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善良啊。
自来也精神一瞬间的清明，又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那是自来也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时候，其实那次，三忍都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纲手的损失格外惨重，她失去了弟弟，以及恋人，那一夜，他们第一次清楚的明白，人居然是如此脆弱的东西，不管怎么样，他们无法阻止的，就是人的死亡。
也就是那一夜，自来也知道，大蛇丸有些变了。
大蛇丸从来都是喜欢搞研究的，这无可厚非，他的很多研究比先人更甚，连老师都夸赞他有天赋，可那夜之后，他开始寻求更大的研究，开始试图触碰禁忌。
“自来也，人的性命真是脆弱。”大蛇丸和自来也站在历代火影相下面，看着下面的木叶村，声音低哑。
自来也扭头看向大蛇丸，其实大蛇丸小时候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只不过后来，因为自己乱研究些东西，还不惜用在自己身上，结果，他确实跟蛇差不多了，连通灵兽都是蛇，但做为代价，他失去了清脆的嗓音。现在，大蛇丸的声音低低哑哑，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性感，只不过，自来也时不时还会怀念一下大蛇丸曾经的声线。
不过，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自来也心里打了个突，他们确实回不去从前了，战乱、成长，这都是一个人必须要经历的，也许，真正改变了他们的并不是什么没完没了的战争，而是他们成长中开始变得不再纯净的内心。
那一晚，自来也没有没皮没脸的一定拉着大蛇丸去喝酒消愁，因为气氛实在太沉重，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大蛇丸虽然没有说，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乐观。
大蛇丸很喜欢笑，而且他笑起来的模样也跟蛇差不多，尤其是那对眼睛，小时候他的眼睛只是奇怪一些，也是一种天赋，后来越来越靠近蛇了，他也就人如其名了。
“大蛇丸。”自来也叫住了大蛇丸，他总有一种需要拦住大蛇丸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大蛇丸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今晚去我那里？”自来也说着，有些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看这个话说的，像什么似的。
大蛇丸却没有在意，只是回过头去继续走：“抱歉，今晚想一个人走走。”
自来也看着大蛇丸的背影，这不是第一次他想要拦住大蛇丸，可也清楚的知道他拦不住，大蛇丸就是一条蛇，冷血动物，你很难抓得住。
终究，自来也的直觉生效了，大蛇丸确实没有被拦住，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自来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蛇丸现在成了叛忍，是通缉犯，下次见到他，不要客气。”暗部的人说完就走了，他还要通知别人。
自来也和纲手在一起，纲手看起来难以置信，战争毁掉了太多，也让她失去了太多，她的亲人们几乎全部死掉了，现在她还在这种打击中没回过神来，立刻又听到了发小叛逃的消息。
就算是纲手这般的女人，也会受不了的吧？
说到底，纲手也是一个表面暴力内心细腻的女人。
自来也陪着纲手喝了一夜的酒，他们本能的就要逃避追捕的任务。
纲手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不愧是初代目的孙女，接下来的事情，自来也也不算很惊奇。
大蛇丸回来了。
不算是回来，只是回到了自来也这里。
自来也看着眼前这个脱去了上忍服装的人，觉得有些陌生，自来也下意识的拿出苦无摆起架势：“大蛇丸，你现在是叛忍，回来只是自寻死路，你应该明白吧？”
大蛇丸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只是依旧那样站着看他：“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来你这里。”
自来也微微一愣，大蛇丸继续道：“那天你说了，来你这里。”
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自来也只觉得自己本能的放松了戒备，随后就被大蛇丸蛇一般的眼眸震慑住了。自来也心里一惊，他有些动不了了。
大蛇丸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想制约住自来也的行动，显然自来也也甘愿被他制服，没有什么挣扎和反抗，大蛇丸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脸，声音依旧是低低哑哑：“自来也，跟我一起吧。”
自来也几乎就同意了，这算是大蛇丸蛊惑人心的能力，会让人甘愿跟他走。好歹也是上忍级别，更是“三忍”之一，能力不会比大蛇丸差，自来也轻松挣脱了大蛇丸的蛊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成为忍者的理由，不就是为了守护木叶吗？你身为木叶的叛忍，我的任务就是追击你，不要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会跟你走。”
大蛇丸微微摇摇头，有几许遗憾：“真遗憾，我以为你应该会同意的。这个地方有什么好？我们守护它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一味的守护这个脆弱的村子，这个村子能给我们什么？被这个地方束缚，得不到真正的强大。”
“大蛇丸，守护村子并不是寻求什么回报……我们应该继承先代火的意志……”
“呵……”自来也还没说完，就听得大蛇丸一声嘲讽的轻笑，大蛇丸靠近他，贴着自来也的耳朵低声道，“蛇是冷血动物，确实是会寻求温暖，但是，太过于温暖的地方，也会要了蛇的性命。”
自来也被大蛇丸说得有些发懵，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吗？不，也不算是暗示，从大蛇丸的角度来说，他现在确实被炽热的火焰追烧，那火确实会烧死他。
蛇是冷血动物么？
自来也下意识的道：“但是蛇也不能离开温暖的火源，离开的话，蛇一样会死。”
那天晚上最终谈话无果，但大蛇丸意味深长的目光自来也至今记得。
好像在说，蛇确实不会离开温暖的火源太久。
那之后，平静了许久，自来也也开始了浪人一般的生活，他看起来色迷迷的、不务正业，却收了一个好徒弟，那徒弟后来还成了四代目火影，经常被他用黄段子打趣，弄得对方尴尬不已，后来还娶了木叶有名的小辣椒……
这些似乎都跟大蛇丸没关系了。
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自来也后来也确实见过几次大蛇丸，但两人都不再有什么接触了，也是，到底也是立场不同，在一起的话有些事、有些话就算想要摊开说明，也已经来不及。
蛇不能距离温暖的火源太近，因为那会杀死蛇；但是蛇也不能远离温暖的火源，因为那样也会要了蛇的性命。
大蛇丸，也许你追求宇智波一族的力量，也有这个原因吧？那炽热的火焰，那饱含力量的双瞳……但是大蛇丸，那些都不是能够温暖你的火焰，那是杀人的火焰。
蛇处于地下的时候，体温的变化的剧烈的，现在，你应该很冷吧？
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自来也却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小小的少年跑过来，嘴里说着：“喂，你的青蛙又掉了！”
轻轻脆脆的声线让人觉得很舒适，自来也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看到自己伸出去的居然也是小小的手，青蛙钱包拿在手里，看起来有些大。
“果然是万年迟到。”
自来也一抬眼，那小小的少年瞬间长大了，声线也低哑了些，抱着胳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瞟他，嘴角却带着笑意：“自来也。”
自来也发觉自己好像也跟着变大了，因为手中的青蛙钱包不见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自来也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大蛇丸？”
身后传来熟悉的查克拉，自来也猛得回头，场景却变成了昏暗的一片，竟是大蛇丸离开的那晚。
大蛇丸穿着不再是上忍的衣服，对他伸出手，用蛊惑的声线道：“跟我走吧，自来也。”
自来也愣了片刻，没有回答，大蛇丸上前轻抚他的脸：“你也不再穿着木叶的上忍服装，为什么还不肯离开？”
蛇需要温暖的光源，以便维持生命，而温暖的光源也不会距离蛇太远，因为那会要了蛇的性命。
自来也本能的伸手握住大蛇丸的手，什么啊，分明是温热的。
眼前那对蛇瞳久违的含了笑意，并非那种贪婪的笑意，而是如少年时代一般的清澈。
“蛇是冷血动物，确实是会寻求温暖，但是，太过于温暖的地方，也会要了蛇的性命。”大蛇丸似笑非笑。
自来也扬起嘴角，比了一个“耶”，笑得龇牙咧嘴：“但是，蛇也不能远离温暖的光源，因为那样，蛇也一样会死。”
大蛇丸，不论孰是孰非，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冰冷的地方没有温暖的源头，所以需要努力制造，我不怪你找错了温暖的源头，因为是那源头主动离弃了你。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温暖的源头现在已经回来了，终于顺着正确的轨迹找到了你，蛇不能离炽热的火焰太近，确实，蛇是冷血动物，体温过高会要了蛇的性命。但是啊，大蛇丸，如果有适当的温度，蛇也会主动栖息的。
对吧？
第3章 NO。003
长门每次要使用六道佩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损耗，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不人不鬼，可是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每日看着弥彦如同当初的脸，他都有一种自我安慰，弥彦，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你也没有死，还有我在，我们当初未完成的心愿，现在，我们一起完成，世界必须要领悟到痛处，才能明白什么是和平。
不知道痛楚的人，是不可能明白和平的意义的。
小南每晚都会嘱咐长门一阵子再去休息，长门一天不如一天，身体状况差得很，偏偏又不肯用饿鬼道吸取无辜人的查克拉，已经变成瘦骨嶙峋的模样了，还在硬撑。
长门在六道佩恩回来的时候，都会将别人放好，把弥彦独独拿出来站在自己身边，明明已经知道对方已经不是弥彦，长门还是会看着这张已经变了样的脸，偶尔跟他说说心里话。
长门其实很累，若不是为了和平，他根本不会停留下来，他会选择跟弥彦一起走。
“弥彦，很抱歉我连宁静都不能给你，但是，我们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等世界真的变成了和平的世界，我一定会……”长门轻抚上弥彦的脸，那触感还跟从前一样，只是已经冰冷。
弥彦的手永远都是温热的，好像小火炉一样，也许跟他的好动有关，他总是体温比长门高一点，古道热肠的。如果说长门是被诅咒的人，那么弥彦无疑就是那个让他时不时忘记自己被诅咒的宿命的人。
有时候，长门也会仔细的想过，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但是认识了弥彦之后，长门的想法也会发生改变，有时候会觉得，幸好是他被诅咒，幸好他遇到了弥彦。如果，当初有这对眼睛的不是他而是别人，而那个人又不巧的没有遇到弥彦，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世界是痛楚的，世界需要了解痛楚。
弥彦，我至今铭记着你给我的痛楚，并且理解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和平。我用我的手，用我们的手，一起去改变这个不知道痛楚的世界吧，让这个世界重生。
在遇到漩涡鸣人之前，长门始终觉得，世界应该像他曾经想象的那样，按照这样的轨迹运行，可那团火焰燃烧过来之后，长门才发现，原来，自己似乎一直都在顺着一条注定失败的路行走。
弥彦，或许你教给我的，不是我理解的那种痛楚。
可弥彦，这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及我应该如何去做。
长门终于安息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一些放松的，可没想到会再度醒过来。
长门醒过来之后并没有立刻被投入使用，而是时不时的被存储起来，某些时候被拿出来也只是用来壮壮声势，而且，虽然说是没有自己的神智，其实长门一直都有，他不清楚别人的情况，可他知道，内心，他从未被控制过。
终于上了战场的时候，跟他组成一队的，居然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宇智波鼬。长门心里有些感慨，他明白的，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目的不外乎一个，两人的瞳力。
两人赶路是因为受了驱使，所以没有被剥夺神智，看起来还很清醒，所以两人也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交流。
“我们这是要往哪里走？”长门察觉到自己声音的低哑，可他不说句话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行尸走肉。
宇智波鼬显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难以接近，对方用清澈好听的声音回了句：“不知道，但是，大约是主战场，或者，某个既定的人吧。”
“我们还要走多久？”
“不知道。”
此时，两人已经走了一天了。
长门两人还是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的，不是那种被存放起来的休息，而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休息，不知道什么人复活了他们，可却给了他们相当程度的自由，或许，那人在忙着控制别人战斗吧。
两人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庙宇，也不知道这深山野岭的，这庙宇曾经是做什么用的，两人在青石台阶上坐着，宇智波鼬无可无不可的安静观察周围，长门则抬眼看着天上的月亮。
“好像还是昨天的事。”长门轻轻感慨了一句。
宇智波鼬扭头看看他：“什么？”
长门微微笑了笑，回视：“感觉我刚刚还死掉了，结果一睁眼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宇智波鼬显然也深有同感，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听了长门的话也微微垂下头，或许也在回忆自己死去的时刻吧。很明显，宇智波鼬跟长门一样，心里有死了也还会记挂着的人。
“我们好像一直都避开了战场呢。”长门体力有限，可就像之前所认为的，他感觉不说话的话，身体也不完全受自己的控制，他真的有一种自己是行尸走肉的感觉。
宇智波鼬眼底浮起淡淡的担忧：“或许我们是被引领到某个人处……也不知道这次复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长门在这方面的感应还是很强烈的，这要感谢他的那对不详之眼，长门闭上眼细细的感受了一下，睁眼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宇智波鼬微微有些惊讶，他是不大了解秽土转生这个咒术的，可他也明白，被咒术控制的人很难反向感受到控制者：“你能感觉到？”
长门扭头颇有些无奈的道：“这对眼睛给我的诅咒，有时候也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