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佛陀虽然已经不在,但已明令禁止八部众之内自相残杀,你们今日举全族之力来犯,难道想违反佛陀的教诲吗!”
阿修罗族内一个像是族长的红袍老者飞到黑衣老者面前:“亏你还记得佛陀的教诲,你们夜叉族抢了我族的圣物,又杀了我们的少主,这又怎么说?他声音急促而且充满了愤怒。
黑袍老者当即疑惑道:“你何出此言,我族什么时候抢了你们的圣物。”
听了黑袍老者的话,红衣老者当即怒不可遏:“我族少主子沫身上的伤明明是碎风剑所伤,这还有假不成!你堂堂一个族长竟然矢口否认,难道是欺我族无人不成!”
疾鬼听了心中一惊,当日是他打上了子沫,但并未击杀他,怎么今日听人说他已经死了?
疾鬼正疑惑之际,两位组长愈吵愈烈,到最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杀光他们。”两边已经准备好的族人顿时吼叫着向对方冲去。
低沉的乌云突然落下一道闪电,天地间为之一亮。厮杀着的人的影子被印到了滚滚云涛之上,然后天地间成了一片血红。
乌云被撕开了一道裂口,雨水带着血腥味落了下来。
若惜站在雨中,看着黑压压的乌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多日前的夜晚。
“我以为那迦族的圣女是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他这么戏谑她。若惜伸出手掌,下落的雨水顺着她的指间滑落。“当日他为什么要把曼陀罗花让给我呢?”若惜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
大雨将血迹冲的干净了,当阳光出来的时候,照见的只是地上没有血迹的尸体。夜叉族的族长、阿修罗族的族长、夜叉族的族人、阿修罗族的族人都尽数躺到了地上。
疾鬼瘫坐在城墙上,看着天边飞过来的成群乌鸦落下来啃噬着地上的躯体,在他的背后,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疾鬼扭过头,望着已经空了的城市。这里曾是夜叉族的繁衍圣地。也是以前的暗黑城,下一个魅幽城。也许有一天,已经没有人会记得夜叉族了。疾鬼心里叹息一声,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若惜的身影。
“她喜欢摩呼罗迦族的曼陀罗花,不知道还会不会喜欢我这柄碎风剑呢?”机柜苦笑着看向了身边。
那是一柄断了的黑剑。
阿修罗族和夜叉族的消失给大陆上带来了很大的震动。毕竟自从佛陀去世后,八部众之中还没有因为战争而消失的种族。
如今的八部众只剩下了五部,其中提婆族主宰陆地、那迦族主宰海洋、迦楼罗族主宰天空。乾达婆族灵力低微,紧那罗组生性恬淡从不主动参与争斗,八部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
一日,天羽从罗刹族的山洞走出来,站在洞口享受着正午温暖的阳光。此时已经是大战之后的好多天,自从两大部族消失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天羽摸一摸怀中的火中红莲,几万人因它丧失了生命。她的脸上已不再有快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愁,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悲伤。
“或许我该把它放回来处。”天羽把火中红莲放在阳光下,眼睛里倒映的是一个不甘的影子。“怎么会有曼陀罗花呢?”天羽低声问自己。
五
魅幽城外,迷踪林
若惜将曼陀罗花轻轻放回隆起的木台上,它一接触木台又散发出了绿色的光芒。没有风,周围的树木、地上的小草都轻微的摇曳起来,轻柔的挥手,像在欢迎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疾鬼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地上,手指都伸进了环形水池里。若惜看着他脑海里的他好像会随时坐起来,笑着对她说:“怎么了?那迦族的圣女,你不要曼陀罗花了吗?”
天羽这时从天空飘落,她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一落地她便看到了站着的若惜,还有躺着的疾鬼,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天羽把怀中的人放在地上和疾鬼躺在一起,若惜看清楚了,她抱着的是子沫,阿修罗族少主的身体。
天羽和若惜站到了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光线散去,黑暗慢慢侵袭过来。
尾声
多少年之后,当八部中的故事被人们遗忘了一代又一代。无欲城已沉入海底,其余七族遗留下来的城市早已荒芜。
时间永不会停止,木台周围的野草已经荣枯了几百代。一支探险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穿过了迷踪林,来到了环形水池。
他们看到了水池边上有两个隆起的土丘,更奇怪的是环形水池的中央却有一个凸起的木台。
上面放着一枚红色的莲花。一支枯萎的小花和一柄断了的黑剑。 。。
踏入江湖
踏入江湖
青天碧日。
平阳城高大的城墙上一队士兵懒懒散散的站着岗。如今是太平盛世,太平的日子就要太平的过。边境不起战事,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这些当兵的每天按时出来站着岗,这就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
太阳已经爬升到半空,正是一天之中光线最好的时候。没有风。初秋的时节里再加上这么好的阳光,想不犯困都难。
一个豹眉环眼的汉子正趴在城墙上的凹处,强睁着眼,“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无聊的看着城墙下的土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黄且亮的颜色。这种颜色绕着城墙蔓延,最后消失在前方瓦蓝的天际。
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投在地上一大片翅膀的影子,像流水一样,一直流到了天边。
像突然蒸腾起的一片烟尘的雾,尘烟弥漫,从地平线转眼间到了城下。
豹眉环眼的汉子看得清楚。那是一对年轻男女各乘着一匹骏马,手里都拿着一柄长剑。男的通体蓝衣,英眉剑目,虎虎生威。女的美若天仙,白衣胜雪。
二人来到城下停下马匹,看着平阳城的城墙,都露出一股欣喜之色。
“烈风,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来对了呢。”那女子开口说,声音清脆悦耳。“光看城墙就有这么的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呢。”
烈风点点头:“那我们快进去吧,正好肚子饿了,吃点东西,你说呢,天羽。”烈风的头偏向她。天羽嫣然一笑,并未答话,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向城中去了。
…………………………
平阳城内,客栈二楼
烈风和天羽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店小二上菜。
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了一片,一派热闹的气象。
“烈风,你快看,这儿可比师门热闹的多呢。”天羽的脸依然向着窗外,眼睛却看向了烈风。
“恩”烈风向窗外看了一眼,又随即扭过头来,使劲敲了一下桌子:“这店小二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还不上菜。”
天羽把头转了过来,看着烈风叹了口气,不满的道:“你呀,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天羽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烈风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咧开嘴笑了。
“请问二位可是第一次来平阳?”一团白色首先映入眼帘,接下来是一句略带磁性的男音。
烈风与天羽连忙转头看去,一个一身白衣,仪表不凡,带着几分书生气息的男子正站在他们的身旁。他脸上带着天空般明朗的笑容,一看就让人心生亲近。
烈风一皱眉头,天羽却笑吟吟的站起身:“不知公子是?”
青年男子微笑着:“在下欧阳同生,就是这平阳城中人。适才见二位骑马而来,又都带着兵器,不知二位可是江湖中人?”同生说完还行了一礼。
听了同生的话,天羽心里一紧,微微点了点头。她面色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同生,烈风的手却向桌上剑的位置移了移。
江湖凶险,这是师父告诉他们的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同生感觉到气氛的异常,连忙解释道:“两位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只是见二位来自江湖,想要与二位结交而已。”
“结交!”天羽与烈风同时露出疑惑之色。
同生观察者烈风与天羽的表情,见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又说道:“我从小就喜欢武功,长大后想成为一代豪侠,快意恩仇。可惜自身资质不好,不适合学武,只能从文。现在已长大成人,想要结交几位江湖义士,了却一下少时的心愿,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同生说完再行一礼,叹了口气,显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
天羽知道自己被骗了,那时的他已经满头白发。站在逍遥山的崖颠上,面朝着平阳城的方向,凛冽的寒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那银色发丝随风飞舞,如舞动的精灵,时时遮挡着视线。
她的身后是那亘古不变,连绵几千里的逍遥山。几个早起的弟子正迎着寒风练习着逍遥剑法他们将会是下一代的江湖少侠。或许他们昨夜的梦里,已经梦到了自己身穿侠衣,骑着高头骏马,在江湖上纵横驰骋,书写者千杯一笑泯恩仇的神话,那美酒一般醉人的江湖。
岁月的海洋里,每个人的记忆都是里面的一滴水,记载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波浪滚滚,历史的冲刷,有些曾经的美好,渐渐淡了,忘了,碎了。
有的却那样刻骨铭心,像一条无情的虫子,时时啃噬着血肉,痛在心扉。
多少年之后的天羽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崖颠上,回忆着当年的一切。他已不再倾国倾城般的美丽,时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泪水再一次的滑落。冰冷的泪滴里浮现的是那个奋不顾身的蓝色身影,还有那个有着天空般明朗笑容的书生。
………………………………
店小二送来了酒菜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同生看着满桌的酒菜,对着烈风与天羽一笑:“二位初到平阳,我理应尽地主之谊,这顿饭就当我请了,权当给二位接风如何。”
“那就多谢公子了。”天羽说道:“在下天羽,是逍遥派中的弟子,这是我的同门师兄烈风。”天羽指一下烈风。
烈风一抱拳“多谢公子美意。”
一顿饭吃得很舒畅,同生学识渊博,谈吐文雅,都让天羽佩服之极。天羽机智活泼,再加上清雅脱俗的容貌,也让同生欣赏。
男才女貌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总会发生一段浪漫的故事,在这里也不例外。
两个人在饭桌上相谈甚欢,只剩下烈风一个人喝着闷酒。他发现天羽与同生之间的交谈他竟然一句也插不进去,第一次感觉自己与天羽之间的距离是这么的遥远。
吃完饭,同生提出要带天羽与烈风在平阳成到处转转,天羽欣然应允。烈风一向听从天羽的安排,自然也没有异议。
平阳城好像早被同生转遍了的。一路走来,见到的景色不是清新秀丽,就是雄伟非凡。并且每到一地都会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这倒让住惯了木屋的天羽和烈风大开眼界,知道了城市的繁华。
同生和天羽在前边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天空般明朗的笑容好像凝固在了同生的脸上。烈风牵着马匹跟在身后,脸色有些阴沉,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同生的眼神多了一些异样。
不知不觉,天已经擦了黑,光线慢慢的黯淡。初秋的天气里没有了太阳,不一会就感觉到了有些凉。
同生提出要天羽和烈风去自己家里住,天羽不允,烈风也表示反对。可禁不住同生的再三请求,最后天羽点头同意了。
……………………
先是一处高大的门庭,上书“欧阳府”三个烫金大字,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分列在门的左右。门檐上雕龙刻凤,尽显奢华。当然最气派的还是门口站着的是十多个身穿黑衣,手拿利刃的健壮侍卫,站在门口无不显示出这出宅院主人的权势。
同生拉着还在看着府门发呆的烈风和天羽走了进去。刚才只以为同生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他的家竟会是如此的富贵。不光烈风没想到,天羽也没有想到。
只是大门口就已是如此气派,府内就不必说了。接连穿过三四个大庭院才到了同生安排的住处,途中遇到的仆人数以百计。
烈风和天羽每人住在一个小院,中间只隔了一条甬道。只消几步路就可以到达对方那里。
晚上同生又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给天羽和烈风洗尘。经过这半天的相处,烈风和天羽都觉得同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虽然他只是一个书生。 但他讲情理,重义气,是一个可以结识的人。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烈风就起了床。这已经成为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前一天不管睡的多晚,第二天都会起得特别早。
推开屋门,站在冰凉的台阶上,四周还有一些昏暗。刮着小风,时时搅起昨夜掉下的树叶。树枝上的露水还未褪去,泛着清亮的光。
习惯性的向天羽的院落看了一眼,门还关的紧,想来她还在睡觉。
烈风伸展一下筋骨,转身从屋里取出长剑,伴着清晨的微风,他的蓝色衣袂飘动,舞起了逍遥剑法。
烈风生性刚烈,舞起剑来自然也是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大开大合,不顾自身伤害的去攻击敌人。
一时间,整座庭院都剑光流转,被搅起的树叶围着他的身形上下翻飞。
几盏茶的功夫天就已经大亮,烈风的剑法也到了尾声。他收起长剑,深吸几口气,抹一把头上的汗珠,转头向天羽的院落看去。她的房门紧闭,落叶还铺在门前的青砖上,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
烈风心中犯疑“平日里天羽这个时辰应该早起来了才对,为何现在还不见身影。”烈风喃喃自语,他不由得向着天羽的院落走去。
只是几步路,烈风就到了天羽的门前。
“天羽”烈风唤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
“天羽”烈风叫的更大声了!
屋内还是没有回声。
一丝阴霾悄悄爬上烈风心头,他一用力,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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