平不爱血腥。不过不带痛苦的教训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人若不经历过牺牲便无法记取教训。”眉眼一凌,空定定看着那两个女孩,不怒自威,“抬起头来!”紫眸蓦然一沉,深邃幽暗,樱乃和优姬承受不住强大的气场,怯怯抬头,优姬故作坚强而樱乃的小脸挂着两滴眼泪。
“凡世上姐妹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露出森然的白齿,空轻轻一笑,戏谑的凝视着她们,“樱乃我就给你下个咒心术,每逢月圆之时受万剑穿心之痛。而优姬嘛,莽撞无脑。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一步行错自己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紧,万一连累他人枉死可就不该了。枉死城中枉死鬼,同样我罚你满月之时魂进枉死城,感受一下枉死鬼的呜呼哀哉,可好?”
空示意塞巴斯蒂安,他走到优姬和樱乃面前念动咒语。
樱乃抬起哭泣的脸,唯诺一句:“……姐姐……”
空不可置信的看着樱乃,突然放声大笑,猖狂涓放。
“哈哈!小樱等了你十几年都没等到一句,偏偏让我在此刻等到这两个字。”邪魅的脸上布着阴霾,声音宛如薄冰,寒冷易碎,“可惜的是,两年前的一晚,小樱早就死了。”
白纱在风中乱舞,明媚的忧伤散落在空的脸上,欲哭无泪。
塞巴斯蒂安念完最后一个字,空突然觉得累了,软软地摊在椅子上。
门锁打开的声音,夏尔扶着门摇晃着走出来。塞巴斯蒂安冲过去搀扶住他,夏尔狠狠甩开他的手,“滚开!我能站住。”
桀骜高傲又自负,夏尔凌然不可侵犯地穿过众人的视线。
“……夏尔……”
他没有回头,小小的肩膀微微抽动,声音有些气喘。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夏尔合上门,离别的一眼滞留在空凄然的微笑上,他只是困惑于黑暗的影子,这一切是自己复仇的代价,他无怨无悔。
空紧紧闭上眼睛不看夏尔离开的样子,她怕自己会抱住他告诉他她后悔了。人为了得到什么,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或许这是对的,如果因为这一句话让夏尔用一生陪葬,那她宁愿当初没有救醒他。
空撇了一眼那两个已经晕过去的人,偏头看见锥生零怒瞪的虎目,她用力气啪地甩了他一巴掌,掌心泛红,火辣辣的疼痛却抵不住心里的空泛,很难受。
像抹鬼魂似的飘进了房间,空不知道在镜子面前坐了多久,抬眼看见自己那双压抑痛楚的眼眸。
“或许夏尔本不就该与我有所牵扯。”瞥见玖兰些靠在门边的身影,她淡淡说道。
玖兰走过来环抱着空,宽厚的手丈量着她的腰围,腰身不盈一握,仿佛纤细到一折就断。
“罚了你的优姬,会恨我吗?”
玖兰的下巴撑在空的肩窝上看着镜子里相互交缠的两个人。
“……比谁都对他人善良……比谁都对自己苛刻……”磁性的声音低低在空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拂起耳边的发丝。
“你究竟在哀伤什么……有什么不愿意的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你能够了解别人的心,可是却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心。你对别人的痛苦、悲伤是那么的敏感,但是——对自己的感情却是那么地迟钝。”
空伸手拨开玖兰额前细细的发,他的眼里和她同样压抑,只是在他的眼里空看到了不可预测的未来。
“夏尔说他累了,其实我也累了。但是就算累到极点,还是有一个人的声音叫我坚持下去。我很茫然,这样不知所谓的坚持究竟是什么。”空偏头靠着玖兰的脸侧,享受难得的亲密,“玖兰,你有没有累过?”
“只有悲伤过、恨过,就是不曾累过。我手里的权利决定了我的责任,我选择的道路决定我没不能累。”
空转过身与玖兰目目相对,玖兰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让她顺势靠在他的腹部,空伸出两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腰。
“其实我挺羡慕人,真的!在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是顶天立地,踏踏实实生活的普通人们……他们必须每日早起上学,祸勤勉奋力地工作,那么渺小却活得那么真实。而我们……拥有与众不同力量的人一定会被那种力量左右自己的性格。有了力量我们活得痛苦,但如果没有力量我想我们连活都没有资格。”
情多累美人,看着空,玖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很美丽却很苦涩。玖兰扣住空的腰一把抬起她,空微仰着头,眼神清亮,颤着樱口吻住玖兰冰凉柔软的唇,两手顺着他的后背爬上他的颈项扯过他让他背对着门,玖兰看着春半桃花的空,张口反客为主的轻咬她的唇,舌尖撬开空的皓齿,滑过一排细细的贝齿耳后勾住她小巧的舌头轻轻纠缠。玖兰炙热的鼻息喷洒在空柔嫩的肌肤上让她情不自禁地将娇躯贴住他的身体。
窗外的落叶翩飞,一缕缕细碎的阳光撒在镜面折射在两人的身上,浅浅的光晕环绕着两个人,宛如千万朵睡莲在碧波上缓缓绽放,美丽的不可思议,淡淡的清香在微风中摇曳飘散。
门被悄悄推开,空张开眼眸,被□熏染的眼眸折射出阳光炫目的色彩。
优姬像被雷劈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轰鸣声嗡嗡响在而边,全身痉挛一般的颤抖。她不敢相信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那个对自己一直温柔包容的玖兰竟然会倾情吻住别人……吻住那个人……
看着离开的身影,空眼角斜飞,斑驳的阳光掩住她的脸还有那抹得逞的笑容。
邀他进门的是哀伤的碎片,已经冰冻的是她的那份温柔,不断重复的是她悲伤的脚步声。
能相信吗?这样的我?
她疑惑。
希望玖兰你能原谅无常的我,希望你能理解另一个我——如此虚伪的我。
第十四章
道路如能识,秋光定可寻。 纸钱红叶散,秋去杳无音。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脚步声重重回响在教堂里。
在轻轻的啜泣中,夏尔披着火红的礼服在众人的侧目和不解中走近了红夫人的棺木。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照着棺材,红夫人穿着白色的丝裙安静地躺在里面,美丽的面庞宁静而满足。夏尔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一夜之间,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童稚的痕迹,冷酷世故的表情中多了无所谓。
空站在教堂外,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就那么看着夏尔,突然觉得夏尔拥有的某些东西就那么蒸发在透明清澈的阳光里。
夏尔猛地跳起挥手将礼服披在红夫人身上,他俯首看着她:“白色的鲜花,素色的礼服不适合你,适合你的颜色是红色,燃烧地面的红花石蒜的颜色。”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柔和,伸手摘下胸口的玫瑰花别在红夫人的发间。
风卷起燃烧的玫瑰花吹进教堂,所有人瞠目看着美得令人窒息的花瓣。
直升飞机在天空中低飞,大片大片红色的花瓣从飞机上飘飘扬扬而落。空向迹部投去感激的微笑,迹部摸摸胸前的玫瑰花轻轻摇头。
白炽的光芒中,红夫人身穿白色的连衣裙撑着一把精致的白色洋伞从六道之门走出,她轻轻吟唱,声音柔美温柔,甜甜的荡漾进空的心里。红夫人站在夏尔的身边朝空浅浅微笑,然后再无眷恋的离开。
空一身孤傲地站在满地的玫瑰花中,殷红的唇淡淡微笑。
“那个热烈的女子终于去了心爱的人那里。”
葬礼结束之后,日本网球少年队的队员前来告别,除了熟识的人之外,其他的队员几乎用一种尊崇的眼光看着空。
迹部定定看着空,深邃的眼眸宛如大海包容了太多的东西。
“丑死了,笨女人!”迹部不耐烦地抽掉空脸上的面纱,心疼的抚摸空略显苍白的脸,她的烟波平静,迹部的喉结滚了滚,最终无力的放手,“算了,记住本大爷在冰帝等你。”
两只手插在裤里,硬挺的身影不等回应率先离去。迹部走得缓慢,心里有点不舍,如果那个女人哪怕只有一句挽留,他想他会稍稍考虑为她留下。等了好久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迹部眉毛一挑,一指轻点泪痣,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跟在迹部身边的忍足侑士勾着一双桃花眼撇了一个白眼:“不放弃?”
迹部露出势在比得的神情,低沉的声音狂妄地宣告:“她只会是本大爷的女人。”这一句话带着无限的骄傲与占有。
而幸村在所有人的惊呼中霸道地搂住空低头吻住他的红唇,在劲风袭来之即他抱住空跳后一步躲开克罗莫狠厉的拳头。面如冠玉,身姿翩飞,幸村扬着微笑看着克罗莫,潜藏的霸气流露形外。
“空,你躲不过我的。”幸村低头占住空的视线,眼神坚定,精致的俊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幸村很美丽,虽然面部的线条优雅柔和但棱角分明,眉宇间的英气让人不可错辩他的性别。
自从幸村表白后空一直躲着他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幸村对这些心知肚明,他愿意给空时间接受他但不代表他允许她的糊弄甚至拒绝。他爱她,他真的爱她。他要空一直在他身边,要她用同样热切的眼看他,要她也爱他。
幸村低头贴紧空的耳朵,嘴唇有意无意触到她的耳垂,满意地看见白嫩的耳垂因为自己亲密而染上诱人的粉色。
“幸村家族等待你的归来,我的圣女。”满意看到空的眼眸升起的震撼,幸村扬臂一挥,立海大跟在他身后齐齐离开。
真田离开时眼光复杂地流转在空的身上,空抬头对他轻轻微笑,淡眉如秋水,绛唇如映日。
空抬眼看着那张冷清的脸,手冢有些措手不及地撇开眼:“如果可以的话就回来吧。”
越前的猫眼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他突然别扭的拉低帽子:“好好照顾自己。”警告地看了一眼克罗莫,扔下一句匆匆跑开。
原本一群人都散开了,只留下空和克罗莫站在原地。
“主人,龙崎他们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吵着要见你,我自作主张把他们遣送回日本了。”
“嗯,很好。”看见夏尔从教堂里出来,空摸摸长长的头发,“他们应该庆幸夏尔没有出事。”
参加完葬礼,空领着克罗莫回去。
走过树林的时候,争执的声音留住空的脚步。空穿过层层叠得的枝叶看见丧仪人揪住夏尔的领带把他拎起来,诡异的声音卷着怒气:“小生祈祷您没有被项圈勒死的那一天。那样的话太无趣了。”丧仪人没好气地松开夏尔一把把他推到赛巴斯蒂安那里。
“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随时欢迎到我店里来。”丧仪人嘿嘿怪笑,拿着铁锹离开。
丧仪人瞥眼看见空便不动声色地穿过树丛来到她面前。
“空大人!”语调上扬,让人很不舒服的语气。
“以后夏尔的事情一点一滴都要报告给我。”克罗莫接到我的眼色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丧仪人,“这是我的报酬。放心,这不是钱,不过你肯定会有兴趣。”
丧仪人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
“空大人,最近有人在打探你的消息。”他透露出一则消息。
“哦?”空停步。
“有不少人在打探你的消息,大多都遮遮掩掩。呵呵……”蜈蚣模样的伤疤因为诡笑而扭曲,“有好几路人马。而且日本的那些少年对你的身份很好奇呢。”
扫过他戏谑的眼,空淡淡的说:“不劳你操心。”
艳红的天边飘过灰色的云,美丽的得邪魅。
偶尔一两只乌鸦停驻在墓碑上,黑色的羽毛燃着夕阳,黑色的眼打探着周围的动静。
站在高坡上,空迎着风俯看着夏尔他们。
“你即使死也会保护我,所以当红夫人要杀我时我没有开枪。你和我契约是直至我达成目的,你都会助我一臂之力保护我不被杀害。恶魔没有信念和忠诚可言,要的只有美学,那么你绝对会为了自己的美学而保护我。”夏尔小小的身体立在墓碑前,风吹起黑色风衣。
“那么为什么当时阻止我杀红夫人?”赛巴斯蒂安质疑。
“想将我杀死的红夫人眼中存有迟疑,红夫人杀不了我这个亲人,我是这样想的。一点犹豫就会被取走性命,就跟下棋一样。她因为犹豫而错失了下一着棋,就这样而已。”夏尔转身离开,与赛巴斯蒂安错神而过的时候,冷酷坚定的声音骤然响起,“所以我不会犹豫。”
空一时不稳踉跄地倒在克罗莫的怀里,克罗莫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各种情绪交融在他的眼里。
“就是要这样才行。”赛巴斯蒂安的唇弯起,“你总是擅长使用棋子以求生存,不论是我还是红夫人,在那王座之下推挤着棋子们的尸骸,国王倒下的话,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我不会犹豫,对每踏出的一步都不会后悔。”夏尔转身,全身散发着寒意,他固执的声音清晰的瞟进了我的耳朵里,“所以我下令,你绝对不能背叛我,不能离开我左右。绝对不能!”
风起了,枝叶在狂风中乱颤。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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