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擦汗,然后看见了安娜。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在身后擦擦。
“费尔奇收走了我的魔杖,不让我用魔法,呃,咳,我是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还是我来吧。”安娜走过去,伸手想从他手里拿过扫把。
“不用。”斯内普坚决地推开她,指指天台边上的长沙发。
安娜因为长期呆在这里,就在天台上准备了简单的寝具。
“你去那边坐着,等我一会儿。”斯内普说。
安娜还想说什么,但在他严厉的眼神里,她屈服了。跟个小学生一样,乖乖过去坐着,托着下巴看着斯内普动作。
唰唰的冲洗声,有某种简洁有力的韵律。
斯内普的身体因为积蓄力量而充满张力,手臂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等安娜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十分入迷的看着斯内普的一举一动,这一刻,一个之前她从没想过的问题,跳进脑海里——
她和斯内普真的只是朋友、知己而已吗?她对他……还有其他感觉吗?
安娜不是很确定。她摸摸下巴,思考普通朋友和男女朋友之前的区别。
大概应该在于……你不会想和你的铁哥们儿亲吻上床的区别。
安娜思忖,然后打量斯内普的背影。
她意识到一个之前自己从没想过的问题——
斯内普……性感吗?
她用探照灯一样的视线,仔细打量斯内普的背影。
斯内普非常用力地刮蹭地面,努力想在夜晚来临前,把事情干完。但几分钟后,他不得不停下,扭头对上安娜诡异的、灼热的、直愣的视线。
他顺着安娜视线的方向,停在自己的屁股上。
“你在看什么?”斯内普抬高句尾的语调。
“斯内普,我有告诉过你,你有一个完美的臀部吗?”安娜严肃地说。
斯内普挑眉:“……谢谢你的,赞美?”
“不客气。”安娜随口回道,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黏在他屁股上。
斯内普像是吃了什么坏东西的表情,默默地调了一个方向,面对着安娜,刷地。
“噢~~~”安娜喉咙里发出一声,被人抢了骨头的小狗一样的哼唧。
斯内普是一个性感的人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她对斯内普,有什么奇怪的、友情之外的感情吗?
答案似乎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来势汹汹
最后,费尔奇来验收的时候,斯内普也只弄完了那个字母“H”,看来接下来的几周,他的课余时间都得在清洗中度过了。
“我今天回去得配一个强效除污剂。”在一起离开的路上,斯内普咕咙着抱怨。
“你知道,麻瓜海军训练新兵,会让他们用牙刷刷厕所地板吗?”安娜说。
斯内普挑起眉头,停下脚步,等着一个解释。
“我的意思是,那就是惩罚的意义所在。就是让你用最困难的方式,去做简单而又无意义的工作。”
安娜对斯内普做了一个鬼脸,“如果你用了魔法药剂,和你用了清理咒是一回事。到时候,费尔奇肯定又要用别的方法来刁难你了。这学期学校对违反校规管得很严,费尔奇手里的权利很大,还是不要和他对着干比较好。”
斯内普不屑地撇撇嘴:“他抓不住我,也不敢得罪我。”
“好吧,我的本意是,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儿。不过,如果你坚持……”安娜耸耸肩。
说话间,她的视线正对着斯内普的颈项间,她发现斯内普的脖子上,非常接近颈动脉的地方,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划痕。
斯内普也注意到安娜的视线,他不安地把手放在上面,又移开。
“这个是……和吉姆打斗的时候?”安娜问。
斯内普有点恼火地点头,又立刻补充:“只是我自己不小心。他原本伤不到我。”
“太靠近了。”安娜的意思是,伤痕太靠近颈动脉了。她伸手去触摸伤痕,斯内普下意识地后仰让了一下,然后又停住,任安娜动作。
安娜手指顿了顿,然后窃喜地继续。但她也并没有做的太过分。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划痕,然后放下。
不过,她的动作没有完成,斯内普握住了她的手:“是太靠近了。”
要是在之前,安娜根本不会多想。但现在……斯内普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看着斯内普轻轻揭开她的指套,手背上可怖的疤痕露了出来。
“我很抱歉。”斯内普说。
他呼吸的热气,喷在安娜手背上。
安娜在自己心跳乱掉之前,抽回手,摇摇头:“你为什么为这个道歉?这又不是你造成的。再说,你为了消除这个疤痕,三天两头地给我送祛疤水过来。这都成了我们每次冷战和好的惯用手法了。”
安娜指责地戳戳斯内普的前胸:“你每次无缘无故生我的气,都用这招来和我和好,从没好好给我道歉。”
“我脾气确实糟糕,但刚刚不是道歉了吗。”斯内普说着,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管药剂,“这是我最新改良的祛疤水,这次应该会有效。你试试。”
安娜气得笑了:“正在说着,你就又放这个大招了。”
斯内普把祛疤水塞进她手里,还想说什么。但是巡夜的麦格教授已经走了过来,提醒他们还有不到五分钟就是宵禁时间了。
两人只好匆匆告别。
自从上个暑假,斯内普给她第一瓶祛疤水后,他就和安娜手腕上的疤痕杠上了。但是蝠螟沙造成的伤害,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他的魔药总是收效甚微。
安娜也没想过,自己还会能再把那个炼金指套摘下来。但用过斯内普这次的祛疤水后,安娜惊奇地发现,她的手腕上的疤痕,居然被去了个七七八八。
斯内普这次居然成功了。
拿着取下的指套,安娜感慨万千。每想到斯内普为她的一个小小的疤痕,忙碌了大半年,她就忍不住,笑得甜到自己都腻味。
都说事业失意,情场得意,这话果然不假。
想明白了自己和斯内普之间,那点小情愫。对自己后知后觉,又来势汹汹的爱情,安娜彻底举手投降,放任自己深陷其中。
她和斯内普相处的所有细节,现在回忆起来,都多出一丝旖旎盘绕其中。
之前恼人的实验难题、在霍格沃茨的冰冷处境,现在统统不再困扰她了。安娜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一件事情上——
她想要为斯内普做点什么东西,既作为对他祛疤水的回礼,又能够暗示出他对她的重要性,以及他们之前的超越友谊的关系。
苦思良久后,安娜决定,将她取下来的炼金指套,改成一件斯内普用得上的东西。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安娜脸上的傻笑就没停下过。这不是她第一次送斯内普礼物了,但这次显然很特殊。
安娜不得不慎重地设计一番,以确保这个礼物,不会看起来很蠢——她做过很多炼金物品,有些设计她自认为非常的惊艳,但是有些就……
说起来,安娜最失败的作品之一,就是那个倒霉的时间怀表了。
这个东西花费了安娜非常多的时间、消耗了布莱尼茨家地下室非常多的家族珍藏材料,以及,隔壁邻居老尼可,在知道安娜在仿制时间转换器后,友情提供的一小块魔法石。
最后的成品,却是如此的让人失望。
安娜决定把它的动力核心——那一小块魔法石——切一半下来,和那个炼金指套一起重新锻造,试试看可不可以做出一点儿有意思的东西来。
***
可巧的是,当安娜最终完成,并把斯内普约到湖边时,斯内普也正好将后续的治疗魔药交给安娜。
——他对安娜手腕上淡淡的痕迹,犹不满意。他希望能把疤痕消除到从未出现一样。
“我会按时擦药的。”安娜收下魔药,随即有点害羞地,把自己精心制作的礼物拿出来,“作为祛疤水的回礼,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件小东西。”
她猜测着斯内普看到礼物时的反应,会是这样这样,还是那样那样呢?
真期待。
而斯内普拿着漂亮包装的礼盒,却有些愣神。随即又摇摇头,“你不必这么做。我为你制作祛疤水,仅仅是因为那个疤痕,是我的缘故造成的。”
这个反应可不在安娜的预期之中。
“什么叫是你造成的?”
“是我提供给你,那瓶腐蚀药剂。”斯内普低声解释,并对着安娜轻轻摇头,认为自己并不值得一个精心的感谢礼物。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怎么会这么想?”安娜惊讶道,“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我主动要求你提供那瓶腐蚀药剂给我的。”
“不论如何,我不希望你每次看到这个疤痕,就想到是我给你这样糟糕的印记。”说完,斯内普抿紧嘴唇,移开视线。
“好吧,即使你想要现在和我讨论这件事,能不能先把我的礼物盒接过去?”安娜的手都软了,而她一直举着礼物的举动,也开始有点儿尴尬。
“为你消除那个疤痕,是我的责任——”
“噢,看在梅林的份上!”安娜低声咆哮,打断斯内普地叨叨,“你就行行好,老实打开包裹,看见礼物,真心或假意的称赞两句,就像每个收到礼物的人会做的那样不行吗?你都快把这次送礼给毁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安娜摇头拒绝听:“我现在不想花时间,纠正你永久的犯罪感和自我厌恶倾向了——”
“——那你就不要把这两个词说出来——”斯内普抗议。
“——今天是个好日子,”安娜继续说,“是我送你礼物的日子。我为这件东西花了很多心思。你,现在,把它打开,立刻。然后膜拜在我高超的手艺之下!”
斯内普有点犹豫地,在安娜的逼视下,拿过那个礼物。
然后,他打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炼金护臂。
几乎是立刻地,斯内普被它简洁古朴的外形,和摩擦肌肤的温润质感吸引住了。
它像一块流动的秘银。内里光滑,摸上去像丝绸一般柔软。外侧有一些暗红色的魔纹点缀。
就像一颗被直接从夜空取下星星,低调、冷艳、华丽……在斯内普手里看起来昂贵而上等。
“这是什么质地的?”斯内普忍不住问。
“我混合了很多东西在里面。”安娜对自己满意地点头,礼物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你不试试看吗?”
斯内普点点头。
他把护臂拿在手里,又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戴在小臂上。
护臂接触到斯内普肌肤的瞬间,立刻吸附上去,然后完全地隐形了。
“完美。”安娜说。
斯内普把手臂活动几下,赞叹道:“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所以,这个护臂有什么具体的功能?”
安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飞快地拔出魔杖,对着斯内普的胸口来了一记,“——粉身碎骨!”
斯内普的胸前被击中,血流如注。
他吃惊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这是?”
“如你所见,她不仅吸附后自动隐形,而且有效范围是覆盖全身的。她可以完美的防御几乎一切攻击魔法,我指的包括了黑魔法。”安娜得意地说,然后眨眼,“不过,当我完成后,我想,一件完美防御的护具……多无聊的东西。所以,我加了一点儿有趣的元素进去。
“她可以自动模拟出,身体受到攻击后会有的状态。你刚刚受到的是暴力攻击,所以她模仿出了伤口。”
斯内普摸摸自己的伤口,上面的血和翻开的皮肉都十分真实。
“如果受到的是精神攻击,比如,我对你施展昏迷咒。那你会感到像要强制倒地——就像被昏迷咒击中了一样——不过,这样的错觉只有0。3到0。5秒时间,几乎就是一个‘biu’一下的提醒。你的神志始终是清醒的。
“其他的攻击以此类推。总之,她会非常真实地模拟出受到攻击后的各种反应。有趣吗?”
斯内普揉揉额角:“……有趣。但是,这个功能有什么用?让人戴了护具,像没戴一样狼狈吗?”
安娜皱皱鼻子:“看起来是很狼狈。但是,你仔细想想,这里面的逻辑——如果你能避开或消除对手的攻击,那你完全用不上护具。护具只有在你和对手势均力敌,或者弱于对手的时候,才能体现作用。
“而在这样的战斗里面,让人一眼看穿,你有无视魔咒攻击的护具,那不是在诱导别人,用非魔咒的手段来对付你吗?”
斯内普挑眉,思考安娜的歪理。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策略,就是使诈。故意承受几个魔咒,欺骗别人你受了很重的伤,降低对方的警惕心。然后,是伺机逃走,还是反扑,那就都由你了。嗯,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一小会儿后,斯内普不得不点头:“确实,你说的有道理。那现在,我要怎么解除这种模拟状态?”
“你把她拿下来,模拟就会消失了。”安娜说,“它看起来是隐形的,但用手触摸就能感觉到。”
斯内普摸索着,把护臂揭了下来。
护臂脱离手臂后,立刻显形,又成了斯内普手上的一团流动的星光。
而他胸前的伤口也随即消失,之前沾在他手上的血也不见了。
“虽然我对她的实用性还心存疑惑,不过,这确实是一件艺术的作品。”斯内普感叹。
“当然。”
“她有名字吗?”斯内普问。
“护臂上面红色的魔纹,就是她的名字。”安娜说。
那是用精灵语言写的。斯内普不是很熟悉,但是还是勉强的拼读了出来:“????【精灵语】”
“对。”安娜微笑,“????【精灵语】,模糊了生死的羁绊【英语】。”
她把重音清楚地咬在“羁绊”上,然后注视着斯内普,希望他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这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如果斯内普给予她适当的反应,或许一个暧昧的示意,她就可以顺其自然地……
但不管安娜脑海里怎么计划的,斯内普这边却明显搞错了重点,他非常惊讶把弄着手里的护臂地问:“模糊生死?她可以抵挡死咒?”
安娜凝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