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向云显然也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见面激动不已，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苏伊一脸色忽然惊变，猛地推开她的身子，“咚”地一声，有什么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到了苏伊一头上。
53这样的女人
53、
“啪”，花盆溅碎了一地，巫向云惊叫起来，看着鲜血从苏伊一头上迅速滑下，她疾步冲过去，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你怎么样？小苏，别吓奶奶，小苏……”
“奶奶！”急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样的恍惚之间，苏伊一竟然可以清楚地分辨声音的主人。
奶奶？……她几分怀疑地望向满脸焦急的巫向云，想仔细探究她跟顾墨寒之间的关系，却是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往后栽去。
黑暗中，仿佛有噪杂的声音，带着各种情绪的一并而入，无法细听，瞬间，更浓重的黑暗袭来，她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耳边是燥热的蝉鸣，一声一声，分不清是远是近。那可怕的窒息感让她知道，又是那场该死的噩梦。她想绕过种种情节去专注地去想别的事情，却发现思想根本就不能让她左右，她无法控制什么。
恼人的燥热，画面中，一个穿着可爱粉色裙子的女孩在草地上坐了一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河里的小鱼欢快地游着，很快，她脱掉鞋袜，跑进小河，小心地捉起了小鱼。
头顶响起了雷声，夹杂着闪电，她抬头望了一眼天，已经是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她眨眨眼，很快地往前跑去。
脚步很快，苏伊一知道她要跑向的地点在那里，那是梦中那间房子，让她窒息的梦魇。她好想让那脚步慢一些，她好想睁开眼睛，只是……
那个带着甜笑的小女孩却跑得很快很快，瞬间便到达了那房子面前。
“不要……”她想开口，想阻止那愉悦的脚步，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真实得可怕。
女孩轻轻敲门。
无人应答。
女孩扬眉一笑，绕过屋后，轻松地就从栅栏挤了进去。踮起脚尖，她透过玻璃望去。
心底陡然窒息，喊不出声，呼不了气，满室的鲜红和血腥，她已经分不清那种从心底深处延伸的恐惧是她自己的还是女孩的，难受地想哭，喉却嘶哑无法出声……
“小苏？你怎么样？……”巫向云小心地擦着她脸上不停涌出的汗水，“墨寒，快去叫医生来……”
“医生说了，只是皮外伤。”顾墨寒淡淡地扫视了苏伊一一眼，到现在，他还没有想明白，苏伊一怎么会跟奶奶扯上什么关系；更没有想明白，这样毒如蛇蝎的女人，竟然还有奋不顾身的一天？
她这样的女人，还会为人挡住花盆？是知道她是他的奶奶，才施的苦肉计？可是，这说不通……
“让你去叫医生你就去叫，什么皮外伤！那么多的血，能叫皮外伤吗！快去！”
巫向云不满地瞪向了顾墨寒，又心疼地看着苏伊一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她握住了她的手，喃喃道：“小苏……你一定要没事才好，醒来，奶奶才放心……”
想冲口而出的，可是，顾墨寒生生止住了。这个时候，提及凝凝的事，奶奶只会更伤心罢了。
“墨寒！”巫向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有个很有名的脑科专家是你朋友吗？叫安什么的？你让他来诊治一下……”
“奶奶！只是简单的皮外伤而已……”
“不管是什么，都要请最好的医生。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做人要知恩图报，怎么说小苏也是挡下了***伤，那疼，是她受的。我们不过是请个专家而已……”
“要我请安唯之可以……”顾墨寒站起身，抬腕看了看表，“你答应我现在就跟桐桐回去休息。”
巫向云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病床上脸色不安的苏伊一，心疼到了极点。
54、奶奶的担忧
54、
巫向云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病床上脸色不安的苏伊一，心疼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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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病床上，女人沙哑的声音传来，拧眉望去，苏伊一的头痛苦地扭动着。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在睡梦中总会有这样的神情，她总做噩梦吗？
惊然坐起身子，水眸还带着梦中的恐惧，涩涩然的有泪滚落。她茫然地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前面白色的墙壁，梦中的女孩和鲜血还在眼前交替重叠，她痛苦地把头埋在膝盖。
“怎么？又做噩梦了？”淡淡的嘲弄，苏伊一缓缓抬头，顾墨寒近在咫尺地站着，冰冷的黑眸轻轻地望着她，却有着利刃的硬度。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竟然跟奶奶能扯上关系？莫非……你还调查过我的身家背景吗？”
她还没有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他又冷笑一声，道：“苏伊一，不得不说，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从奶奶身上入手，接下来想做什么呢？博得***喜欢？然后呢？”
他的手指在她额上白色的纱布上停留了一下，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喷吐，嘴角勾着轻笑：“你难道不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已经是罪人了吗？奶奶如果知道你是伤害凝凝的人，就算你给她挡一千个花盆，又怎么样？女人耍这样的心机，并不聪明……”
耍心机？头脑空白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顾墨寒的意思。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自负可笑？他竟然会以为这一切是她设计的？天知道，如果她知道那个女人是顾墨寒的奶奶，她一定会避而远之的。
“顾先生如果觉得我拥有这样的能力，能把一切凑得那样巧合……那么，我倒是荣幸之至。”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
“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伤神，才没有对她说出真相。”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地望进她忧伤的眼底，“顶多三天，你就可以出院。这三天，你可以自由；三天之后，你依然是那个赎罪的苏伊一！”
小动作？她敢吗？她有精力有时间吗？苏伊一看着他狂狷的黑眸，想笑，却勾不起唇。
“寒……”轻轻的声音，苏伊一抬眸，正是那个在服装店里刷了二十几万的女人。
“你怎么过来了？奶奶睡下了吗？你怎么不照顾着？”顾墨寒拧眉，甚是不悦。
“奶奶说如果她醒了，送点吃的来……”倪辛桐看了看苏伊一，竟然嫉妒她有这个机会，如果刚刚不是她也跟着顾墨寒到了停车场，如果是她抓住了这个机会，那么，对她来说，一定会是一个质的飞跃……
“寒……奶奶说如果她醒了，打个电话告诉她，还有，安医生……”
“我知道了。”顾墨寒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掏出手机走到门外，很快，便又折了回来，满脸阴沉地走到苏伊一面前：“奶奶要跟你说话。”
“不要超过五分钟。”他低声道，墨黑的瞳是浓浓的警告。
55、人是铁，饭是钢
55、
“不要超过五分钟。”他低声道，墨黑的瞳是浓浓的警告。
手机被按成了免提。
“小苏，你醒了？可真担心死奶奶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冲过来了，现在……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只是皮外伤，奶奶不用担心。”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几分娴静的模样。
“哪能不担心呢？都怪奶奶，没事站在花盆底下……小苏，奶奶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昨天让你没了工作，今天又让你受伤，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
探究的黑眸让苏伊一的脸多少有些不自在，工作的事，她不该让他知道……
“……小苏，奶奶已经让墨寒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复查过我才放心。明天，我会让墨寒找个专业的护工来照顾你，刚刚让桐桐带了点吃的，是奶奶自己做的，你一定饿了，吃一点，明天问问护工可以吃什么，奶奶再做给你吃……”
“不用了，奶奶……”
“奶奶，安医生来了，先挂了。”顾墨寒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时间不早了，乖，睡了。”
“桐桐，回去看着奶奶。她每天十点之前必须睡的，你不知道吗？怎么让她起来做东西？”他凌厉的黑眸寒气逼人，看着苏伊一的方向。
“我……奶奶一定要做，我没有办法阻拦。”倪辛桐咬咬唇，“我马上回去照顾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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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奶奶，有这么多的恩惠吗？”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开口，“什么叫让你没了工作？你还有工作吗？”
“没有。”解释有些无力，她岔开话题，“我饿了，可以吃东西吗？”
眸子微眯，顾墨寒打开壶盖，有粥的香味在病房里蔓延，让人垂涎。
他看了她晶亮的眸子一眼，开始盛粥。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尤其是嗅到这样的香味，苏伊一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粥，向来都很好喝。”他看了她一眼，把粥端到她鼻尖底下，“是不是很香？”
香味扑鼻而来，更刺激了味蕾。苏伊一正要接过他手中的碗，他却旋了个方向，挑眉道：“顾家的粥，你也配喝吗？”
呃？苏伊一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在她带伤的情况下剥夺她吃东西的权利。他羞辱她的心灵，折磨她的身体，现在，是连饭都不给吃了？
咬咬唇，她很快翻身下床，落地时，阵阵晕眩，她强忍住了。
“你做什么？”
“我出去买点吃的，可以吗？就算是犯人，监狱里也管饭吃。人是铁，饭是钢，我总不能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还饿着自己。出院之后，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需要健康的身体，才能应付。”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总是这样淡淡的目光，安静中带着倔强和清冷，还有隐藏着的委屈……
低头走了几步，又是晕眩的感觉，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感觉耳膜嗡嗡作响，她抬头，却是那深若寒潭的冰冷目光。
56活该痛的女人
56、
低头走了几步，又是晕眩的感觉，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感觉耳膜嗡嗡作响，她抬头，却是那深若寒潭的冰冷目光。
“我只是想吃饭。”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有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吗？苏伊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顾先生不准，那就算了。”
“我不会蠢得让你在医院可以多待几天。”他伸手按下手机，沉声吩咐，“送一份面条到西河医院。”
窒息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他坐下径自喝粥。粥的香味越来越浓，苏伊一转过头去，偷偷地咽了咽唾沫——她真的不想被他看到一丝狼狈，虽然，她的狼狈已经尽数在他眼前。
显然是故意的，面条迟迟没有送来，他的东西吃得津津有味，她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绞痛起来。
胃痛……
好痛，是胃病发作了……是这段时间饮食不当，心情压抑造成的吗？
伸手按住疼痛点，狠狠地咬住唇，她甚至可以尝到唇被咬破的血腥，只是，疼痛似乎并没有减轻，却在一波一波地加重。
身子颤抖了一阵，心紧缩一阵，额上已经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想转身走到病床，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已不可能。她硬生生地站着，握着窗台的手已经泛白，她努力让自己弯下腰，不露出任何疼痛的痕迹。她知道，这一切，在那个男人的眼里，都是笑话。
她不喜欢看他那样嘲弄带着得意的眼神，很不喜欢。
“面条来了，还要我请你来吃不成？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顾墨寒嗤笑了一声，送面师傅的声音不响，却是应该足够入她的耳了。她这样背对站着，算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还以为自己有了赌气的权利了？
“啪嗒”，细密的汗珠凝成水滴，落在手背上。快了，快了，胃疼只是一阵，一阵而已，就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没有回应？
顾墨寒的头侧了侧，目光瞥向了那抹不远的身影，她的身子僵立着，细看之下还微微颤抖。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次，苏……”话音卡住，那张苍白带着汗渍的痛苦脸庞让他惊住了。看得出来她极力的隐忍，因为那唇，已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你怎么了？”他的眉似乎那样不耐地拧起，“别告诉我，这算是后遗症，别耍什么心眼想让自己的日子舒服一点……”
她的唇弯了弯，却是苦涩的弧度。就连这样都可以跟恶毒扯得上关系，苏伊一在他心底，真是那般不堪……
“只是……胃痛而已，跟今天的事没有关系。”她困难地说出一句话，声音轻而无力。
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滚落下来，她的脸苍白得可怕，又是那样淡然的眼神，带着痛苦，却没有望向他，只是看着窗外。
胃痛……他看着她的神情，心无端地紧了紧，却又很快释然。
痛，她是个活该痛的女人，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她痛？要她伤？要她体无完肤？
57、一点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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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她是个活该痛的女人，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她痛？要她伤？要她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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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寒眯了眯眼，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了腹部，另一只手仿佛就要握不住窗台，却使了全身的劲在握着。她的眸子痛苦而无力，身体也在不住颤抖。
只是，她始终还是站着，维持着那个不变的姿势。
“需要请医生吗？”淡漠地开口，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顾墨寒冷哼一声，正要转身，却听得咚地一声，她的身子已经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痛成这样，也不知道说一声吗？”他斜睨了一眼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蹲下，手扣住她的下巴分开她的唇齿，低吼道，“别咬了！痛了就请医生，逞什么强！”
抱起她的身子，才发现她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他低头看着怀里苍白而倔强的脸，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轻轻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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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吃下两片，疼痛感渐渐消失，舒了口气，苏伊一才发觉身体因为刚才的紧绷疲累不已。
“这里，也上点药。”一个白色的瓶子飞来，他冷冷的声音传来，“嘴唇上，马上搽，明天奶奶来了看到，心里会不安得睡不着。”
依言。药膏冰冰凉凉的，很舒适，唇间的疼痛感减轻了几分。
“顾先生……谢谢你……”声音涩哑，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却带着疲累。
“只是想让你早点出院而已。你的痛苦，远不止这个的万分之一。”他残忍的语言宣告着事实，苏伊一苦笑了一声，“我知道。”
他需要提醒吗？她什么时候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处境？
“面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