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居然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
赵佶眼中闪出一丝不悦之色。
“高俅愿赴汤蹈火追随端王殿下。”高俅脑海中突然射进一句话,是书僮林灵素说的话。
高俅立即就跪下了,并且重复了那句话:“高俅愿赴汤蹈火追随端王殿下。”
没有人会认为这句话能从一个满嘴“爹们”的口中说出来。
赵佶很满意,他对王诜微笑的说一句:“给高俅换一身象样点的衣服吧。”
高俅愣了一下,“合着我这一身十好几贯钱的衣服还不象样,这可是市面上爹们能买得起的最好球衣了。”
高俅回头再找林灵素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高俅有点奇怪,那句话是怎么进的自己脑子里的呢?
从这天起,高俅终于有了一个体面而且稳定的职业,这是一个新职业,就是赵佶的“球僮”。
正是:
有意裁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人生道路多坎坷,球王之路一根筋。
高俅很快就发现这个只有一级的“球僮”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大宋足协主席王诜向高俅正式颁发了“东京第二”的荣誉证书。
高俅从“草根”中走出来,进入了一个让他感到陌生、新奇、富贵、华丽的“圈子”里,高俅迷失了、也凌乱了。
高俅会从此一帆风顺吗?
不,考验接踵而至。
这天,赵佶知道了“爹们”是什么意思之后,立即就叫来了高俅,说道:“如果想继续当‘爹们’,你就滚!”
赵佶对人的要求并不高,你可以没文化,但不能这么没文化!
高俅怕过谁呀?一个心无畏惧的人,才是最勇敢的人,但高俅已经不是那个无畏的人了。
高俅需要赵佶,赵佶会让他产生畏惧,他当然不想“滚”,所以,立即就跪下来做出承诺:“殿下,高俅知错了,高俅保证改。”
高俅说到做到,他立即把“爹们”这个词永久的从自己脑海中删除了。
如果你现在问高俅:“你不是哪谁的‘爹们’吗?”
高俅一定会反问一句:“你说的哪是谁?”
赵佶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都要比高俅出色的一个人,而且,高俅要想完成他的“球王之路”,赵佶将是一个永远绕不开的一道关。
遇到赵佶前,高俅是真正的目中无人,但现在,高俅眼睛里已经装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赵佶。而且,高俅就是“一根筋”,他眼中除了赵佶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一根筋”在别人的眼睛里是缺点,但在赵佶眼睛里却成了优点。
如果高俅能听进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赵佶。
后来,端王赵佶当了皇帝,成了大宋的“球帝”和“天下第一”,但大宋足协并没有将“球王”的称号授予高俅。高俅没有产生任何痛苦,因为,他突然发现,脚下的路变得更宽、更广,“球王之路”已经不是那么特别重要了。
时间飞逝。
一天,赵佶对高俅说:“朕要抬举你,可惜你出身卑微,寸功未立,怎么堪当大任。”
高俅愣住了,这是一件他进入这个“圈子”后一直期盼的一件事情,他恭恭敬敬的说道:“请陛下吩咐。”
“现在西北有事,童贯监军,你随他去吧。”赵佶盯着高俅说道,西北要派一个他更放心的人,高俅很合适。
“陛下要高俅去当兵?”高俅眼中闪现一丝痛苦之色,因为他想起他死去的爹妈。
“有问题吗?”赵佶问。
“没有问题,官家就是让高俅去死,高俅都不会有任何问题。”高俅挺胸回答。
赵佶满意的点点头,他相信高俅说到就能做到。
高俅走了很多弯路,最后终于还是成为大宋的一位职业军人——禁军。
高俅临行前专程到自己父母坟前烧了纸,跪在地下,放声痛哭:“不是儿子不当兵,是遇到赵佶太迟了,爹!娘!你们为什么不多活几年呢,你们要是能活到现在,你们就能看到了,你们的儿子——高俅,当兵了。”
就这样,高俅跟着童贯来到西北,从熙州到西宁州,又来到了京兆府的这座军营。高俅在被封为副指挥使的那一刻,高俅又多出一个新分类——官员。
“高俅:官员,副指挥使,从九品”。
成为官员是有好处的,每月可以领取工资,仅管收入和当端王“球僮”时候差不多,但这个官员是可以升级的,不象“球僮”,高俅干了好多年了,还是一级。
大宋副指挥使高俅此时,正在校场和众军校踢球呢,他发现正在踢球的人全不踢了,他们纷纷开始列队,很快足球场上只剩下高俅一个人。
高俅回过头,就看见在球场一边,一下进来一大群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官来了,否则不会有这种阵势。
高俅脚踩足球,眼中空洞无物,漠视着走进来的一大群人,这一大群人中间那个正是陕西制置使童贯。
童贯很快的走到了高俅身边,他知道高俅决不会主动迎过来的。
这种场景有点像高俅和端王赵佶进行球王挑战赛一样,那阵子,高俅身边还有一个林灵素呢,现在高俅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要是打群架,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呢?
高俅毫无畏惧,因为自从他眼中装下徽宗天子赵佶一个人之后,其他任何人在他眼里全是个“渣”。
有个靠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童贯面带微笑,他显然早就料到高俅不会给自己行礼了,所以,他提前先说了一句:“高指挥使,不必客气。”
“我没和你客气。”高俅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童贯脸色微微一紧,毕竟一大群手下人全盯着呢,不过,童贯就这点好,宅心仁厚,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童贯做人的一个原则,童贯仍然带着笑,给自己打个圆场,“哈哈!是呀,我就知道高指挥使不会和我客气。”
身边的人全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找我?”高俅冷冷的问道。
“当然是找你了,你看我这个样子象是找别人吗?”童贯脸上仍然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