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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银州城内阳光明媚,永乐城外则是阴云密布。
相隔三十里,一地两重天。
令人焦虑的风,“呼呼!”的嘶鸣着,在山原上时不时的卷起一股股旋风。
种师道亲自率领一军人马,再次来到了永乐城外。
设起香案,燃起陌纸,烟雾缭绕、纸灰飘扬。
快要坍塌的永乐城门,象张开的巨口一样,准备吞噬掉一切敢于进入的生命。城门后边,仍然是黑雾重重笼罩,所有迷团全部隐藏其中。
迷雾锁城,恐惧逼人。
种师道推着种谔的座椅到了永乐城黑乎乎的城门下,他突然发现了个问题,种谔是个不能行动的人,他怎么进去?这是个问题。
于是,种师道回过头,大声的问了一句:“现在需要一名司机,有‘驾照’的请出列。”
所有考了“驾照”的司机都果断低下头,那些还没有拿到“驾照”的人更多的则是一丝庆幸。
永乐城是座不折不扣的“亡灵之城”,人要进去,如果没有高俅那种运气的话,基本就是一种可能:活鸡也会变成死鸡!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出来,种师道无奈的放低标准,他说道:“有‘实习照’的也可以。”
仍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大家都知道,这趟车的目的地,就是自己人生的终点站。
谁也不愿听到那句:人生的终点站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种师道表情很失望,他目光威严的四下巡视着,每个人都低下头,避开了种师道的目光,只有一个人敢于和他的目光对视,那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
是鲁达,种师道的目光此时就停在他的脸上。
鲁达走了出来,先说了一句,“洒家愿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没有‘驾照’。”
“没有‘驾照’也可以。”种师道连忙答了一句,向一边退开了一步。
鲁达走了过来,双手扶起了种谔的座椅。
种师道眼中湿润起来,既为了种谔也为了鲁达,他没有再说话,再说多少话又有什么用呢?
鲁达毫不迟疑的推着“老种”就进入了黑乎乎的城门里边。
一阵阴风从城门里吹了出来,鲁达和种谔的身影立即就消失在一团黑气里。
门外的人心全部悬了起来,
“烧纸!”种师道喝了一句。
成堆的陌纸被丢进火堆里,顿时,烟火冲天而起。
种师道恭恭敬敬的站在永乐城门之外,他的神情是无比肃穆的。在他身后的大宋士兵表情则比较复杂,既有对种谔、鲁达的崇敬和惋惜,当然了,更多的还是欣慰。
能站在外边对里边的人表示崇敬和惋惜难道不值得欣慰吗?
奇迹,会不会再次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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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城内。
鲁达推着种谔在黑雾中走了很久,才穿过了城门洞这一截本应该不算长的路。
就象黑雾一下散去一样,突然眼前豁然一亮。
永乐城的天空是那么的明亮,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更没有太阳。没有了黑暗,只有浮在半空中的一层灰霾,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令他们更惊奇的是,所有物体都没有影子,无论是城墙、屋角、树下,当然也包括自己,都看不到影子。
没有太阳,怎么会有影子呢?
映入他们眼睛里的竟然是一座崭新的城市,无论是高大的城墙,已经关闭的城门,低矮的房屋,平整的路面,都象是才建好的一样,是那么的新,新得让人不放心。
鲁达和种谔俩个人非常惊讶,他们对视一眼,根本不敢相信眼里所见到的一切。
按照高俅的说法,里边应当全是鬼才对,现在鬼呢?
种谔和鲁达马上就看到了一只狗在追着几只四处乱飞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