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肉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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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肉横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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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得有点儿勉强:“我只是觉得,要当上版面负责人就得有足够混乱的房间的话,你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嘿嘿,嘿嘿。”

十分钟之后,易玄展示了他在协助我开发房屋脏乱差潜力方面的巨大诚意——这厮又喝高了,躺在地上就睡。睡就睡吧,我也不能把他丢出去,最多是自己委屈着点儿滚一边呆着去。可是他至于睡着睡着就打滚么?

要知道,易玄是当年的篮球队队长啊。身高一米九三,就算横截面不大,但动作起来威胁面积还是好大的。我犯懒没有收拾架在地铺旁边的小茶几,于是该茶几在易玄的一脚之下华丽丽地翻了。

抱着电脑码字的我,救援不及,无比哀伤而沉痛地望着那些残汤剩羹以各种华丽丽的曲线,泼在了我的地板上。

要知道,对于一个腿脚不灵便的孩子来说,收拾这些玩意是多么痛苦而艰难的任务啊。

于是,我决定给易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易玄?易玄!”

脸上都带着微红的易玄先生哼唧了一声,不动。

“易玄!”我凑到他耳边吼叫,唔,他看起来好帅……可以偷偷亲一下吗?不过他要是醒了我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易玄?”我伸手推了推他,他仍然毫无反应。

终于,在确定我弄不醒他之后,我下了决心——我要偷偷亲他一下。反正地板什么时候收拾都可以,偷香这种事,不指望他醉了难道还等他醒来吗。

不过……我怎么都觉得自己很欧阳克。这就是谈恋爱的时候纯洁得连手都不敢牵的下场啊。

心脏在胸膛里拼命蹦跳,我闭上眼睛,凭着感觉靠近他的面颊。

唇上能感觉到皮肤散发出来的热气时,我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

我惊恐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撑着眼皮望着我的人,他似乎也很惊恐。

糗大了啊!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哪有女人主动非礼男人被捉到的!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幸好这次说话的口气和脸上的神情不太像受害者了,让我稍微找到了点儿坚持存活下去的勇气。

“怎么了?你是问我在干什么吗?”我假装听不懂现代汉语,一边重复他的问题,一边开动我所有的脑细胞搜索可能的答案,一个让我不至于那么丢人的答案。

“是。”他很认真,虽然脸上红潮未退,但眼睛已经恢复清明了——他不会是被我活活吓清醒了吧?我对于这个忽如其来的念头感到非常难过,我怎么能把自己当做恐龙之类让人看一眼就清醒的东西呢。

但就在我难过的间隙,灵光突然降临到我脑袋里了,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我想叫你起来收拾下东西……”

他坐直了身体:“啊……谁把茶几弄翻了?”

“……你。”我正色道:“你知道的,我腿脚不便,所以把碗筷收去洗了然后拖地板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揉揉眉头——言琳这个坏习惯还要传染多少人啊:“你真的是为了把我叫起来才离我那么近的?”

我脑袋抽筋了:“不是。”

“哦?”

“我想亲你。”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或者是疯狂,居然就这么招了。以后我要是作奸犯科警察都不用凶起脸来吓我,只要让易玄去问问我就会照实招了啊!

“唔,”他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差不多?”

“过来吧。”他虽然这么对我说,却是自己靠了过来。

我的大脑一定有一根线接错了,它传输着分量沉甸甸的惊恐到我全身,让我动都不敢动:“干什么?”

“你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他的声音有点儿恰到好处的模糊。

而那温暖带着微微酒气的嘴唇覆上来的时候,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我当然知道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这是非常正常的,你试着把书拿到特别靠近眼前的地方看也一样看不清,看得清只能说明你是个深度近视——但是现在,我多希望自己想到的不是这么煞风景的问题啊!我多希望我“眼前的模糊”是来自于“喜欢的男人温柔的吻所带来的晕眩”而不是神马劳什子的对焦不能啊!

于是我一方面感受着那温暖湿润的吻而兴奋得想尖叫,一方面又纠结于看不清他神情的小小缺憾——我想要个摄像机把这一幕录下来啊,很想很想!

但是,这一切想法,都在感到异物进入我唇间的时候轰然飞散于云天外了。

那是什么,舌头么?我徒劳地瞪大了眼睛,却分明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从我下巴下方绕到我脖子后头,托住了我的头。

我想都没想过,我和他的第一个吻会这么缠绵……我不知道唇胶着了多久,只感到他的身体慢慢向前靠过来。

他是想……湿吻么?我兴奋又紧张,却在他进一步靠过来的时候往后仰过身体——我不是想逃,只是正常的反应而已。如果有个什么很大的物体靠过来的话,最正常的非条件反射应该就是后倾吧。

但是,我忘了我背后是什么,所以倾着倾着就失去了重心,然后为了不跌倒,我伸手向后头一撑。

谁还记得易玄刚才踢翻了茶几啊!那些菜汤都泼在我身后的地板上——我那一爪子刚好就按在菜汤上了。

于是,在菜汤和瓷砖两样非常油滑的东西之通力合作下,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手滑了,掩耳不可盗铃地啪唧一声倒下了。

再于是,还没来得及松开我的易玄,就随着我一起倒下,半分不差地趴在了我身上。

他肯定没有摔疼,我这么大一个肉垫子在下头呢,可是我的整个上身连同头发都泡在了菜汤里!”

“你干嘛亲我?”我带着一身淋漓汁水,刚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沮丧:“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去洗碗。”他老实地承认了错误。

“帮我洗衣服洗头发!”我恶声恶气。

他深深吸一口气:“好。”

他的态度太好,连帮我洗头发的手指穿行于发间的动作都那么温柔。让我彻底迷醉了。

直到他伺候我洗完头发再把脏衣服换掉,望着他捧着碗筷消失在厨房的门后时,我才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酒后乱性还是怎么的,为什么突然亲我?对我的耍赖态度还这么好。要知道,从前我耍赖他一向都是装没看见的啊。

就算他打算娶我,但他这么快就能喜欢上我吗?这个吻,是什么来由?

我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不由打了个森森的寒颤。

不良刺激

“你……为什么会亲我呢?”我踌躇了很久,终于死不要脸地躲在厨房门后问出了这句话。

“不可以吗?”

我这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可我能发现他的脖子后面都红了……

“你……喜欢我吗?”我非常怯懦:“我长得不好看。”

于是,正在洗碗的那个人忙中偷闲丢来一句话:“我以为也不算十分难看。”

“十分难看?”我高兴且纠结:“什么是十分难看?”

“看了就想吐。”他言简意赅:“你要修炼到那个程度,这辈子估计不可能了。”

我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那我算漂亮的吗?”

彼人一把拧上了水龙头,回过头来,盯了我五秒:“也不算。”

我热情饱胀的小心脏,顿时有如被针戳过的气球,还划着灰太狼与火箭队合体的造型飞向天边。

“但是如果你再瘦一点,身上,”他又回过头开始洗了,水流声哗哗,也盖不住他说话:“应该能排进中上,或者说得更直白点,只要你把肚腩弄掉,还挺算个美女的,胸和屁股曲线都很好。”

我抽疯了。

在我心中,易玄这人虽然不太喜欢我算是缺点一枚,但多少都算是个挺有气概的男人,甚至还挺有绅士风度的。而且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吻也在我心中勾起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我原本就还喜欢他,并且更加喜欢他了,他的形象益发美好了。

可他这句话,实在,未免,多少也有点儿太直白了吧。这已经不再属于“木有风度”的范畴了,已经华丽丽地可以被断定为“调戏良家妇女”的行为了啊!

没有人能在心脏跳速突然升上一百八的时候还能正常说话。我也不能。

“我说的是真的。”听我这边一片死寂,易玄可能觉得光有碗和洗洁精陪他有点儿孤单,又唯恐我不昏过去地加了一句:“手感很好。”

“手感?”我爆发了:“你怎么知道我手感好?”

“刚才抱到了。”他厚颜无耻。

有一种被冒犯的羞耻掺进了蠢蠢欲动的兴奋,在我的大脑里急速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但是,唯有一个地方,这些代表着激跃和冲动的条蔓无法侵入。

那地方刻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苏珥。

倘若没有苏珥的存在,我一定会觉得现在再美好不过了。可我一想到这个肆无忌惮地和我开着玩笑,一副十佳男朋友模样的易玄,前一段时间还算是苏珥的准未婚夫,并且在失去她后还那么难过过,我就觉得自己是苏珥的代替品。

虽然不管是从长相、体型、性格、职业还是别的什么方面考虑,我和苏珥都没有相似的地方。如果易玄不是急着结婚呢,也许连替代品都轮不到我当。

我虽然不是非主流,但也绝不算是传统的好女人,给一点点阳光就能把自己开成个向日葵。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过日子,哪怕再爱他,哪怕他对我再好,那有什么意思呢?

而苏珥这个人,哪怕只是她的名字,就是时刻提醒我只能成为向日葵而不能成为玫瑰花的可恨存在。只要想到她,我就觉得易玄对我所有的好都是虚假,那些亲热和放肆原本都是给那个姓苏的女人的,和我无关。

这是一种多么可悲的心境!我当然不骄狂到以为我有足够的魅力让易玄只花了一个月就彻底忘掉了他交往了三年多的女朋友,但也有足够的自信——如果时间够长的话,就算速度再慢我也能一点儿一点儿地占据他心里的位置,那会是比苏珥还要广阔的疆域。

可是,情感告诉我,理智这玩意有时候根本靠不住。

就像现在,我对未来的信心还在,可是一想到苏珥,就立刻觉得这种未来简直是毫无意义。

水声中易玄忙碌的背影,看起来也益发像偶像剧里的男明星——很美,却不是我的。

于是,就在我自己的小窝里,看着那个应该已经算是我的人了的美男,我突然觉得很落寞。于是,我落寞地拄着我落寞的单拐移动到了落寞的客厅里,留下一串落寞的敲打地板的声音。

而在我盘在地铺上益发落寞地发呆时,几滴凉凉的水溅在了我脸上。

抬头,是易玄,他手上还滴着水,笑眯眯地问我:“怎么了?发什么呆?幸福得傻了?”

我摇摇头,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我还忙着落寞呢!

“那怎么了?突然不说话就跑了?”他在我身边坐下,也不等我邀请,就把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拉开了。白色的泡沫密密麻麻地涌出来,然后前仆后继地消失。

“你来这儿是想和过去诀别吗?”

“啊?”他诧异地望着我:“这什么说法?别这么文艺啊,听不懂。”

“苏珥比我文艺多了呢,怎么没见你听不懂?”我下了决心要捅马蜂窝:“还是说你眼里的我,就和这些一样,啤酒,烤串,二条背心,从上到下充满了男人味儿。所以娶了我相当于和一个会给你生孩子的哥们儿住一起,也不妨碍你静静地回忆自己美好的初恋。是这样吗?”

我努力把话说得搞笑点儿,可还是把自己说得差点掉了泪。原本想在语句里撒点红糖,却发现我浇上的都是陈醋。

易玄脸上的笑换了呆滞,最后变得格外诡异:“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从来都不把我当女的。”我狠狠地发音,把“的”念成“哒”。

“我不是同性恋。”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把你当女的,我还不如去撬了芦苇和蜻蜓的墙角。芦苇虽然能吃还小气,但我和他可比跟你熟。我怎么不去吻他?顺便,我第一个女朋友是你,初恋这事,无论如何也摊不到苏珥头上吧。”

“……如果给芦苇二百块钱,他一定会主动来吻你。”

“重点不是我和芦苇接不接吻吧……你要问的难不成是我的性向?苏珥也不是男的。”

“苏珥,”我瞪住他:“你喜欢她吗,还?”

“废话。”易玄的心情似乎不那么好了:“我又不是鱼,记忆七秒钟就能洗干净。”

“那你和我好干什么?”我情绪全面失控:“我不想当什么替身!”

“我没想让你当替身!”他眼疾手快,先把我的单拐抢走放到一边,避免我一急之下用单拐砸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让我等她一辈子吗?我又不是马景涛我做不到!”

“可这才几天?”我感到鼻腔里有不太文雅的液体呼之欲出,只好以一句质问概括了我约莫有八百字的声讨。

“二十三天。”

我没想到他会报出准确的日子,顿时傻了,连抽鼻都忘记,险些流出鼻涕来。易玄回身,从丢在地铺上的抽纸袋子里揪出一张来递给我:“我这么回答你满意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这个冷静得有点儿可怕的人。

我想起了我们刚刚分手的那段日子。芦苇说他没有哭过,却有好几天饭都没有吃一口。但在我以为他这样做算是他喜欢我在意我表现时,他却又开始过每天都阳光灿烂的日子了。

由于他的过快康复,我从此坐实了一个想法:他根本不在乎我,就像芦苇这厮压根就是一个等着看好戏的骗子一样毫不折扣地真实——如果我没有亲眼目睹易玄在食堂吃掉一大份炒河粉的话,我一定会相信芦苇那欺骗无知少女的谎言:易玄茶不思饭不想,马上都要变成木乃伊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啊。

他喜欢我,鬼才信!

但现在,事情变得格外诡异了。

易玄确实是喜欢苏珥的,我非常相信,但是,失去苏珥他也只痛苦了这么几天而已。

莫非,这人从来都不会为了失恋而长时间地消沉?

如果是这样,我那段感情经历可以死得安心了吧。

“问你呢。”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傻了?”

“你的大脑是什么做的?”我问:“这么快就走得出来?”

“草履虫实验做过吗?”他笑得有点儿无奈:“器皿的一头滴肉汁,一头滴盐水,草履虫会都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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