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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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秘密-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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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动的每一下都艰难无比。

他觉得肺部开始缺氧,却没时间换气,林婉就在前面,她刚刚流产,现在就泡在冰冷的水里,她如果死了,他该怎么办?没有她的世界,生存下来还有什么意义?无论有多难,他都必须去救她!

前方突然传来的入水声让他猛然抬头,一个穿白衣的男子也跃入了水中,顿时水花四溅,那男子很快钻出水面,手中抱着已经知觉的林婉。

他远远冲着董翼嚷了一句什么,董翼只觉得心情一松,四肢顿时如同被灌了铅,有千斤之重,再也抬不起来,他挣扎了一下,继而便慢慢沉了下去。

水,慢慢没过他的头、脸、身体……面前的水珠闪出星星般的光芒,像极了林婉的眼睛……

诺大的游泳池里持续地回荡着那支歌,凄婉好听的女声不停地唱着:音乐响起,人们唱,教堂钟声为我响。不知为何,他离去,至今依然,为他泣,不曾对我,说再见,甚至不愿,撒个慌。砰、砰,我开枪将他击落,砰、砰,他应声落马,砰砰,可怕的枪声,砰、砰,我打中了我的爱人……

尾声

雁城前几年都是暖冬,今年却出奇的冷,林婉从车里钻出来,抬头望望灰蒙蒙的天色,觉得跟初识董翼那年有些相像,那年也是在十二月左右就开始了下雪的迹象。

车里暖气足,一脚踏出来只觉得寒风凛冽,她赶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小跑进了医院。医院永远都是那种无论外面什么天气都依旧人多熙攘的地方,她三步两步跑到住院楼的单间病房外,推门走了进去。

董翼合着双目静静躺在病床上,头发比平时长了些,面容有些清减,却很安详,对外面的声响没有太多反应。

林婉一边把大衣脱下来一边叹气:“起来了起来了,不要睡了。。”

见他静静的,她伸出冰凉的指尖在他脖子上镇了镇:“外面快下雪了你还睡!再睡,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似乎有些着急:“喂,我被人欺负啦!”

董翼的眼帘微微颤动一下,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无奈说道:“太太,我在养病呢,你天天这么吵,我怎么休息啊?这回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林婉扁着嘴说:“跟刘氏合作生意,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我搞不定了!老公,你如果好得差不多了,就快点出院好不好?”

董翼横了她一眼,把头扭过去:“我早说了不要你去找刘氏,凌翼的事我可以想办法,现在知道麻烦了吧?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别想撂挑子,我是不会管的。没见过你这么做老婆的,竟然逼着老公快点出院!”

林婉委屈极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直接把病床给摇了起来:“那当时你昏在床上,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银行一听消息不对马上跑来催以前的贷款,新项目等着投钱,你让我怎么办?我只恨不得比你晕得更久一点,眼不见为净,当时不找刘氏我找谁啊?我跟你讲,如果不是我认识刘之牧的太太,还解决不了这个危机呢。”

董翼着了:“那好啊,反正我已经授权给你代替我执行公司业务了,现在人家都叫你林总,多神气啊,有什么可埋怨的。而且你不是把苏可也威逼利诱地骗过来了么?有她在出主意,还不够?再说刘氏投了那么多钱,刘之牧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林婉像条小狗似的爬在床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刘之牧比你还过分,你总还有个理由说是养伤没办法顾及生意,他就干脆说这事是他太太一手闹的,他不会管,只认给钱,亏了主扣他太太的零花钱。他太太方静言没办法跑来跟我一起做新项目,做着做着昨天突然对我说原以为世界上最难的事是猜他老公的心事,现在才知道最难的是在一块空地上平白建房子,我当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呢,结果到了晚上她就打电话过来说她以后不来了,后面的事还是由她老公来管。”

“既然她把她老公说动了,你还操什么心?刘之牧难道这点能耐都没有?”

林婉听他这么一问,眼眶马上红了,下午在办公室已经擦过一次的眼泪又开始滴溜溜地转:“他欺负我!”

董翼吓了一跳:“怎么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林婉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我昨天在医院陪你的时候,他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新项目以后他来接手,让我马上把项目企划给他看,那时候已经晚了,我想着大家下班了就没找人帮忙,自己回去整理了一份给他。”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跟董翼强调:“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做一份完整的企划,一直做到今早四点,四点啊!才做好发过去给他,你看我的眼睛,跟个熊猫一样。”

“然后呢?”

“然后,他下午回了个邮件给我。”林婉带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准备念手中的稿纸。董翼说:“你还把人家的回信都打印出来了?太夸张了吧?大概意思告诉我就行了。”

林婉恨恨说道:“我才不呢,我要让你看看你不在的时候人家是怎么欺负我的,还要把这封耻辱的信作为我以后的励志工具!”

她捏着声音念道:“林总,首先我要恭喜你,因为我相信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一份企划书;其次我要恭喜凌翼,因为在一个能做出这样企划书的人的领导下,它竟然还没有倒闭,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第三,我要恭喜董兄,娶到一个这样逻辑思维紊乱的人做妻子,还爱若珍宝,实在难能可贵。最后,请最迟于后日交给我一份我能看懂的企划书,谢谢!顺祝商祺!刘之牧。”

董翼听她念完,面色也沉了,将身边床板一拍:“这人吃什么长大,说话怎么这么刻薄!你马上去把企划部、公关部和营销部的老大叫来医院开会,我就不信了,我们凌翼还给人踩到头上去了!”

林婉马上眉开眼笑:“那你是肯重出江湖了,太好了,我算是可以从良了。”

董翼被她哽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从良?你读过书没有?这种形容词能随便用的么?真是怨不得别人说,还真是一点逻辑思维能力都没有。”

林婉洋洋自得地说:“没逻辑就没逻辑,有什么了不起的!起码我身强体壮,你看看这次,我恢复得多快,才三、四天就能下床走动了。而且当我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反应那叫一个迅速,虽然当时我没了知觉又被绳子绑着,可是给冷水一激,马上就醒了,一发觉自己身子给绑着了,我也没发慌,马上就用脚蹬水,不停上来换气,要不我早挂了。”

董翼不太相信她的吹嘘:“唐进不是说是从水池底下把你给捞上来的么?还有,为什么你每重复一次都能加些料进去?”

林婉讪讪回答:“那个……后来不是体力不支了么……”

她看着董翼脸上微微露出鄙视地神情,连忙嬉皮笑脸地说:“反正苏可听我说完以后,说我一点都不像个娇生惯养的淑女,跟匹马似的,特别耐操!”

董翼脸都黑了:“那个苏可,讲话像女流氓一样,你看看你交的朋友!”

林婉撇了撇嘴:“我的朋友怎么了?苏可挺好的,给我拉到凌翼来天天加班,法国也去不了,她现在急得要命,跟我说她的生日愿望、圣诞愿望、新年愿望统统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你好了她才能去法国,二十七岁的人了,眼看着人老珠黄,再晚一点,估计欧洲的蓝眼睛帅哥是勾引不上了。多好的姑娘啊,那个不喜欢她的男人眼睛肯定长歪了!人家那么仗义,比你那个什么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好多了。”

“谁?柳二?”

“可不就是,你昏迷的时候她过来看你,你知道他出来跟我说什么?没关系,伤在腿上,无妨,死不了!都老胳膊老腿了,还动什么枪啊,以为自己还年轻那阵啊?我当时都快气死了,你说有这么安慰病人家属的么?”

董翼说:“那有什么,很正常啊,他如果受了伤没大碍,我也会这么说。”

林婉看了他一眼,悻悻说道:“男人的友谊果然和女人是不同的。”

董翼看看自己的腿,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是一把年纪在阴沟里翻了船,说出去也真丢人,囡囡……”

“呃?”

“医生跟我说了,碎骨虽然取了出来,但是因为当时流血多,又感染了水里的细菌,所以第一次手术不是很理想,还要做第二次手术……以后我肯定跛了。”他正色道:“我早想跟你说,又不好怎么开口……你看我以后是个瘸子,走路会很难看,比你大十岁,离过一次婚,还有那么复杂的过去……”

“嗯。”

他再次叹了口气:“现在想起苏可当年的话还真是没说错,你要是没跟着我可能要快乐得多……如果对家里那边觉得不好交代,你想走,我是不会怪你的。”

林婉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董翼一把拉住她:“诶,你去哪?”

“倒水喝。”

董翼气恼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去喝水?”

林婉瞧了他一眼,抓抓头发:“这也算正事?你明知道我哪里都不会去,只会围着你身边打转转,还故意这么说,假不假啊?”

她看他恼得连眉毛都竖起来,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回答你:林婉这辈子都要守在老董身边……免得那个已经老胳膊老腿的人,还拿枪到处砰砰乱开。”

董翼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过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几分疑惑:“这台词怎么这么熟啊?”

林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发明的。”

他很快察觉出不对:“得了吧你,明明是你最爱看的那个动画片里的。”

林婉见骗他不过,索性嘻嘻笑着爬到床上去和他滚做一团,隔了一会儿,她低头轻轻说道:“你怕我走,我还怕你嫌弃我叫。医生说……我这次子宫受了损伤,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宝宝了。”

董翼说:“急什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几个女人生不出孩子的?不行就做人工受精呗。再不行,去领养一个,我嫂子那里就有两个,你喜欢老大还是老二?”

“我是怕你介意,男人,总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传承事业。”

董翼有些感伤:“我年轻那阵,做了不少不靠谱的事,和柳二一起混时也伤过不少人,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只是委屈你了……”

林婉连忙转过身去一把搂着他的脖子:“知道我委屈以后就要加倍对我好!”

“嗯……”董翼爱惜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犹豫着问:“他们……今天走了?”

林婉把头埋到他肩膀上:“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嗯,下午的飞机。你放心吧,唐进说他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们从此都不再回来了。”

董翼沉默了一阵:“囡囡,那个时候我先去救她才来救你,你会往心里去么?”

林婉想了想:“说实话,刚开始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后来也觉得没什么。最重要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不会为了对她的负疚而独自一个人活下去;但是如果她死了,你再怎么内疚,也会陪着我,直到老,这么一想,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一心求死,我却是用了所有的力气要活下来,跟这样的可怜人还有什么好争的?”

董翼握着她的手不说话,只是不住叹气。

林婉又道:“她肺不好,又呛了水,结果肺再次损伤,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我想去看她,被拒绝了,倒是后来她能起身了让唐进推着悄悄看了你一次……那时候你刚做完手术,麻醉没醒,她瞧了瞧你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董翼说:“说真的,这次要不是唐进,我们还真危险了,他们姐弟两个……真是……哎……”

林婉微微笑了笑:“我倒是和唐进聊了一次,他也算不错了,肩上受了伤,还强撑着把我和你弄上来。其实他也挺无奈的,当年为了他妈妈爽约食言,心里一直对我内疚得很;后来,列家因为女儿受伤,又不想太张扬,所以想找个亲近的人照看她,把他们母子接去了美国。没想到去了那不久,他妈妈就生病,列家不但花了大钱给他妈妈治病,还供他念书,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就算联系上我,也是相对泪眼,不如等日后能自力更生了再来找我。他对列家的恩情无以为报,才帮着表姐一起来设计你,没想到世界又这么小,你的妻子刚好就是我……”

她说得很粗略,并没将与唐进详谈的事告诉董翼,唐进从小身体就弱又有伤在身,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毅力一直熬到救了她和董翼两人后才倒下。林婉恢复过后去看他,握着他冰冷的手那刹那,她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永恒,曾经年少时的爱情,因为人情冷暖、世呈变迁已经面目全非,在她已经完全对他失望的时候,他却用生命证实了他是真正爱过她的。虽然这份爱情已经不可能重返,却将永远的保留下去,也不会再被玷污。

唐进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望着她,白皙手臂上吊着盐水瓶,淡蓝色的血管纤毫毕见,林婉看着他直发呆,这么秀美斯文的男子,怎么会在生死关头上有那样的勇气,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一枪?

他淡淡笑了笑,乌黑的眼睛还是像少年时一样明亮:“阿婉,我之所以帮表姐,除开为了报答她一家的恩情,还因为看到她那痛苦的样子,看到她不知怎么就让我想到你。你们其实很相像,都是那种爱上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的女子,但是你比她幸运也比她聪明,你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下,而她……却不明白。你放心吧,表姐不会再找董翼寻仇了,她那天看了他以后回来说,一个自己爱着的男人愿意用生命和鲜血来向她赎罪,她还能说什么呢?等恢复得稍好一点我们就走,列家的生意我会好好打理,她的下半辈子我也会悉心照顾。”

“我这次回来,知道肯定会再遇到你,其实当时我想得挺明白的,如果你还没嫁人,那我怎么下死劲也要把你追回来;但是如果你遇着了好人家,过着好日子,我也一定会祝福你……不管怎么样,当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嫁给了董翼,当时我为难极了,真想带着你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再管了……阿婉,是我对不住你,你那段时间担惊受怕,宝宝也是间接地因为我没了……”

林婉低着头不吭气,过了许久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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