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所谓大嫂子
“傻,是姐不好,姐吓坏了,只顾着自己跑出来,没救你出来,害得你差点烧死在里面。”艾米把傻当宝贝似的揽在怀里,她是真的在自责,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好了,别哭了傻大姐,你们家房子都没了,上我们家去吧,等天亮了我想火自然就会灭了。”黄妈说的不错,傻家才只有一间房,木头的半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还剩下砖头的半间,除了两只板床之外也没有东西可以烧,因此火应该很快就会自动灭掉。
艾米想这个时候只能去黄妈家里凑和一夜,离天亮还早呢,总不见得露天过夜吧。艾米想把虚弱的傻从地上抱起,她哪里抱得动傻,人没抱起,艾米自己却摔了一跤。不过奇怪的是,以为自己会摔个大跟头的艾米只是屁股着地坐在了地上,她感觉两个胳肢窝里被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了,回首一看发现帮自己的人是康娃。艾米见康娃救了自己,对他友善的笑了笑,康娃却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他把手从艾米的胳肢窝里抽了出来,不屑的哼了一声,骂了艾米一句“没用的东西”,就过去动作麻利的把傻背在自己的背上朝自己家里跑去。
康娃真是太喜怒无常了,艾米想不通他跟原形到底有什么过节,弄得他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
“走吧傻大姐,今天晚上你就和我睡。”红娃是五大娃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女孩,她挽起艾米的胳膊要和她一起回家。
“傻大姐我们三个睡一张床好吗?”水娃是五大娃里最小的一个女孩,她牵起艾米的手仰起头,用一双特别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艾米。
艾米微笑着用手摸了摸水娃的小辫子,艾米觉得黄妈一家子都是好人,能和这样的人家为邻真是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
到了黄妈家,艾米赶紧把傻从康娃的背上放下来,她让傻在床上躺下,这时黄妈早就为傻端来一盆热水,艾米拿了黄妈手上的毛巾说:
“让我来吧。”长这么大艾米还是头一次服侍人,她用毛巾帮傻擦了脸,擦了几遍,直到把一盆水由清变黑,傻才显出本来面目。艾米有点惊喜的发现傻其实长的不难看,如果他不说话,光看现在昏睡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傻子。
“怎么,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认识了吗?”就在艾米端详傻的脸的时候,身后响起康娃不阴不阳的声音。艾米差点露出马脚,傻是原形的亲弟弟,用得着盯着他的脸看个没完吗。
“你说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亲弟弟的呢。”艾米开始还击,这是她第一次对康娃做出的反抗。
“哼哼。”康娃还是冷笑,他开门走了出去。
黄妈见康娃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忙说:
“康娃,你去哪儿?”
康娃头也不回的说:
“我到铁娃家去睡,家里太挤了。”铁娃是康娃的哥们。
“你到铁娃家去睡也好,多出一张床正好给傻睡。”黄妈这个时候已经为傻换了第三盆水,直到洗了三盆水,才把傻弄干净。
艾米帮傻盖好被子,就去和红娃水娃睡了。
“傻大姐你睡中间。”红娃说。
艾米看了看水娃笑道:
“还是让水娃睡在我们两个中间吧,我怕她晚上会掉地上去。”艾米见三个人睡的床很小,大概才只有一米宽。
红娃和艾米把水娃夹在中间,三个人睡下了。艾米还有点担心傻,她不敢睡,警觉的听隔壁床上傻的声响。水娃已经用小手搂着自己的脖子睡着了,艾米觉得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她发现是睡在水娃隔壁的红娃在拍自己,这里人家的床都喜欢放在窗台下面,黄妈怕艾米不是睡在自己家里,晚上起夜不方便就特地为她留了一盏黄黄的小夜灯。艾米见红娃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红娃忽然说的一句话差点让艾米背过气去,红娃居然叫艾米大嫂子。
大嫂子?什么大嫂子?艾米重生之后对原型的记忆那是一丁点都没有,黄妈家最年长的孩子是康娃,红娃叫康娃大哥,难道原型是康娃的……。艾米已经不敢再设想下去,可是如果原型是康娃的……,那为什么康娃总是仇人似的对自己?他应该对自己好才是呀,红娃接下去说的话似乎解开了艾米心中的疑问,红娃对艾米笑道:
“大嫂子虽然你没有进我们黄家的门,但是我早就把你当大嫂子看了。我哥没有娶到你都是那个狗娃不好,他仗着自己的舅舅是乡长就胡作非为,见你长得好看点,就想让你做他的媳妇,还好你硬,没有让他逼婚成功。”
原型原来还有这些遭遇,这是艾米始料未及的,不过一听红娃的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康娃这么恨自己原来是失恋了,自己应该是康娃的媳妇,只是被狗娃逼婚,不过听红娃说自己很硬气,狗娃的逼婚并没有成功。那么自己究竟是怎么和康娃好上的,是两小无猜那种,还是指腹为婚那种?艾米又不好问红娃自己是怎么和康娃好上的,问了不就露出马脚来了。不过艾米也不笨,为探听更多的信息,艾米故意叹一口气说:
“那个狗娃真是太狗仗人势了,硬逼我和他结婚,其实我心里一直装着康娃。”艾米都为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觉得恶心,什么心里一直装着康娃,她对那个康娃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瞧他那副总是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真想用拳头好好揍他一顿。
“唉——”红娃发出一声长叹,幽幽的说:
“这都是命啊,你为了替生病的父母治病问狗娃家里借了二千多块钱,后来你的父母还是死了,狗娃就来问你讨钱,你还不出钱,狗娃就要娶你,还好你死活都不肯答应。”
艾米看红娃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却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诚很多,说起话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过艾米很想听红娃继续把话说下去,自己不肯和狗娃结婚后来狗娃是怎么作罢的?照理像狗娃这种人是不会这么容易收手的,因为他的舅舅是乡长,就等于是一个土皇帝,靠山大的不得了,他哪会放过自己。艾米还想问红娃心里的疑问,不过红娃已经睡着了,况且自己怎么能问自己的事情呢,问了不是又露马脚了。艾米听见隔壁床上的傻呼吸很均匀,知道他也已经睡熟,不过艾米这个时候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把搂住自己脖子的水娃的小手轻轻的放了下来,静悄悄的披衣起床,艾米先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到傻睡的床旁,看了看熟睡中的傻,傻的睡相有点像个孩子,喜欢把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睡,艾米帮他把被子掖了掖好。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山乡柔和温情的月光洒满了黄妈家的庭院,艾米差点被康娃吓一跳,他居然蹲在地上在抽烟,艾米想他不是说到铁娃家去睡吗,怎么还会在这儿?
康娃回头一看,发现是傻大姐,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把烟蒂狠狠的踩在脚下,又回头对着艾米吐了一口唾沫。虽然唾沫没有唾在艾米身上,不过艾米是真的被康娃惹火了,从刚才在救火现场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拎起,艾米就已经恼怒了,她跑上去,对康娃正气凛然的说:
“康娃,我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我究竟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哼哼,对不住我?你对不住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挖个洞钻进去了,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我究竟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我又为什么要挖个洞钻进去,你把话挑明了说。”艾米火了,她微扬着下巴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艾米觉得应该先在气势上把康娃压下去。
艾米错了,康娃不但没被艾米的气势吓到,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康娃怒视着艾米,两只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突然康娃做了一个令艾米这一辈子都难忘的举动。康娃突然一把搂过艾米,把艾米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的唇上吧嗒亲了一下,艾米以为康娃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在康娃亲了自己的嘴唇之后,艾米急中生智,张嘴在康娃脸上咬了一口,并且抬起膝盖给了康娃的要害部位一记,这一招是艾米在美国学来的防狼术,没想到在美国的时候没有派上用场,在中国农村却用着了。
“哦。”康娃手捂要害部位痛苦的叫了一声。
艾米高傲的朝康娃看去,伸出食指对康娃勾了勾说:
“来呀,你再来呀。”
“你——这——个——臭——丫——头。”康娃是咬着牙说的,他最后凶狠的看了艾米一眼,朝不远处跑去了。
艾米伸手摸了摸嘴唇,刚才上面被康娃亲了一下,就拿手背用力去擦,艾米觉得有点恶心,因为她在康娃嘴里闻到一股大蒜味。
第一卷 第五章 无聊的山乡生活
傻第二天一早就醒了,看起来他的气色还不错,吃了黄妈煮的鸡蛋面,傻开始活跃起来,绕着艾米不停的叫他姐。艾米开始有点喜欢傻,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把傻从火场里救出来,对他有歉疚之情喜欢他,还是傻把被子和枕头当作自己从火海里抱出来,感动了自己喜欢他,艾米自己都分不清楚,总之当傻绕着艾米不停的叫她姐的时候,艾米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烦。白天除了大一点的红娃和尚未到入学年龄的水娃,其他几大娃都去学校上学了。
天福今天就要去深圳打工,黄妈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行李,黄妈想让康娃送父亲到火车站去,眼看吃午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康娃还没有回来。黄妈着急的对红娃说:
“红娃去铁娃家把你哥叫回来。”
红娃正准备走出去。不过艾米发现天福叔似乎有点不开心,当红娃出去叫康娃的时候,天福叔气道:
“别去叫他,他愿意送我就送,不愿意送就拉倒,我怎么求起这个不孝子来了。”
红娃是天福的侄女,她见大伯不让自己去叫哥哥,到是有点不知所措,局促的站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黄妈这个时候出来了,她哎呀了一句说:
“你怎么还在生康娃的气,他是被人陷害的,后来警察不是查出真相来了吗。红娃,去铁娃家把你哥叫回来。”红娃听奶奶的,奶奶叫她去她就去了。
艾米听黄妈的话感觉康娃还被人陷害过,那么陷害康娃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康娃就跟在红娃后面回来了,康娃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人,艾米见康娃脸上有一个红色的伤口,上面还隐约看得出牙印,那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艾米故意坐在康娃边上,她能感觉到康娃对自己的排斥。
“我走了之后这个家你最大,你得帮着奶奶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听见没有。”
“嗯。”康娃边扒拉碗里的饭边嗡里嗡声的说,他不敢抬头,怕被人发现脸上的牙印。
“别再出去跟人吃喝玩乐,特别是那家的人,千万别去招惹他们,我们惹不起的,听见没有。”
“嗯。”康娃又嗯,始终低着头,像在挨批斗。
那家的人,哪个那家的人,艾米有点好奇,真想不到康娃居然还有一个仇家。这时艾米正好瞥到康娃脸上的牙印,她故意找事,就装作发现新大陆的样子用筷子指着康娃的脸说:
“咦,康娃,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什么,康娃的脸受伤了,让奶奶看看。”黄妈听见长孙伤着了,忙放下手上的饭碗,要康娃把头抬起来让她瞧瞧。康娃不好意思把头抬起来,黄妈干脆自己动手把康娃的脸抬了起来。
“咦,你的脸上怎么有一个牙印?”艾米这一招太歹毒了,她怕黄妈老眼昏花,一时看不明康娃脸上的印痕,就故意高声提醒黄妈。
“什么,牙印,你被谁咬的?”黄妈捧着康娃的脸,仔细看了看,发现康娃脸上的确有一个牙印。
“被一只疯狗咬的。”康娃没好气的说。
“哦,原来是被一只疯狗咬的,那你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小心生狂犬病,我听说狂犬病的潜伏期有二十年呢,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哦——。”艾米故意拖长音调说。
“小心我抽你。”康娃就坐在艾米边上,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动嘴唇,而且声音很小,不过艾米却听得一清二楚。
“小心我再咬你,特别小心你的要害部位。”艾米毫不示弱回敬了康娃一句。
康娃恶狠狠的瞥了艾米一眼,艾米对他甜美的笑了笑,表现出一副根本不怕康娃的样子。
“哦!”艾米忽然叫了起来,天福黄妈还有红娃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看去,原来康娃在桌子底下用脚踩自己的脚背,艾米一时吃不住疼,叫出了声。
“怎么了傻大姐?”天福叔问。
艾米对天福笑笑,朝傻碗里夹了一筷青菜,说:
“刚才不小心被傻踩了一脚,有点疼。”
黄妈发现傻大姐和傻两个人的座位有点紧,她叫傻大姐把椅子朝康娃那里移一移,艾米见机会来了,在移椅子的时候,故意把一个椅腿放在康娃的脚背上,放好之后又动作很快的坐了下去。
“哇!”康娃觉得脚背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喊了出来,不过还不敢大喊,只能硬鳖着。
“怎么了你,吃个饭还不安分,叫什么叫呀。”天福觉得自己这个大儿真是太不成器了,天福不知道康娃的脚背上正承受着艾米一百斤的分量,由于疼痛难忍,康娃的脸涨得像猪血。
黄妈见康娃脸红红的,以为他看到傻大姐觉得不好意思,黄妈很喜欢傻大姐,早就想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妇,所以当黄妈把康娃因痛苦而憋红的脸,当作康娃因看到傻大姐害羞而羞红的脸时,黄妈满意的点头微笑着。
艾米一直不动声色的吃饭,她故意吃的很慢很慢,等大伙都吃好了,艾米方才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当艾米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康娃的脚早就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脚。
等康娃一瘸一拐跟在天福叔身后出去的时候,天福叔发现了康娃脚的异样,问他:
“你的脚怎么了?”
康娃扯谎说:
“昨天晚上和铁娃两个挤一张床,太挤了,弄的脚有点抽筋。”
艾米听了康娃的话,心里乐开了花。
山乡生活真是太无聊了,吃过午饭,黄妈带着水娃去地里劳作,艾米要一起跟去帮忙,黄妈考虑到她大病初愈硬是不让她去,还叫红娃留在家里陪艾米。跟红娃在一起的时候艾米到是可以从这个小大人嘴里探听到一些信息,艾米忘了怎么说英语,连美国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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