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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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如文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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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离开时,月月说:如果往后有活就带上李毛,也让他吃顿饱饭。野蛋儿一听就烦了,就说:慢说现在没活,就是有活他舍得出那么大的力气,我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个主家愿雇一个白吃饭的?月月又说他必定是、是我的……,我看着他可怜。

  野蛋儿就说:是你的男人是不?你走吧!有活我一定带上他,走吧!走吧!

  从此,野蛋儿就再没有让月月进过家门。他恼了。

  月月几次来敲门,他都不开。有一次月月来了,开门的却是草叶,月月失望了。

  后来,野蛋儿后悔了,也不知自己当时为啥生那么大的气?心烦?他的火气没控制住。

  六三年底,大水过后的村子在政府的帮助下开始有盖房的了,野蛋儿的的夯队又开始活跃了,李毛进了夯队,夯队的小伙子们个个强壮,李毛天生的弱身子骨,其他人不愿和他一拨儿,本来野蛋儿可以不干活了,为了李毛,他必须上阵,和李毛一伙。

  李毛天生的贱骨头,没脸没皮,吃人家的饭时大吃大咽,边吃边松裤腰带,常常是撑的要吐,野蛋儿忍了,觉得自己对不起月月。然而,有时李毛趁人不注意,往怀里揣馒头,弄回家自己吃独食。有一次主家朝野蛋儿公开地表示了不满。

  那天,在李毛回家的胡同口,野蛋儿堵住了他,二话没说,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然后告诉他,往后手脚干净点,再偷馒头你就滚蛋。

  第二天,夯队还在本村砸夯,主家做的饭菜不太好,没肉,还在白面馒头里掺了白棒子面,小伙子们不太高兴,有气,野蛋儿忙做工作,说是人家盖房都掏空了,吃得又差不到哪去。李毛不干,不想上夯,野蛋儿走过去,低声说: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他昨天被打的地方法还在疼,就不敢言语了。夯号子喊出后小伙子们故意不使劲,弄得李毛挺狼狈,夯打得别别扭扭,歪歪斜斜,月月看出了眉目,知道他们故意为难李毛,不高兴,就想告诉野蛋儿。为了李毛她和野蛋儿的关系已经生分了,两人好久没在一起了,她恼他和草叶的关系,他烦她把李毛看得重。

  野蛋儿已看出了眉目,这叫打得啥夯呀?有气不能撒在活上,他的火气窜了上来,奔过去朝着每个人的屁股踢了一脚,只不过对李毛踢得格外地重。小伙子们变得严肃了,夯砸的认真了。放歇后,李毛往地上一躺,像个死猪,有个小伙子嘲笑道:“打个滚吧,跟马学,那样就不累了。”大家笑声一片。月月有点受不了了,更恼野蛋儿了。

  开夯时,李毛说肚子疼,说啥也不上夯了;野蛋儿看月月在跟前就没和他计较。

  一年后,他把李毛赶出了夯队。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晚上月月又住在了野蛋儿家里
再后来,运动来了,李毛来了精神,开始了造反;抓人斗人无所不干,先把村支书斗得上吊而死。月月的大儿子也跟着李毛扯东喊西,顛前蹦后,像条疯狗,父子俩成了村上的魔头。月月很伤心,便劝他们少做点缺德事,死了要下地狱呀!李毛抬手就给了月月一个耳光,骂道:你个破玩意!你再敢去找野蛋儿我打折你的腿。

  月月不再言语了。他猜着父子俩定是得了疯病,就想把儿子交给野蛋儿去管教,可又担心他还没原谅自己。月月想起来就伤心。

  月月爹在土改时由于有李毛护着,没吃多少苦,现在,李毛为了显摆自己的革命性,瞄上了自己的老丈人,每天让他参加批斗会,说是漏网地主。月月彻底地对李毛绝望了,自己搬到小屋里和他分居了。

  上了年纪的李二肥架不住每天的游斗和挨打,一病不起,头咽气的前一天,他让月月把野蛋儿叫道了跟前,他掉着浑浊的泪水,颤颤微微地说:“我李二肥对不住你野蛋儿,坏了你和三闺女的姻缘,我混蛋!野蛋儿呀!往后我把月月和她娘还有她弟就交给你了,你、你要保护好她们,蛋儿呀!你还是想法子和月月在一起吧,你、你不该好几年也不理她,她心里苦呀!”

  死了的死了,活着的还要挣扎。

  月月来看野蛋儿,野蛋儿到有点不知所措,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说话了,两人在一起沉默着……

  月月掉着泪;野蛋儿递给她一块毛巾,月月赌气地不要,他就去拉月月的手,女人躲开了:“找你的草叶去!”

  野蛋儿说:你胡说啥?我和她没那事。月月就说你也学会了说谎。其实,野蛋儿没说谎,那次月月来找他,正赶上草叶在,这女人抢着来开门。两人啥事也没发生,她草叶盼着有事哩,可野蛋儿就是不上套。

  野蛋儿说:不信我去把草叶叫来,你问问她,看她敢说谎不?

  女人问:真的?

  男人回答:真的!

  月月这才破涕为笑:“俺不就是说让你带上李毛,人家好歹也是俺的个男人,俺是看他可怜,你占着人家的女人,俺那些年又没让他沾过俺的身子,俺只想让他吃个饱饭,你可好,这么些年咱两就断着,要不是俺爹有话俺才不来找你哩!”

  两人就把话说开了。晚上,月月就没回家去,住在了这里,小别还赛新婚哩,何况他们,这么些年了,自是恩爱不断。

  第二天中午,月月拽着大儿子根儿来找野蛋儿,她在男人的怀里本已说通了野蛋儿要根儿跟着学打夯。可见了面,野蛋儿又反悔了:“我不要他,他咋不跟着那缺德的爹干坏事了?”

  “正因为他干坏事俺才想让你管管。”月月一听也来了气。

  野蛋儿随后就说了一句:你把他领回去吧。然后,就坐在石夯不言语了。

  “你好狠心呀!就眼看着他去学坏?”

  “我狠心!”野蛋儿说话了:“你就不说说你是咋样管教孩子的,今儿春天,两派打派架,你的儿子可好,一块大砖头飞过去,差点要了人家的命,我怕我的夯队也让他闹散喽。”

  根儿本就不愿学打夯,见野蛋儿不要他,加上平日里他看不惯娘和野蛋儿的往来,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他听多了,他恨野蛋儿,为此,他说:“娘!你少求他,我还不学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要脸!”

  根儿说完就跑开了。

  野蛋儿和月月让儿子骂得不知说啥好。

  月月在心里怪野蛋儿不讲情面,她一连几天见了他都是绕着走。他不在乎,加上今年的夯活太少了,都在忙着武斗。没夯活,他心烦。那天,月月和野蛋儿在井台上相遇,女人不理他。野蛋儿便问:“还为根儿的事生气?”

  月月不语,只是抹泪。

  野蛋儿说:我是气他人不大,啥坏事也敢干。

  月月看着野蛋儿,终于说:“我是怕李毛把你、你的儿子教坏了。”

  “我的儿子?真是我的儿子?”

  月月就哭得更伤心了:“你也不看看,三孩子有两个和你长得有多像,你管过他们吗?你说呀!”

  这回轮到野蛋儿激动了,不住地嘟囔:我有两个孩子了,两个!哈哈!他兴奋地围着井台直转圈,搓着双手:“都让他们管我叫爹!老婆!行不?”

  月月一方面为男人第一次朝自己叫老婆而高兴,另一方面怕的就是野蛋儿去认亲,让孩子们接受不了。

  她便千方百计地说服了野蛋儿认亲的想法。

  第二天,村上的老人李三作证,烧香磕头,根儿认了野蛋儿为干爹。

九、李毛把野蛋儿送进了监狱
天下大乱,一定大治。百姓们相信这句话。

  村上开始按着上级的精神,两派联合了,为此举行了联合大会,口号连天,*的队伍绕着村子转了好几圈。然而,这次所结下的仇恨延续了许多年,以至现在,村子上都有南北之分。就像熬好的粥,本来水面儿相容,用筷子搅多了,水和面儿就分离了,这叫澥了。两派联合后还在年初一用炮仗相互打了一大仗,就是用两响炮相互攻击,伤人无数。

  后来前庙村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李毛成了村上的一霸,当上了革委会主任,忙于开会,抓阶级斗争,几天不斗人,手就痒痒。这天,他感到有必要和野蛋儿出出自己的恶气了,可他在骨子里惧怕野蛋儿,就把民兵连长和几个年轻人请到家里,商量着如何把野蛋儿斗趴下。月月把他们的话全听了进去,就溜出家门。

  野蛋儿听后朗声大笑:“不怕!我急了就揍死他们!”

  第二天早上,野蛋儿按时起的炕,吃饱饭后就用净水给石夯洗澡,明天又有人家请他们去砸夯。他的心情很畅快。

  李毛带着几个小伙子走来了,个个神情严肃,自觉重任在肩,手提两把十八磅的大锤,见野蛋儿正在洗刷石夯,就围了上来,野蛋儿连瞅都不瞅他们一眼,只当是没人。李毛心里发怵,壮着胆子说:“野蛋儿!你的石夯被没收了,听到了没有?”

  “没收?”野蛋儿冷笑一声:“凭啥?”

  “你自私自利,不参加劳动,不革命!”

  “我可是贫农!李毛!你今天吃多了吧?”

  “碎夯!”李毛有点心颤地说。

  野蛋儿“嗖”地窜上石夯,挺立在上面:“我看你们哪个敢!不怕死的就上来,来呀!”

  最后,李毛丢尽了脸面。

  第二天就开社员大会,要批斗野蛋儿。他早早地来到了会场,往会场前面一站,大声说道:“你们大伙斗我吧,可有一样,我是光棍一个,谁不怕自家的媳妇孩子遭殃你们就上来吧,我记性好,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记住。”

  没一个人敢上台批斗野蛋儿。会议就冷了场,李毛不服,高声地叫喊:谁发言就给谁记十分的工。然而。还是没人发言。

  无法子,李毛就要游野蛋儿的街,他说:游吧!不就是转街筒子吗。

  他野蛋儿走在最前面,抬头挺胸,就像是英勇去就义的侠士,木牌子被野蛋儿摔在了背后,不知就里的人们还以为是欢送啥大人物哩。

  走过第二个街口,月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满头大汗,顾不得李毛的感受,急急地对野蛋儿说:他们偷着要砸夯了。

  野蛋儿一听,急忙把木牌子从身上扯下来,往地上一摔,扭头就往家跑。后面的锣鼓敲得山响,李毛气得直跺脚:“别他娘的敲了。”

  野蛋儿发疯似地往家跑,见三个民兵正把大锤轮得圆,石夯已被砸掉了一小块,他的眼珠子都红了,抄起一个铁锨把就朝着那个抡锤的腿上砸去。

  木棒下,那人的一条腿被打折了。

  傍黑时分,县上来了人,把野蛋儿抓进了县大牢,一去几年,

  李毛在村子里再也没有可怕的人了,乐坏了,当晚就喝了个烂醉。

十、李毛被草叶剪掉了生殖器
星隐日露,日落月初。

  前庙村还在平原上喘息,革命还在继续,炊烟没有断尽,生活还在日月的奔跑中行走,虽然疲惫,却不会间歇。

  后来,*结束,地富反坏右摘帽,野蛋儿从监狱了放了出来,几年的监狱生活,消磨了他不少的锐气,五十还不到的年龄变得老了,是月月把他接回村子里的。他头发花白,胡子拉碴。李三撮合他和月月的婚事,他说老了,竟没了兴趣。

  野蛋儿出狱后她就搬过来和他住在了一起。精心地伺候他,五年的大狱生活出来后还一时适应不过来。

  李毛在野蛋儿坐监后的第二年他离开了前庙村。

  那时,不可一世的他死求白赖地要和草叶睡,每天晚上赖着要草叶顺从,然而,*不吊腚,牙狗上不去。他始终不能得逞。于是,李毛就白天开她的批斗会,斗她个地主的小老婆,草叶就是不从。李毛就在队部把她吊起来打,她还是不从。

  草叶后来动了杀机,就备了一把杀猪刀子,日间来了个磨剪子抢菜刀的,她就让人家把自己家的剪子磨了又磨。晚上李毛又来问情,这次,女人答应了他。李毛带着满嘴的酒气就拉着女人睡觉。

  那晚,李毛把草叶折腾了半宿,然后像死猪一样地打着呼噜睡着。

  她心不慌,手不抖朝着李毛的那玩意一剪子绞了下去,当时就给李毛剪了“枝”。李毛在炕上疼得打了几个滚儿……

  李毛光着屁股逃了。

  第二天早上,草叶在自家的屋里上吊而死。

  被净了身的李毛,后来悄悄地离开了前庙村,有人说是去了关外,有的人说在山西大同的煤矿上见过他,后来有人说他死在了矿上。

  其实,在草叶要对李毛下手的那一晚上,她先把自己的那坛东西起出来,约好月月来到野蛋儿住过的屋子里,她把其托付给月月,让她先埋起来,然后告诉她,你等野蛋儿出来后要好好地和她过,他心里只有你,俺是喜欢他,可他从没沾过俺的身子,这是真的。那一坛东西可值钱了,你就和野蛋儿在往后的日子用着花吧,俺送你们了。

  月月当时看着这女人怪可怜的,爱了野蛋儿这么些年,可野蛋儿他……

  出狱后的第二年,野蛋儿看着世道真的变了,分了土地的百姓们又开始盖房修屋,他的那股劲儿又燃烧了起来。开始寻找石夯的下落,月月不乐意他再去卖哪样大的力气了,起先没告诉他石夯的下落,是她逼着根儿把石夯埋在了野蛋儿窗下。

  夯队成立的那天,野蛋儿趴在石夯上痛哭一场。把每一滴泪水都浸了石夯里。月月和围观的百姓跟着掉泪……

  野蛋儿的夯队又红火了起来,他那独特的夯号子声响在了平原上。

  开始富裕的生活让男人豁达,女人透亮。

  后来村上成立了盖房班,工头是根儿的岳父,以包到底,不吃饭要工钱,现在盖房都是一水的大砖瓦房,打地基不用石夯了,用的是“蛤蟆”夯,电动的。

  野蛋儿的石夯没人请了,野蛋儿开始郁闷了,他变得老了,六十多岁背也驼了,头发花白,听到谁家要盖房就托人捎过话去,问人家要不要砸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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