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一时之间,我被鄙夷轻视或失望的眼神包围,我想我快要崩溃了。
回到家中,母亲看着我,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出现她的脸上,她的眼里有着快意。我低头从她面前走过,母亲冷哼一声。
走回房间,却看见妹妹欲言又止的站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她那副怯弱的表情很刺眼,一把推开她。
“滚!”
啪!一个火热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被巨大的力道打飞出去,我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瞪着母亲。母亲一把搂过嘤嘤哭泣的妹妹,面容扭曲着恨意看着我。
“贱人!”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她竟然用如此恶毒的字眼侮辱我,我眼一红扑上去一口咬住母亲的手背。无论母亲如何捶打我,我都不肯松口,我把我所有的恨意全部倾泻在这里,我越咬越用力直至嘴里充满的血腥,耳边充满了恶毒的咒骂。
我被回来的父亲拽开了。
“龙崎樱,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用衣袖抹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眼泪,猛地用力推开父亲,冲出了家门。
“一秀!”
“妈妈……呜呜……”
家里一片混乱,叫骂声、哭声,真是惊天动地。
我没有走远,就躲在离家不远的巷口,一探头就看见自己的家。我躲在里面希翼有人会出来寻找我,我蜷缩在一边,打算一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就出来。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出来找我。我又冷又饿,迷迷糊糊中我第一次明白那个家里有我没我,没有人会在乎。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坚持不住,我拖着僵硬的腿走回家。
“你怎么可以……”
“……什么!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
“混蛋!那个私生子!孽种!”
“……她毕竟是我的孩子!”
“……肮脏的存在……”
我苍白着脸站在门口,听着父亲母亲的对话,我无法动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
我是一个私生子,是一段婚外情的产物。我的生母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酒吧女,一次无意的邂逅,父亲和她相爱了。爱的挺轰烈,一向懦弱的父亲为了她竟然像妻子提出了离婚,不要说他的妻子不肯干连奶奶爷爷也不会同意让一个酒吧女进门。可惜那个时候她怀了我,因此父亲铁了心要离婚,可笑的是他的妻子恰恰在那个时候也怀孕了。可笑吧,这就是我的父亲。
一时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段有关我生母的视频流传出来,不堪入目。每个人都有往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纳爱人的过去,何况以这种方式揭露出来。也许是面子上挂不住,也许是顶不住压力,父亲不顾待产中的生母提出了分手。生母不愿意分手,在和父亲推搡中不慎摔倒导致早产,生产的时候母亲已经有些疯癫。比起父亲,母亲承受的更多,她已经为了这一段爱情耗尽感情,情绪已经崩溃。父亲之前不知道生母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但为了爱人,生母冒着危险想为他生下孩子。在进入手术室之前一刻,母亲清醒过来,对医生说无论如何保住孩子。
我顺利出生,但是生母在醒来之后却疯了。这就是我可怜的母亲。
这就是我会出现在龙崎家的原因。
那一晚我平静的回了家,却再也没有对那堆男女叫过一声父亲、母亲。那一晚起,我知道自己有一个母亲,真正的母亲,我抱着枕头轻轻叫了一声。
“妈妈。”
知道了事实,我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们。看见他们,我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我变得尖锐,蛮横,任性,以小孩子的无知做掩饰攻击他们,不顾一切在学校欺负樱乃,因为我不允许我在流血的时候而他们在幸福。
至此,我的名声一落千丈,刁蛮、任性、堕落。可是有人在乎吗?没有。
我在乎吗?也许在乎也许不在乎。
可是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够坏。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难受,心里的空虚就像杂草一样疯长。我很想念我的妈妈,我的妈妈!
在一切可能的时间,我在一家又一家的医院里寻找她,我想要我的妈妈。
初一的时候,我的班级转来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学生——越前龙马。他是拥有出类拔萃的网球球感和超强球技的网球天才少年,态度嚣张,好胜。樱乃很喜欢他,喜欢到人尽皆知而唯独男主角不知道。可是很明显他是一个感情很弱智的人,我在他的眼里看见的只有网球。
有意无意间,观察他成了我的习惯。
他很拽,却拽得很可爱,我喜欢看他说“Mada Mada Dane”,那个时候他的猫眼在阳光下璀璨而明亮。
他好胜,在对不动峰时,就算左眼血流不止,也要赢得比赛。
他温柔的别扭,在对上魔王亚久津仁的时候,他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方法为网球部的成员报了仇。
……
有一天,在那群无聊女生的恶作剧下,我的脚受伤了。
那天傍晚,我忍着脚痛慢慢挪出教室。
风很轻,夕阳很美丽,那个时候越前刚好从球场出来,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在我看来,他还不是那么矮小。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垂下眼,心跳的很快,那一刻,我想我心动了。
他走到我面前,在我错愕的眼神下蹲下身。
“快点!上来!”越前拉低了帽子。
“你……背我。”我不敢相信。
“……快点!”在他不耐烦的眼神,我迅速爬上他的背。
越前的后背不宽也不是那么结实,可是我却感觉那么幸福。我偷偷抹掉眼泪,如果前一秒是动心那么这一刻我是爱上他了。
我爱你,爱得固执、爱得深切、爱得疯狂,我的生命像火苗熄灭之前做一次最热烈的燃烧。
龙马,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一次又一次,我向他表白,每一次他都拽拽的拒绝,让人很不爽。不过幸好,他没有瞧不起我的爱情。
我锲而不舍地追求他,他毫不含糊的拒绝。
有一次,他问我,你不会累吗。
我笑着摇头:“不会。”
“我想我不会爱你。”
“没关系,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爱就如同我不能拒绝爱你一样。”
我爱你,与你无关。我在一本书中读过这句话。
直到有一天,樱乃无意中闯进我们当中,明了我对龙马的感情。一瞬间,她看向我的感情是那么哀怨,我嗤笑:“我没欠你什么吧。”
那一天晚上又是一阵天翻地覆,起因我看上了樱乃看中的人。
无聊。
后来又是那个扎着两小辫子的女生蹦到我面前,说什么龙马大人是樱乃的,说我配不上她。
我无视她,谁知道樱乃也在这个时候跑过来。
“你配不上他的。”
这一次,我彻底寒心,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妹妹也是这样看我的,我原以为她对我会多少有点不同。
我举手,也许我的表情太过凶恶,樱乃恐惧的一步步后退。
“小心!”眼看樱乃一步就要踏空,我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上来。
脚下一崴,我摔了下去……
第三章
天命如露滴,如幻更似虚,相逢若相知,逝亦不足惜。
风吹过树林沙沙而过,一只赤褐色的夜莺站在枝头梳理着羽翼,那双染着黑夜的眼睛放肆的觊觎着我。树林里一片寂静,踩在枯枝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腥臭的血腥味从树林深处蔓延开来,夜莺吱了一声低空飞过,卡卡被这真骚动惊醒,小小的头颅从发间露出嘶嘶吐露着蛇芯。
月光透过层层的树叶照进密林里,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踉跄来到树林深处,东北方的血腥味尤其浓厚,空忍住呕吐的冲动钻过灌木丛。
林兴徐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红眼怪物,明明前一刻还是人形下一秒露出尖锐的獠牙,他躲闪着怪物灵敏而疯狂的攻击。怪物伸出肮脏而尖细的手指,扭曲着脸庞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兴奋地看着眼前人的垂死挣扎。林兴徐体力透支渐渐不敌怪物,衣服在打斗中被撕破,脸颊和手背上布满了血痕,满身狼藉。就在他准备最后一搏召唤式神的时候,灌木丛里一阵窸窣后钻出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悠哉游哉爬出来,慢吞吞地疏离凌乱的银发、整理长袍,一系列动作被她做得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怪物显然注意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红眼发出嗜血的暗光。
“呵呵,让我瞧瞧,自动送上门的点心。”
“小心!”林兴徐拦截住怪物半道转向的攻击,回头冲女孩喊道,“快走!”
卡卡本能的感受到那个红眼怪物的邪恶,它身上飘散着肉体腐烂的味道,那种代表杀戮和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卡卡。
“空……”
空挠挠卡卡的头,寻到一个粗壮的枝干轻轻跃上去坐下来。
“空~~~~走了~~~~”
“等等。”
忽然之间,一股强大的灵力团聚在附近,林兴徐下意识看向坐在枝头的女孩,见他看她女孩朝他微笑挥舞手臂向他招呼。
“真是任性的女孩!”他撇开眼。
林兴徐脚下一软,脸上吃痛,血液的味道刺激了怪物。怪物舔舐着手上的血,张狂大笑,仿若锯断琴弦一般的吱嘎声袭击着他的耳膜。
“归命!普遍!诸金刚!暴恶魔障!缚!”
血液流动的声音,哀怨痛苦的叫嚣,惨寰人绝的凄厉,流血的脸,交织着,翻滚着,冲击着人脆弱的神经。
空取下佛珠束缚着怪物,飞跃到它面前。
怪物哀哀痛嚎,犹如地狱般的煎熬让它惊恐的看着她。
林兴徐的瞳孔不可置信的微微扩大。
“吸食人的鲜血,有着人类外表的野兽,堕落了呢,LEVEL E。”空张开五指然后慢慢合拢,佛珠在它的身上越缚越紧,黑色的血液从捆缚的伤痕中溢出。
“摧破!”空吼道。
呼吸,很沉重的呼吸。
血腥气太浓重,夜幕黑沉,闪烁的星光有残忍的冷厉。
银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张扬,紫色的瞳眸变幻成比血更耀眼的红色,那红色鲜艳的仿佛一不注意要滴出来似的。月亮的光芒照在那张妖冶邪魅的绝色脸蛋上,太过诡异的气息让卡卡瑟瑟发抖,惊恐却依旧颤颤发抖的把身体贴在空的脖子上。
收回佛珠,空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谢谢!”遏制住翻滚的心情,林兴徐开口道谢。
月光越来越亮,土地发射出皎洁的月光。
眼前这个男子的黑眸突然凸出不可思议地瞪着空的脚下。
空看看没有影子的地面,抬头对他一笑:“我是九尾狐,不过就你看到的来说我现在是灵体。”她提出藏在脖子里的卡卡,“这是我的宠物。”
林兴徐讶异地看着空然后目光一直围着她手腕上的佛珠打转。
见他这个样子,空提脚就要离开。
林兴徐看见那个女孩要走,他就知道自己失礼的打量惹恼了她,虽然满腹疑问,他还是竭力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出口喊住他。
“等等!”
“嗯?”
一张名片被递过来。
“我是SPR的林兴徐。”
“中国人?”空挑眉。
他点头。
“我也是。”
听了这句,林兴徐冷峻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弧度。
“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任何问题都可以吗?”
林兴徐迟疑了一下,轻轻颔首。
那太好了。空一把拎起卡卡,食指指着它的头。
“你说,蛇会脸红吗?”话说空已经被这个问日纠结了好多天了。
林兴徐看看眼前闪着求知欲的脸,再看看一旁窘迫的蛇,他囧了。
空失望地拍拍卡卡的头:“回去了。”
离开后随手扔了名片。
卡卡看着那张被遗弃在地上的名片,“你不要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也砸不到我头上。”空垂眸,“而且他会咒术,是正统的道术,和他牵扯上关系会很麻烦的。”
“还是空聪明。”卡卡狗腿地蹭蹭空的脸,“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手?明明你就是去追这个吸血鬼的。”
“不是他叫我走开的吗?!”
“是吗?”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救了他一命,他欠我一个人情。”她很满意这个结果。
闲来无事逛遍了整个东京,果然在各个角落都能看到激情四溢的网球运动。
夏天真是个挥洒汗水的季节。
每当看到十五六岁的少年挥着球怕,空就会想起那个略显薄弱忧郁的男孩。急性神经根炎,命运对他稍微有点残忍。一朵纯白的洋甘菊就是我每次路过他的病房为他准备的礼物。
洋甘菊的花语:苦难中的力量。
随着执念的消散,小樱的空灵日渐透明,灵力越来越弱。空一次又一次的进入龙崎的梦里,小樱一日复一日的等待,然而时刻敞开的门前永远没有那个叫做龙崎一秀的人。
起初门口一有动静,小樱拉着脖子两眼放光的看着房门,随着一个借一个失望的身影,最后小樱不得不绝望的放弃。
不是说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可是有这样爱孩子的父母吗?空不懂人类的心思,太过复杂的感情于她一直是一种折磨。
空抱起小樱轻轻的摇晃,记得有一首摇篮曲是这样唱的。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美好的祝愿,一切幸福,全都属于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醒来,妈妈都给你。”
泪从小樱紧闭的眼里流出来,空一遍又一遍的为她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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