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娃真的把狗娃家的玻璃窗踢碎了。”
红娃不怪长娃,怪就怪那个该死的癞痢,红娃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癞痢见红娃生气吊儿郎当的抖着一条腿,嘴里还叼了一根香烟,样子有多拽就有多拽,红娃真想冲上去一把掐死他。
“金娃踢碎我们家的防弹玻璃,要赔耐克鞋。”狗娃高呼一声,地下一群腿子忙附和:
“赔耐克鞋。”
“真是岂有此理,踢碎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居然要人家赔一双名牌球鞋,这是哪门子道理!”艾米再也坐不住了,她忘了红娃关照过她叫她不要出来的话,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狗娃他们还在那里振臂高呼踢碎玻璃还球鞋,艾米高声喊了一句:
“全部给我停下来!”
到底是拉拉队长,气场不要太足,声音完全盖过狗娃他们的呼声,甚至还把这些人喊的楞住了,全都张着惊奇的眼睛看站在黄妈家门口,双手叉腰,挺胸仰头,一副胜利女神般凛然不可侵犯的傻大姐。
重生之后尽管原型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在脑子里留下,可是艾米一看这群人便知,为首那个一定是村支书的儿子狗娃,因为在这群人里面属他穿戴得最好。艾米伸手指向狗娃,毫不畏惧的说:
“金娃要是真的不小心踢碎了你们家的窗玻璃,我们只赔给你一块玻璃。哼,你想糊弄别人可以,想糊弄我可不行,防弹玻璃根本就不会碎,只会裂开,你当我傻大姐是什么人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碎一块玻璃居然要赔一双名牌球鞋,你比加勒比海盗都还要厉害,能啊你。”艾米朝狗娃竖了竖大拇指。
静,真的很静,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艾米发现所有人包括红娃金娃长娃和那些乡村恶少都用惊异的眼神看自己。艾米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她想,是不是露马脚了,如果原型是一个小女人似的人物,我刚才这样不是完全反常了。管他呢,只要把这群乡村恶少赶走才是硬道理,清了清嗓子,艾米问边上的金娃:
“你是怎么把狗娃家的玻璃窗踢碎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你已经十二岁了,是一个小男子汉,应该拿出点勇气来。”
金娃一直都是低垂着头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他抬头看了艾米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了,小声说:
“我踢足球的时候不小心把狗娃家的玻璃窗踢碎的,不过我只踢碎了一扇玻璃,我真的只踢碎了一扇玻璃。”
艾米点了点头,又转向长娃问他:
“金娃说的是不是真的?”
长娃舔了舔嘴唇,嘴里还有德芙巧克力残留的香味,因此心情大好,说的话干脆利落:
“金娃说的是真的,他是在踢足球的时候不小心把狗娃家的玻璃窗踢碎的。”
“什么不小心踢碎的,根本就是故意的。”看来癞痢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关键时刻又来调唆。他见这样还不过瘾,来了个更恶的,把黄妈晒在外面的萝卜干故意掀翻在地,这样还不够,更恶的还在后面呢,当红娃尖叫着扑过去想抢救撒在地上的萝卜干时,癞痢阴冷的看了红娃一眼,用脚狠狠的踩地下的萝卜干,萝卜干是黄妈一家冬天的主菜,全家人冬天就靠萝卜干过活,现在萝卜干在首恶癞痢的教唆下被一帮乡村恶少一根一根踩到泥地里,红娃急得哭了出来:
“萝卜干,我奶奶晒的萝卜干,这可是咱家要吃一个冬天的呀,呜呜……”红娃伤心的哭着。
“真是太不像话了。”艾米想擒贼先擒王,惩恶先惩首,她迈开矫健的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冲到癞痢跟前,癞痢还在那儿为恶,欢笑着把萝卜干踩到泥土里去,艾米冷不防从癞痢背后把他拎了起来,摔了一个大背包。
“哦哟。”癞痢屁股着地,“砰”一声摔在地上,疼的爬不起来。
艾米冷冷的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癞痢,再一次把癞痢拎起,又摔了他一个大背包。
“哦——,疼死我了。”癞痢没想到傻大姐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两个背包把自己摔的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个奸诈小人调唆犯,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话音刚落艾米已经第三次摔癞痢大背包。
此番情景看得狗娃等人如痴如幻,傻大姐居然还会武功?
“撤,快撤,傻大姐今天中邪了,我们会死在她手里的。”狗娃害怕的看了傻大姐最后一眼,一溜烟跑了。
艾米见狗娃连滚带爬逃走,只一眨眼的功夫,艾米惊讶的发现除了被打趴下的癞痢,那帮喽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得一个都不剩。
“傻大姐饶命,求你别再背包我了,你要是再背包一下,我可就要上西天了。”癞痢跪在地下苦苦哀求。
艾米蹲下,拍了拍癞痢的头,说:
“只要你以后不再做狗娃的狗腿子,我就饶了你今天。”
“我再也不做腿子了,再也不做了。”
艾米忽然一改刚才的温和,瞪视着癞痢凶道:
“快给我滚!”
“我滚我滚。”天底下贱的人见得多了,可没见过像癞痢这么贱的,他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等到癞痢越滚越远之后,艾米总算舒出一口气,这时艾米发现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回首一看居然是康娃。康娃一张脸臭臭的对着自己,他皮笑肉不笑的对艾米说:
“你能啊傻大姐,就连狗娃的人你都敢得罪,你今天揍了狗娃手下的癞痢是爽了,不过以后我们黄家的日子可难过了。”
艾米被康娃的话震住了,艾米想,这儿可是中国农村,村支书有点土皇帝的味道,自己逞一时之快打了癞痢让狗娃吃了亏,照这种人的性格会这么轻易罢休吗?
“傻大姐你别听我哥的,他怕他们,我才不怕呢,你刚才真的是太英勇了,把癞痢打得哭爹喊娘,我看了不知道有多爽。”红娃搂着艾米的肩说。
艾米想红娃真是一个女中豪杰,跟那个缩手缩脚的康娃比起来,不知道强了多少。艾米也伸手搂住了红娃的肩,对红娃笑道:
“妹子真是好样的,有大嫂子我的风范。”话一出口艾米就知道闯祸了,康娃正横眉竖眼的瞪自己,艾米高傲的对康娃哼了一句,跟红娃两个人去捡地上的萝卜干。红娃觉得萝卜干扔了可惜,决定捡起来洗干净之后再晒干。艾米见黄妈家这么穷,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时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则招生启事,艾米决定上那所以培养入殓师著称的“至尊魂灵”学校,可是学费太贵了,一学年居然要三万元,艾米到哪儿去凑这些钱。
第一卷 第八章 疑问很多
“傻,吃饭了。”黄昏的时候艾米到小溪边喊傻回来吃饭,傻正和一群刚放学回家的孩子玩耍,傻看到姐姐高兴的跑了过来,艾米看到披着夕阳的余晖朝自己跑来的傻,心里升起一股暖洋洋的味道,这个就是自己重生之后的弟弟,可是他什么都不懂,艾米觉得肩上多了一份责任,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她和傻就是最亲的人。这么想着艾米忽然觉得自己神圣起来,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美国富二代千金大小姐艾米,而是一个生长在中国农村的穷孩子,想要走出这个贫穷的山村,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奋斗。
“姐。”傻憨笑着跑到艾米跟前高兴的叫她姐。
艾米疼爱的抚了抚傻黝黑的脸说:
“吃饭去。”艾米牵着傻的手朝黄妈家走去。
吃晚饭的时候红娃跟黄妈说今天狗娃带领一帮腿子大闹他们家的事,黄妈觉得有点惊讶,特别是当红娃跟她说傻大姐打了癞痢之后,艾米见黄妈用诧异的眼神看自己,又见康娃在边上一个劲的冷笑,艾米心虚的往傻碗里夹了一筷豆腐干,低头自顾自扒拉着碗里的白饭。黄妈忽然不吃了,叹一口气,一个人走到里间。艾米奇怪的问红娃:
“黄妈怎么了?”
红娃对艾米耸耸肩,表现出一副不知其情的样子。
只有康娃冷冰冰的插了一句:
“奶奶被你气饱了,你这个闯祸精。”
艾米知道康娃责怪她打了狗娃身边的红人癞痢,只见艾米“啪”的一下把正在吃的一碗饭放在桌子上,对康娃正色道: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当时什么情景你知道吗?金娃吓的都快尿裤子了,狗娃逼红娃赔一双耐克球鞋给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踢碎他们家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居然要赔一双名牌球鞋,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哼哼,道理,你这么喜欢讲道理从前为什么不去讲道理,被人家欺负成那样居然一声都不敢吭?如今怎么忽然讲起道理来了,我看你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道理不是穷人讲的,道理是有权有势的人讲的,穷人再有道理也是没有道理,村支书一家都是些什么人,你傻大姐难道还不知?你以前低声下气的多好,为什么要出头,谁叫你出头的,我们黄家不需要你为我们出头。”康娃气的发抖。
艾米没有原型的记忆,所以不知原型以前是如何被村支书一家欺负,不过康娃现在的态度真是太让她失望了,艾米没好气的说:
“我真是好心变成驴肝肺,今天要不是我场面根本就没法控制。”
“今天就是因为你才使我们黄家惹祸上身,我想我们得搬家了,从今以后这儿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康娃幽幽的说。
艾米想这个看上去带着几分英武之气的大男孩怎么这么孬,居然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难道村支书一家的势力真的有这么可怕?艾米开始有点害怕狗娃回去之后会想出什么歹毒的报复手法。艾米再也没有胃口吃饭,她想去厨房看看黄妈,不知黄妈在厨房干什么。
“黄妈。”艾米在黄妈身后叫了她一声。
“哎。”黄妈应了一声,艾米看到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黄妈你怎么哭了?”艾米走到黄妈跟前,见她在篮子里放了一篮鸡蛋。这些珍藏版鸡蛋黄妈平时根本就舍不得吃,不知道把它放在篮子里干嘛。
黄妈把鸡蛋篮给艾米拿着,说:
“这些是家里养的鸡下的蛋,我想送给村支书的老婆,她一定看得出鸡蛋是正宗土鸡蛋,保证她会喜欢。你等一下跟我一起到村支书家去,让我想想还要买些什么。”黄妈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儿,对艾米说:
“再去小卖部买一条好一点的烟送给村支书,狗娃的礼物我也已经想好了,就送他一双耐克球鞋。”
“黄妈,你为什么要送这一家子这么多礼?金娃只不过踢碎了他们家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窗,用得着赔他一双耐克球鞋吗,他这叫作敲诈。”艾米手捧鸡蛋篮跟在黄妈身后。她见黄妈来到床旁边的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信封,艾米上次看到黄妈把钱放在这里,她见黄妈从厚厚一叠钱当中抽出十张纸币。
黄妈拿好钱,回首诧异的看着艾米说:
“傻大姐,你是不是真的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你以前可是很怕村支书一家的,今天不但打了狗娃身边的大红人癞痢,而且还不想跟我一起去向他们道歉,你真是有点让我看不懂。”
艾米想,我是重生过来的,怎么知道原型是怎样的一个人。
“姐,鸡蛋,鸡蛋。”傻看见艾米篮子里的鸡蛋拿了一个就想敲碎了剥壳吃,艾米慌忙把鸡蛋从傻手里拿了下来:
“不能吃,这是生的。”
“走吧傻大姐,我们再到小卖部去买点礼。”
艾米跟在黄妈身后刚要出去,背后响起康娃阴冷的声音:
“祸害。”
艾米回首狠狠瞪了康娃一眼,红娃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她伸手搂了搂艾米说:
“别理他大嫂子,他被那家人打傻了?”
什么,康娃被村支书一家打过?难怪他这么窝囊,原来吃过人家的苦头,艾米算是有点明白了,乡村土皇帝盖过意大利黑手党。
“大嫂子有我奶奶陪你一起去,你放心吧,别害怕,况且村支书还在县里开会没回来,没人敢欺负你,虽然他那个老婆凶的像只母老虎,可是这女人很贪,她看见你们拿礼过去,肯定会笑脸相迎。”临走的时候红娃还在为艾米打气。
红娃的话叫艾米听了觉得村支书好像会对自己怎样似的,艾米这几天也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照了照,瞧了瞧,她发现虽然重生了,但是容貌却一点都没有变,原来中国山村还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妞。艾米是个漂亮姑娘,因此她想莫非村支书觊觎自己的美貌,曾经对原型动过坏脑筋?艾米是这样猜测的,当她还没跨出门槛的时候,听见已经走到外面等她的黄妈在跟一个人说话,听声音像是癞痢的声音:
“哟,黄妈,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呢?”
“是宝娃啊,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歇着,整天替狗娃忙东忙西也累得慌,虽说你现在还年轻,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这话是黄妈说的吗,艾米觉得都快要吐了,黄妈不但叫癞痢的大名宝娃,而且说话的语气竟还这么客气,客气中甚至还带一点讨好的成份。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儿的人一个个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对这么狗仗人势的一家子居然还如此卑躬屈膝,艾米觉得空气有点窒息,她又一次想起在报上看到的那所入殓师学校的招生启事,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外面更加自由的世界当中去闯荡一番。
“傻大姐在吗,狗娃有请,想请傻大姐到家里去喝杯水酒。”
什么,狗娃请我?白天打了他的手下,一群人灰溜溜的跑了,现在居然请我过去?艾米脑子里生出无数个疑问。
“傻大姐不去狗娃家,要折磨她尽管冲我康娃来。”艾米不知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阴里阴气的康娃是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的,康娃老是忽冷忽热的,让艾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时候竟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宝娃,是不是村支书回来了?”黄妈带着颤抖的声音问癞痢。
癞痢“唉”了一句说:
“村支书这回子还在县里开会呢,哪这么快回来。”
“那是狗娃的娘请傻大姐去的?”黄妈又问。
癞痢又“唉”了一声,不耐烦道:
“你老怎么这么多问题,狗娃的娘这回子在县长的小老婆家里打牌呢,她说不战斗到天亮不会回来。就是因为狗娃的娘不在,所以狗娃才召集了一帮兄弟想请傻大姐一起聚聚。”
“可是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傻大姐还发着烧呢,我怕一方面她身体吃不消,不适合晚上出去,一方面会把感冒传染给大伙,所以我想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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