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女人疯疯癫癫的从前面的路上跑过来。“快拦住她!”有人大声的喊。兰嫂一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才发现是陈大嫂。她立即丢下手里的包袱,扑上去抱住了她。陈大嫂却疯狂地抓她,扯她的头发,好在阿珍和几个女人也跑来了,她们把她按到地上,死死地按住她的手脚。
兰嫂整理着自己被她扯乱了头发,“她又犯病了。”阿珍在旁边说“还乱打人。”兰嫂才看见阿珍的手上在流血。“用绳索把她的手捆住,别让她再伤了人。”兰嫂说着。就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让阿珍去把她母亲的双手捆绑起来,女人们才松了手。
陈大嫂还想朝前面跑,但双手被几个女人紧紧的拉住了。她那呆痴的眼睛望着山谷里的寨子,又哭又笑的大声叫唤。兰嫂一下明白了,陈大嫂是舍不得离开家乡,舍不得那些埋葬在山岗上的亲人。“嫂子,你别闹了,我们是暂时离开,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听话。跟姐妹们一起走吧!”
她好像听懂了兰嫂的话,就不哭不闹了。那双呆痴的眼里却滚出两行泪水。大家看了也很伤心,“我们走吧。”兰嫂沉重地说。阿珍就牵着她母亲跟在大家后面,默默地朝山谷下面走去。
第六十六章 帐篷外的魔影
李茂财也从前面走过来,他背上背着一个旅行包,一看见兰嫂,他那脸上就露出殷勤的笑。“邱书记。大家在前面休息等着你呢。”他对兰嫂说。见阿珍牵着她母亲,就过去把她手里的绳索接过来“让叔叔来吧。”他说。另一只手却拉着阿珍。
兰嫂就朝前面走去“你们也快点跟来哈!”她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风在她身边盘旋,阳光把她的身影拉的很苗条,“大家快走吧。”她看见寨子里的人们都坐在山坡上休息,老远的就喊起来。夏老师和东东向她跑来说“前面的路很难走,是个陡坡,战士们正在往下面抬伤员呢。”
东东把兰嫂肩上的包袱拿下来,自己背着说“阿妈你太累了,坐下休息一阵吧”兰嫂看一眼东东,回头对夏老师说“你要照看好娃娃们,东东。你就跟着夏老师招呼好同学,我到前面去看看。”夏老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他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很沮丧,死了那么多学生,这对他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沉重打击。
二十多里的山路,他们直到太阳落山才走拢镇上。本来大家都已经累得jing疲力竭了,但当他们站立在白龙镇后面的山坳上,眼看着下面那片凄厉的惨像时,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自身的悲伤和疲劳。
兰嫂的心里更是激动,那片惨烈的废墟里,有她魂牵梦绕的爱人老崔。她没有招呼大家,一个人就匆匆忙忙的跑下山去了。老寨子村这三百多人,是最后一批撤离出来的,韦中队长和周指导员,还有许艳丽等人都赶来接应他们。
“邱凤兰同志。你们,辛苦了!”韦中队长握着兰嫂的手,眼里噙着泪水说。“那些,游客都救出来了吗?”兰嫂问。她走得很急,已经累得直喘气。韦中队长回答说“放心吧。都安然无恙。只有一个司机腿上受了伤,我们正在全力抢救。”兰嫂就长出了口气。
许艳丽上去一下抱住兰嫂,扑在她肩上哭泣起来,悲痛yu绝的说道“兰嫂啊!你终于来了!可是崔书记他已经······”兰嫂听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她拍了拍许艳丽的肩背说“我们活着就好!老天要我们这些人活着,我们就应该坚强些啊!”
东东跑着来到大家面前“许阿姨。我爸呢?他为啥不来接我们哪?”兰嫂没有把老崔遇难的消息告诉儿子,她怕儿子听了受不了。许艳丽泪流满面的抱起东东说“你阿爸,去帮助其他的,受灾群众去了。”
人们陆陆续续的从山上下来了。周指导员急忙招呼着一批武jing战士,把伤员们接应到临时医疗站去了。兰嫂指着阿珍对周指导员说“她的母亲,jing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也需要治疗。”周指导员就喊了两个跟来的女军医,把陈大嫂搀扶走了。
李茂财丢下刘玉娇,也拉着阿珍去了医疗站,刘玉娇却领着十几个轻伤员,也往那里走了。马文兵背着俞老nǎinǎi,跑步来到中队长面前,他刚刚放下老nǎinǎi,举起手想给大家敬礼,却身子一歪,就昏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惊吓得呆怔了。玲玲更是吓得立即扑向马文兵,看见他的脸sè很难看,就大声叫喊起来“快呀!他不行了!”韦中队长急忙上去抱起马文兵问“小马。你这是怎么啦?”兰嫂和许艳丽也很着急“他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兰嫂说。玲玲也哭泣着说“他已经昏迷过一次了呀!”
“赶快送医疗站。”中队长说。两个战士急忙背起马文兵,疾步向前面的帐篷那里跑去了。姜玲也跟了过去,王军看见她的脸sè都吓白了,就跟在她身边安慰她说“他是劳累过度,几天几夜不睡觉不休息,身体再强壮也会累垮啊!”
玲玲听了,心里却更加着急,她知道马文兵不只是劳累过度,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病,会不会是染上了什么疾病呀。部队的医疗室到了,战士们把马文兵放在手术台上。那个叫秦医生的军医急忙走过来,“他不是小马吗?”她说。玲玲只点点头。秦医生立即给他诊断了一阵,脸上的表情让玲玲和王军都很紧张。
“他需要马上输液。”秦医生对身边的几个护士说。又对急忙赶来的韦中队长和兰嫂他们说“小马的病情不稳,心力极度衰竭。不能让他再参加救灾工作了。”韦中队长感叹地说“多好的一个战士啊。一定要尽全力抢救。”“我们尽力吧。”秦医生说。
“我们去指挥部谈谈情况吧。”中队长心情沉重地对大家说。兰嫂就点了点头,对东东说“你跟着夏老师,别到处乱跑。”夏老师身边是那十几个成了孤儿的学生,他望着变成一片废墟的白龙镇,心里又增加了一层yin影。
夜sè又悄悄来临了,河谷里的白龙镇,笼罩在一片yin影里。没有电力,没有通信,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发出的光,闪烁在一片帐篷周围。老寨子撤离出来的人们,就全部安排在这些帐篷里。这一排帐篷后面,是十几间还没有倒塌的危房,前面就是那条白龙河。
每个帐篷里都挤着十几个人,因为帐篷太少,还不能分家庭住,所以把男人和女人们分开,安排在这批军用帐篷里。阿珍和刘玉娇,还有chun桃等十几个女人,就挤在临河边的那个帐篷里。大家领到一瓶矿泉水,一包方便面。这些东西都是飞机空投下来的。通往山外的路还没有抢修通,救援的人和车辆都无法进入这里。
帐篷里黑黢黢的,每个女人都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她们睡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却都睁着双眼不敢入睡,心里都还被恐惧和担心笼罩着。只有阿珍不一样,她刚躺下,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她太累了,几天来的伤心和痛苦,惊吓和恐惧,还有饥饿,劳累,已经把一个弱小的少女折磨得jing疲力倦了。夜深了。帐篷外面静悄悄的,一个黑影在阿珍住的那个帐篷前,一直站立了好久。
第六十七章 伸向少女的狼爪
半夜过后,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一个黑影冒着细雨蹿进了阿珍住的那个帐篷里。阿珍正在迷糊地睡着,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太困倦了,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阿珍以为是在做梦,谁会抱她呢?是母亲,她不是在诊所里吗?或是父亲,父亲以前就爱抱她。她头脑里迷迷糊糊地想。
过了一阵。阿珍感觉自己又被放下了,有人在解她的衣服,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被脱光了,连胸罩也脱了下来。阿珍正在觉得奇怪,阿妈怎么会把她身上的衣服全扯掉呢。突然。她恍惚看见一条恶狼向自己扑来,把她紧紧地压在地上,用一张长着利齿的嘴撕扯着她身上的肉。
阿珍想喊叫,想挣扎。但她已经jing疲力竭了,连眼睛也无力睁开,就只好任凭那恶狼撕扯她的,吞食她纯洁的身心。她恍惚又觉得有一条毒蛇钻进了她的身体里,一阵阵猛烈的摇动,又把她带回了那个惊魂的灾难时刻,那天翻地覆的摇晃,那灵魂和的覆灭,使她绝望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呤和哭泣。
那猛烈的摇动持续了很久,那条毒蛇在她的身体里来回窜梭,在无情地撕裂她纯洁的。直到她听见一个男人像猪一样嗷叫的声音,阿珍才在迷糊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体里的一阵阵胀痛和头脑里的羞辱,还有那全身上下无法承受的痛苦,使她渐渐地昏迷过去了。
邱凤兰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寨子里那些遇难同胞的身影,还有她男人老崔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容。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祭奠他,天就黑尽了。她从救灾指挥部回来,东东给她留着领到的食品,她只喝了点水,就一头倒在铺着稻草的地铺上,她想好生睡一觉,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但她无法入睡,指挥部领导的指示,使她辗转难眠。他们还要往龙门山外撤离,这个地方仍然存在着很大的危险。白龙河上游有几个堰塞湖,还有其他几条支流河上,也有几个这样的堰塞湖。如果这些堰塞湖一旦崩塌,那么整个白龙镇就会变成一片汪洋。他们和其他几个村寨撤离出来的三千多人就会面临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在撤离之前,要把所有的牲畜消灭掉。也就是要把老寨子的人带出来的牲畜全部杀掉掩埋。这样才能避免灾后疾病的发生和传播。这个工作的难度很大,要说服人们亲手杀掉自己心爱的宠物,这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兰嫂就反反复复的想着很多问题,直到深夜时,她才迷迷惑惑地想睡了。她身边是儿子东东,怀里搂着俞翠萍的女儿。东东突然细声的说“阿妈。外面好像有人在哭。”原来东东也没有睡着。兰嫂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啊。”她也小声的说。“真的有个女孩子在哭,好像就在后面的房子里。”
东东说。
兰嫂又听了听,仍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快睡吧。明天带你去看看你阿爸。”东东就不做声了。兰嫂也咪起眼睛,尽量让自己沉沉地睡了一阵,天就蒙蒙亮了。她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和那个女婴,就轻轻地走出了帐篷。
外面还飘着细雨,兰嫂感到有些凉爽。她望了一眼其他的帐篷,大家都还在睡,只有徐素贞从另一帐篷里钻了出来。“兰嫂。你怎么起这么早呀。”徐素贞说。“睡不着,闷了一阵,就醒了。大家都还好吧?”兰嫂打着哈欠问。
“阿珍不见了。我起来找找她。你看见了吗?”徐素贞说。兰嫂听了心里一惊“是不是,找她母亲去了?”她问。徐素贞想了想说“她好像,出去好久了。她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哪敢到处乱跑呀!”兰嫂听了就更紧张,她突然想起东东说的话,“糟糕。”她跺了下脚说。
chun桃和刘玉娇也起来了,两个女人都还在穿着衣服。“阿珍妹妹不知哪里去了。”chun桃说。刘玉娇也觉得有些不对,但她没有说出来。兰嫂心里更加慌了“你们跟我来。”她就急匆匆地往帐篷后面走去。徐素贞也感到出了事,就跟着兰嫂走去,chun桃搀着刘玉娇也往帐篷后面走去。
兰嫂边走边查看着周围的情况,从帐篷到那片危房只有二三十米,她径直走进离帐篷最近的那间危房里。触目惊心的一幕一下出现在她的眼前。在这间危房的一个角落里,阿珍光着身子卷缩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凌乱地丢在一边。凭着女人的敏捷,她立即明白在阿珍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徐素贞也随后过来了,她看着兰嫂那惊呆和愤慨的模样,又看见阿珍的那个惨烈的身子,竟然惊吓得不敢迈进屋子里了。是chun桃和刘玉娇走过来,见了地上的阿珍,chun桃才叫喊着跑过去“阿珍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呀?”她扑在她的身边,惊恐得身子都在发抖。
“是哪个畜生呀?这么丧尽天良!她才十六岁啊!”徐素贞大声地叫骂着。兰嫂走过去,把惊魂未定的阿珍扶起来,给她披上衣服。兰嫂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嘴唇气得发紫“不要声张。”她对身边的三个女人说。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子的名节啊!
徐素贞却气愤的说“一定要查清楚是哪个坏蛋。让他千刀万剐,让法律严惩他!”chun桃也明白阿珍是被人jiān污了,她心里很气愤,也非常同情阿珍的遭遇。刘玉娇却呆怔怔地望着阿珍那可怜的身姿,还有她下身那里流出来的一滩带血的液体。她的头脑里轰地响了起来,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失去贞节的悲哀和凄凉。
兰嫂用自己的一件外衣,把阿珍的身子裹了起来,然后她抱起阿珍,“我们回帐篷里去。”她淡淡地说着,就抱着阿珍出去了。徐素贞和chun桃也走了出去,刘玉娇还呆愣着站在那里。一个人的yin影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她不敢再往下细想,就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帐篷去了。
第六十八章 村医的抉择
兰嫂把阿珍抱回自己住的帐篷里,她把东东和其他女人都喊出帐篷去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阿珍染上了疾病。但从徐素贞那张愤慨的脸上,女人们已经猜出阿珍出了什么事。于是气愤和骂声就传进了兰嫂的耳里,刘玉娇也耳听目睹了这一切。她连去看一眼阿珍的勇气也没有了。
大家都守候在帐篷外面,一切都只有等阿珍平静过后才能弄清楚。兰嫂也很清楚这一点,她边为阿珍整理着头发和衣服,边亲切地安慰她,并开导她说出那个害她的人是谁。阿珍却死劲地摇着头“不知道,不知道啊!”她哭泣着说。
兰嫂心里感到为难了,如果连阿珍都不知道害她的是谁,那查出这个人就很难了。俗话说‘捉jiān捉双’,这么多人,又这么复杂的人群,怎样才能追查到这个丧尽天良的魔鬼呢。“报案吧。对。报案。”兰嫂心里想,但她又怕把事情闹大,这对阿珍很不利呀。
阿珍突然一下扑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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