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早已破败不堪了。向天啸帮着老人屋前屋后的收拾。
向天啸因是孤儿,在师父家里时,平日也是十分懂事地帮忙做事。所以,无论是什么活,他都能做得又快又好。这帮老人收拾屋子,修补房屋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屋子终于弄得象个样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那天晚上,向天啸陪老人坐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老伯,明天,我要走了,以后您一个人好好保重身体!”
老人点了点头,道:“年轻人,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已经耽误你不少时间了。你应该去做你的正事了。”
说罢,老人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本书,递给向天啸道:“我这里有一个本子,是我多年研究毒药的心得,你拿去好好看一看,行走江湖是用得上的。”
向天啸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解毒大全》,他道了一声:“谢谢!”便将书揣入怀中。
第二天一大早,向天啸收拾停当正欲动身时,却见老人来到他住的房间,笑呵呵地道:“年轻人,来!我们先吃顿告别饭!”
来到饭厅,只见桌上摆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向天啸心下十分感动,却没有多言。他坐下,与老人一起饮酒吃菜。
吃完,告别老人出门而去。
还没走出村,突然见到一队人马从村外奔来,一个个急冲冲的,象是要去办什么急事。
向天啸回头看了看他们奔去的方向,发现竟是冲匡有礼家而去。
他急忙回身赶去。
那队人马果真停在了匡有礼老人的家门前。一个个下了马,只见一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人上前猛地踹开了老人的院门,一队人蜂拥进了老人的院子。
向天啸也紧跟着进了去,躲在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老人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了。只见他白发白须,一身白色对襟衣,脚着圆口黑布鞋,站在屋门口的台阶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到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神色淡定,冷冷地道:“请问你们闯到我家有何事?”
仍是那个身穿红衣的人问道:“听说你最近回家了,不知在外面有无什么收获?”
老人淡漠地答道:“有啊,知道了许多江湖上的事情。”
红衣人道:“既然如此,便老实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全交代了吧!”
老人淡淡地答道:“不知你要知道什么事情?”
红衣人冷冷一笑道:“听说毒龙帮的老帮主是你给害死的,还嫁祸给我们。现在,你又把我们的帮主给弄到哪去了?”
老人呵呵一阵冷笑道:“笑话!你们自己相互争斗,相持不下,怎么赖到我的头上了?”
红衣人旁边的一个黄衣人突然向匡有礼猛地袭来,道:“跟他废话什么?不如将他收拾了!”
红衣人见状一挥手,一群人同时向匡有礼扑了过去。
向天啸见状刚欲出手相救,却见匡有礼不慌不忙地等他们一接近,双手稳稳地一推,向天啸感觉一股大波自匡有礼的周围扩散开来,几个壮汉象被什么狠狠地推了一下似的,纷纷向后倒去。
向天啸有些吃惊,心想:老人有如此功夫,干什么要欺骗自己说没有功夫呢?
只见刚才那几个人,没多久都已经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突然又一群人到来。只见为首的人一身紫衣,黑面庞,身材中等,走路稳而轻,看得出功夫极高。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是顶尖高手。
这一群人进得院子,见到院中的情景,紫衣人冷哼一声。红衣人见到紫衣人,在地上吃力地说:“堂主,这老头的功夫不可小视!我们……我们……”
紫衣人没有理他,只对匡有礼道:“快将我们帮主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匡有礼又是一声呵呵冷笑:“你凭什么说你们帮主在我手中?我家里藏得了他么?”
紫衣人冷冷道:“你交还是不交?”
匡有礼道:“你们不是真心想要什么帮主吧?分明就是想要他手中的东西么!不如直接问,东西在不在我手中罢!”
紫衣人道:“那么东西在不在你手中呢?你快交出来!”
匡有礼道:“不在。”
紫衣人怒喝一声道:“你耍我?看剑!”
只见紫光一闪,紫衣人已攻到老人的身边。看来,这个人的功夫的确不可小视。只见他一阵快攻,只见剑花不见人影,已然将匡有礼逼到了院子中间。刚才跟着紫衣人进来的几个人,此时瞅得一个机会,也攻了进去。顿时,多人战一个,匡有礼明显处于劣势了。再加上他毕竟年老,没多久,已见气喘。
向天啸虽然心中对老人有诸多疑问,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挺,已然挥剑向那一群人袭去。
匡有礼得了向天啸的相助,立刻精神大震,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身手又变得灵活起来。
紫衣人见有人来助匡有礼,吃了一惊,撇下匡有礼,专攻向天啸。
只见紫衣人的功夫确实了得,向天啸与他战了三十个来回,竟没有得到一丝便宜。
向天啸不敢大意,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招式。
匡有礼一人独对剩下那几个人,勉强战为平手。
好一场恶斗!从早上直斗到中午。
匡有礼渐渐有些不支。
这边向天啸和紫衣人已经斗了三百个来回。虽然已是冬天,但两人浑身上下如淋过一场大雨,汗水将两人的头发湿透,如在洗蒸汽浴一般,浑身冒着热气!
紫衣人见自己的人已然得了优势,心中一阵得意。
人在得意时,便会大意。
正在这时,向天啸瞅准一个破绽,只听“哧”的一声,紫衣人的胸口中了向天啸一剑!顿时,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紫衣人顿时慌了,出手便失了分寸。
向天啸紧接着几下猛攻,紫衣人已然毫无还手之力!
向天啸也并不想伤人性命,只是刺中他的几个穴道,让他无力还手之后,便再不管他。他赶过来帮助匡有礼。几个回合过去,另几个人也被撂倒在一边,毫无还手之力。
匡有礼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对倒在地上的一群人道:“告诉你们,东西早被我送给血仇门了,你们有本事自己要去!”
紫衣人道:“血仇门里要是有,我们还会来这里找你么?”
匡有礼听了他的话,道:“这么说,你们已是血仇门的人了?”
紫衣人道:“是,我们已经加入了血仇门!就是门主要我们来找你的!”
匡有礼呵呵一阵冷笑道:“你们若没有加入血仇门,我还打算留你们的性命的,现在,我再不客气了!”
说罢,匡有礼右手在身边划过一道弧线,地上的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向天啸见状大吃一惊道:“你不是最恨毒龙帮的么,怎么如此恨血仇门呢?”
匡有礼道:“我恨毒龙帮,是因为他们害了我全家;我不放过血仇门,是因为他们跟洋人勾结,害我中华!”
向天啸听了,疑惑道:“此话怎讲?”
匡有礼道:“你不见这世上大烟的泛滥么?”
向天啸点点头。
匡有礼道:“我查得,血仇门其实是由朝廷中的大臣操纵,并与那贩烟的洋商有勾结,害得我中华越来越萎靡。所以我纵使原谅杀我全家的坏人,也决不原谅卖我中华的贼子!”
向天啸听罢点头,随即又问:“这么说,你知道那血仇门的总部设在什么地方么?”
匡有礼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确实还没弄清。”
向天啸听了没有说话。
匡有礼见状,呵呵笑了一下道:“怎么?不信我的话?是不是因为我骗你说我武功不济,你觉得我这个人说话不可信?”
向天啸也笑了一下道:“您自然是有您的苦衷的。”
匡有礼叹了一口气道:“道:“是啊!我本不想入江湖,可是身不由己入了江湖。一切的纷争便开始与我发生了纠缠!我是真的烦了,真希望自己就不会武功,安安静静地过余下的日子。”
“是啊,谁愿惹纷争?纷争却偏偏找来!”向天啸也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救了那张丙元一次,便惹来了江湖恩怨。这许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为他们报仇。可是,报来报去,总是没有一个止境。我一个孤老头子,实在没有力量了!”
“是啊,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江湖太大了!”
“咦!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娃儿能悟到这一点很难得呀!怎么说话这么沧桑呢?”匡有礼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瞧着向天啸道。
向天啸苦笑一声道:“沧不沧桑不在于年纪的大小。”
匡有礼拍拍他的肩,道:“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呀!”
向天啸突然转换了话题,道:“看来您呆在这里并不能安稳,您仍然打算在此处住下去吗?”
匡有礼摇了摇头,道:“是呀,我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那您打算去哪里呢?”
“我想去昆仑山。我有一个老友在昆仑山上住着。不知他现在是否仍在?”
向天啸听了,问道:“是不是在一个极高峰上住着?”
匡有礼点点头,道:“是呀!你也听说过周真人吗?”
向天啸笑道:“我岂止是听说过!我还去过他那里的呢!”
匡有礼奇道:“哦?”
向天啸道:“我师父山间道人和他也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去年春天,师父派我去给周真人送封书信,所以我才去拜访了他一次。还在他那里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呢!”
匡有礼奇道:“你在那里呆了一年?那里可不是常人能呆的地方呀!呵呵!他可是从不在那上面呆超过半年的,你竟和他在上面呆了一年!可见他是挺喜欢你的呀!他定是将你视作徒弟了!怪不得刚才见你的功夫很奇特,很杂,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现在想想,原来你是糅合了周真人和山间道人两家的功夫呀!何况你师父的功夫本就很杂,是吸取了许多家的功夫所成,你再在他的杂的基础上又杂了一层。呵呵!怪不得老朽眼睛昏花,竟看不出来!”
向天啸摇头道:“他没有让我拜他为师呀!”
老头又呵呵一笑道:“你已经是山间道人的徒弟了么!他怎么会又让你拜他为师呢!那样做岂不是对不住老友?强夺人家的爱徒?”
向天啸一听“爱徒”二字,心里顿时黯然。
匡有礼见他脸色突然变得沮丧,奇道:“怎么啦?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向天啸不愿多谈,摇了摇头,道:“您现在要去昆仑山吗?”
匡有礼见他不愿说什么,便也不强问。点了点头,道:“是,准备去,只是不知他现在在不在?”
向天啸道:“不防去看看。那个地方,如果您愿呆的话,倒是一个安静的所在。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您的!”
匡老头点了点头,道:“那个地方安静倒是安静,只是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住哇!”
向天啸道:“周真人倒是喜欢呆在那极寒之地!”
匡老头哈哈一笑,道:“他那么做不过是在惩罚自己而己!哪里是什么喜欢!”
向天啸听了奇道:“惩罚?为什么?”
匡老头笑道:“为了一个女人呀!”
向天啸更加奇了:“女人?他也曾有过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么?只是不知那位婆婆是否还在?”
匡老头道:“在,还在。就在昆仑山脚下。名为江道姑。”
第十章 一段悲凉的爱情
第十章 一段悲凉的爱情
向天啸从匡有礼处听到了一个关于周真人的一段往事。
原来那周真人原名周志清,幼年家贫,父母无力抚养,便将他送与了一云游的道士。那道士看了看他的面相,觉得有慧根,便收了他作弟子。后来,师父带着他来到一座无名小山,那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小道观,里面没有道士。俩人便将道观重新收拾了一下,在此住了下来。后来师父逐渐又陆续收了十来个徒弟,并在道观内扩建了几间房。
周志清的师父是传承自郭守真的龙门派。他是一个潜心修道之人,戒荤戒色,经常要闭关修炼。每当这时,周志清便偷偷溜出道观,到村后的树林里捉小鸟,到山下小溪里去抓鱼。
在这里,他碰到了山下村庄里的一个小女孩江秀姑。江秀姑和他相同年纪,经常来山里采蘑菇。
两个小孩碰到一起很快便成了好朋友,经常相约一起玩耍。
他抓来鱼,和她在一起烤鱼吃,全然不顾师父平日让他戒荤的教诲。
童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周志清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江秀姑也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某一天,周志清突然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差别。当他又一次和江秀姑呆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感到了羞涩,不再象往常那样无拘无束。他觉得,自己再不能与她那样随心所欲地玩耍了。长大了,得做点什么了。
他开始逼着自己老老实实留在道观里,呆在练功房里跟着师父练功。
心其实一直在外面飘着,定不下来。
师父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但看他肯老实呆在里面练功,并不点破他。
江秀姑依然每天来到他们经常一起玩耍的地方等他。
好多日子不见他来,她来到道观找他。
她闯进他的练功房,问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正在练功,见到她,他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道:“不为什么。”
江秀姑见了他的表情,十分生气:“什么不为什么?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老地方等着你吗?”
周志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以后你不用再等我了,我不会去了。”
江秀姑的脸突然气红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声问道:“为什么?”
虽然这柔软的小手是以前经常牵过的,此刻被她碰触,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心有些慌乱,赶紧躲开,嘴里道:“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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