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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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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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顾虑了。在这种情况下,弗吉尼亚州长丁威迪派人在俄亥俄河岔处修筑堡垒准备抗击进犯,并在弗吉尼亚军队准备就绪后,立即派华盛顿前去增援。还通知哈密尔顿州长说宾夕法尼亚军队可以在1754年3月初在波托马克与弗吉尼亚军会合。

    然而,宾州却反应迟缓:州议会中占多数的教友会信徒一如既往地拒绝为这次军事行动拨款。

    5月,有消息传来,弗吉尼亚的那座堡垒已经落在法国人手中,议会才决定拨款1万镑,但州议会和州长却为争夺对筹款的数目和方式的决定权而陷入僵局,但双方同意派出使者前往奥尔巴尼,会同其他同“六族”有条约关系的殖民地的使者在英国商务部主持下召开会议。州参事会的约翰·宾(威廉·宾之孙)和理查德·彼得斯,州议会的伊萨克·诺利斯和富兰克林奉派出使,于6月17日抵达了奥尔巴尼。

    自从得知将召开这一会议的消息后,富兰克林比以往更多地考虑了殖民地联合的问题。在法国人进犯的现实威胁下,这种联合的紧迫感突出了。5月9日,富兰克林的《宾夕法尼亚报》刊登了一幅漫画——看来是美洲最早的漫画,可能是出自富兰克林本人的手笔——一幅粗线条的图画,画的是一条分为八段的连贯的蛇,每一段上分别标着新英格兰、纽约、纽泽西、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弗吉尼亚、北卡罗莱纳和南卡罗来纳的第一个字母。漫画的标题是:“不联合,只有死!”

    在前往奥尔巴尼的途中,宾州使团经过纽约。富兰克林将自己关于殖民地联合的主张作了一番清理,写成《关于北部殖民地联合计划的简短提示》。文中提出,这一联合体当由出席奥尔巴尼会议的使者们代表他们各自的议会来计划,而由英国国会来设立。整个殖民地的总督应该通晓军事,由英国王室任命和发给薪酬。这一联合体除了处理印第安人事务外,还应负责建立并支持新的移民点,并装备军舰保卫海岸。

    中没有涉及到有关联合的细节问题。

    在奥尔巴尼,受到邀请的各州中,纽汉普什尔、麻萨诸塞、宾夕法尼亚、马里兰的代表已经到了,弗吉尼亚正忙于同法国人作战,无暇顾及于此,纽泽西则没有接受邀请。此外,罗德艾兰和康涅狄格的代表则是不请自来。

    6月14日,会议开始。在商议抵御外侵和印第安人问题时,话题便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各殖民地联合的问题。6月24日,代表们决议,有必要建立一个殖民地联合体,并为此指派了一个委员会,富兰克林是委员会成员之一。28日,委员会提出一个方案,名为《简短的提示》。

    就在会议上的代表一个接一个地发言,商讨同印第安人的条约关系的同时,华盛顿的军队在尼谢西提堡垒向法军投降。英、法之间争夺北美的斗争开始了。代表们更加感到联合起来的迫切性。但是在如何联合的问题上,分歧仍然存在。富兰克林的《简短的提示》在讨论中被加以修改、增删。富兰克林接受了一些他不赞同的内容,以求保留主要的部分。7月8日,他受会议委托,准备一份“计划”草案,作为讨论的结论。他花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写这一草案。次日,他的草案宣读后,被会议通过了,其抄本被分别送往各殖民地的议会,包括未派代表出席会议的纽泽西、弗吉尼亚和南、北卡罗莱纳的议会。

    然而,没有一个州的议会接受这一草案,包括宾夕法尼亚在内。其原因,富兰克林归结为“各地的州议会不赞成这个计划,因为它们都认为联邦政府的权力太大了,但是在英国,人们却认为这个计划过于民主。因此商务部不赞成,也没有提请英王批准。”

    这个“如果被采纳,将会使大洋两岸幸福”的计划草案没有结果,富兰克林深感遗憾。他的收获是同其他殖民地的有影响的人建立了友谊。通过和他们的交谈,富兰克林关于英帝国及其美洲殖民地的思想成熟了。他认为两者除了被大洋隔开外,应是一体的;美洲殖民地应加以扩大,应向阿巴拉契亚山那边求发展;如果让法国人占据那块土地,将是永久性的威胁,英国人应深入有争议的地区去保护业已得到的一切;和印第安人保持和平贸易关系,向他们购买土地,使其繁荣发展——他们也在英帝国境内。在英国和美洲殖民地的关系中,富兰克林始终坚持和强调的一点是殖民地应有自治权。他在会后的归途中,在纽约、新英格兰一带作了短期停留,为此和不少持不同看法的人进行了争论。他认为北美殖民地在英国国会中应有自己的代表参与制定与殖民地有关的立法;如果不允许美洲殖民地代表进入英国国会,那么国会应注意立法的公正性,不应只顾及英国某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损害殖民地的利益。否则便存在着“未来的分离之危险”。

    在美国革命前20年,富兰克林实际已预言了这场革命。

    1755年1月或2月初,富兰克林从波士顿回到了费城。这时,费城的政治空气十分紧张:在战争拨款的问题上,州长罗伯特·亨特·莫里斯不同意由议会决定哪些方面的费用由议会拨款,议会则声言,维护自己的权利和维护自己的土地同等重要,哪怕战火迫近,也不放弃自由和权利。双方各执己见,陷入僵局。富兰克林立即投身到这场对代表业主特权的州长斗争中去。

    同时,战争在继续。英军计划了从新英格兰和纽约进攻尼亚加拉、克朗、波因特和阿卡迪亚的军事行动。由于不允许各殖民地联合抗敌,建立自己的武装,只得从英国本土运兵到北美作战。1754年12月,两团英国正规军由布雷多克将军率领运往北美,于次年2月在弗吉尼亚的汉普敦登陆。4月,爱德华·布雷多克将军在亚历山德里亚同麻萨诸塞、纽约、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的州长会谈,商定布雷多克军队的军需和运输的负担由弗吉尼亚、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三州承担。弗吉尼亚招募了年轻的美洲士兵加入布雷多克的军队作战,宾夕法尼亚则派富兰克林为这支军队解决行军中的运输问题。

    由于听说布雷多克对教友会的信条抱有强烈的偏见和敌意,富兰克林假意以邮政总代理的身份与布雷多克商量如何最快捷、最稳妥地保证他同各州州长之间的信件往来,而隐瞒了议会代表的身份和真实使命。

    富兰克林带着随行的儿子在马里兰的弗雷德里克找到了布雷多克将军。那天布雷多克正焦急地等待他的副官们征集运货车辆的消息。在这样等待的几天中,富兰克林利用和将军一同进餐、一同消磨时间的机会,在交谈中消除了他对宾州议会的成见和误解,并表示愿意帮助他作战。正当富兰克林父子准备动身返回宾州复命时,征集马车的报告到了,副官们征集到的只有区区25辆货车,其中还包括一些破旧得不堪使用的。布雷多克闻讯大惊失色,埋怨英国政府命令军队在缺乏运输工具的地区登陆。副官们也纷纷议论说这次远征必败无疑。

    这时,富兰克林插言说,如果在宾夕法尼亚登陆,那里每一家农户都有运货马车。布雷多克听了,马上请富兰克林帮他们设法征用马车。在谈定给车主的报酬后,富兰克林在兰卡斯特登了一则广告,以切身利害关系,实际上也利用了自己的号召力,为英军征集了150辆四马货车和两百余匹驮货的马,并亲自担保车马若有损失,照价赔偿。不久,又为军中的军官设法解决了一些日用品。其后,富兰克林应布雷多克之请,继续为其军队采办军粮。

    布雷多克对美洲殖民地人民和印第安人的作用估计过低,对于随在军中的100多名印第安人很冷淡,渐渐地,这些本可以作为向导、侦察兵的印第安人离开了他;而他对自己的军队的战斗力十分自信。他告诉富兰克林说,他打算拿下法军从弗吉尼亚手中夺去的杜奎恩堡垒以后,便直取尼亚加拉,然后进攻弗兰提纳克。并预计三四天内便可攻下杜奎恩保。当富兰克林提醒他注意印第安人的伏击战术时,布雷多克却回答说:“这些野蛮人对于你们未经训练的美洲殖民地民兵来说可能是强敌,但对英王陛下的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来说,先生,他们是微不足道的。”

    不久,布雷多克率军向杜奎恩堡进发,在距目的地9英里处,军队刚渡过了河,先头部队因等候全军渡河也停了下来,埋伏在这片林间空地周围的树林和灌木丛后的敌军乘英军比较集中之机发起进攻,英军措手不及,加上有辎重马车随行,全军秩序大乱,被敌军杀得惨败。布雷多克手下军官的三分之二、士兵的一半以上战死,将军受了重伤,几天后便死去了。率领后军押送粮草辎重的丹巴上校闻讯后,不仅不率领手下的1000余名士兵去与击败前队的400余敌军作战,以洗雪战败的耻辱,反而仓惶逃窜,一头扎进费城,不思战斗了。富兰克林后来对此写道,“这件事第一次使我们美洲殖民地人民想到:我们对于英国正规军的英勇无敌推崇备至,是毫无根据的。”

    本来,富兰克林夹在布雷多克和议会中间奔走,既要调解误会,又要劳碌实务,而“双方对我的期望都超过了他们应该期望的,而有时候因为我没有办我办不到的事、我没有防止我防止不了的事而责怪我”(6月26日给柯林森的信),这些都使他“讨厌这些口角。如果我不爱国家和人民,我愿立刻就搬到有一个较平和的政府的康涅狄格去,在那儿我也有许多朋友,可以过得够愉快的”(8月27日所写)。然而,布雷多克军队的溃败把富兰克林留在了宾夕法尼亚。议会通过拨款5万镑,但要向人民、也要向业主征税,遭到州长的反对。双方冲突又起。富兰克林刚借助新任英军司令谢利将军之力才了结了他出面担保的车、马赔偿费,宾夕法尼亚已面临着极其严峻的形势:已没有英军阻挡的法国军队,随时可能武装进犯;印第安人由于法军的胜利,转而与边疆地区的英国人为敌。尽管“六族”的官方还保持信用,但一些战士已投奔了法国人。1737年以来一直有所不满的特拉华部,现在开始报复了。西部的印第安人和特拉华部一样怀着敌意。由于没有英军的保卫,宾夕法尼亚必须武装起来。富兰克林不可能避开这一切,去寻找个人的安宁。

    ★在边境危机的日子里

    在1755年外敌环伺、内争不断的乱世中,富兰克林的感情深处,的确出现了一块新的净土,那就是他和凯瑟琳·雷的友情的开始。

    那是在出席奥尔巴尼会议之后,从1754年9月到1755年1月,他辗转在纽约、新英格兰同朋友们、特别是在波士顿同麻萨诸塞的州长威廉·谢利讨论关于殖民地联合的问题。就在他于1755年1月从波士顿返回费城的途中再次见到凯瑟琳·雷时,他们成了终生的好友。

    凯瑟琳·雷那年23岁,是布洛克岛的西蒙·雷的女儿,通过她的母亲,和该州最有名望的家族沃里克的格林家是亲戚。她的一个姐姐朱迪丝嫁给了波士顿的托马斯·哈伯德,富兰克林似乎是在波士顿和朱迪丝及凯瑟琳见过面。凯瑟琳的另一个姐姐安妮嫁给了罗德艾兰州威斯特利的塞缪尔·瓦尔德。富兰克林在归途中去访问过那里,在新港及威斯特利见到了凯瑟琳,两人过从甚密。在不长的一段日子里,他们曾长时间地漫步在郊外;他曾注视着她制做蜜李,对她说“你的手真可爱”;他们也曾有过亲切的长谈,她喜欢他向她献殷勤。最后,他们在布洛克岛海岸告别,她将渡海回家,他则踅转威斯特利。

    其后就是通信往来。富兰克林刚回到家中,凯瑟琳的信便到了,信的日期是1月20日。但是富兰克林由于忙于本城和本州及布雷多克军队的众多事务,不是碰巧外出、过了很久才看到她的信,就是读到信后也无暇回复。这种情况使得为富兰克林担忧的凯瑟琳写来更多的信。最初的几封信甚至被她自己后来、也被富兰克林认为是“不够谨慎的”。

    富兰克林给凯瑟琳的第一封信写于1755年3月4日,信中写道:

    “得知你安全无恙地抵达家中,给了我很大的快乐。当我看到你乘着那样的一叶轻舟下海而去,在波浪中颠簸着,我想得太多的是危险。但一位生病父母的召唤是强劲和正当的。我站在岸上,目送着你,直到我即使戴上眼镜也辨不出你的身影为止。然后我回到你姐姐家中,为你安全渡海而祈祷。

    “我慢慢地,极不情愿地离开了新英格兰……我几乎忘了我有个家,直到我朝着它走过了大半路程,直到我一个一个地和我在新英格兰的朋友们作别,踏入康涅狄格的西界,完全置身在陌生人中。那时,如同一个埋葬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至爱亲朋后,开始想到天堂的老人,我开始想见家,希望回到家,而且,离家越近,我感到那股吸引力越来越强。我的急不可耐加快了我不断行路的速度。我拼命地向前赶路,憋足了劲,使我短短几天的功夫便到了我自己的家,扑进我贤惠的老妻和孩子们的怀抱中,就那样不动,感谢上帝,在那一刻是那么美好幸福。

    “易感时令的人抱怨说东北风加重了他们的病痛。但自从你说要让这风送来你的吻,而且我发现你是守约的,它对我来说就是最令人愉悦的风了——它吹来时给了我最好的心境。我写此信时,正有一场东北风暴风雪,是今冬我们所经历的最大的一场。你的信与雪片一同来到,那雪片像你少女的童贞一般纯净,如你可爱的胸一样洁白,也一样冷,但愿它对某位配得上你的青年热起来吧,让老天保佑你们俩得到一切幸福。

    “代我向你尊敬的父母以及姐姐致意。让我经常听到你的好消息,因为我不大可能再有幸见到你。请接受我和我妻子对你和你的亲戚对我的好意致谢。亲爱的姑娘,请公平待我并相信我是你亲切的、忠实的朋友和恭顺的仆人。”

    就在他写这封信的前一天,6月28日,凯瑟琳写了她焦虑万分的第二封信。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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