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肉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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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肉横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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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郁闷顿生:“难道她这么做没有问题吗?”

“谁说没有问题啦?”言琳奸笑道:“我说我喜欢有个性的人,可没说公司喜欢有个性到能损害公司形象的员工啊!而且我会在面试结束之后假装不经意地提到这样的员工太有野心了,会损害公司利益来获取个人成长机会的。”

“你好奸险!”我呻吟:“谁被你面试也太可怜了啦。”

“对小野猫,就是要给它磨磨爪子,它才会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来乱抓的。”

想想那个打扮得和白莲花一样的姑娘被言琳形容成脏兮兮的小野猫,我忍不住笑得满脸开花。

而就在我盛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同样奸险的男声:“呦,娆胖,怎么这么开心呀?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我转过头,翻了蜻蜓旁边那男人的一眼:“学长,说错话了吧?应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大家开心一下。”

“诶诶?”芦苇笑得温文尔雅,暗藏杀机,先拖出一把椅子伺候他家的孕妇落座,又自己坐在了方便照顾蜻蜓的地方:“这话怎么说的,学长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吗?”

言琳嘴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就这么无辜地喷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三十五秒之后才停止。

为了庆祝我重出江湖祸害人民大众,言琳一个电话就把奉行“能白吃白痴才不吃”的蜻蜓两口子召唤了出来。当然,这奸诈的女人没有告诉他们郑娆之的信用破产了的事情,不然他们才不会冒着被拿来当钱包用的危险露头呢。

“话说,可怜的易玄还一个人呆在我们家呢。”芦苇掏出眼镜布擦了擦他那万年如一锃亮的眼镜:“娆胖,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啊!”

“我……”我顿时脸红:“我还煮了鸡汤送去,谁说我不关心他了?”

“……”芦苇把眼光飞向他媳妇:“蜻蜓,那个漂着黑片片的鸡汤……是娆胖煮的?”

蜻蜓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嗯”了一声。

芦苇的表情瞬间戏剧化了:“开什么玩笑!我以为那是你煮的!”

“啊?”

“我还觉得,我老婆煮的汤怎么能让别人喝!”

“……”蜻蜓的脸白了又红:“于是呢?”

“……我给易玄喝的是开水,那份鸡汤,我怀着对你的无比热爱,喝掉了。”

“所以易玄病好了,你却闹了两天肚子是吗?”蜻蜓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蠢!我怎会煮出那种破玩意儿来!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下楼去拿娆胖煮的鸡汤了,你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

“呃……我在玩游戏,所以,老婆,你懂的……”

“于是我说话你就左耳进右耳出?”蜻蜓爆发了。

于是,在夏日黄昏聚合于夜市品小吃喝小酒纳小凉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为何对身边的男子又踢又打?”

“爱人啊,我该如何拯救你的伤心?”

“悔不当初,游戏男惨遭娇妻报复……”

我迅速以知音体拟出了十几个大标题,但是,任何文字在蜻蜓夫妇的激情表演面前都是无力的,别说我了,连琼瑶奶奶都不见得能承受得住他们俩这种疯狂地羞辱与互相羞辱——当然,对于他们俩人本身来说,这些话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从五年前他们俩开始谈恋爱就始终是这么闹腾的。

“我说娆胖,咱们闪吧。”言琳轻声道:“别让人民群众误以为咱们是和这俩怪兽一伙儿的。”

我点点头,提起我的小包,准备移开椅子,踮起脚尖,轻巧消失。

但是,也许我移开椅子的声音大了些,引起了那两头哥斯拉恐龙的注意,惨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他们不吵了。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俩人,现在统一坐下,统一手背后,统一闪着星星眼望着我:“娆胖,咱们是吃什么来着?

真不愧是两口子,蜻蜓跟着芦苇这厚脸皮货色居然也学得翻脸比翻书快了,我真是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我要是没有介绍这两个人在一起,今天怎么会有被他们敲诈的惨剧呢?

蜻蜓掰下一只烤得外表焦黄里头软嫩的鹌鹑腿,优雅地将肉一口吮掉,之后对我微笑:“你不知道哇,娆胖,我们俩有一个协定——架可以回家再吵,肉一定要优先吃掉。嗯,老板,鹌鹑再来五只!”

五只!一只鹌鹑八块钱!我心疼了:“别吃那么多,吃太多了就算生完孩子肥也减不下去。”

蜻蜓停住了正在掰另一条鹌鹑腿的手,眨巴着一双泪汪汪的眼望着刚刚还摆出要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的芦苇——这混蛋接到爱妻的求救信号之后,果然装傻充愣地对我龇出了一排白牙:“没关系啊,娆胖,我不会嫌弃我老婆的!”

很爱情童话是不是?我应该祝福他们是不是?——我是想这么干的没错,但是芦苇的下半句话却让我恨不得跑去告诉老板每只鹌鹑上撒三两巴豆粉。

“就算她胖成你这样我也不会嫌弃她,对吧老婆?”

谄媚!讨好!摇尾巴!

我多希望蜻蜓看出这小子的贱狗本色啊!可是蜻蜓用“汪汪你真乖”的温柔微笑装饰了她的整张脸,优雅地点了点头。

“蜻蜓,你现在看起来特别有母性光辉。”我困兽犹斗,希望能尽我最后一点儿力量终止他们俩的主人宠物相亲相爱秀。

没想到蜻蜓怙恶不悛:“嘿嘿,是啊!芦苇是我的大宝宝嘛,对吧?”

对吧?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胃冷得缩小了四分之三——他们俩不是说好了要把别人恶心得都吃不下东西好独占所有饮食吧!

不过,看看芦苇一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表情望着还在烤炉上被老板欺压的肉串,我实在觉得我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诈骗集团!可恨啊!

而直到他们吃饱喝足嘴都擦干净了,这两个才想起来要祝贺我重新出山去应聘。我还是很感激他们还能记住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祝贺鼓励我的,这也不容易,对不对?但是,杀伤力最大的“最后一句话”出现了——

“那你正式进报社了的话可不可以带人去采访我们家的店啊?”

我光速扫描了他们两个,确定他们身上绝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放下“钱包”这种东西的时候,就毅然拒绝了他们。

“这是开后门!”

“啊啊啊,可是咱们是好朋友啊,而且我们是来祝贺你嘛!多少领点儿情嘛!”芦苇居然撒娇了。

“……知道现在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助熟人吗?”言琳插嘴,认真吐槽:“熟人最讨厌了,连贿赂一下都不肯——你们两个,明知以后用得上人家娆胖,出来吃饭还连点儿买单的自觉性都没有!”

“这个……”

“你自己看看。”言琳瘪嘴:“你们俩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有没有什么地方的口袋能大得放下一个钱包?”

“话说你叫我们出来不就是说了娆胖请客吗?”蜻蜓看不下去了,决定相助她老公。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说的可是为她庆祝诶,没说她请客!”言琳一低头,翻出她的钱包,掏出一物,递到蜻蜓面前:“看好了,这是她还我的钱,她连还钱都只能一天还一块了,这孩子多可怜?你们两个婚礼切个蛋糕就切掉三万块的资本家,居然连娆胖的最后一滴血汗都不放过!太残忍了!”

为了配合她的语言,言琳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根本不曾存在过的眼泪。

顿时,面前那对夫妻诈骗犯尴尬住了。言琳,好样的!我几乎要忘情地尖叫拥抱她了!

但是,这么说有效果么?

芦苇开始笑了:“可是……如你们所见,我们没带钱包哦!对不起啦!”

一霎间,有巨大的鸟群,带着游戏里“啊——嘿呀”的呼叫声撞击我心中的堡垒,而木棍水泥碎玻璃,都将自由地飞一会儿。

可是,世界上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言琳镇定地微笑:“嘿嘿,对不起应该我说呢芦苇学长!我刚刚给易玄发了短信,说你喝多了,砸了人家的摊子,我们带的钱不够赔,请他迅速带着你的钱包驰援……”

“……别,千万别!”蜻蜓的脸突然白了:“易玄来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呢,他最近……”

我们都以为她是为了她老公的钱包着想,但是,当易玄在这一刻,带着一脸黑线出现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人的主观感觉是改变不了客观时间的存在的呀!所以,虽然我和言琳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而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但在事实上,今天距易玄同志在订婚典礼上被苏珥撅了也才不到一周而已!

想想吧,一个刚刚受了严重情伤的男人,带着一颗仍然破碎的心跑来帮朋友结账,却发现自己又被骗了,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于是,易玄把芦苇的钱包丢在了那张散落着调料和烤肉钎子的桌子上,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我们和易玄在大学就是同学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很清楚他的脾气。

现在,他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糟糕了。

易玄的死穴

“怎么办,我好像……又得罪他了。”望着易玄走远的身影,言琳讷讷地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娆胖,靠你了!”

“什么?”我一呆:“什么靠我了?”

“你去跟他解释啊,我不是故意的。”言琳点着头,似乎是想增加我的信心:“你没问题的,易玄最怕的就是你……”

最怕的就是我?这叫什么话!我大怒:“他最怕的是狗!不是我!”

当年我们恋爱的时候,某次他送我回寝室就碰到了一条大黑狗。那是午休的时间,整条路上,只有三个生灵相对无言。

我是挺喜欢狗的,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眼睛发红还流着口水,看起来就很有狂犬病倾向的野狗。

而易玄,他颤抖着声音问:“郑娆之,你怕狗吗?你怕的话,就先跑……我保证跑得比你慢。”

我领他的情啊,这孩子多大义凛然啊!为了保护我宁可自己去医院打疫苗啊!但是当时我们俩谁都没想到一条常识——狗更喜爱追求速度感,包括追逐跑得更快的那个人。

于是,那狗故意无视了在它面前强自镇定龟速走路的易玄,而是照着我飞扑过来。它宛如一道黑色旋风,直击我的小腿。

万幸的万幸,在我被它咬到的前一秒,易玄同志迅速回魂,从路边捡了一块碎地砖就砸了过来。篮球队长不是白当的啊,那块碎砖精妙地命中了狗头,狗一转身,疯了一样地扑向了易玄。

众所周知,人跑得再快都是跑不过狗的。但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能想起这个并不容易。易玄这小子不知哪儿来的急智,三下两下就窜到路边的树上去了。女生宿舍附近种的槐树都挺高大的,黑狗咬不到他,在树下一边转一边吠。

“你还在这儿傻什么?!”易玄发现我还傻站在刚才差点发生血案的地方,冲我大吼:“赶紧回去!”

“哦。”我点点头,然后眨眨眼:“那你怎么办?”

“……”他几乎气绝:“你站在这儿我也下不来,反正这狗迟早会走,你走吧走吧快点消失!”

后来这事儿以狗体力不支败北而去为结束,但是易玄怕狗这件事,却深深地刻印在了我心里。于是,你要我怎么能承认我能让一个男人怕我怕到爬树的地步?这简直是比羞辱更羞辱的羞辱。

“娆胖……”

“住嘴!”我打定了主意:“你已经得罪了易玄了,要不要把我一起得罪掉,你看着办。”

言琳难得地没有出声,也许她也明白,我的智商在有易玄出现的时候经常不稳定波动,所以此时招惹我绝对不上算。我不用打她也不用骂她,我一屁股就能坐死她!

“……你觉得她现在得罪你还能让情况更差吗?”却是芦苇哀叹着出声了:“现在怎么办?郑娆之,你知道易玄会去哪儿吗?”

“啊?”我囧:“他没和我说他要去哪儿啊,你是让我猜吗?我猜也猜不到……”

“他那个性格……现在肯定不会回我们家了,但是他身上应该也没带多少钱,所以,你说,他会去哪儿?”

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地瞪着我啊!我在内心小声叫唤——我哪儿知道易玄会去哪儿?凭我和他谈了三个月恋爱对他的那点儿了解,我只能排除回他自己家和去易玄家两个错误选项,但问题是,没有第三个选项啊!

“你好歹也是他第一个女朋友,多少该了解点儿吧?嗯?”言琳也加入了战线。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芦苇不知道也就算了,我那个恋爱谈成什么鬼样子言琳你还不知道吗?易玄哥哥从来都不和我一起出现在食堂以外的场所啊!我上哪儿了解他去?

想到这个我就一肚子无名火,虽说易玄并没有追我的主观动机,但要当我的男朋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啊!不是我死赖着巴上去抠都抠不下来的,凭什么直接无视掉我的存在啊?

我不需要发短信叫他起床,因为他是校篮球队的要早起训练;我也不可能和他一起上课,因为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我还不可能和他一起出去玩,因为他家在本市每逢周末就回去陪爸爸妈妈。我能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只有三个,第一,在图书馆自习,第二,去食堂吃饭,第三,他送我回寝室。

而这三种情况下,我都没法说话。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当然要维持安静了,这个可以不提。到食堂吃饭本来可以很放松的,可是他吃饭就和打仗没两样,嘴里永远都空不下来。一口饭含在口中嚼半分钟才咽下去,然后立刻填上下一口饭。我提过抗议,但他表示自己吃饭就是这个习惯改不了!多可恶啊!

而回宿舍的路上,他会很贴心地帮我买一杯奶茶——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对我好,后来才意识到他是不想让我空出嘴来说话!在路上他永远离我八竿子远,人民群众纷纷表示,相比男朋友,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来盯梢的绑匪!如果他长得不够帅的话,一定会有人见义勇为替我报警的。

就这么谈了三个月,我能对他有什么了解?倒是芦苇,和易玄住一个寝室整整四年,不知道怎么对付生气的易玄?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而面对我的质问,芦苇经由长期的生活经验总结出的答案则足够不负责任:“只能等他自然消气。”

这是多扯的答案啊。我当然知道,对付一个生气的人,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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