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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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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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将西兰花放进嘴里,方息望着那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睛,扭头问自己的好友:“我扯那么没有科学依据的理由也能激起反弹?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叛逆期?”
  白了他一眼,虞子鸿的表情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你也够无聊,每次都来惹他。”
  “逗逗他嘛。这孩子这么闷……”看了看好友不以为然的表情,方息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了半天,咽下,才又说道,“我说子鸿,你觉不觉得,这孩子可能与我们是同类?”
  “同类?”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好友,虞子鸿的嘴巴张了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是gay。”表示确定的点了点头,方息用下巴点了点那扇紧闭的房门,故意压低了声音,将身体往好友的方向倾了倾,“就算不是纯的,估计也是像我这样,双的。”
  “去你的。”一把推开方息凑近的身体,虞子鸿想要当做玩笑的笑骂好友几句,可嘴巴张了又张,却是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
  不但笑不出来,胸腔里竟是隐隐还有一股气愤的感觉。
  “你别乱说!秦岚还是个孩子呢。能知道什么?”一想到好友说的那种可能性,虞子鸿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连带着语气也一改之前的温和,一下子严
  厉了许多,“而且,我一直很注意,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不应该会受到影响……”
  “现在的孩子可都早熟的很,未必不知道。”见脸色骤变的虞子鸿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方息愣了愣,觉得好友抗拒的未免有些没必要,“这也没什么吧?咱哥几个都是,不是也没缺胳膊少腿?而且,根据直觉,我觉得啊,那个孩子很可能是对你有想法……”
  “你有什么直觉?!要是那东西准的话,秦风宇那时候你怎么就没直觉出来!”
  “……”
  认识那么久,虞子鸿鲜少有脸红脖子粗的焦躁时候,说话更从来都是温和有礼,哪怕再生气,也不曾这样挑着别人的软肋下嘴过。
  面对好友的过激反应,比较起不快,方息倒是目瞪口呆的意外多些。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虞子鸿已经涨红了脸,匆匆而小声的说了一句抱歉,便垂下头,迅速收拾了碗筷,端着逃离一样进厨房去了。
  独自在饭桌上愣愣的僵坐了机会,方息听着厨房中隐隐传来的水声,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自己可真是,愚蠢啊!
  对虞子鸿来说,秦岚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就算自己是gay,又有几个做父亲的能够接受自己孩子也是?更别说这种,有想法的对象是自己的假设。这不是能拿来说嘴,或者开玩笑的事情。何况,秦岚还是子鸿那个短命爱人的孩子……
  走进厨房倚在墙上,方息看了一会不回头只是专注洗碗的好友的背影,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子鸿,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情绪不稳定,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别忘心里去。”
  安静了一会儿,虞子鸿默默将碗都倒控在碗架上,又擦干净了手,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来,扯出一抹不太成功的笑,说道:“是我反应太过了……我也很抱歉……”
  顿了顿,像是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的,虞子鸿将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重新看向他,又问道:“你怎么了?这个是时间来我这里,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看着好友袖子下面仍在微微发颤的手指,方息心头有些发堵,只是脸上还是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将脊背直起来慢慢走到好友面前,抬胳膊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柔和的拍了拍。
  “在厨房站着说么?也太没气氛了吧?先收拾收拾吧,一会躺下时候再聊,我还挺怀念当初寝室夜聊的感觉呢。”
  大概是被他心照不宣的安抚动作感染道,又或者是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起了作用,听了他的话,虞子鸿的表情呆了呆,然后便微微的笑了:“我和你又不是一个寝室的。”
  “所以啊,赶快来弥补我
  大学的遗憾吧。我先去洗,你继续收拾吧。”
  挥挥手留下空间给好友调整情绪,方息熟门熟路的自行摸进洗澡间,脱了衣服直接放水淋浴。
  浸在蒸汽缭绕热气腾腾中,脑子慢慢冷静下来,不免就再度反省了一遍自己的毛糙。大概是多年的习惯所致,虽然次数不多,但他每次遇到什么难捱的事情,情绪不稳,就会来虞子鸿这里,抬杠也好,打趣也罢,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获得陪伴的安慰,总是比一个人独处孤零来得好。
  比较起秦风宇的锐利光彩,虞子鸿的性格隐忍包容,显然更让他觉得舒服。然而,他却忽略了,好友再怎么温和坚强,毕竟也不是强韧到无坚不摧。他寻找出口宣泄自己的情绪,却是忘了应有的分寸,踩到了好友的罩门,。
  自我厌恶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擦干了头发,方息先一步进了虞子鸿的卧室,为好友铺好了被子,又给自己铺了一席地铺,然后便去客房翻出来自己留在这边的睡衣,再折回去钻进地铺里。
  虽然不常来,但虞子鸿家里也一直备着他专用的睡意和牙具之类。往常他来过夜,无论两人聊的多晚也都是睡客房。毕竟两个人都不是直的,又都是血气方刚的正当年,同在一个屋檐下又什么都不能做,就算心中没鬼自己也觉得别扭。
  但很是奇怪的,今天就突然有了想与之彻夜长聊的冲动。尽管之前气氛已经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但亲近的感觉,却莫名其妙的又浓了几分。
  等虞子鸿也洗好了进屋来,看到他趴在地铺里摆弄手机的样子,也只是愣了愣,脸上没有太多的意外。
  所谓的知己大概就是他们这样吧?默契,心照不宣,又不会有暧昧,是彼此亲近贴心的,家人一般的存在。看着好友没有客气的直接掀开被子躺进床上,方息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
  对于已经没有任何血亲在这个世上的两人而言,他们大概就是彼此最近的存在了吧?
  这么想着,因为工作和女友而不愉快的心情,无形中就纾解了不少。关上手机躺在地铺里原原本本的向好友汇报这一天的境遇。工作的提升和女友的远离,都变成了一种过去完成时的讲述,已然不会再被它们影响自己的情绪。
  黑暗中,好友也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对他的话做出一两句追问,加以一两句感慨。不会义愤填膺,也没有事不关己,是那种就事论事的关怀。
  这正是方息需要的方式。他的事情,终归需要他自己去调整,用他自己的力量、他自己的方式,去整理。尽管秦风宇也是他可以交心的好友,但对方出身和想法毕竟与他不是一个水平线上。有些事情,对
  虞子鸿说,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宣泄,但对秦风宇说,就可能变成了某种暗示。
  同样是朋友,秦风宇那种强大的,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困扰他许久问题的那种力量,对他来说,非但不是帮助,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尽管知道有能力不是对方的错,但那个部分,并不是他想要的。
  无法入睡的夜里,思绪难免就辗转反侧。方息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只觉得越发的睡不着。
  隐约中,听到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那声音很是轻微,但在这样安静的晚上,就显得格外鲜明。
  假装没听见的干巴巴的躺了有好一会,那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鲜明起来。黑暗中甚至可以听出其中夹杂的几声压抑的抽泣。
  左右犹豫了半响,方息到底还是从地铺上爬起来,借着床帘外透过来的微弱月光,慢慢摸到床上,伸手摸了摸好友的脸。
  眼角果然是湿的。
  当初虞子鸿恋人的家长,就是以这种孩子的教育问题来痛骂虞子鸿的。甚至,连他也赶上过一次场面,见识过一次对方长辈的骂功。
  “就算你不要脸面,也要为了孩子想想。一个与男人搞在一起的父亲,你让孩子以后怎么面对这个社会?口口声声说什么爱,难道你的爱就是让自己恋人的孩子,活在别人的唾沫之下,出入被人指透脊梁骨么?”
  “当爹的和男人搞在一起。这孩子长大了也好不了。你们等着看吧,变态这东西指不定是遗传的……”
  一个脏字不带的指责,却是每一句都如最锋利的匕首,字字刺进好友的心窝。而他,却忽略了最好朋友心里的伤,触碰了那些好不容易才结疤的伤口。
  掀开被子躺在好友身边,方息伸出手臂,轻轻把好友拥进怀中,一下一下的顺着对方的脊背。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怀中的好友终于停止了梦中的哽咽,整个人紧紧的贴着他,仿佛在寻求黑暗最后的一丝温暖。
  朦朦胧胧中,困意也渐渐袭来。方息抱着好友,嘴里的安抚越发的含糊,意志也越发的模糊不清,过去的场景杂乱无章的在眼前一幕幕掠过,明知道是梦境,却也无力挣脱的混乱。
  不知道时间在混沌中过去多久,隐隐约约的,方息似乎听到外面有钥匙开门的些微声响。他似乎人还坐在雨天的安全岛上,脑海中却是知道,有虞子鸿家钥匙的人,除了少年,自己,就只有另外一个友人。
  梦境中那辆不管不顾轮胎横着滑过地面的车正停到自己面前,车门打开的声音却仿佛和现实中的某种声音重合了起来,从驾驶位下车
  的男子还是记忆中难得一见的急躁模样,耳边却仿佛响起了秦岚的声音,他坐在那里,看着好友的嘴巴张了又合,却听不清是什么。
  方息皱着眉头,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耽误了没有更。今天补上。


☆、第 21 章

  而真正将方息从梦中唤醒的,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虞子鸿。
  梦中的一切都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原本清晰的画面顷刻间被震荡颠覆的一片模糊,怀中的温暖似乎正要离开自己,肩膀在被什么轻轻推着,耳边的确有人在唤着他的名字。那个声音很是熟悉,既不是秦风宇的低磁利落,也不是秦岚的少年音,而是另外一副,很是温和的成熟嗓子。
  “……方息,先让我起来……”
  耳边的声音比较起焦急,倒不如说是无奈的感觉更多些。恍惚的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好友近在咫尺的胸膛。虞子鸿睡衣的纽扣本来系得就不严实,在这样轻微的,不愿太过打扰到他的小动作挣脱,衣领对襟处难免就更敞开了些,露出了形状惹人遐思的锁骨,和胸前大片的肌肤。
  脑袋被入眼的画面惊得整个嗡了一声,意识被震得立刻就远离了混沌,清醒瞬间回笼。下一秒,方息就发现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然退到了腰部以下,而他的爪子,正好死不死的牢牢扣在好友的腰间,那架势、那力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大有紧黏住不放,不想松手的意思。而被子下,他的一条腿正横跨在对方的腿上……
  想必看在旁人眼中,这样四肢纠缠的画面,是不言而喻的暧昧。
  施施然收回手臂,视线从好友的肩膀处望过去。房门口,秦岚和秦风宇都站在那里,秦岚的眼睛微微泛着血丝,表情恶狠狠的就像被侵入地盘的小兽,那紧握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空挥过来,整个招呼到他的鼻梁上。
  “你把他惹哭了?!”
  见他已然清醒,少年满腔的怒火立刻爆发开来,严厉指责的语气宛如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而那个蓄势待发的样子,宛如只要他嘴里说出个一“是”字,少年就会立刻扑上来与他拼命一般。
  “秦岚!不许没礼貌!”在方息反应过来之前,虞子鸿已经前一步开口斥责出声。看着好友从身侧起身下地离开,方息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虞子鸿的眼睛,有些略微的红肿。俨然就是哭过的样子。
  而事实上,子鸿夜里也的确是流泪了。
  比较起少年满到外溢的情绪,秦风宇的视线只是没什么温度的在他和虞子鸿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落到了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虞子鸿身上。
  “又做噩梦了?”
  秦风宇的语气谈不上不温柔,但其中的亲
  切和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嗯,很久没梦到那些了,多亏了方息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虽然无法立刻从梦里醒来,但总算没那么辛苦。”
  这番话在此时此刻对秦风宇说出来,是对好友担心的回答,同时也是解释。
  在子鸿恋人刚刚去世的日子里,子鸿曾有一段时间夜夜梦到得知那人离去的那一天,每次都是午夜时分泪流满面的惊醒,然后再无法入睡。方息和秦风宇都是陪着虞子鸿度过那段时日的人,明白好友心里的伤痛。正如,虞子鸿也同样明白在秦风宇眼中,与方息相关的事情,容不得沙子。
  这样心照不宣的认知让几个人都沉默起来,气氛瞬间安静到尴尬。而到底,还是虞子鸿先行打破了沉默。拉拢自己敞开的衣襟,虞子鸿拍了拍秦岚紧绷的肩膀,看着少年微微泛红的眼角,笑道:
  “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一会儿不是还有补习么?叔叔这就去给你做早餐,抱歉,今天是我起得晚了。”
  看着虞子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秦岚再度狠狠瞪了方息一眼,转身跟在虞子鸿身后也进了洗漱间。
  无暇去关注少年要去跟好友说些什么,虞子鸿和秦岚一离开,卧室里便只剩下他与秦风宇,相对无言的两两相望着。
  头发睡的杂乱如稻草,眼角大概也还残留着眼屎,睡衣的扣子也开了三四个,领口前襟处干脆大开到可以隐约看到小腹最上面的肌肉纹理,而对比起方息整个僵硬在床上,衣冠不整的形象,秦风宇则是衣冠楚楚的站在卧室门口,连个褶子都没有的衬衫领子和袖口,规整的宛如正要去上班,或者刚从工作岗位下来。
  方息僵硬的从床上坐起来,好友平淡到几乎冷淡的目光,让他没由来的就觉得十分不自在。
  虽然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但方息不是没想过早晚都会遇到秦风宇。就算不提那次他记忆模糊混乱的醉酒之夜,单是提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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