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久闻英名,相见恨晚,那天初见,有眼不识大师,更使大师动此伤身之举,甚愧甚愧!”大颠哈哈大笑:“小小牙齿,乃身上俗物,大人无须挂念,嘘……”
大颠又道:“近日大人连修书三封,今又不辞辛苦,亲临小寺,乃我寺众僧的大幸啊!”
于是两人交谈甚密,谈古今圣贤,论救世之道,韩愈一住两晚。当韩愈要离开时,大颠真是依依不舍呢。
时过八月,朝廷下诏召韩愈往袁州任刺史,韩愈又往灵山与大颠作别。
那天,韩愈来到灵山,小僧说师已云游去,不知何日才归。韩愈在寺待了两天,未见大师归来,因任期在即,不能久待,便脱下官袍一副,嘱小童交给大师,以聊表他思念之意。
韩愈别后不久,大颠云游回归,知韩愈已往袁州赴任去了。双手紧紧抱着那官袍,嗟叹不已。此后,这官袍一直保留在身边,直到他圆寂。
广东人眼中的韩愈:(3)
后人为了纪念韩愈跟大颠这段千古奇缘,在山门上建了一座小亭,叫留衣亭,还用石碑记录了这段动人的故事。潮州古城,也建了一座叩齿庵,以纪念大颠肝胆相照的义举,千年过去,至今叩齿庵香火甚旺。
(二)
贤文一纸,驱除千年恶鳄,为民除瘴,此乃二贤。
岭南这地方,在唐代,还是瘴鳄流行。就是在潮州,算是岭南早开发之地,开元时期就兴建了开元禅寺,人口密集,商贾兴旺,但城前那条江,人们称为“恶溪”,长年瘴气弥漫,鳄鱼逞凶。
鳄鱼的残暴酷烈,韩愈早已耳闻。当他到达粤北的乐昌泷时,泷头一个小吏曾告诉他:“下此三千里,有州始名潮。恶溪瘴毒聚,雷电常汹汹,鳄鱼大于船,牙眼怖杀侬!”莅潮后,民访中,众人均说:恶溪一带的鳄鱼,把我们的牲口都快吃光了,大家能不穷吗?
那时韩愈认为既然皇帝老子贬他至蛮荒的岭南潮州也就认了。如果是平庸之辈,也就赌赌气,吃好的喝好的,玩玩牌,游山玩水打发日子,等待哪一天皇帝老子气消了,下旨召他回京,还在这穷乡僻壤中劳形作甚?然韩愈毕竟是天下大儒,他认为既来之则安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何况他也是穷苦出身,深知民疾,在他治下,能让这恶鳄继续逞凶吗?
他在京中,早知道潮州人常进贡名贵的鳄鱼皮上京。说明民间一定有一批能捕鱼杀鳄的能手。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再发动全城百姓,众人动手,发动“人民战争”,一定能把那些家伙灭绝的。因此,在“选材技吏民(即那些有治鳄本领的人),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之前,韩愈决定举行一个空前的祭鳄仪式,等于现今的动工仪式,大造声势,为众壮胆。
那天,还是四月廿四日,祭鳄仪式在江边举行,韩愈令人把“全猪一、全羊一”投入江中,当作祭品,然后,当众宣读自己连夜草就的百字祭文《祭鳄鱼文》,借皇帝名义,命令鳄鱼乖乖地回归大海,别再危害百姓。这场“祭鳄”之后,奇迹出现了。据《韩愈传》所载,祭鳄的当天晚上,刮起暴风,雷鸣电闪,天亮以后,江水都干涸了,鳄鱼真的西迁六十里以外。从此不再危害潮州百姓。
这就成为千古美谈,也为千古奇谈。汹汹千年恶鳄,就凭韩文公这一纸祭文,就全部逃进大海里,而且畏惧得长久不敢回头?而还是《韩愈传》正史所载,真叫千百年里人们不能理解?有贤人说,要不鳄鱼感于韩愈为民图福的真诚,或怜于韩愈乃朝廷栋梁,委屈至潮州之苦?但它们毕竟真的溜跑了!当然,我想,这动员会之后,潮州那些捕鳄神手和全城百姓一定是来了一场“人民战争”,或一月半月,“刀、药、索”齐下,来了一场大搜捕,这恐是鳄鱼溜走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此后直至明代,史载还有鳄鱼在潮州出现,那或许是那些胆大的鳄鱼忘了当年韩愈祭鳄的雄威而试着“寻死”来了,但当今鳄鱼终究在潮州绝迹,我们还应记韩愈当年的大功吧。
据说,泰国的鳄鱼是被韩文公祭去的。韩文公在越南影响也很大。明宣宗宣德六年(1431年),阮氏皇朝先祖阮铨自命为地方官长,时越南使用汉字,因红河口有很多鳄鱼吞食人畜,他也郑重其事举行祭鳄仪式,抄了韩愈的《祭鳄鱼文》投于江中,传说那些被韩愈祭到红河口(今河内)的鳄鱼又只好西迁到湄南河(泰国)去了。可见《祭鳄鱼文》的国际影响。而真正的鳄鱼,其实是祭不走的。据史载,韩愈离开潮州二十九年后,鳄渡还有鳄鱼,唐刘恂《岭表录异》载:“鳄鱼滩损坏舟船,平生宝玩,古书图画,一时沉失,遂不敢接近,乃是鳄鱼之窟宅也。”宋·沈括的《梦溪笔谈》载:“恶溪鳄鱼,唐昌黎(愈)驱之之前,宋文惠(陈尧佐)戮之于后而种不绝,至王齐直知潮州,复钓得一鳄,其大如船,乃命画工肖其形状,画为图本以示后。”清林大川《韩江记》又录有《药鳄》“鳄鱼占据恶溪,一生十卵,其类甚繁,非驱之捕之钓之所可尽。若我潮人恶其害物伤人,乃满载药灰,直抵鱼穴,鸣鼓一声,十船齐下,急掉船回以避之,食顷,药灰性发,江翻水立,岸撼山摇,载沉载浮,其类尽歼。”
广东人眼中的韩愈:(4)
可见,韩愈刺潮治鳄时,最少唐刘恂所记的《岭表录异》二十九年内,并没有史书记载韩江再有鳄鱼。或有或无,成为历史疑案。但我想,大约是无。因为,祭鳄之后,韩江中还有鳄鱼为害,那么,韩愈的祭鳄鱼文就会在潮州人中视为废纸一张,在当年就会成为笑柄,哪会流传至今呢?当然,韩文的流传跟这大文宗的如椽之笔,跟他的名气有关,但谁也不会传一篇祭而没效的祭鳄文吧。但以我的浅陋之见,鳄鱼听了祭文之后逃与不逃,倒不是紧要的事。不逃也难怪韩公,因他毕竟只花了一猪一羊,也不浪费民财,不像当今搞一项庆典什么的,一动就几百万几千万。至于区区五百字的祭文,在韩公来说,也只是吸一袋子烟的工夫,挥手而就。但作为一府之官,万里跋涉从京都来到了南荒之地,又在饱受委屈之后置个人的恩怨于度外,下车伊始,就尽力为民除害,单单这一爱民的良苦用心就可钦可敬,值得千古传颂。
(三)
治水兴农,赎放奴婢,此乃三贤。
韩愈到潮这一年,正是元和四年,潮州风不调、雨不顺,六月初,溪雨将为人灾。韩愈刚写完《祭鳄鱼文》,墨汁未干,又急急写了《祭城皇文》,潮刺史“奔走分告,乞晴于明神”。不久,“淫雨既霁,蚕豆以成”,刺史正为早稻、夏蚕丰收而高兴时,到了深秋,过量的雨水又使刺史焦虑:“岁日尽矣,稻不可以复种,而蚕不可以复育?”蚕工桑妇将如何度日,而官府又何从征赋税?他又挥笔写了《又祭止雨文》,曰:“非神不爱人,刺史失所职也。百姓无罪,使至极也?”“刺史不仁,可坐以罪,惟彼无辜,惠以福也”。文中声声自责,以求上天降怜,可见韩愈为百姓之心。
相传韩愈在潮州还有修堤凿渠之举。潮州磷溪镇的砀山有一条水渠叫金沙溪,当地传说就是韩愈带人开凿的。在出水口的龙门关上,建有一座韩文公祠(“*”中被毁)。每年的文公宴诞日乡人还抬出他的偶像巡游。
韩愈治潮的功绩,潮州人千古赞誉的还有他的赎放奴婢一事。
韩愈的学生皇甫湜在《韩文公神道碑》中记道:“贬潮州刺史……掠卖之口,计庸免之,未相计值,辄以钱赎。及还,着之赦令。转刺袁州,治袁州如潮。”韩愈从袁州调回长安以后,曾写过《应所在典贴良人男女等状》,叙述他在袁州放免男女奴婢731人之事。
可见,赎放奴婢,是韩愈作为地方官关心民生的大政绩,不论在潮州,还是在袁州,都一如既往,而此举还是先从潮州做起的。
唐代虽然已进入封建社会成熟期,但逼良为奴仍沉浮反复。南方是“夷獠之处”,社会发展相对缓慢,故奴婢问题较中原地区突出。据史载,韩愈的同时代人的李绛、白居易、柳宗元等,在主持州郡政务时都曾不同程度地过问或解决当地贩卖男女之事。因此,韩愈在潮州、袁州计庸以偿,赎放奴婢,是有识的地方官施政的贤举。
唐代所处岭南的地方官“类多贪纵”,矛头总对准当地人,尤其是少数民族。韩愈是深恶痛绝的,因此,释奴之举,不但是维护法制,维护*,移风易俗,也是缓和民族矛盾、巩固统治的重要措施。
在唐代,“帅海南者,京师权要多托买南人为奴婢”。可见,物色、收买奴婢还是一条向京师当权者献媚取宠的捷径。获罪远贬的韩愈,却反其道而行之。因潮州释奴一事,对刺史而言,是德政;对庶民尤其是少数民族来说,是福音;而从个人品德而论,则是韩愈刚正廉明的官风。
广东人眼中的包拯:(1)
昔日端州人有嫌“有眼不识货”,今日肇庆人大造“包公文化”
名扬天下的“包青天”曾任过广东端州“市长”三年。
端州就是世界名砚……中国文房四房之一的名砚……端砚的原产地。
2007年,一份广东肇庆、河南开封、安徽合肥联手挖掘“包公”文化资源,开展文化旅游区域合作的倡议书正在三地间交换意见后,广东端州市(现名肇庆市)举行了“包公”暨宋文化展示。今日的肇庆人致力于大造“包公文化”。
(一)
肇庆是“岭南古郡”,古称端州,曾是西江流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军事重镇。秦以来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有2200多年,既是岭南土着文化的发祥地,又是中原文化与岭南文化,西方文化最早的交汇处之一。悠久的历史给肇庆留下了非常丰富的文化遗产,全市有360多处重要文物景点,国家级、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7个。厚重的历史积淀,丰富的文化底蕴,为肇庆从历史名城向文化名城跨越奠定了基础,提供了可供开发和利用的极为有利的条件。
文化名人是衡量一个城市含金量的重要标志。
而神州大地皆知的“包青天大人”在端州当“市长”三年,似乎鲜为人知,这主要是“推销”的力度不足。谁“推销”呢?当然责无旁贷者应是“端州人”,当然也应是“广东人”,而首责应为“端州人”。酒香不怕巷子深,酒香自有客至。但要有人经常“推销”才能传至客的耳朵,客才会至。于是有人嫌端州人不懂推销术,不懂包装自己的城市。
*政治局委员,原广东省委书记张德江曾多次批评说:“包拯在开封府才一年零三个月就名扬天下,在肇庆为官三年而世人知之甚少”,要求肇庆深入挖掘包公文化资源,精心做好“包公文化”这篇文章,为广东文化大省建设作贡献。
当然包公在开封之所以扬名,在于他特别关注除暴安民。他执法如山,无私无畏,为了为民做主,宁可丢掉了乌纱帽,直上金銮殿也要拿下奸贼的头颅……这就使他成了中国历代清官的楷模的所在,也为历代所钦敬的所在。
在端州,虽然他执政三年,那时刚好是他包拯第一次升任地级市的长官,一来这里曾是蛮荒之地,一时没聚集那么多朝廷权贵,还没碰上哪一个敢直接与包大人叫板的家伙,因而就未能让包大人就此而扬名。我想,如果那时有一个皇太后的哥哥、弟弟或啥的在端州府胡闹,我们的包大人也绝对不会客气的,于是我们的包大人早就在端州扬名了。
没机会,包大人就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因而,他做的这些事情,一般的地方官都会做,而且一样都会做好。林子的木一样高一样大,谁也参天不了,于是他也就没在端州扬名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当官的其实也像学功夫一样,要水到渠才能成。按现在的话儿,就叫做实践出真知,实践长才干。包公他才第一次当州官,碰到的是一些平常的百姓缺水、缺粮、行路难这些常事,他一个一个解决就是了。而在这僻壤之地,能挖挖井,开开渠已经是不错了,你还想让他干什么?
孔子曰:为官者,“德、勤、慎”也。在端州,包拯就把这基本功练熟烂了。“德”,就是要有体恤百姓之心,要有清正廉明之德。包公在这中国最着名的“天下第一砚”之乡,离任时,两袖清风,一个墨砚也不要。就是按眼下我们执政党的干部考察,绝对也是“优秀的”。而这“勤”字即是勤政,史上没详载,但他三年办了那么多事情,他能不勤吗?“慎”字,当官的说到底,“慎”字至要,一粗心就出差错,一出差错就成千古恨。包拯在端州三年,正是仕途上打基础的关键三年,他的缜密办事,在当地早有所闻,更不赘述。 。 想看书来
广东人眼中的包拯:(2)
(二)
说公道,只要认真挖掘,包公还是在端州做了一些令人敬慕的好事情。主要是领端州人开凿水井,解决饮水卫生;加固堤围,治理西江洪水,开渠排积水,增加耕地;重视交通和兴文办学,完善市政设施;修建粮仓储粮备荒等等。因政绩显着朝廷才升任他到国都开封,官拜“龙图阁大学士”。
包拯在端州注重民生,突出做了三件好事。
首先,是在城区开挖水井七口。当年城区居民长年饮用不洁净的水,瘟疫、疾病时有发生。包拯发动群众在城区开挖水井七口,居民感激包公,将七口井称包公井。
肇庆的水井到了清末民初已经数不胜数,基本上所有街巷都有饮用水井。由于包公井年代久远,七口井在何处,却鲜为人知。据元末明初郡人董源《义井记》云:相传郡城包公所凿之井有七:一在府治内;在府治西岳庙旁则第二井也;在县学前街南,俗称义井,则第三井也;其四是分司巷口;其五在广济仓右;其六在北门之左;其七在主帅堂前。
明末清初着名学者屈大均《广东新语》云“包孝肃为端州守,尝穿七井,城以内五,城以外二,以象七星。其在西门外者,曰龙顶岗井,居民环抱,清源滑甘,为七井之最。”
现保存至今,影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