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为这事,总队长找我谈了好几次话,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烈士的妹妹。我琢磨了挺长时间,烈士的亲属身份特殊,又是个女孩子,除了你那,放在其他哪个组我都不太放心啊,!”
刚从刘天鸣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许辉和张义在楼道里眉飞色舞的切切私语,表情及暧昧,还夹杂着低沉的笑声。
看见我,许辉迎上前指指我们组办公室方向,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头儿,新来了个女的……”
张义也凑上前来猾洁的笑了笑:“头儿,美媚长得不错,就是脑袋有点那个……”他边说边在自己脑袋边上比划了两个圈。
我拍了张义屁股一下:“别废话了,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看看联系上张文的家属没有。”
走进办公室,我看到了坐在我办公桌前的秀丽背影。看见我,女孩呼的站起身“啪”一个标准的敬礼,把屁股刚沾到椅子边的我吓得也呼的站了起来。
“报告!林羽凡前来报到!请领导安排工作!”女孩昂首挺胸,颇有优秀士兵的风范。
“噗—”门口传来两声闷笑。
我狠狠瞪了一眼许辉和张义,两个人灰溜溜的走了。
我说:“咳,那个什么,小林,你不用这么客气,坐,你先坐下再说。”
“首先,我不是什么领导,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探长,探长你明白吗?也就相当于你们部队上的班长,甚至都不如。你们班长手下还有六个人呢吧,我们探组算上你就四个人。我只是干工作时牵个头而已,你千万别用见局长架式对我,我心里承受力有限。”
'原创''小说'刑警故事之心路(5)
“呵呵!”我的话逗笑了她,看得出来,我这些逗贫的话让她从紧张开始走向轻松。
她笑得很好看,两个大眼睛眯成了半个月亮,水灵灵的小酒窝透着笑意,这么灿烂的笑容让我竟有了似曾相识感觉……或许是我在的她的身上又看到了林俊杰的影子吧!
下班时,林羽凡一直跟着我出了楼门口,我回头对她说:“小林,现在下班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她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探长,我是想多和你学点东西,我对警察这个职业一直都陌生得很,对刑警应该掌握的专业知识我更是一无所知,看着你们忙了一下午,我却什么都干不了,心里很不好受,晚上如果您没事,可以先教教我做笔录时的注意事项吗?”
“是这样,小林,干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从明天开始,我让许辉带你,好吧?我今天晚上确实有事,不好意思啊!”
我匆匆告别林羽凡,发动车子,出了队部大院。面对林羽凡时,我总觉得很不自在,总想要逃避什么。她让我想起来内心深外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使我的内心狂乱,心痛着。
不过刚才没有答应她,确实是因为晚上我已有安排。自上午见过王一飞,听了他的那些感概的“大论”后,我盘算着,今天就是忙死,也要抽空去看看安子。
我点燃一支烟,淡淡薄雾飞起,我的思绪也在回忆中游荡着。
我这辈子抽的第一支烟就是赵长安给的。
大学里是绝对禁止吸烟的,但安子对烟的追求和吸烟历史据说可以远远追溯到他上小学时。安子那时常和我开玩笑说:“陈某人,你看你,不抽烟,酒一喝就多,又胆小不敢追美媚,你这人生还有什么东趣啊,来,来抽一根,你就知道烟的好处了。”
在抽了他给的N根烟,听他讲了无数烟的好处后,有一天,我发现我竟然有烟瘾了!后来,我发现他不光害了我一个人,还害了一代人——最后竟发展成,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在他的带动下,每日熄灯前,洗漱后有规律的吞云吐雾,好不痛快。以至住楼对面的女生常说:昨晚上又以为你们宿舍失火了!
毕业后,安子去了派出所管片。
安子出事是在去年四月。当时,他和另外两个同事接到群众举报去辖区内的一个歌厅抓个“鸡头”,才把人带出歌厅,就被二十几个暴徒围攻了。后来,具当时在场的目击群众说,混乱之中,安子把那个“鸡头”和自己铐在了一起。碗口粗的棒子打在他们身上,头上,腿上,安子硬子攥着钥匙,没让他们抢走。
等防爆队来了,把他们送到医院,安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安子是三个受伤的警察中伤势最严重的,经过全力抢救,命虽然保住了,左半侧身子却失去了知觉,医生说这种情况是脑外伤后遗症所致,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这样了……
出事那天,离安子二十六岁生日只差一天,距他和未婚妻商定的结婚日期不到一个月。
医院的病房里,安子越发的消瘦了,正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发呆。看到手捧鲜花的我,他高兴的笑了。
坐在一旁的安子的妈妈,却忍不住流了下了眼泪:“浩然来了。你快劝劝安子吧,他现在不仅不继续做理疗,连饭都不吃了。”
安子妈妈借口出去插花,我坐了下来,边给安子按摩着他没知觉的那侧手臂边说:“最近忙,没来看你,感觉好点没有?”
“小梅走了。”他所答非所问。
小梅是安子的未婚妻。
我说:“安子,想哭就哭吧,兄弟陪着你。”
“没有那么严重,男儿有泪不轻弹。堂堂人民警察,哭稀里哗啦的,不是给我军丢人么。”他轻声喃呢着,像在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慰我。
我握着他的手说:“安子,还记得上学时你常和我说的吗?警察的女人定要有海一样的胸襟,还要坚守得住寂寞。安子,让那些不珍惜我们的女人见鬼去吧!”
安子的泪落下:“我还是希望她能找到幸福……”
'原创''小说'刑警故事之心路(6)
早晨一上班,我就接到王一飞的电话,在电话里他神秘的说:“张文的女儿昨天晚上乘飞机回来了,经过连夜核查、核实后,你猜他家丢什么了?”
我没去猜,因为王一飞是那种藏不住秘密的人。
“结果是——”他故意卖弄了一下:“他家竟然什么都没丢!”
“喂?喂?你倒是说话啊!”王一飞在电话那头催促着。
“噢,行,我知道了,你让她下午来刑侦队一趟。”我说。
原本一个看似典型的入室盗窃杀人案,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刑侦队的询问室里,张文的女儿一直在哭泣着。
许辉把笔录拿递给她:“大姐,您看看,这是谈话内容,您核实一下。”
她签好字后又叮嘱到:“警官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我父亲死得太冤枉了……”
林羽凡递过去一张纸巾,并安慰了几句,使她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谢谢你。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最真的东西。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扔下我爸爸一个人,自己跑出去挣什么大钱。我本想着挣了大钱再回来孝敬我爸爸,谁知道……!”
我叹息着,人生就是这样,总想着明天、明天还有明天,只是会忘了,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以为明天可以再继续做的,有许多人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面的,就在我们一放手,一转身的瞬间,完全改变了……这让我忽然想起王一飞那天说的那些不怎么吉祥的话和这星期六的聚会。
送走了赵文的家人,这案子让我们一愁莫展。因为一直认定这个案子是图财害命,所以侦察计划都是按这个性质准备的,突然之间,连案子的性质都定不了啦,我感觉跟前的路到尽头了,有了很大的压力。
“探长。”林羽凡轻声叫我。
“嗯?有事?”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样子。
“今天是我嫂子生日,我想早点走,去看看她。”林羽凡试探着说。
“噢,沈红和孩子现在都还好吗?”我问。
林羽凡叹息道:“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边过,我爸妈多次让她回来同住,也又不肯。”
“要不……我送你过去吧,顺便看看小思杰。”我说。
“那太好了。”林羽凡高兴的说:“多一个人还热闹一些。”
沈红是我在公安大学侦察系的师妹。说起来,我还算是她和林俊杰的介绍人。
上大学时,有一次系里组织爬山活动。金秋十月,京都最著名的山上,风影秀丽,置身于漫山的红叶中,令人心况神怡,留恋忘返。
不知道是不是美景惹的祸,走在我前边的沈红脚下一滑,身体向一边歪去。当时完全是出于道义,我只好猛的向前一步,托住了她。当然,我们的那姿势绝对有点暧昧,但我要正重声明的是,我那时的心里可没什么杂质,绝对纯洁的像天上的月亮!
可没过多久,我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是N个版本的发行量,传遍了整个系。
又过了不久,一天中午在食堂打饭时,沈红可能是念在我上次救过她的情份上,帮我带了一份红烧带鱼,我本想推辞的,可那份菜实在是太诱人……都是我的错,加上带鱼惹的祸,打那天起,就有些“鸡婆”谣传我们在谈恋爱。
从那后,我就总躲着沈红。在学校里,见到她的影,我就“蹿”。有一回,在楼道里“狭路相逢”了,我一转身溜进了离我最近的一间屋子,谁知道,她也进来了,且满脸惊讶。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门上赫然写着两上大字——“女厕”。这事现在还被王胖子他们当做段子,四处传播。
其实,沈红也算是个漂亮女孩。修长的身材,清秀的脸。可那个时候,我偏偏吃了蜜似的喜欢上了别人。为了尽快摆平和她的“诽闻”我努力的把林俊杰介绍给了她,并竭力的去撮合他们。毕业两年后,他们结了婚姻,不到一年,林俊杰就牺牲了。
对沈红,我一直有种内疚。我曾去看过她几次,可两年前,她自己申请调到郊区去了,从那后,除了每天林俊杰的忌日,我再也很少见到她。
我带着林羽凡去给沈红买了一个两层的生日蛋糕,买了一束鲜花,又给小思杰买了一些玩具和零食。因为路上堵车,到沈红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见到我,沈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浩然,你怎么来了!”
我打趣道:“不欢迎么?还是没做我的饭?给口冰水喝应该是没问题吧?”
进屋后,我才发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张楠。
看到我,他极不自然的笑了笑:“浩然,你来啦!”
“是你这厮啊!”我还是热情的走过去搂住了他。
自从张楠辞职后,就再没和我联系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在沈红这看到他。
他依然还是一身名牌的打扮,我笑着说:“赵总,生意越做越大吧?什么时候兑现送我一辆宝马的诺言啊?”
有一次在照相课上,对着立交桥下来来往的车,我正羡慕的大发言论,张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等兄弟我开了公司,送你一辆宝马!到时,你直接来我公司,找我秘书要。”
他哈哈一笑:“你这句话,我能当成公务人员公开向我索贿吗?”
“ 靠,有钱人就是这样啊,越是有钱,越是黑暗。”我扔给他一支烟。
“大侦探最近忙什么案子呢?”他问。
“嗨!瞎忙,瞎忙!”我打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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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刑警故事之心路(7)
他说:“对了,听说小凡分到你那了?帮我好好照顾她,这是我欠俊杰的。”
我摆了摆手:“俊杰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们都放心!”
吃过饭,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洗碗时,我见到水笼头有点松了,便顺手修理了一下。
沈红轻轻走了进来:“谢谢你浩然。”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她:“千万别这么说,这几年,我也没能替俊杰好好照顾你。”
沈红的眼睛湿润了:“我离开原来的生活环境,是想重新开始,我受不了倒处都是俊杰的影子,倒处都有我和俊杰一起生活过的印迹。”
我的鼻子也有些酸:“沈红,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
“不!”沈红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浩然,我从没后悔认识俊杰,更没后悔嫁给俊杰,我是真的爱他。我有时总想,如果不是那个案子,我们会很幸福……”
看着和小思杰打成一片的赵楠,我突然问道:“沈红,你一直和赵楠有联系?”
“没有,一个月前,在商场偶然遇到的。最近他常来看我和思杰。”沈红说:“你今天有些奇怪啊,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随意问问。”我嘴上说,但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刚才进屋时,与张楠对视的那一刹那,张楠的眼神突然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眼神我在某些场合下见过——抓捕时与我对峙的对象,要么就是审讯时与我交锋的……不会的,我骂自己神经,当警察时间久了,看谁都有些像坏人了,张楠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全世界都信,我他妈的也不信。
就在我为平安小区的案子熬得精疲力竭的时候,被害人张文的女儿再次找到了我。
“陈警官,您看看,这是我家今天收到的专递,收信地址确确实实写的是我父亲家,可收信人的名字却是一个叫康辉的人。我打开一看,是一把钥匙。我试过了我家所有的锁,发现这根本不是我家的钥匙,所以拿给您看看,会不会和我父亲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凭着一种刑警特有的直觉,我认定这把钥匙和这个信封上的名字与这个案子一定有着某种关键性的联系。
钥匙送到鉴证科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把保险箱或保险柜的钥匙,上面的指纹过于杂乱,已经提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并未为这种结论而感到失望,在案件面临困境的时刻,这把钥匙的出现,带给我更多的是希望和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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