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她却于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眉宇间的悲伤?是错觉吗?还是心底的奢想?她多想读到他内心对自己的在乎,可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的!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从尹窦蓝眼中滚落,她没有反驳的力气,任由厉爵疯狂地进入她。
欲望宣泄完毕的他抬起头,才看到她泪湿的双眸,也缓缓地停下对她身体的折磨,松开了她。
“啪”的一声脆响,厉爵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传来,尹宝蓝像一只发怒的小兽般,给了他一巴掌,只是打完了,她又很害怕、惶恐,用力地拉着棉被,一点点地往后退。
他不要那么害怕自己的她,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惊惧,那不是尹宝蓝,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因为自己而快乐的她……他的思绪在瞬间变得凌乱:心中不忍、不舍、不解,但一切已成定局,有些东西真的无法挽回。
舔了舔嘴角的腥咸味道,厉爵的手轻抚过仍然隐隐作痛的脸,望着面前与他对峙的尹宝蓝,双眼竟然变得邪魅,这个他一度爱着、从不忍心伤害的女人,这个他一直在无声关怀、不求回报的女人,她竟然用出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巴掌。
原来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根本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要,她不想按着他所期待的,与他保持着情人关系,她还想要更多、更多……
“你真的是贪得无厌!”厉爵望着她冷冷的眸子,生气得发抖。
“是!我贪得无厌!可是我想要的,却只是跟所有爱情最终发展的结果一样,那么简单,为什么你不能给我?”她敛起眼中的惊恐,“难道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爱?你只是一个床伴,跟我谈什么爱?那个结果你跟别人要去吧!我只不过想玩玩你,用你的身体来满足我的需要而已,谁知道你那么天真献上了感情,恕我无法奉陪到底,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你好自私!”尹宝蓝用力地捶着他胸口。
厉爵气极,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因为她对自己的误会、怨恨,还有她对他的全盘否定,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对,我很自私,谢谢你那么长时间以来,成全这么一个自私的我!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大可以去跟别人构筑你的美梦了!”
他一把将她甩开,她重重地跌坐在大床上。
“滚吧!滚出我的别墅!滚出我的世界!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反正我不只你一个女人!”背对着她,他站起身边穿上浴袍,边狠狠地打发她。
无可避免,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尹宝蓝坐起身来,神情有一丝恍惚,只是意识到终于要离开厉爵,离开这座带给她快乐与悲伤的房子时,心里最后那点牵挂,也终于不得不彻底做了了断。
尹宝蓝心如刀割,可是一向倔强的她,脸上浮起一抹与她此刻心情格格不入的明亮笑容,看起来十分迷人,而回头再看她一眼的厉爵,差点因这一抹笑容上前抱紧她,只是想到她那么想离开他,他就彻底地断了自己的念头。
他一向那么骄傲,怎么会为一个女人优柔寡断?不许再对她有任何的犹豫!他暗暗地警告自己,转身走出了卧室。
尹宝蓝随意找了件衣服穿上,空手走到客厅,而此刻柔和的灯光下,正上演着激情的一幕。
厉爵搂着衣衫凌乱的刘冰,在沙发上亲吻着,几乎是无视她的存在。
看着如此一幕在眼前上演,她脑子如同抽空一般,想到她一度那么天真,想要生一个他的孩子、与他建立一个美好家庭,胸口的痛楚却难以抑制,汹涌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皎紧嘴唇、强抑心痛,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再为他滑落,最终还是不争气,还没走到门口,便尝到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痛彻心扉的痛,混着泪水,让她几乎在拉上门那一刹,分不清面前的方向。
厉爵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一把推开刘冰,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强忍着悲伤,望着那落寞离开的身影,他嘲笑自己,赶走她,却仍然对她放心不下,他拨通电话,让门外的手下把她送回她哥哥家。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扼制不了内心的痛楚,久久地伫立窗前,任由思绪蔓延,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无视她的离去,可是即使他找了一万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无法抵挡她离开那一刻,自己内心汹涌而至的悲痛。
所有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俯首称臣,然而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神伤,女人他不是没有,可是失去尹宝蓝,再妖娆的女子于他而言,都变得索然无味。
有种彻底地输掉自己的感觉,厉爵只能对着冷冷月光苦笑。
第九章
只亮着一盏台灯的书房内,厉爵看文件看到一半,惯例地伸出右手将桌面上的马克杯送到嘴边。
杯里是空的……
他才意识到,那个每晚为他准备牛奶的人,已经不在了。
厉爵站起身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起一瓶冰水,拧开瓶盖,一仰首就往嘴里灌,忽然眼前浮现她生气的表情,你没有乖乖听话喝热牛奶喔!
耳畔如同响起她责备的声音,他因而呛到,剧烈的咳嗽让他胃里翻腾般的难受,斜靠在餐桌一角,他听到客厅有细微的声响传来。
“谁?”他望向光线昏暗的客厅,窗帘飘飞。
他踱向客厅,一抹身影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他曾经精心挑选的丝绸长裙。
“宝蓝?”他亦步亦趋,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爵,是我。”对方抬起头,她是刘冰,她身穿尹宝蓝的裙子,一脸妩媚地坐在沙发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厉爵。
“怎么是你?”厉爵上前几步,“你为什么穿她的衣服?”
“她都走了,让我穿她的衣服,伺候你、满足你的需要,好不好?”刘冰哀求。
“哼,你以为你穿上她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模样,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了吗?”厉爵冷冷一笑。
“爵,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比她还要好!我爱你,爱你好久了!”刘冰起身,上前抱着厉爵的身子,将自己整个身躯贴了上去。
“马上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他一把推开她,脸上青筋暴露,拳头也紧握着,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早就动手了。
尹宝蓝离开这座别墅,离开他的身边,已经整整一周了,对他而言,这短短七天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度日如年,不管他让自己忙于工作里,还是让自己醉死在夜店中,这七天的时间仍不好过,不管他用过去任何一项兴趣来打发时间,都无法让他消灭这份蚀骨的空虚。
他已经该死地习惯有尹宝蓝在身旁,不管是临睡前的碎碎念,还是给他一杯牛奶后,命令他马上喝光;不管是恶作剧地在他面前使坏,还是泪流满面地在他面前耍赖,他已经习惯生活中她的各种样貌。
刘冰不差,也是相当妩媚的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尽忠职守,对他亦是有情有义,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们的关系牵扯上情爱时,他的心里对她会产生异样排斥。
刘冰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含泪走到他面前,“爵,我有什么地方比她差?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爱你,哪怕只是一次……”
“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马上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厉爵的无名火生起,将她轰了出去。
刘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戾的他,站在门外,她心底生起的怨恨都聚集到尹宝蓝身上。
室内,厉爵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不管他如何坚持、如何抵触:心中所爱的人终究离开了,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再允许任何人进入。
七天的时间,他如行尸走肉般度过,他想她、念她,思念如影随形,为了补偿尹宝蓝,他将大量的现金、支票、房产,还有奢侈物品,源源不断地透过尹至翔转交给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证她衣食无忧,可是所有的东西都被她退回。
尹宝蓝在一家咖啡厅工作,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厉爵本以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最幸运的,因为可以拥有最优越的物质条件,可是当看到清晨的阳光,落在尹宝蓝清清净净的脸上,看到她绽放笑颜为顾客送上咖啡时,他才知道,没有自己,她过得更加快乐。
墨镜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他第一次坐在咖啡厅的一角,看着那抹忙碌的身影,原来他是那么眷恋她的笑容,看到她一个人那乐呵呵傻傻的样子,他忍不住也跟随她轻笑,当意识到自己像白痴一样,他又马上敛起笑容,若无其事的低头轻啜咖啡。
她离开自己身边是好的,起码现在的她不必担惊受怕,不必过那种被人暗中保护而没有自由的日子,不管她以后跟谁在一起,都比和他在一起安全多了,而他以后只要能在空闲时间,来这里看她一眼,就已经足够。
咖啡喝了大半,厉爵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时店门外进来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她正好与捧着咖啡的尹宝蓝撞个正着,马克杯里的咖啡晃了一下,溅了出来。
尹宝蓝皱皱眉头,望一眼面前的女人,那女人摘下眼镜……是刘冰?
厉爵皱着眉头有一丝纳闷,她来干什么?
刘冰端起托盘里的一杯咖啡,嘴角是一抹冷艳的笑,接下来却是让人无法预料的一切,她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眼看着一杯咖啡将要全部泼到尹宝蓝脸上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尹宝蓝面前,顿时那人的黑色西装湿了一大片。
厉爵望着那抹身影,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是迈克!已经让他动用关系封锁在美国的迈克,竟然又出现了!
迈克很绅士地俯首在刘冰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刘冰一张脸瞬间变得有些惊恐,然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接着,迈克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刘冰的背,咖啡厅里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慌成一团,而尹宝蓝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制止他伤害任何人。
迈克那张帅气的脸上有一抹和煦的笑容,让人无法联想到他的职业,他轻轻地捏了一把尹宝蓝的脸,安静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就是在那一刻,厉爵感觉一阵揪心的痛,原来尹宝蓝那么平静、那么快乐,是因为有一个能够爱惜她、保护她的人。
可是正因为那样一个人的出现,让厉爵无法对这一切坐视不理,他曾以为可以自欺欺人地装大方,以为自己只要看着尹宝蓝微笑就好,但当他看到她以后可能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时,他才意识到失去的滋味,他不能失去她、不能没有她!
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口,厉爵捏着手中那枚戒指,望着后花园盛开的一大片白玫瑰出神,落日的余晖在白色玫瑰上镀上一层金色光芒,宁静而祥和,那是尹宝蓝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份礼物,可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带走,即使是手中这枚有着重要意义的钻戒。
看着那纯洁而高傲的花朵,对她的思念不知不觉又在泛滥。
“阿爵,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辞掉刘冰,并将她送到国外,可是你已经站存这里一个小时了,你腿不酸吗?”五叔站在身后,轻声问仍然在思念尹宝蓝一颦一笑的厉爵。
“五叔,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她就如一朵白玫瑰般纯洁无瑕,本该在单纯的世界里,不染一丝江湖邪恶……”厉爵仍然专注地看着那片花海,喃喃地说。
“傻孩子!这人与人啊,自然是有一定的缘分,因果缘由导致后来的种种,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五叔轻声叹息。
“将她带到我的世界中,我一度很自责。”厉爵哑声道:“可是看到另一个男人逗她笑,我又很妒忌、很心痛,我不得不在自己矛盾的心里作出一个抉择。”
“阿爵,你有没有了解过,她是否真的责备你将她带到你的世界?你想保护她、珍惜她,我全看在眼里,我懂得你的心,只是你有没有因为过于保护她,而将她推出你的世界?说不定她从不曾想过离开你,只是你一意孤行,将她驱逐出去呢?”五叔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我不想让她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这个理由成立吗?如果你爱她,那你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哪怕豁出生命去达成,而不是辜负自己的心,也辜负她一片痴心,让两人脱离彼此的世界,五叔从来没见过你对谁如此用心,如果你真的想快乐,就应该努力将她留在你身边。”
“五叔,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厉爵让人备车,驱车前往他吩咐尹至翔晚上举办假面舞会的酒店。
厉爵戴着一副银色面具,好不容易才寻到那抹迷人身影。
尹宝蓝戴着一副金色面具,但面具下的她心事重重,就算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还有身穿一件白色长裙的优雅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男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给了一个人,没办法再跟另一个人分享心中的爱了。
厉爵亦步亦趋地紧随她身后,生怕一个闪失,她会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中。
不少戴着面具的男人邀请尹宝蓝当他们的舞伴,都被她委婉拒绝了,她在这热闹的场中形单影只,显得那么孤独。
他回想起自己与她跳的那支舞,虽然只是在别墅中,也只有他们两个像傻瓜般跳着,但那一刻她带给他的快乐是前所未有的,他们的心在跳那支舞时靠得那么近,以至于当时笑得那么开心的他,第一次觉得生命深处仍有快乐。
厉爵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尹宝蓝的手腕,她惊慌地抬起头望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愉悦。
或许察觉到是他,她用力地挣脱他的手,反而被他拖得更紧,几乎让她没办法呼吸,那种久违的温暖透入他胸膛,一把摘去彼此的面具,他轻嗅她的发丝,想让她融入他身体的冲动,几乎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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