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想把电话给我,我拒绝。
他眼含泪光,我扭过头。
“求你……”
“我不……”
“接一下又不会怎样……”
“那你接啊……”
于是,在我们的互相扯皮中,易玄的电话响着响着,断了。
随即到来的一条短信是用芦苇的号码发的:“你们俩关机吧。蜻蜓为了不让苏珥用她的电话发疯,已经把手机扔到医院的假山上去了。”
他看完这条短信之后,默默地长按了关机键。
而我,则在脑补了现在正在苏珥和蜻蜓之间上演的大战的之后,表示了对言琳和蜻蜓的万般歉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她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要怪就怪疯狂的苏珥吧。
直到三天之后,当我和易玄出现在蜻蜓家门口时,来开门的芦苇依然以非常同情的目光望着易玄和我……
“兄弟,你太可悲了……我现在仍然怀疑,你是怎么和这么个……妖怪扯到一起去的。”
“年轻不懂事只知道美色。”易玄无力地瞪瞪芦苇:“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错,现在进步了。”芦苇刻意摸摸并不存在的小胡子:“果然是快当爹的人了……”[WWW。WRSHU。]
“我什么时候快当爹了?”易玄炸毛。
“结婚了就快了,对吧,娆胖?”芦苇冲我飞了个眼风:“抓紧时间生一个崽子,记得借我们玩两天,玩坏了不负责啊。”
“别和我老婆飞媚眼!你生的才是崽子!”易玄彻底怒了:“要生也是蜻蜓先生,你看着我怎么虐你家的小崽子!”
在两位当年的兄弟进行危险的互相调侃之时,我瑟缩地举手:“我有话说,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什么?”易玄扭头看着我,那表情,似乎是威胁……
“能让开一条路让我进去上个厕所吗?”我怯怯地问。
蜻蜓家的厕所装修得实在太好啦,黑大理石的台面擦得一尘不染,流石地砖和贝壳毛巾托干爽洁净,淡淡的熏香是茉莉花味道的。唔,我几乎要陶醉在里头了。
以后我家也要这么装修!擦干净手,我下定了决心,便打开门:“易玄?易玄你过来。”
我和易玄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参观一下他们家的装修好对我们的房子大动干戈的,我召唤易玄来从装修的角度参观一下他家的厕所,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是,当蜻蜓借口去医院给言琳送午饭而把我拖出来时,她的眼里闪着非常不正常的光芒:“你和易玄在我家厕所干嘛了?”
“没干嘛啊?”我非常无辜:“在你家厕所能干吗?”
“那为什么芦苇告诉我你上完厕所叫易玄进去?你们很有情趣啊!”
我读懂她的目光了,这个思想不健康的女色狼!
“我是叫易玄看看你家厕所的装修来着!”想到蜻蜓想着的那些豆腐渣画面,我的脸都红了。
“啧啧,真的?你看你,你脸红什么……”蜻蜓发动了汽车:“走吧,过会儿我要把这事告诉言琳,看她会不会相信你!”
已婚妇女
其实按照我的设想,言琳养病期间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被那个死女人给祸害的,苏珥若是不再来挑衅一下,简直不是她的风格!
我、言琳、蜻蜓,甚至包括易玄芦苇和冯毅三位男士,都认同这个想法。可苏珥确实没有出现过,其消失的彻底程度几乎达到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不欢喜她从此消失——但是,她这样就不见了,总让人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言琳出院,并且确定了身上腿上都不会落下什么大疤痕之后,我才终于觉得事情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有时候和言琳蜻蜓喝喝茶逛逛街,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苏珥这个白耗子精,她卷土重来了……
还是易玄把这个无论如何称不上好消息的消息带给了我。他到了我家,二话不说就把手机丢给我了。经过上次在出租车上互相推脱的事件,我眼里易玄的手机就和手雷一样,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此时看到这个家伙,我也只能在心里光速飘起三个字“没好事”!
“怎……怎么了?”我问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苏珥又回来了。”易玄抱着我的小抱枕,支着两条长腿把自己丢在了我柔软的地铺上:“一天五十二个未接来电,老子要疯了。”
易玄这人一直很虚伪,只要在大家面前,他都会维持一种,嗯哼,绅士风度。能逼得他以“老子”自称的,一定不是凡品的麻烦。
“……”我拿起了他的手机:“你这个手机用了也有两年了吧?”
“一年多,怎么了?”易玄过来应该是想看我见义勇为地替他摆平苏珥的,听我问起他的手机明显愣了一下。
“我觉得可以扔掉了。”
“……把卡扔掉就可以了。”易玄可能是怕我一激动就让他的手机从此下了黄泉,一把夺过了它:“为了苏珥扔掉自己的手机,你以为我是蜻蜓啊?”
“话说苏珥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洗好了手上的黄瓜,毫不淑女地啃了一口。
“我哪知道她要说什么,总之我一看到她电话就按掉。我算是怕了她了……”易玄叹了口气:“咱们结婚吧,我觉得结婚之后她应该就会消失了……”
“结婚又不是不能再离,”我耸耸肩,再咬一口黄瓜,唔,汁水丰富清脆爽口,可惜它给我带来的愉悦享受全部被易玄丢过来的巨大问题给冲散了:“我觉得就算你结婚了她也不会放弃的,除非她认识一个更有钱的人……要知道,女人们多少相信一句话——‘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易玄叹了口气:“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从人世消失。”我认真吐槽:“不过我觉得这个难度比扔了手机更大。虽然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老子不想当她备胎有木有。”易玄的咆哮体用得很不地道,他用抱枕砸了自己的头:“娆之,结婚吧结婚吧,抓紧时间买房子生孩子,我就不信等我变成啤酒肚大爷了她还找不到下家……”
“等你变成啤酒肚大爷了我觉得我也不想要你。”我把剩下的黄瓜柄丢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扔进垃圾桶里:“你有那么好激动吗?至于么。”
易玄抬起头,眼睛湿湿的:“至于。如果顾春实每天给你打几十个电话,还非要缠着你见面,还为此把芦苇打成重伤,还要装心脏病住院求你去看……你受不受得了?我说,我求你行吗,老婆大人,咱把结婚的日子往前挪挪吧,我查黄历了,明儿就不错,咱先去把证儿领了吧。”
“结婚有用吗?”我对于这个脑子抽筋了的家伙又重申了一遍我的态度,但貌似没有用。他非常恳切地拉起了我的手:“那你就当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提前婚期吧,行吗?”
——老娘真的很想打开那扇门,将他,温柔地,丢出去,再把如玉的鞋底,扣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上。
“就当”是神马意思啊!
“呃,我说错话了,”他看我面有不豫之色,尴尬地收回握着我手的爪子:“其实你最近瘦了不少。”
我斜睨他。
“嗯,你瘦下来挺漂亮的。”
我有点想笑。
“……多少斤了?”
我二话不说,站起来,踩在体重秤上——这也是他送给我的,督促我在明年五一的婚礼前减肥,避免发生婚纱爆炸了的惨剧,挥手招呼他过来看。
“一百……三十……”他尴尬地抬起头:“比前两天胖了两斤哈?嘿嘿,看不出来。”
男人在有求于你的时候总是一种甜美又温柔的动物啊,哪怕他是求你去给他挡枪子儿,也一定会以把黑的说白了把死的说活了的口才来哄骗你。我明明胖了,他居然还能“看不出来”……真狗腿。
不过,现在我干嘛要听实话呢,既然他说看不出来,那就看不出来好了。说句良心话,我还真蛮受用他这马屁的。
“明天我来接你哈,咱们领证去。”他笑得不见谄媚,只是拍拍我的头,但声音那叫一个抹蜜撒糖,哼哼,我什么也不说了。
第二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鸟儿鸣叫。原本是个非常好的日子,只不过,一切都在我们出门时,迎面碰上苏珥的情况下,被颠覆了。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一对儿未婚男女去民政局是干什么的,总不能是离婚吧?可苏珥不知道,或者说她装着不知道。
她娉娉婷婷走过来,模样姣好我见犹怜,呃,如果我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的话——她看起来真像是一个非常淑女的姑娘。
然而,当她走到我们旁边时,却故意朝我们这边不正常地靠过来——唔,她是要装作昏倒在易玄怀里吗?至于这么狗血吗?到底我们还牵着手呢!
然而,在易玄冷静地侧过身子后,苏珥也随机应变,伸出左手来,轻轻勾了一下易玄的的左手……
谁能提供一个除了“臭不要脸的死女人”之外的,能用来形容苏珥的词语?这是勾引啊,红果果的勾引!
而易玄的手立刻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缩了起来……
苏珥什么也没说,只是借着扭着她的水蛇腰,拐啊拐地走了。似乎刚才那个没事揩别人男朋友……呃,老公的油的不是她。
“……娆,娆之……”易玄格外尴尬。
“我看到了。”我闷头走路,不想搭理后面那个一脸“我是无辜的你不要生我气”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她会出现……”
其实吧,我一直都认为,看帅哥吃瘪是一件相当有爱的事情,但是……当那个帅哥是你老公,你还能这么淡定地对捉奸戏——或者类似捉奸的任何戏码,嗑着瓜子翘着腿表示有爱吗?我的老公被人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地勾搭了,我不能冲上去痛扁苏珥一顿——毕竟我没有她那么长的指甲,真的连掐带抓起来我也不一定有优势——难道让我老公感受一下闹心不行吗?
“然后呢?”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可能是我停得太突兀了,易玄直接撞在了我身上。
“……所以,你别介意。”他重新拽起了我的手:“我……”
“我说过我介意吗?”我嘴硬——嗯,其实我心里是挺不舒服的。就算现在看起来是易玄要求我结婚,但事实上还是我喜欢他超过他喜欢我啊。我能淡定自若才奇怪呢。
于是,嘴硬的下场出现了——我站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眼泪掉出来了。
“……”易玄叹气:“那怎么办?”
我抬起头看着他,本来想乘机耍个赖或者发个脾气——就算我知道这也无济于事,但女孩子的脾气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吗?并且易玄似乎也并不认为胖子就不是正常的女孩子的。
可是,在我隔着朦胧泪眼看到易玄的表情时,我……我就受不了地,笑出来了。并且还很给力地喷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他的表情非常纠结,集生气好笑郁闷无奈抓狂与得意于一体。要知道,这么复杂的神情,别说是放在易玄脸上,就是放在宋玉潘安脸上,也只能招来路上姑娘们丢来的水果都朝他们脸上转向啊。
结果,在我喷出鼻涕泡泡的时候,易玄脸上又刷上了一层——内伤。
他从随手抓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丢给我:“郑娆之,我说,你都是个已婚妇女了,可以矜持一点,不这么天真烂漫也可以啊。”
“你喜不喜欢我?”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打起了“反正丢人也就丢一次”的想法,我不怕死地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面积的困惑,把易玄脸上的其他神情都挤没了,他顿了好一会儿,终于迟疑地问出一句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喜不喜欢我。”我已经被他的迟疑搞得没底儿了,现在只是硬着头皮撑着:“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觉得我适合当老婆呢,还是也有点儿喜欢我呢。”
“……我非常佩服你的智商。”那只大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纸团掏走丢进垃圾箱,再牵起我还是潮乎乎的爪子:“你全身上下哪儿写了你适合当老婆了?你信不信这街上随便抓过来一个女人都比你适合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啊?如果你不会用脑子,拜托用脊椎想想吧,我要是不喜欢你,这世上有那么多适龄女青年我非得娶你干嘛?”
明明已经十月中旬了,为什么某个人的脸还会被“热”红呢?嗯,我挺想认为那是害羞所致,但是,在今天正式晋升为我“丈夫”的易玄先生不承认。
肌肉拉伤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恭贺的事情。”言琳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我的看法?你要听我的看法的话——苏珥绝对不会因为你们结婚了就缴械投降,她只会越挫越勇坚持不懈。顺便,易玄说喜欢你这事……好吧,我只好说不足为外人道,因为随便哪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不过也是和‘别人’对比出来的。你那些少女心思的粉色泡泡,什么他最喜欢的人啊,会喜欢一辈子的人啊之类的,最好别往易玄的背景上吹。”
我打电话给她本来是想……嗯,告诉她这个消息,顺道炫耀一下的。虽然我自认为比较厚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已经嫁人了并且嫁得还不错的女人多少都会有点诡异的优越感的……
我是得多失算才能想到把这个电话打给晋升为科莫多龙的言琳啊!她现在不仅毒舌而且胃口巨大!身边一直跟着个憨厚——虽然当过小混混依然憨厚——的冯毅,她又不能对他毒舌,不加倍祸害我们还能去祸害谁啊!
“你能说句好话吗?”我叹息道:“你这么一说我对我这婚姻的前景已经绝望了……”
“好话?你清醒了吗?知道你们这婚姻的弱点和问题了吗?知道了我就说好话——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子孙万代功名利禄合家欢乐万事如意……还要什么?”
……六个明明还算贴切的祝福词语,怎么就被她说得像调侃,或者调戏呢。
“怎么说呢,易玄还是个不错的老公。”她在那边笑了:“他应该会对你负责的……嗯,就像他从前说过的一样。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家冯毅好……”
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娘的,她把我打击够了还要在我跟前炫耀,此路不通,绝对不通!
“和言琳打电话呢?”易玄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是的,我现在在他家,他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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