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而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小说而已-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1)第一章(20)
我逢此景,心绪飘摇凡酒不挡,乐悠悠不思蜀。又一曲不知名曲,曲美舞美佳人美。众人且赏尽兴,又酒兴高涨。我不知怎么倒睡着了。也不知多久,牛干摇起我道:“小王爷的公子带来的,可是宫里女人,快看看。”我晃了晃脑袋,兀自昏昏沉沉,左顾右盼也不知他说谁,嚷问娇娥何在。牛干一掌盖我嘴上,压声道:“不要命了这么嚷嚷?报了角儿人还没出来呢,”我掰开他满是油腥的手,笑道:“什么尤物,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报琵琶半遮面?”牛干一推我道:“快看快看,出来了。”
  我放眼望去,见厅下一白衣女子头戴笠怀抱琵琶姗姗而来。垂纱遮面,行不露足,犹若堆雪琼苞,玉洁冰澄。最是施礼那一曲身的柔意,低低一声“青荷见过各位大人”,滴碎金砌雨,敲碎玉壶冰。
  一大师有感而发,琅琅上口道:“女子女子,正道是女子者,好也!”
  在座皆叹:“然,好女子也!”
  我跟着叹一回,心下暗忖:这声音好生耳熟?
  大师座旁一俊杰对其仰慕道:“大师,鸟!”
  大师误将这马屁以为名词解释,道:“鸟?鸟者,又曰鞭,大补也!”
  在座又皆叹大补,我亦跟着叹一回。
  只听一人道:“青荷,如此良辰美景,为大家贡献几曲如何。”
  青荷道:“是。”
  侧房一名丫鬟搬来坐椅,青荷纳一万福款款入座。我回首寻那发令之人,见是一年少公子,衣冠堂皇。
  青荷转轴拨弦,微垂首幽幽唱起。信手拈来“后庭花”,唱花不老月复圆,声似空谷杜宇啼,倩与花月长少年;忽而转弹“水仙子”,凄凄凉凉指下吟,叹息离恨少知音,夜对孤灯无意寝;语歇清奏“琵琶语”,花底流莺悄叮咛,拢捻抹挑无须看,浅浅水声山中来;低低又唱“阳关曲”,三劝君尽酒一杯,就中角徵宫商羽,直教流霞催人醉。举杯欲饮未沾唇,收拨画弦曲已终,留得裂帛空回响,犹闻孤鸿云外鸣。满堂宾众迟迟静,陡起喝彩如山崩。青荷整裳施礼,抱琵琶低眉离去。
  面纱后的容颜,清楚陌生,但有冥冥中一说,我十分确定是她。奇怪的是心中出奇平静,恍如做梦一般。梦?这念头一闪我便明白,是了,之所以心如止水,是因身在梦里。有她的梦不知几回,旧景重温洞房花烛万般都过来,如今却怎地还梦个含蓄?单给我听听声儿罢了,非但喜不起,我反而很悲伤:你含蓄不打紧,怎地还携了一富家公子进来?瞧他那等德行,金玉其外,百絮其中。
  起身离座,拎了壶酒朝门去。对着墙开了一路门,行至走廊一老者拽住我,道他是屈原,递碗命我敬酒祭拜。我说:“滚你的蛋!”一把将他撂倒在地,跨过去。
  走出厅门,舫外烟花竞放,漫天绚烂大地欢愉,江上灯火连成片,光明盛景。漫无目的溜达,不知怎么到了楼顶。星光晦蔼,瓦色深沉,我就地而坐朝天自饮。寒风缠人,月影云移,我只呆望着隐在月牙后面一张清秀笑脸,心中美不胜收。蓦地视线里一团晶莹,定睛再细看时,已人去月空。我酸楚一笑,感到世间嬉愁万千,归个酒字。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
  据说英雄死后,活在世人心中,可谓不朽汗青。我想起屈原,曾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说自屈原死后,后人在每年五月五这日都用竹筒盛米投江中以祭奠他。到了东汉建武年间,有一叫曲回的人遇见一屈原,对他道:“闻君见祭,甚善。常年为蛟龙所窃,今若有惠,当以楝树叶塞其上,以彩丝缠之。此二物蛟龙所惮。”那曲回便照他话做。后来流传以及演变,有了今日做粽的遗风。细想来这故事是师父为向我标榜彩丝术的厉害而讲。而我之所以记住却不因此也不因屈原,只是里面提到蛟龙。虽说这龙生活比较郁闷要靠偷屈原他老人家米为生。
  我擎起壶向口里浇酒,那壶没长眼,老对不准我嘴,浇得我满脖子凉风。忽飘来一阵清香,泌人心脾。我坐起,冲着对面白衣飘飘的女子干笑。我道:“青荷,我知道你不是青荷。嘿嘿嘿嘿。”
  青荷冷冷道:“哪里跑来的醉汉,休要胡言乱语,免得讨打不说,我的人许会将你扔进湖里喂了鱼。”
  我道:“好你个温露萌,而今攀了高枝,便要如此待我,比陌路人也不如。枉我日思夜念,你倒说,我几时恼了你,惹得你恨。”
  青荷肩头一颤,近前道:“奇怪,你究竟何人?你既知道我名字定认识我不是?我这会儿才细看你,果是有些眼熟。原先见你疯疯癫癫,我一个女儿家,直害怕,口气便没了轻重。你若不介怀,可否告明身份。”
  我开怀作笑,道:“小事一桩,不成过节。你原是我夫人,我自然认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忘得梭梭快。”
  青荷嗲笑道:“去你的大醉猫,谁是你醉猫夫人。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再不理你,丢你一人在这孤苦伶仃醉生梦死,可莫怪小女子不知冷暖。”
  “青荷姑娘?公子爷请你回去!”一名家丁模样的汉子一溜儿小跑来到近前,瞥我一眼,续道:“姑娘怎地被这醉汉纠缠上了,他没敢不规矩吧?”
  青荷道:“没事。我出来散心,可巧遇上。公子爷叫我?”
  家丁道:“公子爷有事,不等宴散了,请姑娘随小的回去。”
  青荷低头看我道:“你也都听见,我身系要事,没有陪你斗嘴的闲工夫,快告诉了我,你到底是谁?”
  我重新躺下,摇头道:“这样不好,你连我名都要问连模样不给我看,还牵扯了一个进来,当真可恶。”
  青荷生气地咿唔了声什么,随家丁翩然而去。近处又安静下来。我陶醉地嗅着风中残留的清香,心潮起伏。忆起那些恍如隔世的景,不知怎么又熟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我想:好生奇怪,难不成要是场梦中梦?
  万没料到,这一睡竟是三天。三天后的拂晓,我在一间布置典雅的房中醒转。房中一名俊俏的小丫鬟拍手欢喜道:“睡大叔,你可算醒啦,你真是能睡。”
  我迷茫地望着她,死活记不起这是谁。丫鬟兀自道:“你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睡大叔,这三天,可都是我照顾着你,给你在鬼门关拽了回来。我人都瘦了一圈,老爷说等你醒了叫我管你讨银子买补品吃,我才不要。常言说知恩图报,可我是例外,你受的是我的恩,所以你也是例外,报答的话我不准你说一句……”
  我心说罗嗦什么,买给你就是。坐起身将房间打量一圈,断未来过这里,也不似姑娘家的闺房,不由又去看那丫鬟。我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呆了一呆,将脸飞红,不知言语。
  我问:“我这还是做梦么?”
  丫鬟低头自语道:“哪有男的随便问姑娘名字的,人家叫有容。”
  ……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