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互相理解地笑了,然后我们热吻,莋爱。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但是我们都明了那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还是疯狂地想见她,我在她的房子下徘徊,犹豫该不该进去。她突然从我的背后抱住我,告诉我,从窗子里看见我,就下来找我。于是,我们迅速向楼上跑去,她在我的前面,边跑边脱下了高跟鞋、胸衣……,最后,她光洁地站在房门口,快乐地对我说:“锁上门,进来洗澡……”
当我拾起了她丢在地上的衣物,进入浴室时,她已经愉悦地躺在浴缸中了。她对我说:“习俗要求人们穿衣服,但是人们都想脱掉它。”
我的宝贝,我的女王,接着温柔地向我下命令:“脱衣服吧。”于是我们就相拥在狭小的浴缸中了。我们更像是初生的婴儿,没有一切束缚,只是那么简单地挤着,感觉我们前生就已经注定要在一起了。
当我们再次穿戴整齐时,我躺在床上给她画速写,她则站在余晖中摆姿势。她很平静地对我说:“我和许多人上过床,因为他们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生活就是这样子。”她还说,和男人上床就像和他们上酒吧一样。我反问她:“生活就是这样子?”
她微笑着肯定:“是的。”我们相视无言,只是笑笑。是什么夺去了她应有的欢乐,是什么让她如此现实,我知道,只是意识到这一点未免有些残忍。
一天,我和布萨维亲昵地躺在床上,我们谈起了她。我对布萨维说:“她不适合我。”
“有人会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疯狂地莋爱吗?”
我不假思索:“我们只是出于本能。”
“狗才出于本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一定非常刺激……”
我知道布萨维是在启发我,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疯狂地迷恋她,却无法喜欢那么现实的她;她很喜欢我,却不愿意真正地去了解我。
我和她在舞池中相拥而舞,悠扬的萨克斯将我们的舞步吹的缓慢而凌乱,于是我们热吻。她低声告诉我,她喜欢和我跳舞,非常非常喜欢。不经意间,她抬起头,看见了在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们的那个男人。她立即紧张起来,松开我的手走了出去。我也没有抓住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回家,她的步伐匆忙而散乱。
在快到旅店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大声地对我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每天都要和这个男人周旋,我不想连累你。”
她转身走了,但马上又转过头:“听着,不要跟着我回家,我不想见到你!你要小心点,知道吗?”语气依旧不见和缓。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酒吧前。我看到那个男人推搡着,将她弄上了车。我知道自己对她的命运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一个过客……她可能是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也没有她想像的那样懦弱,毕竟我不止长相上像男人,而且我要呵护女人。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这次经历却是这样的:那是一天下午,天空湛蓝,阳光和河水让她的房子前充满了银色,树叶于是斑驳地闪亮,我和她就是那样简单地走出房子,然后分手,回到各自的空间里。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美好的记忆,可惜美好有时只能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光,我陷入了低谷。布萨维也有好长时间不见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而宝贝的声音就像一个魔咒,已经沁入我的身心,当我坐在地上画素描,耳朵里就会充溢着她的声音,然后笔下就全是她零零碎碎的影子,然而却总是不能叫人满意。于是,我画一张,就扯去一张,再画,再扯……她是我的福音,此刻却成了我的梦魇,我知道我逃不脱的。
于是,我就又出现在酒吧里。听她唱歌,真是令人着迷。我知道她在向调酒师打听我,好像她不说话,我也能听到她的声音。果然,她向我走来,高挑的我在她碧青的眼睛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我们相互望着,好像是为了补偿这许久的未见,她将我的手拉向她,然后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贴近我,再近些,于是我们紧紧地拥吻……
我为她斟了一杯酒,同时也感受到斜前方传来的冰冷。他坐在那里,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们,却分明让人感受到压力。可是我们都没有理会他,让他的压力见鬼去吧。
她微笑着说:“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不好,我自以为是,不过,你好像理解我。”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我的面颊,整理我的发丝。
激情,无边无尽的激情让我们遗忘了世界……闲适的一夜过去了,喧嚣远离我们,白光透过窗子,照在我们激情燃烧后的身体上,一种幸福在蔓延,床上弥散着她诱人的香水味。我和她又神奇地和好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因为我们彼此喜欢。
终于,我在街上又遇到了布萨维,她的衣着都没有变,只是她身边的人变了——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很不羁的黑人男子。她居然假装不认识我,只是说我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我们说着彼此才会懂的暗示,但也只能匆匆别过。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回到家里,我看到墙上的小黑板上以前我写的“In my heart ;I am a gentleman(在我的内心,我是一个绅士)”,失神地笑了笑,走到画架前,将刚具雏形的布萨维的画像涂花了,画布上就只是一片苍茫的白色。有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必说,只要按自己的心情去做就好,而这画布就是我的心情。
'小说'女孩(三)
她终于告诉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在排练间里,看到他正在为模特摆造型,但同时他也会拂拂这个的发丝,摸摸那个的脸蛋,虽然很猥琐,但是没有哪个女孩站出来反对。她告诉我,他在监视她们,他监视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于我。他是个很危险,也很狡猾的人,她让我认清他,不要再陷进去了,太危险了。
她的神色转为忧郁,原来,他一直在压迫着她,还不仅仅是监视这么简单。她担忧地摇了摇头,说:“你是斗不过他的,再下去就危险了。”
我学着她的语气,微笑着说:“谁在乎呢?”
她却很认真地望着我,郑重地说:“我在乎!”
虽然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可是我的状况却越来越差了,我甚至根本就没有作品。还好布萨维回来了,坐在钢琴前,为我弹了一首她的新作品,是一首深沉中不乏亢奋和震荡的曲子。我对她说:“这是你的作品?那你的风格变了。”
“喜欢吗?”
“非常喜欢。”
接着我就向她诉说了我的状态,然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她温和地鼓励我:“努力吧!”
我报以微笑,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会的。”
可是人生常常会事与愿违,我发现时常会有人跟踪我,好像预示着危险就要来到了。而且她也开始不理睬他了,好像我们要力图摆脱他的束缚。
在浴室里,她端着杯酒,仿佛若有所思:“他就是喜欢控制女人,算是我遇上的最倒霉的事情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所以我会拒绝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还会再来的,我知道的……”她自顾自地点着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我站在离她不近的地方,看着她,有些怀疑她是醉了。
我取出浴巾,将赤裸裸的她包起来,然后抱着她走进卧室。她在我的怀中发出呵呵呜呜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像个孩子。我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就走了。我知道今夜她需要安然入睡,而不是我的陪伴。
黑夜迟迟不肯降临,可我们却只是黑暗中的精灵。
我已经好久不去上课了,画笔也好久不拿了,我只是还会去上早上的课,可是依旧是没有精神。我也不常去酒吧了,她叫我远离是非之地,不过我还会时常地站在酒吧门口,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被一个个男人接走。
有时我们见面,感觉也会不好。
那天我站在她的化妆间门口,看着她烦躁地点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真是糟透了,钢琴师不能来了……今晚可是要来大人物。”
“你就是大人物。”
“那只是你这样看。”
“你不必总是看男人的脸色。”
她吐出长长的烟圈,从镜子里看着我。突然,她扑到我身上,我们立即粘在一起。她兴奋地说:“和爱人莋爱真他妈的爽!”她把双手插进我的指缝间,然后向上举起,我们就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她接着说:“但是激情不能持久,没有激情,就没有爱人,不管你的态度如何……你可真是个性感尤物。我一点都不好,配不上你,你还是离开我吧。”她放下了我的手,亲吻我的嘴唇,她的小腹在我的身上摩擦着,热度升起。
“我配不上你,我只能配的上他们。”说着,她的身体再次贴近,“我们以前就是这样莋爱的。Lover;你喜欢吗?”
她的身体像一条舞动的蛇,在我的身上游移,带来炽热的温度。她喃喃地说:“我来高潮了,来呀,Lover;来呀……”于是,我们再度爆发。
之后,她背对着我,好像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我爱抚着她的后背,为她理着发丝,问她:“那是什么?”她好像并不愿意告诉我,在我的催问下,她打开那张纸,读了起来:“离开她,否则就会有人……”。
她的声音黯淡起来:“你知道的,一直有人逼我做某些事情……”
我打断她:“但是你没有做。”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是的,我没有做。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代价如何。”她向后仰,靠在我的膝上,脸上有些微的笑容:“现在我们很幸福。”她满足地对着我笑了,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幸福,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为了和你在一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会有比这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吗?
我知道我遇上麻烦了,只有去找布萨维。她果然是我的知己,我还没有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就果断地说:“我来帮助你排忧解难。你知道我可以的。”
她用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什么事情都不值得烦恼,一切有她。于是,我笑了,调皮地问她:“可以多久?”
“你想多久都可以。”她伸出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很有力度,好像要把身上的力量传给我。我们互相对视着,笑了。
我跟着他进了一家小酒馆,向酒保要了一杯酒。然后又为他要了一杯,他喝干了酒杯里原来的酒,却故意放倒了酒杯,把我给他要的酒洒在桌面上。然后不屑地看着我,又伸出一只手指,沾了一点酒,用舌尖舔了舔。他在挑衅,我知道,我们就那样怀着敌意,彼此对视着。我要告诉他,我并不怕他!
他的出现还是会让她害怕,虽然她会大声地让他滚开,可是赶走了他,她就会更紧地搂住我,更疯狂地和我莋爱,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她说她不能没有我,而我在内心告诉自己,她是我的,没人能抢走她。
我去老地方找布萨维,我们一起打了他的来找茬的保镖,可是这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那一夜他还是带着保镖找上门来,男人毕竟还是强势的动物,他们以暴力抢走了她的金饰,砸乱了屋子里的摆设,也弄坏了我们的心情。她愤怒地说:“他控制不了我!”,但是我们都知道,摆脱这种束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生活被涂上了灰色。我们躺在床上,她背对着我,想着心事。后来她说她认为她就是那个该受到报应的人,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要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小说'女孩(四)
于是一夜又一夜,一个酒吧又一个酒吧,我跟踪着他。我像一个猎手,在等待对猛兽的致命一击。为此,我充满了自信和冷静,我要保护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向布萨维要了一只手枪,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宝贝,让她防身。
然而她却在这座城里消失了,我到处找她,却不见她的踪影。可是我却从调酒师的口中得知,原来他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这里的人也都是他的。我终于知道我是在和谁斗,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保护她的决心不会改变。
晚上,我走在街上,让他的保镖给打了好多拳。
白天,我坐在她的化妆间,闻着她的香水,想着她的味道,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我在酒吧里等她,还是不见她,可是他却进来了,得意洋洋地向我大笑,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于是我气愤地回到画室,拿出抽屉里的枪。黑板上的“I am a gengtleman”;已经消失,我拿起粉笔,决绝地写上:“I took the gun”,我知道一旦猎人拿起了枪,猎手或是野兽,总有一方会以血来祭奠的。
终于在旅店里,我看到了她。她穿着一身饰以银色亮片的白色晚礼服,打开门后,我们亲密地接吻,她让我看她,高兴地问我喜欢吗。我拿出了手枪,递给她:“给你,你会用得着的。”
她放下了枪,低声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她摇了摇头:“算了,为什么要你知道呢,都过去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就像我不会将我的遭遇告诉她一样,她也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们是那么彼此深深地记挂着对方。
我到酒吧里去找他,我要和他决斗。于是,他带着我来到地下室,我先是给了他几拳,但是他一有机会喘息,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我打倒在地。我真的是打不过他!耳边传来她急促而温婉的歌声,难道我真的保护不了她?我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我只好回家。洗完澡,我躺在床上,仿佛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空了,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布萨维进来了,她侧卧在我的身旁,握住我的手:“要我做些什么吗?”
“留下来陪我。”我真的是觉得屋子里好空、好静,此时我感到自己的虚弱,好像只有布萨维能安慰我。
第二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布萨维已经走了。我看到她在小黑板上留的字:“I’m with you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于是我又有了力量,我也必须有力量,我的宝贝还在等着我。
我去找她,她告诉我买瓶香槟,然后在窗子下面等她。我买好了香槟,在楼下来回地踱着步子,只见她的身影在窗帘上投出大大小小的影子,就是不见她叫我上去。
于是,我决定自己上去。推开门,我看到赤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