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口腔集团,更改为皓康齿科连锁齿科,目前正在进行最后的谈判和协商,近期便会达成协议。最后还辅以编辑点评,暗指国内的口腔市场及份额,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很大的变化。报纸还附有一张双方扬的照片,陈朗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上站在包怀德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虽然由于图片分辨率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清晰,但是陈取百分百可以断定,那无疑便是包赟。当然这还不是全部。DZ银行原定春节后与博文口腔的合作也渐渐没了声息,陈朗与对方市场部经理联系了好几次,也没有给出具体结论,倒是江湖谣传日盛,据说博文口腔会被皓健齿科代替。柳椰子觉得自己料事如神,在电话里愤然冷笑,“朗朗啊朗朗,看来我还真是怀疑对了,果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就是包赟那句话的真实含义。”一昏头,她便拿起手机给久未联系的包赟打过去。但是很显然对方拒绝接听,手机的嘀嘀长声很快便转为一个刻板的女声,“对方正在忙线中……”陈朗锲而不舍,再接再厉,包赟总算是接起了电话,声音平淡得没有丝毫感情起伏,“什么事儿?”陈朗气息已然不稳,“包赟,我看到报纸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包赟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他承认得太过于痛快,陈朗气急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我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亏我还无条件地相信你。”包赟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地道:“陈朗,你搞搞清楚再说话。”陈朗很固执,“我只想听你亲口对我解释。”电话里传来很重的鼻息声,包赟最终道:“陈朗,你真让我失望,随你怎么想。”然后便不待陈朗有任何反应,挂掉了电话。这让陈朗的心情急速滑落,直至二万五千里的海底。陈朗被包赟最后一句话搞得心烦意乱,甚至在难以入眠的夜晚也郁闷无比,甚至爆粗口,“妈的,明明是他利用了我,他居然还是一副我对不起他的语气。”那次电话之后,包赟和陈朗再也没有任何开工的联系和来往。房东已经派人将楼上的防水重新做好,包赟也没见有丝毫踪影,陈朗盯着那两只巴西龟,喃喃道:“瞧瞧,你们的主人早就忘记你们俩的存在了,老实待着吧,别再痴心妄想。”渐渐冷静下来的陈朗开始慢慢调查,所有的线索都止于皓康齿科与大业医疗开始的融资商谈,便再也没有后续消息。陈朗满腹疑虑却找不到答案,不过她却慢慢接受了包赟的所作所为,自己有什么权利对他有那么严苛的要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决定,包赟原本就是皓康齿科的太子爷,以自己公司为出发点,原来就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他会利用自己?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可是为什么他比自己还要生气?陈朗在北京与上海之间不停往返,并且用无数的工作充实自己,让自己从这些问题中间逃离出业。她虽然没有过多的时间审视内心,但是常常午夜梦回,会忆起那片洋溢着欢声笑语的海滩,还有两个打闹的身影,一幕一幕如电影播放,那样的温暖和煦。当然,回忆中的欢笑越多,便越发衬托得现实冷清。她可以难过,可能挣扎,甚至越发质疑自己当时的判断,却还是可以冷静地告诫自己:往事已矣。第三十六章真相 1时间总是过得出乎意料的快,接近四月的北京,乍暖还寒。已经从加拿大飞回来的于博文,在陈朗和柳椰子的陪同下,站在博文口腔的总部新址,失望地道:“这儿怎么这么小啊?”陈朗宽慰道:“现在正是压缩管理成本的时候,能省则省吧。再说咱们虽然将行政区域缩小了许多,但是地理位置不错。”柳椰子也道:“是啊,其实皓康齿科的行政办公区域就不大,咱们博文口腔和它比起来,原来是有些太铺张了。”于博文想了想,倒也没再纠结,“你们年年轻人如果能吃苦,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得陪着是不是?”不过转念又哼了一声,“别再和我提白露康齿科,包怀德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回头我还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柳椰子接过话题,“不过皓康齿科与大业医疗的谈判拖得时间可够长的啊,现在到底如何了?我倒是很期待他们最后的谈判结果。”于博文转头看向陈朗,“朗朗,你呢,不期待吗?”陈朗想了想,承认道:“我还是挺好奇的。”于博文一哂,“只是好奇吗?还有别的吧?”陈朗不愿意纠结这个问题,于岔开话题,“对了,我这个月底参加上海的国际种植会议,您二位会过去吗?”于博文笑得都快接近得意了,“当然过去,我女儿居然成大腕了,要在这么高级别的会议上进行现场手术,我怎么可能不过去?”陈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可能是大腕呢?我只是做斯蒂芬教授的助手而已。”柳椰子忍不住接口道:“你就别谦虚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那个LIVE直播手术的镜头,别说让我当助手,让我站一边当个路人甲我都愿意。”于博文打量了一下站在身边的陈朗,语气欣慰至极,“朗朗,你现在不但在学术上有所成就,还能替我分担博文口腔的责任,真是长大了。”陈朗的变化真的是有目共睹。与从前陈朗的被动参与管理层不同,于博文半是诧异半是欣慰地看见陈朗头一回这么主动,在博文口腔的融资风波滥发时,陈朗不但比自己先飞回了北京,还同柳椰子等博文高层职员一起,讨论博文口腔的现状和即将迎来的危机。尤其是陈朗前段时间提出的医疗质量监控体系,不光督促各地的诊所主任及高层职员加强了基本业务的学习及提高,提升了博文口腔的口碑,而且带因为陈朗提出的“甩掉包袱,轻装前行”的建议,将所有医疗水平落后而且不愿意改变现状的南方的一些加盟诊所,全部与博文口腔剥离。于博文缓缓地道:“陈朗,促使你改变的原因是什么?”陈朗愣了一睛,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变化大概是从离开皓康齿科开始,却在博文口腔的这个危急时刻发生蜕变,也许只有身处其中,陈朗才明白如果此次融资失败对于博文口腔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不但于博文手里掌握的几十家待开诊所的批文压根就不能往一进行,就连前期刚刚投入的部分诊所,在本身便不景气,无法自给自足的情形下,都会有所影响。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于博文提前有了准备,适时决定收手,那么博文口腔的步伐走得太快太急,一量融资彻底失败,那即将面对的便是资金链的断裂,也许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还有让陈朗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美感二个人是否值得信任。此时此刻,陈朗选择了最简单的回答方式,“是您让我担当了博文口腔的董事。但是我身居其位,在企业与企业的竞争中,却完全不能正确判断,所以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睦,可以有足够的判断能力,不到于将来再上当受骗,轻信别人。”于博文看了看陈朗,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淡淡地笑道:“朗朗,你别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陈朗没吱声,心中暗道:“我哪是一朝被蛇咬,都被咬好几回了。”“不过朗朗,我想告诉你,你永远不要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也许只是幻影。”2陈朗完全不明白于博文这句似是而百的话究竟有何所指,只不过于博文又把话题往别处引去。原来于博文这次回国,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回加拿大。陈朗和柳椰子都担心于博文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于博文却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我现在没问题。”陈朗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李莹便打电话给陈朗,告诉陈朗自己的移民监马上结束,所以很快就会带着涛涛回国,负责于博文的生活起居。陈朗虽然知道这里面有李莹宣告所有权的一种暗示,心里却踏实下来,自己按照原定安排飞回上海。只不过她这次去首都机场,有陈诵和王鑫自告奋勇来送行。陈诵现在已经正式投身于广告行业,但这次和上次不同,并不是以财务的身份进入,而是开始有板有眼地学习做起创意来。也许只有真正进入这一行,陈诵才明白自己那些小聪明其实不够用,所以老老实实地跟在前辈的身后偷师学艺。但无论如何,陈诵都是激情无限,异常投入,还给自己以前工作不够努力找到借口,原来只是因为做刻板的财务工作的确不适合自己。当然,这还不是全部,除了工作,陈诵与王鑫的感情生活也早就拨云见日,晴空万里。这回还着王鑫一块儿来送行,不但可能让陈朗感受一下姐妹情深,还顺带给王鑫一个机会,让他开着新车跑跑高速公路。陈朗坐进这辆崭新的GOLF车的后排,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哟,王鑫,几月不见,买了辆GOLF,鸟枪换炮呀。”王鑫回头对着陈朗嘿嘿一笑,“你就别取笑我了,就是用来代步的。”副驾驶上坐着的陈诵却揭发道:“姐,你别听他的,我说买POLO就好了,他却非要买GOLF,还一个劲儿地冲我吹嘘,说什么在欧洲可是冠军车,在国内虽然小众,却是德国高品质的代表。”陈朗啧啧叹道:“王鑫,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那么穷讲究。”王鑫赶紧给自己撇清,“其实不是我说的,我问包赟来着,他说满大街跑的都是POLO,太没劲儿了。”陈朗听到包赟的名字,愣了愣,没再接话,只听陈诵还有发着牢骚,大意是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小里小气的两厢车。王鑫也不再废话,宣布道:“那我们出发了。”陈朗若有所思地靠在后排,开始打量GOLF车的内饰,目光无意间透过前排坐椅的空隙,看到挡风玻璃下有一个和包赟家里一模一样的小木盒。陈朗眼光发直地看了好半天,颇有想拿到手里好好研究一把的冲动,而副驾驶位子上的陈诵却胆战心惊地看着司机座驾上的王鑫,“你,你怎么还没启动?”王鑫也一脑门儿汗水,“我踩油门了啊,怎么还不走?”过了片刻,他恍然大悟,“哦,我忘记打火了。”陈诵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什么脑子啊?”王鑫悻悻然,“我这不是刚刚到手还没熟悉情况吗?”然后点火,踩油门,GOLF车便呼啸着上路了。已经憋了半天的陈朗忽然开口道:“王鑫,你怎么也有这个小木盒?”王鑫扫视了一下前言的木盒,不明所以地回答道:“怎么啦?这个外面有卖的,很多人都买来玩啊。”陈朗“哦”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压根就打不开。”这下换陈诵笑了,“姐,打不开你问我呀。不守这木盒又叫潘多拉木盒,据说只要打开这木盒,也就打开了自己的欲望。”王鑫听得乐了,“你,你别听陈诵故弄玄虚,这木盒的一个角是机关,那儿有一小块木头可以取出来,然后整个木盒就打开了。”陈朗从陈诵手里接过木盒,按照王鑫说的方式摸索了半天,居然打开了,于是大喜道:“谢谢你啊,王鑫,你要不和我说,我估计一辈子都打不开这个盒子。”王鑫嘻嘻笑,“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GOLF车继续往前开,开着开着,王鑫忽然瞥了一眼右下方的档位,问道:“这N档是什么意思?”陈诵大惊:“‘金子多’,你确信你这是在问我么?”王鑫一边注视着前方道路,一边“嗯”了一声,“不问你问谁?”陈诵忍不住又骂道:“驾校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二把刀还成天吹啊吹。”鉴于王鑫刚才给自己答疑解惑,陈朗自然得为王鑫出头,于是将手里的小木盒还给陈诵,插话道:“诵诵,你有完没完?新手上路本来就紧张,你还老分散他的注意力。”王鑫从前排后视镜里扫了陈朗一眼,“还是咱姐好,帮理不帮亲。”王鑫自从和陈诵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跟着陈诵也管陈朗叫姐,让陈朗有种完全无法装嫩的挫败感。她皱了皱眉,“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简直都被你给喊老了。”继而又替两人解惑,“N档是空档,一般等红绿灯的时候,就挂到N档。”这下连陈诵都刮目相看了,“姐,我记得你没学过车啊,怎么那么清楚?”陈朗“嗯”了一声,“我没吃守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陈诵大赞,“姐,你真聪明。”王鑫倒也实诚,对陈诵说:“你那那是一贯的聪明。想当初她在皓康齿科的时候,俞老大在背地分阶段还对我说:陈朗可比你机灵,进步那么快,很快就会赶上你。事实证明老大的眼光就是雪亮的。对了,陈朗,听说你现在跟着香港的斯蒂芬教授?”陈朗目视前方,“嗯”了一声。王鑫啧啧赞扬,“你运气可真不错,我听老大说,斯蒂芬教授在种植界也是非常有名的。”陈诵却插话道:“别提你那个姓俞的老大。你不是说他一直惦记我姐吗,怎么我姐回北京来,他也没有出现过一次?”王鑫从偷瞥了面无表情的陈朗一眼,叹口气道:“是真不巧,他现在不在北京,去美国了。”陈诵哼了一声,“你就别替他找借口了。心意要是诚的话,别说美国,月球上都得赶回来。”这回换陈朗听不下去了,“诵诵,人家又没欠我什么,你别这么苛刻。”陈诵怪叫道:“还不欠你啊,当时他们怎么冤枉你的,你忘记啦!现在也算是真相大白,至少得道个歉吧。对了王鑫,那个叶晨还打电话到家里找我姐,这事儿和你有关吧?”王鑫一边极度小心地开着车,一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那天在办公室里就无意中说了一句陈朗从上海回来了,结果邓主任就对叶晨说:‘我是没脸见她了,你替我约着出来吃个饭,道个歉吧。’”陈诵赶紧问陈朗,“姐,那你见叶晨了吗?她怎么说?”陈朗摇了摇头,“我那天时间都排满了,说等下次北京的时候再约。”陈诵这才高兴起来,“这就对了,我姐好歹也是博文口腔的董事,哪里空,被你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陈朗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叶晨说要给我发喜糖,她难道结婚了么?新郎是谁?”这个王鑫最有发言权,“刚刚领的证,新郎你也认识,皓康齿科的高层。”陈朗猛然想起很久以前与“飒爽”俱乐部的成员们一起打球的那个下午,在地下车库里看见叶晨和财务总监谢子方在一起,便道:“是谢子方吗?”王鑫点点头,“可不就是他!其实在你没来皓康之前,我们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